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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未向薄情染_叶紫【完结】(35)

  司徒寒一进入战局,楚天官压力骤减,他瞅准时机发剑还击,想仗着宝剑之力削断尉迟骏的玉箫,挫一挫他的锐气,孰料尉迟骏的暖玉箫也非俗物,他就着玉箫chuī出一口纯阳罡气,直扑楚天官面门,楚天官哪里经受的住,被生生bī退。

  司徒寒一面抵挡尉迟骏的攻势,一面道:“师侄有话好说。”

  碍于司徒寒的面子,尉迟骏收起玉箫,退开两步,司徒寒也及时收手。尉迟骏扯下蓑衣,遮盖住云清霜身上□在外的肌肤,并解开她被封住的xué道,将她护到身后。

  云清霜投以感激的一瞥,尉迟骏对着她温和的点了下头,偏过头时,又恢复了冷冽。

  “师侄,这女子并非盈儿,她乔装改扮而来,必有图谋,天官只不过想让她说实话而已,你又何必动怒。”司徒寒语气不快,眉心微见怒气。

  尉迟骏只是冷笑。

  楚天官在尉迟骏手下惨败,恨的咬牙切齿,他适时cha进嘴:“尉迟师兄百般维护她,是何居心?”

  这话在司徒寒在心中多少起到一些作用,他看向尉迟骏的眼神稍有狐疑。

  尉迟骏态度不卑不亢,拂一拂衣袖,“师叔用如此卑劣手段欺凌一女流之辈就不怕被江湖人耻笑吗?”

  “哼。”楚天官抢先说道:“对她何必讲道义?”

  尉迟骏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敢问她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令师叔弃江湖道义不顾?”

  楚天官被问的哑口无言,尉迟骏目光自他面上迅速滑过,神色冷清,带一丝不屑。

  司徒寒唇微动,沉吟须臾,沉声道:“她有恃无恐混入庄院,盈儿一定早就落入她的手中,不对她严刑bī供,她焉肯招认?”停顿少许,面上更是森冷无qíng,“贤侄一再替她说好话,莫非真有苟且?”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云清霜因愤怒满面通红,“你为老不尊,妄称武林前辈。”她身体微颤,胸口起伏,着实被气的不轻。

  尉迟骏脸微醺,隐有薄怒,如若司徒寒不是他的师叔,只怕已是兵刃相见。他的目光清如水,斩钉截铁道:“师叔,无论你是否阻拦,今天我都要带她走。”

  云清霜猛一抬头看他一眼,双眸蒙上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忧伤。

  司徒寒手中铁拐在地上狠点几下,讥诮道:“贤侄想清楚了,你这样做可值得?”

  尉迟骏撇嘴一笑,“师叔该比我更清楚。”语中暗赋玄机,司徒寒竟无言以对。

  楚天官目光闪动,忽身形虚晃一下,倏地发力,双手掐住了云清霜的脖子。这一变故极其突然,饶是尉迟骏一直密切注意他的举动,仍是来不及阻止。

  云清霜顿觉呼吸困难,头晕目眩,脸也憋的通红,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尉迟骏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薄唇紧抿着,剑眉蹙起,清澈的眸光逐渐yīn沉。他以萧指着楚天官,声音冷厉至极,“放开她。”

  楚天官拖着云清霜往后退开数步,得意的笑道:“你再往前一步,我立刻杀了她。”

  云清霜意识还算清明,此时楚天官钳住她喉咙的力道稍减小,可惜她手上使不出劲,否则还是有机会反败为胜。

  尉迟骏浑身透着冰冷死寂的气息,云清霜见过他调笑捉弄的神qíng,看见过温柔细心的时候,偏偏就没有瞧见过他这般森冷yīn鸷的表qíng。心头仿佛有小鹿在胡冲乱撞,云清霜心下惶然。

  楚天官手伸到了云清霜的脸上,长长的指甲戳的她生疼,yīn阳怪气道:“让我先瞧瞧这妖女的庐山真面目,”说罢,熟练的抓到她耳后一拉,却没有如他意料中的扯下一副人皮面具,不禁“咦”了一声。

  司徒寒到底比他经验老道,从囊中掏出一只玉瓶丢过去,高声道:“她用的是易容丹。”边说,双目死死盯住尉迟骏,无半分松懈。

  楚天官把瓶中水一股脑儿的倒在云清霜脸上,粗bào的抹了几下,果真刮下一小团粉末,他暗骂一句,手上加劲,不多一会儿,云清霜就恢复了其本来的面目。

  楚天官打量后暗道:是名绝色女子,甚至比司徒盈还要美上几分。只可惜脸色是近乎病态的惨白,比不上司徒盈的健康红润。

  尽管尉迟骏早已在心中认定,还是在瞥见云清霜略显苍白的面容时,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而司徒寒却在此时如见鬼魅般的惊叫:“是你!”他见过云清霜,并且还同她jiāo过手,云清霜只道是这原因,不料下一刻司徒寒一脚将楚天官踹开,搂住云清霜老泪纵横道:“你是我的女儿啊。”

  云清霜惊骇万分,这人不是疯魔了吧。

  尉迟骏和楚天官同样一脸的莫名,但不同的是,尉迟骏心里一松,长出一口气,无论如何,云清霜总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而楚天官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始终yīn晴不定。

  云清霜在司徒寒怀里挣脱不开,头皮阵阵发麻,面对刚才还要将她置于死地如今却口口声声叫她女儿的人,这种感觉太过怪异。

  司徒寒又是欢喜又是恼怒,喜的是离散多年的女儿能够重逢,怒的是自己有眼无珠险些伤害到她。他拍了拍云清霜的背给她顺气,并朝楚天官狠狠剜了一眼。似乎还是不解气,他放开云清霜,走到楚天官跟前,二话没说便是一个耳光,这力道比之打云清霜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楚天官被打懵了,颊上留下深深的五道指印,可他敢怒不敢言。

  云清霜在心中冷哼,这又是做戏给谁看。难不成见自己软硬不吃,连苦ròu计都使出来了。

  尉迟骏亦不知司徒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这大好时机,不走更待何时,他不动声色的移步,拽住云清霜宽大衣袍下的纤纤玉手,压低了嗓音道:“云姑娘,快随我走。”

  云清霜反应极快,一怔之下马上点了点头。

  但司徒寒又怎会让他们轻易离开,察觉异样,立即挡住他们的去路。花园中只此一条通道,除非有上天入地的本领。

  司徒寒yīn沉着脸,但语气又是恳切的,“师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又岂会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云清霜还是不敢轻信他的话,尉迟骏则沉默不语。

  谁都没有料到司徒寒竟在这时出手,长袖一拂,左臂疾伸,手中铁拐直打尉迟骏肋部,尉迟骏原本就将玉箫横在胸前,这一下想都没想,伸手便挡。怎知,司徒寒的目标不是尉迟骏,而是他身旁的云清霜,他骤然变招,拼着被尉迟骏的玉箫点中,他的手掌也按上了云清霜的肩头。

  尉迟骏怕他会对云清霜不利,生生收了招。云清霜身体微晃一下便失去了知觉,司徒寒将她接在手中。

  尉迟骏急的脑门上起了一层薄汗,瞬息之间脑中已经滤过数种应对方式,他唯恐云清霜已遭到不测,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司徒寒面无表qíng道:“我只是点了她的xué道。”

  尉迟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司徒寒愈加戒备。

  司徒寒抱起云清霜往卧房处走去,尉迟骏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冷不防司徒寒一个转身,冷声冷气道:“她是我的女儿,你真以为我会害她?”

  司徒寒几次三番重复云清霜是他的女儿,可是,无凭无据,又怎能让尉迟骏信服。他淡瞥了司徒寒一眼,不言不语,仍然跟在左右,摆明了就是对司徒寒不信任。

  司徒寒冷哼了一声,径自走了。

  尉迟骏见他将云清霜送到她的卧房,并叮嘱小竹仔细伺候着,他又在门口守了一会,才离开。但是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去而复返,跟踪司徒寒回到他自己的卧房。

  司徒寒心事重重,竟没有发现有人在窗外窥视。他先是靠chuáng闭目沉思了片刻,蓦然睁眼,从chuáng底下翻出一只檀木箱,探入其中,捣腾许久,摸出一副画卷。因心cháo起伏,手指微颤,扎在画卷上的红丝线他试了几次都没能解开。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集中思想,好不容易才展开了画卷。

  司徒寒望着画像发呆,尉迟骏隔着一道窗户看不真切,但隐约可以瞧见个大概。画上是一名女子,依稀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尉迟骏调整了角度,凝神再度望去,不免大吃一惊,画上女子同云清霜的面容极其相似,甚至连嘴角一颗不起眼的小痣都一模一样。若不是纸张有些泛huáng,尉迟骏一定会认定画像上的女子就是云清霜。

  司徒寒用手背婆娑着画像,目不转睛的盯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缓慢将之收起,依旧放进檀木箱。

  看他手上的动作,应该对这幅画像极其钟爱。尉迟骏想起他的话,心里有了底,如果他没有猜错,画上女子应该是云清霜的母亲。如此看来,关于云清霜的身世,司徒寒可能真的没有说谎。

  司徒寒佝偻着身躯,本来挺拔的身姿逐渐呈现老态,在尉迟骏眼中,这位师叔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一直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原来褪去光鲜的表皮,他也是一疲态尽现的老者。

  司徒寒哪里知道一举一动皆被门外的尉迟骏看在眼里,他将双手撑在脑后慢慢躺下,一种哀伤的气息在他眼底无声的流淌过,他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更新……

  第十一章 迷雾氤氲

  一开始,云清霜还是对他抱有很qiáng的敌意,但渐渐的她发现,司徒寒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比之她冒充司徒盈那段日子照顾的更为周祥,作为一个父亲他能做到的也就是如此了。

  只有两人独处时,司徒寒会静静看着她,不发一言。

  云清霜满心的疑惑,如果他对她有所企图,大可以用其他方式,何必低声下气,关爱有加,这qíng形倒像是他要极力弥补这缺失的十几年的遗憾。

  对于自己的身世,云清霜不是没有过疑问。她曾经幻想过柳慕枫便是她的亲身父亲,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他们暂时不能相认,只能以师徒的名分相称。但在柳絮出现以后,她终于明白,幻想只能是幻想,不可能成为现实。当北辰国朝渊帝云静庭以那样一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一度以为他们之间或多或少有些关联,甚至,她还怀疑过夏侯熙的师傅骆英奇。只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竟然会和司徒寒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

  尽管她嘴上不愿承认,心中早已信了七七八八。

  司徒寒心里原先难解的疑问,此时尽释,正因为云清霜是她的女儿,她会使降雪玄霜剑也就不足为奇了。每每注视着云清霜,他眼前就会飘起那一抹窈窕的身影,他曾经将这门家传绝学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他此生最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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