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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缘_念一【完结】(17)



    左震淡淡道:「长三码头是我的地盘,布防qíng况我清楚得很,没有人在里边接应,外人想进来设伏偷袭,那是笑话。至于这个人是不是就在当场,我也不确定,不过,既然事qíng还没有得手,他必定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以观其变,这是毫无疑问的——到底是谁,试试不就知道了?」

    向寒川欣赏地看着自己这个拜把兄弟,当年他们是一起风风雨雨中创业起家,对左震的xing子,他再了解不过了。即便是在最危急紧迫的关头,左震也不会乱了方寸,在别人都还张惶失措的时候,他已经敏锐地抓出那稍纵即逝的契机;扭转整个局面,变被动为主动。

    「阿晖有没有消息?」向寒川知道左震关心邵晖的程度,甚至不亚于他关心英东。

    左震脸色一沉:「还没有。我已经通知了道上各个堂口,谁的人能及时救回阿晖,算我左震欠他一个人qíng。」这句话的份量,实在不比寻常,左震的一个人qíng,可以代表金屋华宅、香车宝马,也可以代表qiáng势的靠山、腾达的机会,但凡出来打拼的人,谁会不动心?

    向寒川闻言也不禁一怔,「难道我们这边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有点线索,只怕对追查邵晖目前的下落没有什么帮助。」左震道,「是个戒指,看样子是当时混战里留下的,我已经jiāo待唐海追查它的来龙去脉,不用多久就会有消息。」

    向寒川叹了口气,起身道:「待会儿我还得去医院看看英东的qíng况。你也去吧,也许他醒过来,还能说一说当时的qíng形。」.

    左震答应着:「好,我回去接了锦绣一起。」

    「锦绣?」向寒川怀疑地问:「名字好象听说过,是什么人?」

    「说来话长,」左震道,「你去问明珠更好,她是明珠的妹妹。」

    向寒川更胡涂了:「那跟英东又有什么关系?」

    左震简单地答:「她喜欢英东。」

    「可是我不记得英东提过?」向寒川道:「我还打算介绍广兴和程家的姑娘程四小姐给他认识。」

    左震还能说什么?

    英东从来没把锦绣放在心上过,从一开始,锦绣对他的诸般心思都是一厢qíng愿而且徒劳无功。可是这是锦绣的事,他不想说出来。

    「抽支烟。」左震从怀中摸出白金烟盒,弹开来抽了一支,递给向寒川。

    向寒川却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我从来不抽英国烟,你忘了?」

    「哦,对。」左震恍然,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把烟叼在嘴边,又在浑身上下的口袋里摸来摸去。

    「打火机就在桌子上。」向寒川实在忍不住了,「震,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神思恍惚的。」

    左震沉默,把打火机握在手心里好一会儿,才打着了火点上烟,深吸一口,「没事。」

    他的神思恍惚不是因为累,再累他也打得起jīng神,只是,想起锦绣,他就分心。

    「你这个样子,我很少见到。」向寒川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难道那种事qíng也会发生在你身上?」

    「唉,真有点困了。」左震像是听不懂,站起来伸展了一下筋骨,「你先去英东那边看着点,我回去接锦绣,马上就到。」

    「她在你那里?」向寒川明显地不怀好意了,「我听说,你是从来不带女人回去过夜的?」这回非要捉住左震的小辫子不可。

    「我先走了。」左震四两拨千斤,走为上计。

    ************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一回来就听王妈说锦绣病倒了。

    大概是一个晚上的惊吓、担忧、寒冷,使她负荷不起了,左震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昏睡,而且发着高烧。王妈正在满屋子乱转:「二爷,躺下时还好好的,刚才我过来叫她,才发现烧得烫手,人都迷迷糊糊的了。」

    左震在chuáng边摸了摸锦绣的额头,触手处一片火烫。早知道这笨东西照顾不好自己,十二月里大冷的晚上,她敢穿个裙子、披肩就蹲在门口一整夜,不病才怪。

    「你照顾锦绣。」左震吩咐王妈:「给她敷个冰袋,我去接医生过来。如果唐海找我,让他在楼下稍等一刻。」

    眼下他里里外外有一大堆事qíng要赶着处理连坐下来吃口饭,打个盹的时间都没有;但锦绣病成这样,他哪能扔下她不管?把她jiāo给别人,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自从遇见锦绣,帮她、护着她、照顾她,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说实话,左震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不是没见过比锦绣好的女人,论美丽、论家世、论聪明、论才华,锦绣都绝对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可是他就好象是中了邪,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破例,为她失态,并非出于刻意,只是莫名其妙地就这么做了。

    锦绣醒来的时候,窗外漆黑,chuáng头一盏灯,柔和地亮着。王妈正靠在chuáng边打瞌睡,不对吧,她好象觉得睡了很久,怎么天还没有亮。左震呢,他也没回来?

    头痛yù裂,口gān舌燥,而且浑身没有力气。是不是生病了?这样不舒服。锦绣慢慢地撑起身,去拿桌上的水杯,却看见杯子旁边放着几包药。

    「啊,你醒了。」王妈被她的动静惊醒,「好点没有?」

    锦绣莫名其妙:「我怎么啦?」

    王妈叹气,「真是,都烧胡涂了,你又发烧又头痛地躺了一天,自己都不知道?」

    「什么?」锦绣一惊,看看外面的天色,「我睡了一天?现在什么时候了,糟糕,二爷说他回来接我去看英少,这下子可来不及了。」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睡得着?英少那边还生死未卜,她却在这里睡大觉!锦绣惭愧得抬不起头来。

    「先吃药。」王妈按住她,「医生说你受了很重的风寒,这两天都不准你出去,等你身体好一点再去看英少不也一样?再说你就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怎么这样没用?」锦绣懊恼地把头埋进手心里,「什么都不会做,只会一天到晚给别人添麻烦。」

    王妈道:「这有什么不好,外面的事,就让那些男人们出头解决吧。」

    「二爷还没回来吗?」锦绣想起左震,他现在在哪里?

    王妈笑了,「你一点都不记得了?这一天二爷总共回来三趟,找医生、买药,不放心极了,他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你都不晓得?」

    锦绣愕然,是吗,左震在这个时候还抽身回来照顾她。

    「都三点了,吃过药,再好好地睡一会儿,外边还下雨。」王妈拍了拍锦绣的手,「你安心养病,就算帮了二爷一个大忙了。」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微响,锦绣蓦地睁大了眼睛:「我好象听见二爷的车,他是不是又回来了?」

    果然.,来的是左震。

    他一回来就直接上锦绣房里,脱下黑色羊毛大氅,扔在椅子上:「锦绣好些没?」

    锦绣默默看着他,他身上是件白衬衫、栗麻色背心,头发上还湿漉漉地沾着外面的cháo湿水气,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了,双眼布满红丝,一眼就看得出他的疲惫。

    左震抹了一把脸,在chuáng边坐下来:「我去看过英东,他好得很,已经醒了,过一阵子就可以复原,不用担心。」

    锦绣只是笑了笑,那一滴一滴淌下心头的温暖和酸楚,是什么?

    他这么的在意她,一回来就告诉她英少的消息,他急着让她安心;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从看见他的那刻起,锦绣已经安心了。

    「你不累吗?」锦绣柔声道:「我没事,你都忙了两天了,快去歇着吧。」

    左震微微一笑,「睡不着。」他伸手摸了摸锦绣的额头,暗自舒了一口气,好多了,已经不烫手。

    锦绣心里怦地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点希望,左震的手可以在她头上多停留一下——也许生病的时候,人总会变得敏感脆弱,希望别人的关怀,锦绣这样安慰着自己。

    「暂时你就住在这边吧。」左震看上去淡淡的,「外面不安全,码头赌场银行接二连三地出事,恐怕百乐门狮子林也难保不牵连进去。」其实,他是不想让锦绣再踏进百乐门,他不想再看见她,为了任何理由在那里忍rǔ卖笑。

    ****************

    长三码头。

    「二爷,我已经按您吩咐查过那只戒指的来路。毛记金行的老板说,这种百福字戒指每种花样只打了四个,账上记着,买家分别是去年年初到年中的客人。经过排查:有一只是城南周家少爷买去给老爷子贺寿的;第二只是盐班署李署长的姨太太送他的;第三只被一个东北皮货商早前买走,现在暂时没查出下落;最后一只,本来是锦江chūn少东家买了的,后来破落之后为了还债当掉了。」唐海站在左震面前,详细报告他两天两夜马不停蹄追查的结果。

    「周家和李署长的戒指都还在?」左震沉吟了一下。

    「都在!还有一只远在东北,无从查起。现在看起来,这最后一个戒指,最有可能就是您要查的那个,只不过当铺已经转了手,到底落在什么人手里,还在追查当中。」唐海一口气地说,分析得也有模有样。

    左震蹙起眉:「有没有阿晖的下落?」

    「还……还没有。」唐海小心地回答,「不过,翻遍了周围每一寸地方,都没发现晖哥的下落,至少说明,他现在还是活着的。」

    「阿浩,你审连川的结果怎么样?」左震转问一边的石浩。

    石浩涨红了脸:「那小子死咬着牙不肯说。现在只剩下一口气,我怕弄死了他,反而坏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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