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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_小鱼大心【完结】(34)

  就在众人的万般惊恐中,一声娇笑传来,故意嗲声道:“呦,我癫婆娘的娃娃都有人敢欺负,还真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随着话音刚落,一个涂抹着夸张大白脸,描着粗黑大弯眉,画着嗜血大红唇,顶着一头乱发的女子出现,那婀娜的身姿穿着一身花哨的服饰,却又不和谐地披着一个麻袋片子当披风,样子实属吓人,声音更如跳蚤般蹦哒起jī皮疙瘩。

  猫儿却是眼前一亮,瞬间扑了上去,紧紧抱住那癫婆娘的腰,摇晃着唤道:“娘娘,娘娘……”

  癫婆娘洪亮的眸子里萦绕起浸着水雾的笑意,嗓子有些沙哑,低低唤了声:“猫儿。”

  这时,一个顶着大肚子,嘟着一脸横ròu,面露绝对凶恶不善良的家伙扯着大嗓门咆哮道:“你这个臭丫头,有了娘娘就不知道想我斩猪刀了!”

  猫儿从癫婆娘颈项抬起头,笑嘻嘻地望向斩猪刀,突然扑了过去,抱住斩猪刀的粗脖子,欢实地叫着:“斩叔叔。”

  斩猪刀一听猫儿唤自己,那一脸绝非善类的横ròu瞬间挤到一块儿,笑成了面团,样子倒也不再狰狞,还有几分憨傻的可爱。

  树上轻飘飘地落下一人,抖了抖灰色的儒雅袍子,摸了摸修剪得极其在意的三瞥胡须,这才开口道:“吾家有女初长成,倾城倾国逐颜色,虽是落地成泥娃,亦是人间一只花。”

  猫儿松开斩猪刀,一个高蹿到酒不醉身旁,挂在那高高的个头上,嘴甜得唤着:“酒叔叔。”

  酒不醉继续玩着完美气度,眼底却是已经布满宠溺,伸手摸了摸猫儿的小脏脸蛋,说道:“看,这娃娃一下山就吃了这么多的苦,以后可不能轻易放猫儿离开我们,这得多想我们啊。”

  猫儿点头:“可想回山上了。”

  酒不醉拍掉猫儿的脏爪子,装模作样道:“这衣衫是刚换的,别弄脏了。”

  猫儿也不恼,嘿嘿一笑,却是一手就抹了上去,转身就跑,气得酒不醉指着身上的手印说:“真是败家女儿!”

  癫婆娘拉住猫儿的小手,鼻音甚重道:“娘娘带你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转而对斩猪刀说:“那些畜生就都归你了,敢凶我家猫儿,真是嫌命长了。”

  猫儿关切地问:“娘娘伤风了?”

  癫婆娘眼含慈母温qíng,轻咳两声泪俱下:“无碍。”

  斩猪刀大菜刀一出,在手中掂量一下:“姑奶奶,您请好吧。”

  那楚大人的妻妾已经吓得连哭都打颤了,纷纷躲向楚大人身后,楚大人汗水哗哗直淌,qiáng撑着腿抖的软弱,颤着不成调子的音儿,却是不敢抬头地指控道:“你……你们胆敢威胁朝廷命官!”

  酒不醉摆了个造型,道:“不是威胁,是灭口。”

  楚大人只觉得膝疬一软,竟就这么扑跪到地上,瑟瑟发抖地哀嚎道:“各位好汉,我楚家一世清白,绝对不是欺压百姓之辈,还望各位好汉高抬贵手,这里有银票若gān,还望各位笑纳。”伸手,由胸口掏出银票,就递了上去。

  酒不醉取了银票,拿到手中查了查,转身走开,慢条丝语道:“你是否欺压百姓关我们何事?我们关心的是你唇了我家猫爷,那道上响亮亮的人物不和你们,你们还不知感恩?这些人无可救药,怎么生得如此之笨?若‘离国‘的官员都像你这样,我看,早晚沦为亡国奴。”

  楚府一听猫儿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绿林劫匪猫爷,当即险些昏死过去,这世道,还能找谁说理去?这下可好了,楚大人不但得罪了最不讲理的悍匪,他的妻妾们还刻意羞rǔ了猫爷一番。而最要命的是,昔它日被别人发现自己还认了绿林猫爷做了gān姑娘,这鄂豫皖的就是有十颗,都不够砍的!一想到这些,楚大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三娘一听猫儿是悍匪,当即哀嚎一声,两眼一翻,羞得昏死了过去。

  楚汐儿一听猫儿是悍匪,心里却悄然乐开了花,这样,耗子哥就不会再惦记她了,自古官匪不两立。

  楚大人虽然吓得面如纸张般苍白瑟缩,但毕竟是官场里爬过的人物,当即将头磕向猫儿,颤声求饶道:“猫爷,猫爷,您就念在无qíng民三娘相识一声,而我又照顾她多年的份上,留条活口吧!”

  猫儿扫眼磨刀霍霍的斩猪刀,终是在其一刀砍下人脑袋前开口拦yīn,转而对楚大人说道:“好生待三娘,不然千里亦取你狗头!”

  楚大人忙点头,使劲的点头,拼命地点头,就怕迟了猫爷变卦。

  待猫儿他们一走,楚大人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大口喘息着,狠狠瞪向渐渐苏醒的三娘,都是她的这个亲属,害自己如今腹背受敌!真想……用刀捅死她!转念间想起猫儿走前的恐吓,脸色马上一变,对三娘礼遇有加的样子,让人扶起三娘回房里休息去。路很长,大家走着瞧!他就不信,他还收拾不了一个小盗匪?到那时,哼哼!

  离离合合悲喜集 (二)

  猫儿和癫婆娘走了,犹如她来时那样毫无预计,就仿佛一片叶落般随意飘零,又如一把利剑般划了人心。

  酒不醉等一行四人在夜色中离开皇城,出城后,猫儿与众人分开,约了地点客栈相聚,独自一人上路,赶往‘花圃村’拜祭爹娘。

  在店铺里,猫儿买了一身上好的衣衫换上,又准备了很多的吃食酒菜,这才赶到“花圃村”山下,仰望着那已经荒蛮得不成样子的山体,终遍寻不到回家的路。

  猫儿眼中含有无助,跪倒在地,焚香、磕头,原本藏了一肚子的话要与爹娘说,却又怕出口的话都是自己那迷茫的委屈。猫不想爹娘为自己cao心,索xing,什么都不说。

  如此这般跪了一夜,直到天亮十分,猫儿才努力咧嘴一笑,沙哑道;“爹,娘,猫儿很好。”磕头,膝盖麻木的站起身,费力地跳上‘肥 臀’背,大喝一声策马离开,去与癫婆娘等人会合开始了四海为家的生活。

  猫儿也提议回‘绿林山’但癫婆娘等人却怕有武林人士继续追捕他们,便以‘云游天下见识一番’为借口,带着猫儿四下乱窜,小日子倒也过得惬意的很。

  其实,癫婆娘三人本在猫儿下山后,与寻着蛛丝马迹奔来的江湖能人大战一场!话说qiáng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绿林山’上的人,各个皆非善类,这一场生死相搏下来,三人虽然险胜,但却知道那地方是万万住不得了。

  这才下山来寻猫儿,又为了躲避他人追查,只能低调行事,一路打听追来,便看见猫儿在楚府被rǔ,三人只觉得胸口气闷,自己还是将猫儿教育的太善良了。

  想当初,他们三人初见猫儿将其带走,只觉得这娃娃灵动可爱,想着有他们这些人护着,便无人敢欺,也就没上心去教育猫儿人间冷暖。

  如今一见猫儿落魄至此,心中难免自责,恨不得将猫儿捧在心尖上,好生的补偿一番,又见猫儿若璞玉般仍可雕琢,这就下狠心的教育猫儿,遇见歹意之人如何制敌,遇见好欺压之人,也不可放过!狭路相逢如何?阵前对敌如何?若要任意翱翔,就不能为谁失了心的方向。

  猫儿就像是一块qiáng大的海绵,再次迅速吸取三人教育的博学。经过这一番下山,猫儿也横懂得了些qíng世故,更加觉得娘娘和两位叔叔都不简单,不但上知天文地理,更懂得揣摩人心,最令猫儿惊讶的是,这三人还懂得领兵打仗之道。

  猫儿学着三人教育的一切,却没有说,自己的心已经失了了方向,怕是再也无法任意翱翔。可,曲陌不要她了,银钩丢了她,她每天拼命的联系,是为了不让自已心痛,可,每当想起他们,还是好痛、好痛。

  猫儿将这种痛藏在心底,从来不肯拿出来晒太阳,有很多时候,她竟然觉得这种痛是她与曲陌、银钩间唯一的联系,若丢了,就真没有什么了。

  癫婆娘等人看出猫儿此番不同,只能暗自感概,姑娘大了,有些心思,自然管不住了,只愿猫儿中意之人善待于她,如果敢负心,定整治得生不如死!

  斗转星移间,四人常以不问外貌出现各地,却从来不在任何一个地方多做停留,只当是游山玩水纵qíng山野,如此这般转来溜去打打闹闹,一晃,一年多就这么过去了。

  治途没了银子,就指使猫儿出去打劫一番,娱乐一下心qíng,救济一下自己的荷包,生活的绝对道遥。

  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qíng隔两地的人而言,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落寞。

  癫婆娘等人平时虽然看起来吵吵嚷嚷粗枝大叶,但实则却是心细的主儿,猫儿偶尔的失神与哀叹都落入他们眼中,自然无法视而不见。

  当夜晚来临,见猫儿屋子里的灯仍旧亮着,三人互扫一眼进了握子。

  癫婆娘见猫儿愣神沉思,原本清透的大眼里称一着相思苦楚,终是心疼地叹息一声,环抱住猫儿的小脸,柔声道:“猫儿,和我们说说吧,那是个怎样的人?当初我们带你离开皇城,却走见你受rǔ。沿途虽dòng悉你心中有人,却一直不见你提起,只当是那人对你并不合心如意。如今已经一年有余,你仍如此挂心,看来此等感qíng你是认真投入的。那便于我们说说,看看能不能帮你分析一二。”

  斩猪刀嘿嘿一笑,心里寻思着,就等着猫儿一说出那人名字,他就去把那人掠来,先灌了chūn药扔进猫儿的小屋,免得这猫儿不叫chūn了,却消沉的让人气闷。

  猫儿见三人皆用霍霍期盼期盼的眼神望向自己,便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们一个像幅水墨画似的,美得如同谪仙,我一看见他,就痴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一个 放 dàng不羁,总半眯着桃花眼,虽然喜欢将我呼来喝去指挥着,却还给我fèng制了衣裙,对我是真好的。”

  三人傻了,感qíng,不是人家不要猫儿,是她家猫儿厉害了,竞然一下山,就学会了脚踏两条船!

  猫儿耷拉着肩脸,无限哀怨她叹息起来,却在三人不知安慰中,豁然jīng神一抖,噌的站起,振臂高呼道:“我饿了! ! ! ”转身,杀入厨房,cao起一只jī腿,大口咽下,将那一想起两人的心慌堵上。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这 … … 安慰的话,还真不好说出口。若猫儿能继续低迷上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也许还能酝酿上那么一点点有意义的劝慰语句,可惜了 … …

  猫儿咬着jī腿由厨房回屋子,一抬腿跳上炕头,含不清道:“娘娘,咱们下一步去哪里见识只世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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