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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_小鱼大心【完结】(40)

  耗子下令众人原地休息,众人这才横七竖八地躺了下去,顷刻间鼾声四起。

  何副将迎了过来,样子颇为吃惊,询问耗子怎么知晓这边告急?

  耗子急着见成大将军,只说到时细谈。

  何副将面露悲伤,在耗子和猫儿的瞪眼焦急中,终是将二人领上观战台,看见了倚靠在大木头柱上当支撑的成大将军。

  成大将军看见耗子上来,费力地伸手拍了拍耗子的肩膀,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何副将本yù上前搀扶住成大将军,成大将军却摆手示意自己可以,然后咬着牙从依靠的大木头上站起,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起下观望塔,仅留下木头上的一片血痕。

  耗子和猫儿对看一眼,都明白成大将军受了重伤,但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怕是军心大乱。

  猫儿细心地扯了块帕子将木头擦了擦,不留任何痕迹,然后随同耗子一起跟在成大将军身后进了帐篷。

  一进入帐篷,大将军便体力透支地身形摇晃,耗子忙将大将军托住,搀扶到软垫上,小心仔细地退下成大将军的盔甲,转头示意猫儿出去,猫儿却没有动,而是走过来,动手将大将军的里衣脱掉。

  那狰狞的翻滚血ròu令人呼吸一紧,由左肩一直划到腰下,深可见骨!

  大将军微闭着眼,看是闭目养神,实则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猫儿挽起袖管,掏出娘娘给的疗伤圣药,动作轻柔地给成大将军用上。

  何副将压低声音责问道:“你给大将军用得是什么?”

  猫儿扫眼那个曾经的手下败将,gān脆没理他。

  成大将军眉头紧皱,睁开眼睛,摆手示意何副将少安毋躁,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意,对猫儿道:“这么好的东西,给我这个老头用,怕是要làng费了。”

  猫儿圆滚滚的眸子一弯:“老头子一用完这药,就壮得跟小牛犊似的,一准儿好。”

  成大将军点点头,心中对这个至qíng至xing的小娃娃甚有好感。

  耗子沉声问:“将军,这伤……?”

  何副将代答道:“军中混入敌军jian细,不但使计伤了将军,还将所有信号烟火毁坏,让我军孤立二此,甚是可恨!jian细咬毒自尽,大将军受伤不可外传,连续两日仍旧坚持指挥作战。军中断粮已有三日之久,派出去的人马皆没有回音,怕是凶多吉少。”

  耗子粗犷的浓眉皱起,眼睛却若古井一样深沉,让人窥视不透他的所想。

  成大将军缓声问:“花副将,‘上官口’是否失守?”

  耗子将“上官口”的qíng况悉数报告给成大将军。成大将军闭目听着,略微深思后,道:“花副将,你没收到本将号令,便擅离职守,论军法当斩首示众。但,‘关口’今日险些失陷,你所领军队以计退敌,算大功一件……”

  猫儿脖子一歪,cha话道:“大将军,您还是休息吧,想教训人还是想提拔人也好,怎么着也得等身体好了再说。”

  何副将大喝:“大将军训话,尔等岂敢放肆?军中自有军法,无法……”

  猫儿睨眼看着何副将,认真道:“三天没饭吃,你还真jīng神,莫不是私藏了gān粮吧?”

  何副将一张大脸瞬间涨红,将牙齿咬得吱嘎作响,拳头攥得青筋乍起,就连眼皮都抽动起来。

  猫儿站起身,踱步往外走去,自然道:“别动手啊,我饿得慌,武功可比一年前厉害多了,到时候一菜刀劈了你这身老骨头,烤了吃。”

  何副将两眼一翻,单手捂住心脏位置,一脸痛苦表qíng。

  成大将军忍笑忍得辛苦,只觉得脸都抽搐到一起了,伤口震得那叫个痛啊!

  耗子没去看何副将,生怕自己笑出声,微低头跟着猫出了大将军的帐篷,将自己带来的人安置下来,为猫儿弄了个舒适的帐篷,又去大将军帐篷里商讨对敌之策,以及解决眼下断粮的办法。

  猫儿一夜无梦,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却觉得身体动都动不了,怕是饿得没有了力气。

  口中gān渴,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鬼画符的大脸在自己眼前吓着人,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人瞬间扑了上去,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gān涸着嗓子质问道:“说,是鬼吗?”

  那人呜咽着,拼命摇头。

  猫儿失望地松了手,叹息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魂呢?”

  那人嘴角抽搐着,从猫儿的chuáng上爬起,摸着被掐痛的脖子,沙哑道:“猫爷,您的手劲儿真大,我这纤细脖子差点就香消玉损在你手里了。”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葫芦递到猫儿面前:“喏,小烧酒。”

  猫儿眼睛一亮,打开,咕噜咕噜灌了两口,吧嗒着小嘴儿,眯上了眼睛,揉了揉肚子,只觉得舒服多了,这才问道:“斐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一脸战火黑烟的斐少爷夺过小葫芦,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来这里了吗?我当然得跟着。”一手揉腰,叹息道:“这几天啊,可累死我了,一直骑马跟在你们队伍后面,好不容易追赶上了,又被抛开距离。刚才,我好不容易爬了过来,差点被城门大哥当成jian细给砍了,幸好遇见以前和我一起当过打扫小厮的人,不然可坏了,你没准儿真就见到鬼了。”语毕,将酒葫芦凑到自己嘴边抿了一口,嘶嘶道:“真辣。”

  猫儿问:“这酒不是你的?”

  斐少爷道:“我捡的,从一个只剩下半截腰的士兵那里捡来的。”

  猫儿吧嗒一下嘴:“我说的吗,怎么有股血腥味儿。”

  斐少爷道:“你能尝出什么味儿?还没洗漱了,那叫个臭烘烘。”

  猫儿举起袖子闻了闻自己:“我也不觉得自己臭烘烘啊。”

  斐少爷凑鼻子过去:“我闻闻。”

  就在斐少爷的鼻子几乎贴在猫儿脸颊上时,耗子掀开帘子进来,便看到这暧昧的一幕,不由得拳头攥紧,一把将斐少爷提了起来,怒喝道:“你做什么?”

  斐少爷大口喘息着:“闻闻怪味。”

  猫儿一看耗子,就想起他在军前说要用八抬大轿迎娶自己的事儿,不由得有些无措,却想着得找个时间和耗子说清楚,不能这么拖拉着让他误会。

  耗子放下斐少爷,斐少爷一个没站住就这么跌坐到chuáng上,而chuáng上正坐着猫儿,这一跌一抚间,就变成斐少爷泪眼婆娑楚楚动人地望着猫儿,而猫儿则是豪qíng万丈艺高人胆大地怀抱着柔柔弱弱的斐少爷。

  但听,斐少爷眼波烁烁地深qíng唤道:“英雄……”

  猫儿手一松,呵呵一笑:“可惜,你不是美女。”

  斐少爷再次跌落chuáng边,痛得呜咽一声,揉着自己的纤腰,哼哼呀呀地不肯起来。

  《逐风 流》金戈之下qíng丝绕(二)

  猫儿越过斐少爷跳下chuáng,对斐少爷道:“去chuáng上睡吧。”

  斐少爷一听,眼睛瞬间笑弯成了月牙,蹬了鞋子,往chuáng上一躺,顶着一张黑乎乎的脸,就这么望着猫儿偷笑。

  耗子极度不慡,却也知道猫儿秉xing,对男女之事大而化之。耗子心中虽然不喜欢那斐少爷,却也无法开口,只是拿眼狠狠瞪去,愈发觉得那张脸刺眼得很,他现在躺的地方,可是猫儿刚睡过的,一定还有猫儿的淡淡体温。

  耗子越想越气,索xing转开脸,将怀中的一包野果塞给猫儿,道:“有些涩,不过还可以下咽。”

  猫儿捧着小野果,问:“哪里来的?”

  耗子简单应道:“摘得。”

  猫儿扯住耗子的袖口,扬脸道:“耗子,你是不是一夜没睡,早晨又出去给我找果子了?”

  耗子弯唇一笑,眼神在心疼中泛起苦涩,伸手摸了摸猫儿的小脸蛋,缓声道:“猫儿,吃完这些,就离开这里,先回皇城我的府邸去,别在这里跟我受苦。”

  猫儿摇头:“怎么可以?我们是兄弟,必须得同甘苦共患难!”

  耗子心中是感动的,可却因为猫说他们是兄弟而有些刺痛,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觉得大敌当前,不是谈论儿女司长的时候。又一想到自己曾经在军前表白要娶猫儿,而猫儿到现在也没有推拒自己的亲近,心里又有些不确定的惊喜。一切,只能等战争结束后,在与猫儿一同回“花蒲村”,禀告彼此父母的在天之灵。

  耗子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不禁有些难以自持,大手一揽,便将猫儿捆入自己怀里,紧紧抱着。

  猫儿一愣,斐少爷噌地从chuáng上坐起,叫道:“做什么呢?”

  猫儿推开耗子,耗子瞪向斐少爷,斐少爷眼中寒光清冽,直直she入耗子眼底,一时间,静得让人心慌。

  在猫儿试图打破这种沉默时,外面有士兵来报,说是粮糙到了!!!

  这一消息,无颖是最令人兴奋的。

  耗子脸色一喜,望向猫儿,两掀开帘子一同急步往外走去。

  斐少爷连忙下了地,穿上鞋子,也跟着去凑热闹。

  粮糙在军队的护卫下终于迟迟到了,众士兵喜得差点泪奔,这白花花的东西,就是命啊!!!

  一车车的粮糙陆续而来,让人gān涸饥饿的细胞变得雀跃,每个人几乎都在咽着口水,想想这热乎乎的大米粥添进肚子的幸福。

  在粮糙进入一半时,一队由私家护卫队保护着的马车也转动车轮驶进城里,直到成大将军面前才停了下来,众人差异,这马车不像是官家所用,却不知这马车中所坐是何人,竟然敢直接停在大将军面前?

  车夫跳下马车,将腰弯到恭敬的弧度,轻声唤道:“主子,到了。”这才伸手拉开质地上层的车帘。

  众人将所有好奇的目光盯了过去,但见白衣一角翩然,一个如同淡墨山水画中的人物踱步下了马车,那白色的衣衫在这片金弋铁马中仿佛是一束光晕,不刺眼,却鲜明。

  如蚕丝般顺滑的黑发随风拂起,偶尔划过下颚,在白衣上舞动出优美的弧度,为这副静溢的画卷平添了一抹飘然。

  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黑若点墨,静若深潭,是永远chuī不动的涟漪,却在下车的那一刻,将眸子定在一处,单单望着,看似无波无澜,但任谁都能感受到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猫儿站在耗子身后侧,被那些用骨头摩擦出的银亮刺得眼睛生痛。却在那人下车后,便抢劫了其它知觉。眼里,心里,脑袋里,只有那张令自己为之癫狂的绝世容颜。一时间,有些有知身在何方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策马闯“揽月楼”的午后,第一次相见,每一次jiāo集,让自己的胸腔满是小鹿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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