谢意适却笑着摇摇头,道:“一昧等待就太被动了。”
她正想看看那戏院里有什么花样呢。
翌日。
谢意适去了聂国公府和承恩候府一趟,苏宜楠有事儿出不来门,她便和聂玄清一道去了戏院。
聂玄清性子活泼好动,最喜欢热闹,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今日驻场的是哪个戏班?”
“咱们听什么戏?”
“狸棠园新来了一个花旦叫青青的你可见过,据说长得国色天香……”
谢意适应了几声后用糕点堵住了她的嘴,才算安生下来。
戏院位于城西,占地面积有一整个谢国公府那么大,院里山石花林景致更甚谢国公府,极其清新雅致。
主戏楼坐落于戏院湖心,屋子是环型结构,戏台搭在戏楼中央,二楼包厢环绕,走廊楼梯设在临湖的外侧,屋内设窗可观戏台。
为免冲撞贵人,此处不对外开放,平民百姓听戏分散在戏院四个角上的副戏楼,不能靠近湖心。
谢意适和聂玄清跟着戏院侍者进入湖心,入包厢前很是“巧合”地遇到了站在走廊上吹风的柳轻羽。
还真有耐性,自己可是比她跟安姐儿约好的时间迟了半个时辰才来呢。
谢意适垂眸敛去嘲讽之色,在对方故作惊喜迎上来时展露笑颜。
“好巧,谢姑娘竟也来听戏么!”柳轻羽走上前来,侧目看向聂玄清,“这位是……”
见聂玄清也面露好奇之色,谢意适想起这二人是没有碰过面的,便介绍道:“这是聂国公府的三姑娘,聂玄清。”
“这是太尉府柳大姑娘,柳轻羽。”
聂玄清立马明了,笑着打招呼:“见过柳姑娘,柳姑娘是独自来的?”
柳轻羽腼腆一笑,道:“原是约了,约了谢四姑娘的……前日和谢姑娘谈完后,我心中为误解了四姑娘很是煎熬,便想着向她道个歉。”
说着她眼神黯然下去,“还是我欠考虑了,被人误解,又怎么会愿意见到误解自己的人呢。”
聂玄清听得云里雾里,不由看向谢意适。
“安姐儿不爱听戏,若是致歉,柳姑娘确实有些欠考虑了。”谢意适笑道,“但她非是小性之人,柳姑娘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她不来,不是不想看见柳姑娘,而是身体尚未痊愈,我禁止她出门。”
柳轻羽心中咯噔一下,抬眸看向谢意适。
后者面色清淡如水,笑意微微。
“柳姑娘,来都来了,一道听戏如何?”
明明是正中下怀的发展,柳轻羽浑身的汗毛却竖立起来,心中的警戒上升到峰值。
柳轻羽想过赴约的会是谢意适,却没想过她会在自己面前,几乎挑明了说谢意安被她掌控着。
柳轻羽确定,她是在贴脸告诉自己——你的那些把戏我都已经看穿了,今日便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意图。
还好。
柳轻羽冷静下来,还好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有另一种说法。
“谢姑娘不怪我就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点头应下,谢意适微笑着率先走入其中一个包厢,聂玄清落在最后,饶有兴味地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
这就是太子妃候选人之间的火花吗?
原来适姐儿请她来看的,是这一出啊。
戏台上的角儿们咿咿呀呀唱着,从打开的几扇大窗看出去,身着彩衣的花旦即使涂着厚厚脂粉也难掩盖其五官美艳姝丽,唱腔更是婉转动听,令人迷醉。
这是一出郎情妾意却被棒打鸳鸯的苦情戏,花旦长袖掩面,转身,跪地,将不能与所爱之人相守的痛苦演绎地淋漓尽致。
聂玄清苦着脸道:“不行了,我得点些更甜的糕点,才能压得住戏台上冲天的苦味,来人——”
她刚张嘴,敞开着的大门就有侍女进来了,将一碟形状颜色都做得十分漂亮的红枣豆沙糕放在桌上。
聂玄清看着红得晶莹剔透的糕点,疑惑:“虽然来得及时,但我们没点这个。”
侍女解释:“是其他包厢的一位公子让奴送来的,说是献给谢姑娘。”
“谢姑娘?”聂玄清看向端坐桌旁,面无波澜的谢意适,“送给你的?那真是奇怪了。”
谢意适微笑侧目,让侍女下去后道:“正合你胃口,吃吧。”
聂玄清做了个鬼脸,拈起一块放在嘴里咬一小口,满足道:“哇,好甜,柳姑娘你也吃呀,不吃白不吃!”
柳轻羽笑笑,也拿了一块,看着谢意适道:“谢姑娘不吃吗?聂姑娘为什么说有人送糕点给谢姑娘奇怪?戏楼赠吃食打招呼致意,好像不逾矩的。”
“因为适姐儿不吃红枣啊。”聂玄清道,“特意给适姐儿打招呼又送这么一碟糕点,实在是有些离谱。”
话音刚落,又一个侍女端着盘子进来了。
这次送来的是一个白玉瓷瓶、一盘剥好的核桃肉。
“这是其他包厢的公子让奴送来的,献给谢姑娘。”
“嗯?”聂玄清疑惑,问,“这戏唱得这么吵,其他包厢的人还能听到我们说话?这补救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