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书中编排自己和柳轻羽会生什么龙凤胎后,傅成今从脚后跟到头发丝都在排斥与柳轻羽接触,谢意适居然还让他主动去跟对方接触?!
她越是喜形于色,傅成今越是气闷。
“万一这就是对方的计划呢,让柳轻羽能有机会与我产生联系的计划。”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容易从柳轻羽身上撬开口子。”谢意适相当冷酷,这一点她自然考虑到了,“她想要与你持续来往,总得说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傅成今哑口无言。
他独自生了一会儿气,见谢意适仍旧铁面无情的样子,只好退一步道:“可以,那你要陪我一起。”
谢意适震惊于他的想法,脱口而出:“我才不要。”
开什么玩笑。
对傅成今来说,柳轻羽只是一本莫名其妙的书给自己拉郎配的对象,实际上跟他毫无关联,但对谢意适来说可不是啊。
分开单独见还好,三个人在一起很尴尬的。
除夕那天晚上就已经很尴尬了。
看到柳轻羽落寞的样子,她无法避免地会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柳轻羽是重生归来的,谢意适不知道上一世自己死后,她和太子是不是按照书中所写的那样过完了一生,若是,那在确认柳轻羽还想不想跟太子再续前缘之前,谢意适绝不可能给太子任何承诺。
即便她已经心动了。
就目前的状态,太子只是在向他的心仪之人示好,柳轻羽想要跟前世的夫君成婚也正常,而自己有权嫁给任何一个未婚男子,他们三个谁都没错。
但若她在明知道柳轻羽上辈子是太子的发妻,并且当着上辈子的柳轻羽的面跟太子成婚的话,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太子很好,但她不想活得像个继室。
所以,与太子成婚让西南王立刻死心这个最简单的方法,被她早早地剔除了。
虽然对太子很不公平,但谢意适目前与他接触,确实是利用大过情谊的。
傅成今从她的脸上读出一切,神情也冷了下来。
“你若不同意,此事便就此作罢。”
他也不想再跟这个冷心冷肺的家伙多说了,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无论你信不信,上辈子,我都没空去跟柳轻羽成婚生子!”
空闻大师道行高深,不会算错,既然上一世的自己连接命之法都找了,更证明那破书上的故事荒诞可笑。
-
白墨和春归看着两个主子气氛很不好地从桃林里出来,出奇一致地选择了暂时闭上嘴巴。
目送谢姑娘的马车进入国公府,白墨才撩开车帘钻进车厢里。
看着一脸疲惫的太子殿下,想到自己拿捏春归的计划,白墨试图从中调和,劝道:“您和谢姑娘吵架了?难道是因为武翼郎?害,那您可完全不必放在心上,就看谢姑娘身边那丫头劲劲儿的样子,谢姑娘绝无可能和武翼郎有任何亲昵之举。”
傅成今烦得要命,冷冷吐出两个字:“闭嘴。”
不是这个原因啊。
白墨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摸着摸着,他脑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莫非是谢姑娘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让您伤心了?”白墨越想越觉得这个理儿,有什么样的丫鬟就有什么样的主子,想来谢姑娘不假辞色起来,和春归一样气人,便苦口婆心劝道,“这就是您的不是了,谢姑娘底子虚,她多考虑些是正常的。您可不知道,就连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听属下说句您待她家姑娘好都得黑着脸告诫属下谨言慎行,怕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
“要属下说,您就不能磨叽,直接跟皇上求一道圣旨下去,太子妃之位就是谢姑娘最硬的底气……”
他的嘴比街头巷尾卖杂货的小贩还碎,傅成今却难得地没有把人赶下车去。
后半段他当白墨放屁,可前半段……
他是不是不够体谅谢意适?
虽缺席三年,但谢意适如履薄冰的生活不是三年前才开始的。
纵然有谢老夫人的疼爱,谢意适不会受到什么明面上的磋磨,但谢老夫人身体不好,国公府中馈早早交到谢夫人手中,又能看护谢意适多少呢?
更何况谢老夫人也不止谢意适这一个孙女儿。
顶着草包谢国公嫡长女的名头,身后全无倚仗的谢意适在这盛京权贵圈中,能走到如今谁提起她来都赞不绝口的位置,可想而知花了多少心思。
谢意适这一路走来靠得都是自己,没有办法立刻全身心相信他这个旁人也很正常。
很正常的。
太子把自己哄好了。
现下是他在强求谢意适的喜欢,根本没有资格因为她不够重视自己而生气。
“停车,掉头!”
一声令下,马儿扬起马蹄,在车夫的控制下往来路奔去。
明镜院。
谢意适在窗边坐下,屋内最后一抹阳光落在发髻间的珠钗上,珍珠莹润的光泽与她微蹙的眉心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