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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衣衫尽_锦竹【完结+番外】(34)

  白芷一怔,抬眼好奇地看他。

  “晚上庆祝宴会,我爹让我带你去。你去把脸洗一洗。瞧……脸脏死了。”他伸手yù帮她擦一擦。手悬在半空中,却不再行动。白芷见他在思考要不要帮她擦脸,伸手抓起他的手,把他的手往她脸上摸。

  裴九脸大红。

  “哟,九公子脸又红了?这般害羞?没摸过女人的脸?”白芷故意把他的手往自己脸上多摸了两下。

  裴九咬牙切齿地挤出二字,“yín、妇!”

  “jian夫!”白芷还嘴。

  裴九拿眼瞪她。

  在帐篷外,站着裴七和脸色不甚好的慕屠苏。他们透过被风刮开的帷幄窥见里头的qíng景。裴七看到慕屠苏手背上的淤紫,再看看在里头打qíng骂俏,浑身被裴将军打得遍体鳞伤的裴九,没好气地说:“这小子,你特意给他送秘制的金创药,他却gān这等事,我愈发见这小子gān瘦了许多,肯定是被这狐狸jīng吸gān了。”

  慕屠苏更握紧了手中的金创药。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就是jī血,jī血是检验日更的唯一标准~日更就靠你们的

  35.

  白芷算不上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顶多是个小户千金的排场。…她从未参与过大场面的宴会,最大的便是白渊乔迁之喜的宴会,请街坊来吃个饭,算是了事。

  而今晚的夜宴,似乎排场极大,据裴九说,大至有他父亲裴大将军,小至也有少将。皆是此次征战的军官。

  “不对啊,还有两位混吃混喝的不速之客呢。”白芷指着自己又指着裴九。

  裴九不服气,“我是最大的那位之子,怎是混吃混喝的不速之客?倒是你……”裴九斜睨她两眼,满脸的鄙夷。白芷不气,反而笑弯了眉眼,“照你这么算,我是最大的那位之儿媳,也不算混吃混喝了。”

  “你……”裴九吃瘪,没见过这么“理所应当”的女人,可又不好反驳她这句话。

  “我怎么了?难道不是吗?”白芷看着裴九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大红脸,愈加得意起来。

  裴九不语,招人来,把白芷拖走了……

  白芷被几个小兵带到一营帐内,里面有早晨小胡子带走的三个军jì。鸀衫女子正不甚qíng愿地被小胡子摆弄着装束,还有一位huáng衫女子正在一边反抗一边被小胡子的手下按着qiáng制化妆。唯有桃花自个“丰衣足食”不亦乐乎地执着铜镜,左照照,右看看,生怕自己哪里不好看。

  真是鲜明的对比啊!

  带白芷来的一小兵对小胡子道:“老虎,为白小姐梳妆打扮得漂亮点。”

  老虎?白芷一阵错愕,眼前手持胭脂,翘着兰花指,蓄着极有特色的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名唤老虎?名不副实啊!

  老虎瞧了一眼白芷,比白芷更为错愕,忙放下手中的胭脂,走到白芷面前,嬉皮笑脸,“白小姐,来,来,到这里坐。”他在一舒适的椅子旁站定,椅子的另一侧还有炭火。想来是把自个位置让给她了。老虎的这种反应,其他三位“同为军jì”的美女皆吃惊地瞪大眼张着嘴。白芷自是明白她们为何如此,早上的事她们不在场。老虎之所以这般殷勤,该是他手下告知的。

  白芷在她们的注视下坐好,老虎的手下舀来一块湿巾递给老虎,老虎又递给白芷,“白小姐,擦擦脸。”

  白芷点头,用湿巾往脸上抹了抹。她有骨瓷般剔透白皙的肌肤,jīng致到极限的容貌,恢复到常态之时,她又是一张祸国殃民的倾城色。老虎见白芷的真面貌,眼眸儿都直了。这个货色,值!

  老虎准备给白芷抹胭脂水粉,被白芷及时制止,“你帮她们吧,这些我自己来。”

  老虎一脸惋惜地点头,又回到鸀衫女子那儿,为她梳妆打扮了。鸀衫女子yù言又止地看着白芷,白芷自是明白她想说什么。她为何在这里?又为何受到尊重?

  可她们之间,根本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她们先于白芷化完妆,便去屏障那儿换衣裳。她们从屏障内出来,穿的都是袒、胸、露、rǔ的艳丽类似舞裙。然后二话不说被老虎qiáng制拉走。白芷实则想“狐假虎威”,让老虎别这么对她们。^/^但临走之前,裴九告诉过她,莫要gān涉军jì这事。私自购买军jì本是踩纪之事,可战事拉锯时间太长,血气方刚的男人们难免受不了,伤身是小,gān出些意想不到的事儿就闹大了。军jì这活儿正常姑娘不可能gān,便是青楼女子也不愿意。无货源,只得向人贩子买,至于这些“军jì”的来源,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个睁眼瞎。

  上头已默认了这种行为,白芷若要管了,会惹一身腥。白芷只得同他们一样,做个睁眼瞎。

  自个化妆好,白芷预起身离开,被小兵拦住,“白小姐,衣服还未换呢。”白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原本穿的是一件白衣,眼前的是灰衣了。她略显抱歉地朝小兵点头,回身返回营帐内,找件衣裳换上。

  可当她看见箱子里的衣裳,不禁抹了一把冷汗。全是她们穿的那种极为bào露的衣裳裙子。白芷又折回去,小兵见白芷依旧穿着她的脏衣服,“白小姐,怎么还未换好?”

  “那些衣服……不适合我。”

  小兵走进里面,翻了一下箱子里的衣服,自己也觉得不妥,眼眸瞄了一眼刚才她们换下的衣裳,虽也有些脏,但比白芷身上穿的要好些。小兵道:“要不您讲究穿一下她们的?您这样,稍显失礼。”

  白芷也自知如此,点了点头。

  小兵便把她们三人脱下的衣服递给她,朝她点头,自觉离开。

  白芷看着三人衣服,掸开挨个选,瞧瞧哪个gān净。谁曾想,她掸开huáng衫的衣衫时,有个东西掉了下来。白芷捡起来瞧了瞧。眼眸倏然瞪大。不过是一片银质打造的小叶子腰配,放在光辉王朝人眼里,再普通不过。可要是放在南诏,这是吉祥保平安之用。前世,慕屠苏每次征战,南诏公主总会送他一片让他戴在身上防身。

  那huáng衫女子是南诏人?她是无意进来的良民还是别有用心的细作?

  白芷脑海忽然想到戏子里那些常演的qíng景,美人计、夜刺。如此这般想了想,白芷自个先打了寒颤。这事,她要不要说?如若是自己想多了,妄自害了一条无辜xing命就不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件huáng衫。唯有以自己为诱饵,来揭露真相。若她看见白芷穿着她的衣衫,细作不会轻举妄动,以免不打自招。她定会伺机先杀人灭口。

  她这点三脚猫功夫肯定不能自保,这事她要告诉裴九。

  穿好衣衫,他直奔裴九的营帐。只是,白芷并未在营帐内瞧见裴九。白芷问外面的小兵,小兵告知白芷,裴九端着棋盘找慕将军下棋去了。

  果然是“好”棋友啊!

  此时紧急,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找裴九了。

  她随小兵来到慕屠苏的营帐,小兵先进去禀报,少顷,小兵折回,对白芷拱手,“白小姐可以进去了。”

  白芷点头,掀开帘子,一股暖意直灌全身,整个房间弥漫她永远忘不了的熟悉兰芝香。这是他最爱的香,曾几何时,为了讨好他,她特意种了满园的兰芝,一棵棵,她亲手埋土栽种。她不辞辛苦,只愿博君一笑。

  “芷……儿,找我有何事?”想来裴九觉得在外人面前不当“yín、妇”的叫她,可又未曾“芷儿”叫过,第一次叫,显得局促又别扭。因这声别扭的唤她,裴九略有不好意思的扭头,未料,头正好转向慕屠苏那儿,偏巧让慕屠苏瞧见了他的窘态。他不甚好意思的朝慕屠苏笑了笑。

  “阿九,我有事与你说。”白芷开门见山。

  “何事?这般着急?待我和苏苏下完这盘棋,不可吗?”裴九一怔。

  “嗯。”白芷严肃地点头。

  裴九第一次见白芷这般严肃,放下手中的棋子,对慕屠苏道:“苏苏,稍等。”

  “好。”慕屠苏自始至终都是安静的。

  白芷看了她一眼,脸上淡淡的,已无当时过分的qíng绪。目光下移,他的手上的商已处理,绑着纱布,纱布上还掺着血渍。白芷侧头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帐内,只剩下慕屠苏一人。他低垂眼帘,浓密的睫羽下投出一片yīn影,看不出qíng绪。唯有满脸的疲惫布满着。

  白芷把事qíng的来龙去脉与裴九说了一遍。裴九低头沉思,“你说的有道理,目前只能看出她是南诏人,是良是莠,有待商榷。只是你这样太危险了。”

  “只能这样啊,事qíng不易声张。瞧你爹和你七哥的做派。”裴老将军是出了名冲动派,裴七亦如此。

  裴九蹙眉不语,沉思片刻,极为认真地道:“那也行,照你的意思做,事qíng未查清楚之前,不准离开我半步。”

  “出恭呢?”

  “……”

  “洗澡呢?”

  “……”

  “睡觉呢?”

  “……”

  “好吧,既然你是我的人了,一同吧。”

  “……”

  ***

  夜宴在即,白芷同裴九出席。裴老将军一早坐在最前头,与慕屠苏聊得甚欢。也不知聊些什么,裴老将军眉开眼笑,好不欢乐。裴七坐在裴老将军的左侧,边喝酒,侧头偶尔说上两句,其他位置也坐满了军官,各个手里直接端着酒坛,猜酒拳,豪慡极了。

  唯一空着的位置是慕屠苏的右侧,上面摆着两坛酒,还有几碟小菜,纹丝未动。

  想来,这便是裴九的位置了。

  “九弟,这儿。”裴七指着那空位。

  裴九看了白芷一眼,“走吧。”

  “嗯。”白芷点头。

  两人走到裴老将军面前,裴九拱手行礼,“爹。”

  裴老将军怒气未散,原本嬉笑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扫了眼白芷,直接问:“你是苏城知州白渊之女?”

  白芷欠身,“回将军,是的。”

  “模样倒是清秀,只是这私定终身可不好,尤其是与我那混账儿子。”

  白芷不该如何回答,只能保持着微笑。

  裴九笑道:“我这不是还有英明神武的爹吗?”

  “滚。坐好。”裴老将军舀一块羊ròu往他身上砸。裴九灵巧地躲了,“爹,孩儿有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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