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刚推坡!”
“就你这进度,回去前都拍不了照,我们就拔苗助长下。中级道也不难,全长四千米,有没有兴趣试试?”
中级雪道练基础滑行,坡度比初级道更陡,需要专注的控制力。萌新一趟下来就能感受到单板滑雪的魅力,从入门到放弃只需这样的四千米。
本就是想浅浅威胁下这头倔鹿,没想到她真的在考虑。
“飘完,我还能站着吗?”
“飘个三四遍,大概就不能了……”
鹿宁悠很自然地打断,“那就先飘个一遍。”
“什么一遍,起码三遍。别担心,站不住我可以扛着你下雪山。”
……
魔鬼。
还是自己选的魔鬼。
到了最后一趟,都快到了缆车下班时间,鹿宁悠坐在玩偶护垫上不愿意再动弹一下。她看着依旧白茫茫的天际,感叹,“感觉梦回艺考,我现在只恨没买最大号的乌龟屁垫。”
陆白瑜没什么同情心地路过她的尸体,“要最大号的做什么,晚上抱着睡觉?”
“还晚上?我现在就想躺在屁垫上。”
“要睡回去睡。”陆白瑜去拉了下赖在地上的人,没拉动,语气无奈,“别闹了,起来。”
“起不动,腿软。”鹿宁悠没在撒娇,是真的腿软,站起来就能立刻表演劈叉的那种腿软。
说完,她仰起头看向陆白瑜,想看看他准备怎么样把她扛下去。
只见男人膝盖一弯蹲下身,张开双手,朝她示意,“麻烦公主请上车。”
听到这话鹿宁悠就忍不住直乐,这是雪场宣传片里的句子。视频里几位带着教练袖章的酷哥抱着学员滑下山时,喊的就是这句话。
他还真去看了。
乐得她头顶扎的那颗丸子一直在抖动,看着都快散架了。
陆白瑜踢了脚她身下的屁股垫,“笑够了没,再笑下去这待遇你这辈子也就只剩这一次了。”
一生一次的待遇,却惨遭拒绝。
鹿宁悠扯着他的衣服爬了起来,“我才不要做什么公主,太社死了。我也有偶像包袱的谢谢,我选择自己滑下去。”
“哦”陆白瑜提了提裤子,面无表情地弯腰,抬手卸了她雪板上的固定器。
吃准了她不会穿板。
他的恶劣好像又进化了,有点招架不住。
“我们一定要用这种方式相处吗?”尝试几次扣固定器,均遗憾离场的鹿宁悠发出了灵魂拷问。
陆白瑜双手抱臂,没说话。
他令人窒息的目光都透过雪镜渗了出来。
鹿宁悠慢吞吞起身,拿下头盔雪镜,整理下了额间碎发,露出一张干干净净小脸,往他身边凑了过去。
陆白瑜看着身边小姑娘就这么仰着头,眼眸里清晰映着自己倒影,配着两颊两侧的红晕,整个人散发着无辜可期的气质。
虽然知道这只是她的伪装,但这个角度很难不亲下去。
他认命地在她脸上落了个蜻蜓点水般的吻,随后就给她带好装备,“别乱摘,会感冒。”
他刚捡起她的雪板,就感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抵在自己怀里往上拱,感情是在把他当棵树爬。伸出手扶了她一下,让她心满意足抱上自己脖子,"是谁说社死来着?"
鹿宁悠乖巧地将下巴抵在他肩头,“反正有雪镜挡着,谁认得出我?我刚才都想好了,认出了就说是CP营业,还能给你赚钱,多好。最重要的是,这可是千金难买,我男朋友陆白瑜的抱抱。”
这个距离能看见她说话时弯着的眼睛。倔鹿挂在他脖子上说话就特别甜,连呼出的白雾都充斥着甜滋滋的味道。
就仿佛知道这软趴趴的一招就能让他举手投降。
陆白瑜认命地叹了声,往上托稳了她的腰,“那公主请扶好了,别乱动,不然就是一板两命。”
她又乐呵呵笑了起来了,拿雪镜轻轻撞了他一下,“别喊我公主,叫我悠悠。”
“悠悠……小名?”
“嗯。”
陆白瑜没听能听到她的心声,高兴吧,连所谓的家里人都不会喊的小名,就便宜你了。
……
鹿宁悠一路感受着速度与激情从雪道下来,除了行人奇怪的视线,就还挺有意思。
她一脸淡定,带着我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想法的从男人身上跳下来,发现所处的位置不在楼底游客中心,而是一家俱乐部前。
清爽的灰白现代风格,招牌倒是很狂野。
晚饭是跟那个飞天上的黑色雪服大佬一起吃的,俱乐部里的人仿佛全部认识他。
周围路过的人时不时上来与他打招呼,喊着“老池”、“池哥”,态度好得就像他是这里的老大。
黑色雪服大佬摘下雪镜护脸的时候她盯着看了好几秒,陆白瑜喊哥的存在,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中年大叔,结果看上去是个比她还新鲜的男大学生。
高挺鼻梁,比普通人更浅一些的茶色瞳仁,在娱乐圈都算出挑的五官,优越的外形,照理来说会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陆白瑜看她愣怔的神情,递了杯巧克力奶过去,“想起来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