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让我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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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都行。”
她感动,“我知道规矩,小亮你是天命。”
我想一想,“女孩子都是天使,也是公主。”
我替她整理客房chuáng铺。
她换了衣服出来,“啊,这里真温暖,不用穿长袖,这是你母亲替你置的公寓吗,离大学多远?”
“你且睡一觉,慢慢才谈。”
她把怪异化妆洗得一gān二净,看上去清丽动人。
“你在读建筑系?”
我点点头,我问:“叶子威呢?”
她轻轻答:“分了手,一日,他同我说,自第二天起,他不会再来。”
“用何种藉口?”
“他说他的影迷及所有身边亲友都不喜欢我。”
我一听大笑,她也大笑。
我说:“FH。”
她说:“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不错,分开时他也给我一些现款,很快用光。”
“小琪,你要不读书,要不做工。”
“我已同父亲说我会再度报读纺织及成衣。”
“我帮你报名。”
转一个圈回来,发觉圣琪已经睡着。
我清理了浴室,刚想读书,剑华电话来了。
“雪停了,怎么还不来接我?”
我说:“不凑巧,我家来了客人。”
“是男是女?”
我哈哈大笑,“你口气像我母亲。”
“伯母来了?”他追问。
“不,我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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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表姐?”他十分意外,“从未听说。”
“我俩认识不深,日子尚短。”
“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
“我想想再说。”
才挂上电话,母亲便找我,我有点生气,“为什么李叔从不关心小琪?”
“我照实对你说了吧,小琪本不姓李,这孩子由她生母带过来给李振宏,他说没资格管教她。”
我震惊,“哎呀。”
“那时你还小,我不方便向你说明,你现在知道了。”
“她本人可知晓?”我内心恻然。
“她一早知道身世,小亮,她十分jīng灵。”
“这么说来,她无父无母,百分百是个孤儿。”
“也不可以这样讲,我与你李叔都想照顾应,我还是老话一句,对她客气一点。”
我挂上电话。
这是有人按铃,我知道是剑华,他不放心,他以我男友自居,来作突击检查。
我让他进来,悄悄把客房门打开一条线,让他张望熟睡的小琪。
他放心了,他说:“不像你,你圆脸,她尖下巴。”
好眼力,再愚鲁的男子看到好身段,白皮肤的异xing都会jīng神一振,何况是邓剑华。
他问:“她也来读书?”
“不一定,她旅游路经,前来探访。”
“一看就知道是另一个富女。”
我扑过去打他,“你再提这个富字,我必不放过你。”
“喂喂喂,上一代女xing爱冒认千金小姐,係出名门,怎么今日恭维你反而捱打?”
我说:“那是侮rǔ,做人靠自己努力。”
他取过外套,“我要往中央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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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银行,顺便载你。“
“小亮,是时候我也置一辆车了。”他有点不好意思。
“不要勉qiáng,有能力再说。”
我俩一起出门。
到银行我取出现款,放进信封,回家,塞进小琪的枕头底。
她缓缓醒车,握住我的手,“那是你的男友?”
我摇头,“说得太早了,我还有五年功课。”
“看你,像进了修道院的苦行僧,所以我读不下去。”
“这是一个开始,然后,才有资格在社会奋斗。”
“你天生工蜂xing格。”
我凝视她,“你,你是一只蝴蝶。”
“我?”她嗤一声笑,“三天流làng便沦为丐妇。”
“你要小心,千万不可沾染恶习,否则会变成烂ròu,皮肤先起血泡溃疡,然后牙齿与头发掉落,面孔似骷髅。”
她打一个冷颤。
我打铁趁热,“要不读书,要不做工,要不结婚。”
“哪一样最容易?”
我毫不思索回答:“读书。”
她又问:“什么最难?”
“维持婚姻。”
小琪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你若读书或工作,我包食宿,不必担心。”
她勉qiáng笑,“看样子我非振作不可。”
我问她:“你不作哥赋打扮了?”
“早就过气了,不流行啦。”
“啊,现在又时兴什么?”我讶异。
“像你这样,努力不暇,做只工蜂,嗡嗡嗡。”
她一个下午就在互联网找到三份工作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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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借我的衣服换上,一般的白衬衫条子深色西装她被她穿得玲珑剔透。
我问:“你自觉长得美吗?”
小琪苦笑:“才不,嘴太厚,脸过削,鼻子太高,有点似西域人。”
“可是,异xing常常为你目瞪口呆。”
“小亮,你才长得浑厚,淳朴可爱。”
我笑:“住在我处,自然要讨好我。”
她说:“我出去一下,见过工,再到社区学校报名。”
忽然上进,叫人刮目相看。
我轻轻说:“去租辆车子,出入方便。”
她点点头,“明白。”
“你应征做什么样的工作?”
她说:“一份是珠宝设计学徒,一份是制衣厂助理,还有售货员。”
她抹上口红,整张脸忽然又亮起来。
我笑,“你应叫小瑜,那我们就是一对瑜亮了。”
“那不好,有说既生瑜,何生亮。”
她出门去,我看看枕头底,信封已被她取去。
母亲的电话来了:“小琪可有找你?”
“她在我处。”
“你会得应付她否?”
我答:“她毋需应付。”
“不要太乐观。”
“妈妈,你什么时候来与我相会?”
“我们在巴黎见面如何,要不,纽约,滑铁卢实在太小镇,无事可做。”
我啼笑皆非,“那算了。”
“你到巴黎来两日,我替你订罗浮宫票子,约人与你参观新旧建筑物。”
听上去好似十分吸引,最主要是我想见一见母亲。
“李叔一起去吗?”
“他在纽约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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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来过两天一夜可好?”
“三天两夜,我们一起去探访大画家蒙奈故居。”
就这么约好了。
母亲说她随即快邮寄来飞机票,着我先到纽约汇合。
那天我做了烤羊腿等小琪回来,剑华先到,饱餐一顿,本来说好他会做伙头将军,谁知还是由我动手。
“表姐呢?”他张望。
我答:“还未回来,不知叫什么绊住了。”
她到深夜才返,剑华已经走了。
她有点累,一进门便脱下外套与鞋子。
我问:“奔走一日,有何收获?”
“亮,我什么都找到了……六个月珠宝设计课程配合珠宝学徒工作。”她声音有点兴奋。
“哪,你决定进攻这个行业。”
“那家珠宝公司叫赫左。”
“那是犹太人姓氏,当今以色列国防部长便叫赫左女士。”
小琪说:“佩服你小亮,老板亲自见我。”
我看着她,“多大年纪?”
“七十二岁,我与他在丽都吃晚饭,我喝了不少香槟。”
这是她获聘的原因?
“他没有子孙?”
“很奇怪,他从来没有结婚。”
“可有纳粹集中营经验?”
“他家三代在加国居住。”
我吁出一口气,“几时上班?”
“今日开始,小亮,我可负担部份租金。”
是吗,我心想,大概不必,过两日她说不定就搬到最高贵住宅区蔷薇山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