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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假花娘_爱琤【完结】(11)

  “我有我的苦衷。”厉勋仓皇地别过了脸,明显不想多说。

  “苦衷!”厉祯不由得放声大笑,笑声极度地凄凉。“是,你有苦衷,所有人都有苦衷!那我呢?我就活该成为你们苦衷下的牺牲品,你就是这个意思吗?”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有罪,他也是无辜的。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

  “不是的,我承认对不起你,但是……”厉勋的脸上有掩不住的焦急。“祯,你要我怎么赎罪都可以,不过,请你帮助我吧!我真的非找到她不可!”

  “那个女人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厉祯冷着眼,极力地压抑。

  “非常重要。”厉勋毫不犹豫地回答。

  “比你的家人还要重要?”他紧握着拳头,胸口的激动就在爆发边缘。

  厉勋犹豫了下,终究决断地点下了头。“比家人还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厉祯不禁踉跄了下,他的手扶着身旁的石栏,怒瞪着厉勋的眼睛充满被背叛的痛苦。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可没想到,这一切偏偏是真的。

  过去十年,就算心中有怨,他的私心底下却还是一直帮他大哥维护,总想着他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被bī得离京出走。

  他大哥有着最高贵的人格,最完美的品德,他是他心中最崇拜的人……他一直诚挚地如此相信,却到此刻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他大哥根本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他只是个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便能狠心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这荒谬的现实让厉祯不禁大笑出声,他抓着前额的散发,踉跄地后退两步。

  厉勋看着这一切,黑深如墨的眸中有太多复杂的qíng绪。

  厉祯疯狂的大笑逐渐转歇,倏地抬起眼,两道骛恨的眼光如利箭笔直地she向厉勋。

  “你知道你走了以后发生什么事吗?”厉祯yīn冷的音调中摒除了激动,只留下深沉的怨恨。“你走后没多久,爹就莫名其妙地自尽了,而娘承受不了同时失去你和爹的打击,便jīng神失常,疯了。”

  “不……不可能!”厉勋的身子剧震,直觉地脱口而出。

  怎么会?当年他一切都算计好了,怎么还是波及到了他最不愿波及的人?!

  “怎么会不可能?!”厉祯讥讽地冷笑。“你可以否认逃避,但这就是我的生活,十年来的生活!”

  一股凉意从厉勋的背脊缓缓地爬上来,不多时,他开始猛烈地颤抖。

  厉祯却仿佛视若无睹,充满恨意地盯着他,更加严厉地批判道:“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放弃了你身为御景王长子的荣宠,这一切的悲剧不会有开始。都是因为你!你要自我放逐,何苦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你太自私了,厉勋,我比鄙视蝼蚁还要鄙视你!”

  厉祯发了狂地怒吼,疯狂地发泄着他的愤怒,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想掐死那躲在yīn暗处摆弄他命运的翻云覆雨手。

  “你要我借你权力是不是?好,没问题,我是堂堂的御景王,我当然可以借你。”他狂笑着应允,瞪视厉勋的眼神中却盈满比悲愤还要深的心痛。“但这就当作是我做为兄弟,对你的最后一次qíng义。从此以后,我厉祯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兄弟,更没有你这个大哥!你听清楚了吗?”

  “祯……”厉勋惶然地出声,似乎想要挽回些什么。

  “不要叫我。”厉祯用力地甩头。“我不认识你,也不想再看到你。这是我的御景王府,现在,我请你出去!出去!”

  “祯!”厉勋向前一步,他是真的想要挽回。

  “滚!你给我滚!”但厉祯不领qíng,他背过身去,对厉勋伸过来的手不闻不问。

  厉勋的手僵在半空中,双唇紧抿着,几乎成了死白。

  他有什么资格挽回,正如厉祯所说,他正是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但是他仍踟蹰着,只要走错一步,就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滚!”厉祯激愤的怒吼声再度刺穿他的耳膜,厉勋的身子剧震。

  他犹疑了两秒,最后脚步向后退了一步。那就是他的选择,一旦开始了便再也不能回头。

  厉勋回头不舍地再望了他唯一的弟弟最后一眼,一咬牙,漆黑的身影融入了无边黑夜当中。

  他把搬来郁竹居的酒全都拆开,抓起一坛酒瓮,他仰起头仿佛想麻痹一切地狂饮着。

  这其实很讽刺,他吩咐孙勤搬这些酒来的初衷和现在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不禁叹着自己可笑,他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念头?竟然还期待着与大哥前嫌尽释后的共饮同酌……然而现在他所有的妄想都已宣告终结了!

  连亲手足都亲手断绝关系,现在他是真的成为一个人了!

  他的手掩着额前,gān哑地低笑着。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和过去切断关系,他想这正是他开启自己崭新人生的好时机。但是……为什么那份寂寥和孤独却仍旧不肯放过他,始终如附骨蛆一般无时无刻不啮噬着他?

  天晓得,他多么怀念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那时候的他有幸福的家庭,光明的人生。他多渴望延续这一切,但可悲的是,他现在却只能藉酒来凭吊那美好的过往。

  他并不想这样,他甚至痛恨这样。但是,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害得他非得这样?!

  找不到对象的怨气散she奔流在他封锁的心中,没有任何的出口,他只能试图一而再地用酒来麻痹那痛苦的qíng绪。

  夜色渐渐地淡去,晓光缓缓地澄亮了那yīn暗的天空,没有点灯的斗室也逐渐地光明。

  但世间的光明似乎都摒弃了他,他的心始终沉溺在黑暗,甚至没有解脱的可能。

  “王爷……王爷!”孙勤朝郁竹居奔来,一见到厉祯颓废消沉的模样,他先是一惊,然后紧张地叫了起来。

  “滚开!”厉祯连看一眼都不肯,随手举起一坛酒瓮,便向门口砸去。“我不是吩咐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吗?”

  “王爷,事态紧急,不能再拖下去了!”

  孙勤险险地避开飞she的酒瓮碎片,决心大胆地将王爷拖出这个充满不幸回忆的地方。

  “什么事态紧急?”对他来说,还有什么事态足以紧急?

  厉祯的嘴角扯出一抹愤世嫉俗的弧度,依旧专注于瓮中的珍液。

  “王爷,湛璃姑娘出事了!”

  孙勤的疾呼像条利鞭,猛地挥散了那层由酒jīng组成的迷雾,厉祯的背脊一震,头一次回头望向孙勤。

  “你说谁?谁出事了?”他的声音颤巍巍。湛璃……那是她的名?

  “就是您带回来的那位小姐啊!”

  孙勤的话证实了他的疑惑,却带给他更多惊讶。厉祯突然跳起身,抓住了孙勤的肩,目光炯炯。

  “出事?她出什么事?我不是要你们好好地伺候她的吗?”

  “王爷……”孙勤的肩胛骨被抓得隐隐作痛,但心中仍有一丝快慰。果然,王爷的确十分在乎那位小姐,如此看来……王爷还是有救的!

  “从您搬到郁竹居那天起,小姐便闹着脾气,一直不肯进食。不管高婶怎么劝都没有用,小姐狠了心,说不听便是不听。到现在都已经将近第十天了,再放着不管,小姐只怕连命都要没了。奴才们没办法,只好不顾王爷的jiāo代,这才来找王爷商量……”

  孙勤忧心忡忡地正要继续解释,但厉祯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狠啧了声,气急败坏地一跺脚,身形便如箭般飞she出了郁竹居,两三个起落,便消失在孙勤的视野范围。

  孙勤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忧愁的神qíng中有着无数的期盼,那也是他们御景王府中所有人的期望。

  已经十年了,再多的悲剧也终该告一段落。而那位小姐……让王爷深深挂心的那位小姐……希望她将会是解脱这一切的关键!

  第六章

  他僵硬地站在chuáng前,紧盯着chuáng上那张紧闭着双眼、明显消瘦的苍白美颜。

  他没有忘了她是那样刚烈的一个女孩,但是……他又怎想得到,她会倔到为了达成目的,连自己的xing命都能置之度外?!

  他轻轻地蹲跪在chuáng缘。几许乌黑的发丝披散在她光滑的额际,衬着她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是如此柔弱。

  他心疼着她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忘qíng地伸出了手,轻抚着她柔细的面颊。

  他的动作温柔有如chūn风,那略显粗糙的大掌是那样温暖,她不禁蜷瑟了下,无意识地往他那边靠近。

  她犹在梦中的无心动作落在他眼中,却让他的呼吸qíng不自禁地急促了起来。他的手向下滑,颤抖地抚着她略gān的唇瓣。而她嘤咛了一声,更向他偎紧。

  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开始湿热,他紧盯着她姣美的容颜,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被人依赖是如此美好的感觉。

  已经十年了,当他惊觉,才发现自己已孤单了这么长的时问。为什么硬要将她留下来?这本是无解的答案突然在他心底雪亮了起来。

  他只是厌倦了那种寂寞,他已经受够那长夜漫漫独自一人的冷清。

  她倔qiáng的眼中似乎总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光彩绚烂得让他移不开眼睛。她是那样耀眼而美丽,让他痴迷地想永远霸住她,要她永远陪着他。

  他是这么样的渴望着她,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么饥渴地想要留下一个人!

  激越的心qíng让他闭上眼睛,俯下身,虔诚地将吻轻轻地落在她的唇瓣。

  他的轻啄很快地转变成辗转吸吮。

  当他心中的渴望一旦浮现,便像洪水般开始-滥奔流,无法抑止。

  他捧着她的脸,竭尽可能地搜括着所有来自她的气息。熟练地撬开了她的牙关,灵舌滑进她口中温暖的香津,怎么也不满足地催促着她回应他的热qíng。

  一阵燥热取代了温暖,逐渐地占据了她的身体,不能呼吸的窒息感bī她不得不从梦境退出。

  她长睫微微地掀了两下,意识逐渐沉淀回现实。他的俊颜在面前放大地呈现,让她惊得瞪大眼。

  “你做什么?!”她猛地想坐起推开他,但多日未进食的耗弱让她又颓然地倒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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