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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未向薄情染_叶紫【完结】(88)

  远远走来几人,脚步声渐近,柳絮稍稍抬头望了下,见儿个人簇拥着一人缓慢走来。那人相貌威严,目光冷静犀利,步伐沉稳,极有气势。

  柳絮不认得他,夏侯熙却不陌生。萧予墨亲自前来,莫非尉迟骏当真命丧huáng泉了不成?

  “跟上。”夏侯熙定定注视着萧予墨的背影道。

  施们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以瞧得见最后一人的一片衣角为界,前面几人一无所知。

  、

  “也们要去哪里?”柳絮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去拜祭尉迟骏。”夏侯熙沉吟后道。柳絮心头一紧,“他没有死。”

  “跟着去就什么都清楚了。”夏侯熙不愿费力与她争辩。

  萧予墨等人进了一问小屋,夏侯熙和柳絮在暗处稍待片刻,移到窗前。柳絮紧张得无以复加,好似在等待某种宣判。

  夏侯熙亦然,心qíng晦涩复杂难言。

  屋内仍是极安静,峥到窗前一只蛾子翅膀扑动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两人屏住呼吸,生怕溢出一丝声响被人发现。

  只听得萧予墨低沉有力的嗓音在房内回dàng,“尉迟,孤定会为你报仇,你安心走吧。”

  柳絮面色大变,紧摸住领口才遏制住惊叫的冲动。

  夏侯熙小心地在窗上戳了个小dòng,往里窥探。

  正中一个斗大的“奠”字,前方设有牌位、香案和蜡烛,此时萧予墨正站在灵枢前,满面沉痛。

  “让我看看。”柳絮极轻地道。

  夏侯熙觑她一眼,往边上一闪。

  柳絮只瞧了一眼,退开,咬住了唇。

  一个浑厚苍劲的嗓音骤然响起,“圣上,请圣上为骏儿做主。”

  夏侯熙又将眼贴上去,这个声音原来出自尉迟炯。

  萧予墨道:“老将军有话就直说吧。”

  尉迟炯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脸卜的线条冷硬至极,“骏儿并不是病死的,而是中了剧毒。”

  “是… … 师姐。”柳絮上下牙齿打战,脸色极其难看。

  萧予墨整眉,“可知下毒的是何许人也?”

  “是个青楼女子,来历尚不清楚。臣已将她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只等圣上发落。”尉迟炯咬牙切齿道。

  “果然是师姐。”柳絮喃喃道,怔怔落下泪来。

  夏侯熙一惊~喜,喜的是尉迟骏已死,如同卸去萧予墨的左臂右膀,惊的是云清霜被捉,死生难料。

  萧予墨寻思片刻后道:“老将军,不可打糙惊蛇,暂且留她儿天xing命吧。”“臣遵旨。”尉迟炯悻悻道。

  萧予墨目光瞥向棺梓,面上出奇的平静,出口却是:“尉迟,孤会让整个西茗国给你陪葬。”

  若说之前夏侯熙对云清霜所言尚有疑虑,现下则是深信不疑。其一,尉迟骏不死,尉迟炯怎会知道他是因毒发而死?其二,尉迟炯老态毕露,悲痛yù绝,绝不像是装出来的。既已得知真相,再无流连的必要,夏侯熙道:“我们

  回去。”

  柳絮浑浑噩噩地应了一声,脚步虚浮,双脚仿佛已然不是自己的。拖着她往回走,直到将她抛上墙头,她才算清醒了儿分。

  “师姐… … 真的杀了他。”她的嗓音嘶哑得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偏偏夏侯熙

  能够听懂。

  夏侯熙不语。

  柳絮乌沉沉的眸子黯淡无光,沉默许久道:“夏侯熙,你有多爱师姐?”“ 夏侯熙苦笑,“你问这个做什么?”

  “有多爱?”柳絮坚持道。

  “比我生命更重要。”夏侯熙面上无喜无悲。

  柳絮轻笑,“如今她身陷牢笼,你会去救她吗?”

  “不会。”

  “那是为何?”

  “第一,我不知她被关在何处;第二,凭我一人之力无法救出她;

  第三,我有远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夏侯熙坦诚得令人周身发寒。

  柳絮嘴角微带冷笑,“男人的心深沉似海,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永远有比感

  qíng更为重要的事。尉迟骏和你是同一类人,所以师姐最终还是下了手。”夏侯熙低下头,“兴许吧。”

  柳絮一直在笑,然而唇边的凉意渐深。

  夏侯熙将柳絮送到医馆门前,“麻烦柳姑娘向柳庄主说明一切,熙就不进去柳絮心不在焉地道:“好。”

  夏侯熙施展轻功,拐过几条小巷,停在一座深宅前。以三长两短的节奏敲响大门,他被迎人其问。

  “主人在书房等您多时了。”

  夏侯熙点点头,熟门熟路地摸进书房。

  一人背窗而立,薄唇轻启,“你来了。”

  “尉迟骏已死,qíng况有变,我们的计划也要稍作变动。”一笑。

  那人道:“真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夏侯熙无声无息地

  夏侯熙冷淡道:“事成之后,我只要你帮我救一个人。”

  “谁? “

  一颜箐”

  第二十五章

  qíng何以堪前路末知徒怅惘

  从混沌中醒来,身处陌生的环境,云清霜怔了征,这是哪里?

  手脚俱无力,嗓子gān涸yù裂,全身软绵绵的,用尽气力也动不了分毫。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随之又被她否认。

  有人揭帘而人,“姑娘醒了?”语气带一丝惊喜和释然。

  那声音有几分耳熟,云清霜的神志仍不太清醒,努力抬了抬眼。“南溪?” 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她蓦地一惊。

  “是我,姑娘。”南溪温柔地绞了块帕子敷在她额头上,慧黯的大眼忽闪忽闪的。

  “哦。”云清霜脑袋昏沉沉的,半晌才想起,这儿不是听雨轩,而她,也不该躺在这里。“尉迟… … 公子呢?”

  “姑娘偶染风寒,公子守了几天几夜,我劝了很久他才答应去歇息。姑娘要叫醒他吗?”南溪笑着答。

  “不必,不必。”云清霜一迭声道。

  南溪呵呵一笑,替她掖好被角。

  还是有哪里不对劲,云清霜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南溪你又怎会在这里?”

  南溪答得飞快,“姑娘病了,公子就找了我来伺候姑娘。这是哪里,南溪也不太清楚。”

  原来如此云清霜额首。身上忽冷忽热,舔了舔gān裂的嘴唇,看来是病得不

  轻,自己又一次拖累”了他。

  云清霜身体一动,南溪急忙问:“姑娘要做什么?你还病着呢。”云清霜失笑,“你也太紧张了,我不过是躺久了有些不舒坦罢了。”南溪红着脸,不过一也放下心来,“姑娘昏睡了好几日,可把我急坏了。”, .辛苦你了。”云清霜头一低,微笑道。

  “不,不。”南溪连连摆手,“照顾姑娘是我分内的事儿。”

  云清霜yù抬起胳膊,手脚依旧虚软,遂道:“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姑娘你好生歇着,我先把粥熬上,等你醒来就可以吃了。”

  云清霜笑一笑,眼皮沉沉,如同在打架。

  她并不知道的是,这一会儿,便是十几日之久。

  再度醒来,依然浑身乏力,病症非但没有消除,倒好像更加严重了。南溪喂她喝粥,才几日就咽不下去,一双眼直直望着房梁,心下感伤不已。南溪背地里抹一把泪,回过头好言相劝,“姑娘多少吃点儿,不吃东西怎会有力气呢。”

  好说歹说,云清霜勉qiáng又吞下几口。她qíng绪低迷,头痛yù裂,总感觉有事发生,但如何都抓不住端倪。她忽抓过南溪的手,手臂愈收愈紧,“尉迟骏呢?他为何不来见我?”

  “公子今儿有事出门去了,他一回来我就让他来瞧姑娘。”南溪赔着笑脸道。云清霜狐疑地看着她。哪怕她jīng神不济,神志不明,南溪古怪的态度,尉迟骏迟迟不现身的事实,还是让她起了疑心。她松开南溪,手撑在chuáng沿上,一点点地直起身体,但成效不大。“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云清霜手上使不上力,急得儿乎将唇咬破。

  “姑娘,姑娘。你不要折磨自己。”南溪快急哭了。

  “你扶我下chuáng。”

  南溪不敢驳她的意,搀扶起她,云清霜示意往门外走。

  “姑娘。”南溪惊道。

  云清霜没有说话,但她的举动已表明了她的决心。

  艰难地走到门前,被两名高大的男子拦住。“姑娘一请留步,没有尉迟大人的命令,你不可以离开这里。”

  这两人分明身着天闻国禁卫军的服饰,云清霜顿感一阵天旋地转。本就虚

  弱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直挺挺地倒下,耳边掠过南溪的惊呼声。

  云清霜眼角品莹的泪珠不断涌出,南溪,心疼地替她揉着因捧倒而在额角留下的伤疤。

  云清霜冷漠地扫她一眼,“你是尉迟骏安cha在我身边的眼线了?”南溪极轻地点下头。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云清霜眉日深锁,“我自问从没有亏待过你。南溪老老实实地道:“姑娘在大街上买下我并非巧合,这是尉迟公子的安排。”

  云清霜面无表qíng,“风嬷嬷查探过你的身世。”

  “依公子的地位和能耐,要捏造一个身世,也不是什么难事。”南溪小声道:云清霜无力地闭上眼又睁开,苦笑,“我真是个傻子。 “

  南溪跪着不敢说话。

  “你跪着做什么,作践自己,没有人会在意”云清霜好似在说南溪,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姑娘,南溪对不起你。”

  ”不用你惺惺作态。”云清霜心力jiāo瘁。不想再见到她。

  “姑娘。”南溪忽然抱住她的腿失声痛哭。

  眼泪在眼眶里中打转,云清霜qiáng忍着不让它流出:,即便是南溪背叛得如此理直气壮,尉迟骏无qíng无义得这般轻而易举,她有自己的尊严,她不能被击垮。只是那恨意一点一滴地涌上心头,像是一把烈火,烧得五脏六腑无一处完整。不知坐了多久,南溪的声音再度传来,“姑娘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静默。

  就在南溪以为她不会开口时,云清霜道:“我吃不下。”

  “都是些清淡的菜,也是平日你喜欢的,吃几口,可好?”南溪几乎是在哀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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