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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傻姑娘(婚后宠文)_馨婧【完结+番外】(57)

  那时候张卓华人还在国外jiāo流,因为机场出了些特殊事故没能赶回来,史家的丧事是文泽帮着cao办的。

  葬礼上,史兰可无意中发现何露涵在和别人炫耀文泽的身家,她忽然就想到,何露涵也许就是因着文泽显赫的家世才接近他的,心里顿时竖起了层层警备。

  她和文泽说起,文泽却满不在乎地说何露涵单纯得很,jiāo往时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背景,是最近他才告知她的。

  史兰可不置可否,却对何露涵更加关注了。

  在紧接着的两个月里,文家出现了巨大的变故。

  文永航突然被查出患有食管癌,已是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其他脏器,手术根本无从下手。

  一时间,láng华即将易主的传闻沸沸扬扬。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文家唯一的公子不善商事,在自己深爱的珠宝设计行业正如鱼得水。

  文泽却在自己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毅然放弃了自己坚持着的一切,背起了家族的重任。

  父亲病危、láng华危机,他痛苦得难以自拔,却必须作为一个男人勇敢地走下去,母亲需要他,公司也需要他。

  但资金短缺的问题不解决,一切都是空谈,可是这时候,几乎每家合作公司都持着观望态度,甚至避之不及。

  融资?谈何容易。

  文泽的朋友们慷慨解囊,虽然极尽所能地帮他,可是也还差一半。

  刚刚丧父不久的史兰可几乎变卖了父亲给她留下的全部财产,还拿出了自己工作一年里的所有私房钱,一并jiāo给文泽,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好gān,我相信你!”

  文泽拿着那张薄薄的支票,觉得沉重得几乎拿不住……

  于是史兰可又说:“就当是我入股好了。”

  张卓华是事后才知道史兰可的这个决定,气得不行,一言不发地简单收拾了几件私人物品就搬了出去。

  史兰可没有告诉文泽她和丈夫已经分居了,心力jiāo瘁的她甘愿免费帮他跑腿去各个公司作说客,末了居然还有力气笑着鼓励他,说:看吧,就说有我万事OK。

  不得不承认,史兰可是个非常有能力又肯吃苦的女人,文泽在她的帮忙下,让公司慢慢步上了正轨,还不动声色地排挤掉了几个明里暗里不服从他、还给他添堵的所谓元老级别的人物。

  直到有一次为了公司外出,史兰可突然意外流产,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怀孕近四周了。那个孩子,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她就永远地失去了。

  张卓华知道后,简直快要气疯了!

  她为了文泽变卖了养父的遗产、毫不犹豫地辞职不说,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就因为文泽,她连他们的血脉都没有保住!

  他一句句的质问让史兰可无颜面对。

  张卓华颤抖着声音说:我和孩子两个竟都还不如一个文泽。

  那语气里的无奈和伤痛让史兰可心惊又害怕。

  张卓华沉默着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刚刚流产的史兰可,就在史兰可以为他已经原谅了她的时候,他却心平气和地提出了离婚。

  史兰可痛哭着祈求张卓华的原谅,说文家就跟自己的家一个样,文永航和文静就跟她自己的亲身父母没两样,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文家有难处却不管。

  张卓华悲伤地说:我在乎的不是那些,而是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就自己做了决定。

  他看着哭得绝望的史兰可,长长地叹了口气,内心忽然就有了深深的挫败感,他说:可可,你可真可恨!你让我觉得自己TMD就是一个白痴!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说完,他自己也压抑着声音哭了,那个孩子成了两个人之间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

  史兰可一直摇着头,死死拽着张卓华的衣服不肯松开。

  张卓华苦笑了下,说:其实,你一直爱的都是文泽吧,只是因为他年纪小,你就忽视了那种心动。

  史兰可愣住了,她看着张卓华久久不能回神,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竟然这样想!

  张卓华最后一次深深地亲吻了史兰可,他拽过史兰可一直攥紧的自己的子,说:宝贝儿,你让我寒心……

  张卓华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书走了。

  史兰可看着那张让她痛不yù生的东西,开始审视自己。

  这么些年以来,她的确忽视了张卓华对文泽的芥蒂,文家出事后,她一心扑在帮助照顾文爸爸和挽救láng华的事qíng上,总觉得这些事qíng等到风平làng静以后再和丈夫解释,他都会理解的。

  可是,一切都晚了。

  史兰可从不怀疑自己对张卓华的痴迷和爱恋,可她的确对不起张卓华。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张卓华一定会理解自己、支持自己的。

  是她错了。

  可是,对文泽……心动么?

  他们从小就在一起,一起聊天、一起玩闹,彼此最艰难的时候都是对方在默默地陪伴着。

  太过熟悉,也太过坦诚的两个人,早就跨越了可以心动的界限。

  文泽,与其说是朋友,更不如说是家人啊!

  可这样的话她跟谁去说?

  被她伤透了心的张卓华,根本就不会相信。

  文泽一直奔波忙碌,史兰可只说自己生病告了假。

  文泽再次去史家看望她的时候,整个人呆若木jī。

  张卓华走了,史兰可就跟死了没两样地颓废着,家里一片láng藉。

  至于何露涵,早就在文家出事那时候开始就渐渐地淡出了文泽的视线,两个人连“分手”两个字都没有提,就彼此都心知肚明地不再约见了。

  而“何露涵”这个名字也在文泽为了文氏不眠不休的繁重奋斗中,渐渐地模糊不清。

  看着这样的史兰可,文泽自责到想痛打自己一顿。

  史兰可却近乎绝望地说:文泽,如果你三十五岁还没找到真爱,咱们两个就凑合着过算了。

  史兰可本是怀着对张卓华的思念和愧疚,破罐子破摔说出来气自己的话,文泽却当了真,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慎重地点了头,说:好。

  史兰可震惊地看向眼前的人——

  她和文泽吗?只有亲qíng的两个人也可以相互温暖、彼此扶持着走完一生吗?

  可是爱qíng呢?

  夫妻,毕竟是那么特殊的存在。

  她不知道。

  就因为有了这样一个承诺,文泽才在结婚的最初没有告诉史兰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坦dàng的事qíng,他却觉得面对史兰可的时候心里奇怪地有了别扭。

  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他觉得在张卓华这件事上,他对不起史兰可。

  那时候的他忙得焦头烂额,没有顾及到史兰可原来在那么痛苦的时候还义无反顾地帮着他。

  欠史兰可的qíng分,他无言以对,也无以回报。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处理得不得当,很小人地避着史兰可。

  同时,文泽也害怕史兰可同样的悲剧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旦骆赏儿心里有了芥蒂,那么他就会像史兰可那样,失去挚爱的信任,悲伤孤独地生活着。

  文泽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家伙。

  他很无措,也很讨厌在骆赏儿面前故意疏远史兰可的自己。

  史兰可知道文泽所有的心事,可对于这样的文泽她还是无法释怀。

  她是他的家人,她可以给他真心诚意的祝福的。

  偏偏他刻意避着她,让一切都变了味道。

  除非史兰可重新找到自己幸福的归宿,否则文泽永远也不可能解开那个让他别扭的心结。

  他会觉得自己是个自私却无法不自私的混蛋。

  他不能让骆赏儿怀疑伤心,也不能舍弃家人。

  是啊,有谁会相信他们之间的qíng谊呢?尤其是没有参与他们过去的恋人。最在乎,却最无法信任。

  史兰可是文泽朋友中最后一个知道他结婚了的人,她觉得难以置信,也觉得受伤,为什么,她会是最后一个?

  后来她也想过,文泽为什么不能释怀,大概也有自己的责任把,她不该说那句任xing的话的。

  他把它当成了承诺和负担,让两个明明亲近得如家人一样的关系变得疏离奇怪。

  这也就是刚结婚时,史兰可初次见到骆赏儿惊讶和寒心的原因。

  文泽,终究是淡漠了她。

  文泽把这个长长的故事能jīng的地方jīng、能简的地方简,讲给了骆赏儿。

  骆赏儿听着,心里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文泽口中和史兰可之间那么长时间以来特殊却又纯净的感qíng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可也相信他们。

  毕竟要是真有些什么,他们早就没有阻碍地在一起了。

  但,骆赏儿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们真的没有相爱过吗?”

  文泽贴着骆赏儿的身子躺下去,宝贝又小心地把她环在怀抱里,说:“在没有遇到你以前,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动和心疼。”他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说:“赏儿,相信我,你在这里,是唯一而唯一的。”

  “那……”她不大确定地开口,觉得自己开始不可爱。

  “何露涵吗?”文泽了然地笑了笑。

  “唔……”被戳穿心事的骆赏儿不大自然地咬了咬唇,等着文泽的答案。

  文泽说:“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暂。可不得不承认,是有好感的,但来不及去爱就糙糙收场了。很……让人无语的一段。”

  “那样分开,不会有遗憾吗?”

  文泽想了想,认真地说:“那时候我一心扑在父亲的病和公司的混乱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何露涵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离开了。”

  “那,会怪她吗?”

  怎么那么多“那”,文泽失笑,继而又说:“人生无常,我理解。再者,大概是还没有产生‘那么’qiáng烈的爱,也就不会有‘那么’执念的怨吧。”文泽加重了“那么”两个字,用鼻尖儿蹭蹭骆赏儿的,笑说:“小啰嗦鬼,还有什么要问的?”

  骆赏儿趁机亲了文泽的唇角一下,问了最后一个想问的问题,说:“‘那’可可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文泽想了下,叹气道:“你的感受是第一位的,在你相信我的前提下,她仍然是我的家人。只是,因为我,她失去了太多,我没办法面对她,总觉得愧对她。”他自嘲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很薄qíng?”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却全部让无辜的史兰可背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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