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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泪公主_楼采凝【完结】(4)



    「好。」她大声地说,还回眸对嬷嬷甜甜一笑。

    直见嬷嬷走出门外又上了锁后,她这才跳下椅子,咚咚咚地跑到门边的檀木案下喊着:「大哥哥,你可以出来了。」

    「-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封彻拍拍小绸褂上的灰尘。

    「我瞧见的呀!」又是那副痴痴的甜笑,这一笑让封彻再一次震住。

    「那-要玩什么?」他牵起她的小手走到里头的木桌,看着上头的午膳,「-怎么现在才吃午膳?」

    「人家吃不下。」她噘起小嘴,顺手拿起棋盘,「我们来玩吧!你要黑子儿还是白子儿?」

    「-就只会玩五子棋?」他挑了黑的,通常小姑娘都不喜欢黑色。

    「嗯,皇额娘就只教我这个。」她点点头。

    「我看-还是先用膳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他将膳盘推到她面前,「-真瘦,手腕子还没我的一半。」

    「可是……嬷嬷就要回来了。」她不安地往后看看。

    「不会这么快,我们府里的嬷嬷一出去总要好久才见着人呢!」他知道那把年纪的女人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了。

    「嘻嘻嘻!对耶!每次嬷嬷说离开一会儿,都要好久喔!」她肩膀一缩,然后递给他一个桂花糕,「这是临容最爱吃的,你吃吃看。」

    他笑着接过手,「谢谢。」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边吃边下棋,不知为什么,一面对她,封彻就赢不下手,总是会偷偷放水,如今他才明白为何刚刚她会说连皇上都输给她了。

    「大哥哥好笨,每次都输。」她推开棋盘,仰首叹了口气,「还是跟大阿哥玩有意思,他好厉害呢!」

    「哦……是呀!德胤阿哥本就厉害。」封彻并不在乎被她说笨。

    可就在她仰首的-那,他瞧见她颈子上的红肿,「-的颈子受伤了?」

    「嗯,前几天有个光头和尚来,在我颈子上用力一戳,疼死我了。」瞧她多变的表qíng,封彻不禁笑了。

    「怎有和尚敢这么做?」他以为她说着玩的。

    「就是有。」她很正经地望着他,跟着又软声软气地说:「大哥哥,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这怎么行?」他直摇头。

    「我没做错事,嬷嬷就把我关在这里,说不定我皇阿玛正在找我呢!让我出去一下,一下子就好。」她眨着大眼,软呼呼的小手抓着他的手直晃着。

    「这……真的一下下?」这门被反锁,他还真担心出不去呢!

    「嗯。」她点头如捣蒜,封彻直怕她的小脑袋会点晕了。

    「好了,别点了,我试试看。」封彻走到门边瞧了瞧。哈……刚刚那位嬷嬷虽然套上了锁,却忘了扣上,「我们可以出去了。」

    「真的?好棒!我可以看见皇阿玛、皇额娘了!」她兴奋地抱紧他的身躯,在他身上傻傻磨蹭着,「大哥哥,除了他们之外,我最爱你了。」

    封彻摸摸她的头,忍不住笑了,见她这么快乐,他知道冒险是值得的,「跟我走。」伸手到门外,他拿掉铁锁,弄开闩子,握着她的手,踩着huáng昏的霞光离开。

    临容一奔出那「牢笼」,立刻开心的奔跑着,但是她压根忘了自己是被囚在何处,就这么乱跑乱走的,居然来到皇宫的后门处。

    「咦?我好像迷路了?!」她愣了愣。

    「公主,我刚刚就直觉不对,该往那个方向走才是。」封彻笑着往后头一指。

    两人才要转身,哪知突有两名御林军打扮的士兵从后墙跃入,挡在他们面前。

    「你们是谁?」封彻横开双手将已吓坏的临容护在身后,这才瞧清楚这两个人居然蒙住了半张脸。

    「师父,是她吗?」其中较年轻的嗓音问道。

    「没错,正是这丫头。」另一道沉老的嗓音哼出这几个字,「把她给拿下,带回去。」

    封彻想救人,但才刚学会基本功的他才一眨眼已被那人给击倒在地,眼睁睁看着临容被带走。

    「不,不要……」他硬撑着站起,追不到几步又见他们翻墙逃逸。

    封彻-起了眸,急着绕过拱门长廊,溜出后门追人,却被守卫拦下,「你这孩子是谁?怎能在宫里乱跑?不能出去。」

    「你们放开我……公主被劫了!」他愤而一挣,在他们傻愣的瞬间,就往后山直奔而去。

    可以想见,当晚的皇宫气氛有多凝重,从上到下都惶惶不安的,深怕触怒皇上;至于封彻,则是被人发现昏倒在后山林子里。

    隔日,荣漱带着他来到皇上面前请罪,皇上、皇后虽然悲痛逾恒,但见他也受了重伤,更不想把失去爱女的怨恨发泄在孩子身上,因而不予追究,只嘱咐他日后要好好为大清效力,将功抵过。

    不过封彻已在心底发誓,终其一生他定要找着她,那个在他手中遗失的小公主。

第二章

    自皇上求雨得雨之后,接下来的十多年可谓是风调雨顺、百姓安乐,十足的民富国qiáng。

    然而,俗话说得好,不患贫而患不安,虽然一切平顺,但仍有明朝余孽作乱。

    这几年来一直致力于追缉乱党的,便是自武将退休的「荣庆将军」荣漱,年前他因为身体不适正式从朝政退下,其独子也就是现任一品的「领侍卫内大臣」封彻,便接掌了他的工作,甚至比荣漱更加雷厉风行的扫除乱党。

    因此,在那些乱党心中最怨恨的人除了皇上,就是铁木尔-封彻。

    而京畿二十里外的北叟山正是这些年来乱党聚集的大本营。

    此刻,有位紫衣少女正在北叟山林内舞剑,身上那袭紫衫衣裙随着她的动作飞舞,每一个动作都展现了力与美,刚柔并济。

    尤其是她那张柔媚中带着冷艳的小脸,总令人惊艳不已,男人往往第一眼便会迷失在她的绝美容貌中。

    粉雕细琢、沉鱼落雁……好个如冰雪秋霜似的大美人。

    「小九,练好了吗?」

    一位佝偻老者走了过来,他即是乱党头儿「傅松」,这十几年来为了递补日渐稀少的手下,便收养了九名孩子,教他们功夫、知识,可是在封彻的qiáng力缉捕下,如今只剩下五人。

    小九便是最小的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姑娘。

    「师父,已经练好了。」她收起剑,对他行礼道。

    「那好,时候不早了,先去做饭吧!」傅松说完,便往不远处的山dòng移步。

    小九尾随着他,进入山dòng,就见师父与几位师兄聚在一角商议对付鞑子的对策。而她则走进另一间灶房,拿些早上去采的野菜与师兄在山下市集捡来的ròu屑,烹煮大锅菜。

    半个时辰后,上了菜,大伙用着饭,边聊着,「那该死的封彻,当真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吗?」

    「老三、老四,老六、老七都被抓了,就不知是生是死。」老五说到这里,望向坐在一旁吃饭的小九。

    老三一向照顾小九,自从老三被抓之后,本就惜言如金的小九变得话更少了,怎不让他们为她担心。

    「你们别提了,免得又惹小九伤心。」老大对他们皱皱眉。

    「老大说的对,光耍嘴皮子没用,要就要拿下封彻的人头。」傅松沉着嗓,想他会变成现在这副弓腰曲背的模样,不也是封彻的老子荣漱害的吗?

    此话一出,就见小九拿箸的手明显一僵,微敛的眼中画出一丝寒光。

    「是,师父,」说时,他们的目光仍不忘瞟向静默不语的小九。

    「我吃饱了,师父,师兄慢用。」小九放下碗,先行进入自己的dòngxué休息打坐。

    「瞧吧!你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大摇摇头。

    「吃饱之后,趁夜到城里买些粮食回来,存粮不多了。」傅松索xing对他们下令。

    「是,师父。」

    饭后,四位师兄便下山办事,傅松则来到小九的dòngxué外,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时,就听见她说:「师父,请进。」

    正在打坐的小九,听见外头细微的声响。这些年来,她不断的练功、习武、修行内力,除了三哥葛天易外,武功造诣已远远超越其他师兄了。

    他推开石门,步进里头,坐在她对面说道:「小九,师兄们只是怀念其他兄弟,不是故意要惹-伤心。」

    「我知道,没事的。」小九也道。

    「师父刚刚算了算,赫然发现-已经十七了。」傅松捻了捻须,「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

    「小九终生不嫁。」过去她曾想过要嫁给三哥,可是自从他生死末卜后,她便不再有成亲的念头。

    「家仇未报前,休谈亲事,这样也没错。」他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小九眉心微蹙,「家仇?」

    「我想-一定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没错,这是她十岁起懂事之后就非常想知道的一件事,只不过自她第一次问出口被师父给毒打一顿后,便再也不问了。

    「那一年打了-是师父不对,但我知道-虽是姑娘家,却是xingqíng中人,若知道谁是-的杀父仇人,肯定会找他报仇,可那时的-羽翼未gān,如何复仇?」老者冷着双眸说道。

    「谁?」她倏然-起眸。

    傅松淡淡-起眸,「铁木尔-荣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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