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眼睛瞪得更大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怪不得长子当初不同意谢小姐做蜀王妃,原来不是不满意,而是太满意了,想留给自己。
“哎呦。”张太后皱眉,“那你弟弟……”
——那位谢小姐能不能做皇后已经不是她担心的首要问题了,兄弟俩看上同一个女人,怎会不生嫌隙?她只有这两个儿子,可千万别发生兄弟阋墙的事情。
“赵昺自己说,目前无心娶妻,又知道我不同意,所以才会拿谢小姐搪塞,并不是真的对她有意。”
“原来如此。”张太后松一口气,随即又涌上浓浓的担忧。
不必兄弟相争很好,可是昺儿那边……
赵晏又问:“母后还要插手此事吗?”
张太后摆一摆手,悻悻地道:“算了,当我没问过,你自己看着来,秉公办理就行。”
——她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全靠儿子。她可以适当摆太后的架子,但是并不想真与儿子交恶。何况,高家是先帝的母家,又不是她的母家。她只是开口帮忙劝说一下,不至于为了高家惹儿子不快。
她现在愁的是另外一件事。
赵晏笑笑:“母后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他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她是个有分寸的人。
果然,张太后不再关注此事。
……
惊马一事,昌平伯府是否授意,很快就有了结果。
钱灼胆小,高素馨也不遑多让。不过高素馨抱怨归抱怨,虽也要钱灼一并与安远侯府为敌,却并未直接命他下毒手害人,算不得教唆。
但是高小姐颠倒黑白,搬弄是非是不争的事实。
下属将此事报与赵晏知晓,听他示下。
——毕竟此事涉及官家子弟与皇亲国戚,又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赵晏缓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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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陈大人打算怎么判?”
“回陛下,钱灼以牲畜杀人未遂,依律杖责五十,徒三年。高氏,高氏算不得教唆,放其归家。”
赵晏轻嗤一声:“高氏虽未教唆,但搬弄是非,不可轻饶。昌平伯治家不严,教女无方,罚俸两年。若有下次,直接褫夺爵位。”
“……是。”
赵晏挥一挥手,令其退下。
他拿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了一口。
先前还在想着如何再去安远侯府,这不又有机会了吗?
第75章 欢喜
申时左右,赵晏再一次出现在安远侯府门口。
他一身常服,无需自陈身份,下属亮了一下腰牌,门房便匆忙将他们一行请了进去。
安远侯一听说宫里来人,来不及换衣,忙不迭来迎:“参见……”
“侯爷不必多礼。”赵晏阻止了他行礼的动作,一本正经道,“惊马一事已经查清,不过有些细节,还需要当面问一问栀栀。”
事涉正事,安远侯不好拒绝。他怔了一下:“那,臣这就让人去叫她?”
“不用了,她不是腿伤没好么?我亲自去见她就是。”赵晏微微一笑,“劳烦侯爷找人带路。”
安远侯哪还会找人带路?当下亲自领了陛下前去。
谢灵栀住的院子有些偏,但是极为宽敞,院中种着一畦青菜,有鸭舍和鸡舍,大黄狗蹲在地上,在它不远处,放着一张藤椅。谢小姐坐在藤椅上,拿巾帕遮住了脸。
“小姐。”小满一眼瞥见有人过来,匆忙提醒。
“嗯?”谢灵栀揭下脸上帕子,一转头,看见一前一后走来的人。
爹爹过来也就罢了,赵晏又怎么会过来?
谢灵栀腾地站起:“参……”
赵晏抬手示意她不必行礼,又温声问:“伤好些了没?”
这是他第一次在谢家看见她,此刻的她穿一身家常衣裳,发髻松松绾就,慵懒随意。他不由地想起当日在花溪村时的种种情形。
“好些了。”谢灵栀垂首。
赵晏略一颔首,对安远侯道:“侯爷,我有几句话需要单独询问谢小姐。”
安远侯不能违逆,便同小满一道离去。但他终究是不放心,干脆站在院门口,留神院内动静。
院中只剩下两人和鸡鸭狗。
谢灵栀渐觉局促,定一定神,请他坐下,又为他倒了一盏茶。
赵晏轻咳一声,慢悠悠道:“栀栀,我来找你,是为你惊马一事。”
谢灵栀登时精神一震:“怎么样了?查出来了?”
“确实是钱灼做的,他已经认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他无冤无仇的,不,我都不认识他。”谢灵栀甚是不解。
“他和你是没仇怨,但你们家和昌平伯府有点嫌隙。他想讨好昌平伯府的小姐。”随后,赵晏简单说了缘由。
谢灵栀听得目瞪口呆:“还,还能这样吗?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做出这种事来?”
口舌之争而已,下此毒手,简直是不顾人性命。
赵晏瞧了她一眼:“杖责五十,徒三年。”
谢灵栀怔了一瞬,很快回味过来:“钱灼吗?”
“嗯。”赵晏点头,又补充道,“昌平伯治家不严,教女无方,罚俸两年。这个结果,你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