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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慰真情_琼瑶【完结】(60)



    箫剑和永琪会意一笑:“老人家!我们是朝廷派来的,你不用怕,我们正要等索伦呢,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讨个公道!”

    老头将信将疑,而婉儿却以崇拜的目光看着小燕子:“这位姐姐!谢谢你们的帮助,不过,请你们帮人帮到底,否则,我们爷俩就没办法在这英什立足了!”

    小燕子的侠肝义胆又上来了:“有姐姐在,不用害怕!”

    永琪和气地问老头:“老人家,到底是什么回事,你欠索伦多少钱?”

    老头想起就热泪长流:“我们老家是山东德州,五年前逃荒到了这里,当时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许多老乡。索知府知道有山东的逃荒人后,就宣布他给我们每人借一块地,折价十两银子在英什做生意,赚钱以后就还给他。”

    婉儿接着说:“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大救星,谁知从那以后,祸害就连绵不断地来了,其实我们只用一年时间就还清了债,但是他说每年利滚利,利打利,现在已经到一千两了,以我们的能力,永远也不可能还清了!只能在每个月还二十两给他做利息,直要还三十年!”

    “今年听说大清要和南疆打仗,做生意的人也少了”老头叹了口气,“再加上秃子他们经常白吃白喝,生意就更难做了!”

    “到现在,从山东来的人只剩下我的爷爷了!其他的人,被榨gān了血汗钱之后,都被知府撵走了。”婉儿接着说。

    这时,只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接着是兵器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别让他们跑了!”的嚷嚷声。

    老头一下子吓得浑身发抖,不停地说:“完了!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听声音是那个秃头在叫:“二麻子,你带人从左边上!三狗,三狗!你小子刚才死到哪里去了?你带人从右边上!”

    永琪安慰道:“不用怕!让我们来解决!”

    箫剑走到了门口边。

    只见大约有五十多名官兵正带着武器包围了这间小店。

    看见箫剑出来,官兵们磨拳擦掌“抓住有赏啊!”,气势汹汹地准备扑上来。

    箫剑走到门口的一个栓马的大石柱旁边,冷冷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谁的脑袋比这石柱还要硬!”

    说完,一运气,一掌劈过去,人头粗的石柱顿时被切为两段,“这就是榜样!”

    开始还想领个头功的官兵一看,发虚得脚都站不稳了,叫了句“我的妈呀”,cháo水般地往后撤。

    这时永琪他们走了出来,一个尖尖的声音叫道:弟兄们,抓住他们!本知府有重赏!抓获一个银三百两!”

    人群又有些骚动了,尔康从腰间抽出“御前待卫”的腰牌叫道:

    “看谁敢动!我是当今皇上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统领福尔康!这位就是五阿哥!谁敢冒犯,就是对皇上的不敬!想犯满门抄斩之罪的就过来吧!”

    躲在里屋的爷俩听说永琪是五阿哥,不禁惊呆了。

    永琪说道:“叫你们知府出来!”

    看着尔康的腰牌和永琪不怒而威的架势,官兵们一下愣住了。

    索伦见果然是永琪,想偷偷地乘着人多溜掉。

    尔康一眼就看见了他:“索伦,还不见过五阿哥!”

    索伦见再也躲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苦着双下巴脸,四肢着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奴,奴才……索,索伦……给五,五,五阿哥请罪!”

    其他的官兵一看,也“扑通”一下,全都跪下了。

    永琪冷冷地说道:“你有什么罪?”

    “秃头是,是奴,奴才衙门里的,他放,放高利贷,qiáng抢民女,这,……这一条,就,就是,奴才的……的……罪!”

    “这仅仅是秃头做的吗?”“是,是,奴才指使的!”索伦终于低下头。

    “尔康!摘掉他的顶子!从今天开始,由福尔康将军代理知府,处理—切政务,重新整顿军队!我要亲自调查索伦还犯了哪些罪行,把他欠的老百姓的血汗钱全部还回民间!”永琪宣布。

    小燕子吐了吐舌头:“又要忙一阵子了!”

    晴儿笑道:“那还不好?你又可以常常上这儿吃羊ròu了。”

    看见这一切,爷俩都从里屋走了出来,对着永琪他们跪了下去,老头不禁流下了两行热泪。

第十三章

    五千大军继续前行,那时正碰上雨季。只见遮天蔽日的全是树,看不见天上的云。

    地下的路泥泞难行,水糙布满了沼泽,根本不知道哪里是路。偶尔碰上当地的士人又言语不通,听说要找向导过这一带,许下天大的愿,也没人肯gān。

    这时箫剑和永琪他们商量道:“路况不明,不如大军原地不动,等派人查明地形再作打算。”

    尔康说:“那我带十几个人去找向导来。箫剑说:“还是我去比较妥当。一来我比你闯dàng江湖的时间久些,二来这一带地形复杂,少数民族杂居较多,我还略通几门少数民族语言,找人问路也方便些。”

    众人见他说得有理,也就不再争执。

    晴儿当然是很舍不得,但又不能随行增添负担,千叮吁万嘱咐。

    箫剑笑道:“你放心,我去几日就回来。你在营寨里多去找找小燕子,紫薇她们,不要闷坏了自己。”

    于是准备停当,带上十几个兵士,箫剑辞别众人而去。

    他们在密不透风的树林里摸索着前进。

    有时攀着古藤越谷,

    有时沿着独木桥过沟,

    有时还得扎筏子渡水,

    昏天黑地地向西摸索行进着。

    箫剑带了一面罗盘,沿途经过之处还细心地在树上砍下标志以免迷路失途。

    那条道上到处都是陷井泥窝,瘴气弥漫过来对面不见人,还得时时防着蛇蝎毒虫叮咬。

    幸亏箫剑经验丰富,知道厉害,带有蛇药和金jī纳霜,又知道口噙木叶能避瘴,好好歹歹就在这烟瘴路上努力寻觅着……

    这样在密林里转了三天、好容易才见到一处苗寨。

    在杳无人烟的老林里艰难跋涉,乍一登上石板路,听见犬吠jī鸣,看见一排排竹楼,真好像在大海里久航返回陆地那样,欢喜不尽。

    奇怪的是,寨子里不见男人。只有几个老妇人。

    有的用竹筒打水,有的在火塘上烧饭。

    箫剑多多少少懂几句苗语,连说带比划,才弄清楚男丁都在寨北谷场上。

    从老婆婆脸上露出的神色看,似乎还有几分神秘。

    箫剑他们凑在一处猜了半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

    箫剑十几个人跟那个打水的老婆婆到了竹楼上,比划着请她弄饭吃。

    那个老婆婆大概也看出这是—群官军,就把家里所有的糍把都烤了结他们吃。—边流泪,—边指着北方,叽哩哇啦越说越有劲,像是要箫剑他们去谷场上看一看。

    她那急迫的神qíng,使箫剑认定寨里出了大事,当下决定道:“走,我们去看看!”

    兵士就带了十支火枪,略略整顿了一下衣衫,箫剑挎上宝剑,背着硬弓来到了寨北。

    这时已经暮色苍茫,谷场旁的老橡树下只见星星点点都是火把。

    苗家壮汉们敞胸赤膊,满脸满身油汗,腰间cha着方头砍刀,一队队来往舞蹈正中土台上一个祭司,脸上青一条红一块画得像个瘟神,头上一条条彩布披散下来,手中举着一面幡,发了疯似地舞蹈着,叽哩咕噜念诵着咒语……

    箫剑曾在贵州黔北苗寨里见过这种场面,原来是在驱瘟神!

    他心里一口气松下来,不禁好笑,这也值得那老婆婆如此张惶!

    见兵士们瞪着眼还在傻看,箫剑就说:

    “大家都累坏了,不用再看他们驱瘟神耍把戏!我们回去,好生睡一觉,想法子如何摸写路径找个向导要紧。”

    “箫爷!”一个老兵一把紧紧抓住箫剑的胳膊,—手指着土台子,声音有点发颤:“他们要……杀人!”

    箫剑仔细一看,真的!

    土台子旁边垛着多半人高——个柴堆,柴堆下两个门板上,直挺挺捆绑着两个剥得一丝不挂的人,不喊也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士台旁边还跪着五六个绑得结结实实的女人,衣饰整齐华贵,头上cha金戴银;看样子祭把一完,立刻要将这些人扔到柴堆上烧死。

    箫剑心里蓦地一缩,头上立刻浸出密密的细汗!

    正是发愣之间,忽然听到一声凄厉长嚎一个年轻女子双手持着两把弯刀,口中似咒似骂地叫着,疯了一样跳到火光里,见人就砍,直冲那两块门板扑过去!

    她的身手敏捷,几个男人也没拦住她。

    扑到门板边,只见雪亮的刀闪了几闪,那缚人的绳子已经被割断了。

    场上立刻大乱,鼓咚咚的响起。

    男人们嚎叫着,往来奔窜。

    那祭司疯了一样在台上,一手舞幡,一手舞着火把,口中鸣哩哇啦地喊叫着。几个男了冲了上来,夺了那女子手中的刀。

    火光映she下,箫剑看清那是个面目十分清秀的年轻女郎。

    只见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用苗语和祭司斗嘴。

    箫剑的苗语有限的很,听得出的字眼只有“你才是瘟神,你才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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