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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爱我如初/半生熟_沐清雨【完结+番外】(61)

  只有当过兵的人才擅长使用军刺,萧熠将一把市面上并不常见的军刺可谓随身带着,要么是害了“利剑”的凶器,要么就是“利剑”送给他的代表了某种特殊身份的信物。当然,也不排除其它的可qíngxing,但那样的话,萧熠似乎就没有必要把军刺收藏得如此隐密。

  怎么他之前就没和军方、和兄弟联系起来!狠狠闭了下眼,厉行很懊恼。

  陈少将也有同样的心qíng。失踪的是他的部下,是为了国家执行过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任务的功臣,要是就这么没了,让他如何接受?可是依现在这种云里雾里的qíng况部队不可能再派其它战士继续任务,毕竟虎xué、虎口在哪儿尚不可知,而接近“老鬼”并获得信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怎么可能再让别的战士以身犯险?再有就是‘利剑’终究是牺牲了,还是由于什么特殊的原因脱不开身还无法确定,为免满盘皆输,按兵不动才是最理智的作法。

  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是没错,然而多耽误一天,消耗的很可能就是“利剑”的生命,陈少将不能眼睁睁看着部下没了。所以他来找厉行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他随时准备接下“利剑”未完成的任务。因为除了自己最得力的部下,他现在不信任任何人,包括贺珩所推荐的夜亦所在部队的特战队员。

  半生熟 58

  终于明白为什么提及陈少将时贺珩的神qíng是复杂难明的。

  一边是难以割舍的伴侣,一边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尽管已经不再是特战队员,可当国家招唤时,厉行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一时间,视责任于一切的判官,有了矛盾的qíng绪。

  忽然想到年轻时的自己,任务和爱人相比,排在首位的永远是任务。不是没有愧疚,可每当上头有指示的时候,选择几乎是本能的。所以,贺珩不难理解此时厉行左右为难的心qíng。

  或许,他的天空该更广阔。

  遏力将私人感qíng压下,贺珩到底是以眼神鼓励了厉行。他觉得自己没立场质疑陈少将钦点的人选,更何况那是女儿深深爱着的男人。终究,对于准女婿的作战能力,贺珩是高度认可的。

  感激于贺珩的理解,厉行神色庄严而凝重地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表示领受任务。PD

  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陈少将仿佛回到从前厉行领着特战队员出任务前,去为他们送行的场景。

  明明知道要执行的是有生命危险的任务,可那群被打磨得钢筋铁骨的野小子们却总是笑着说:“首长,等我们凯旋别忘了拿出你珍藏的好酒啊!”

  和他们的生命相比,他哪里会舍不得几瓶好酒?

  然而陈少将却故意皱眉:“臭小子,早晚有一天别人会说我陈少锋培养的是一群酒鬼!”

  闻言,特种队员们振振有辞地搬出厉行当挡箭牌:“放心吧首长,有判官垫底,酒鬼这个名号我们是担不起的。”然后是他们朗朗的笑声。

  因为身份不同,特战队员的证件上没有军衔,军龄、照片、名字,惟一仅有的只是一个代号。所以,特种部队的人平常都习惯于以代号相互称呼。久而久之,几乎不记得彼此的真实姓名了。

  看着眼前如láng似虎的战士,陈少将也不禁笑了,他大方地承诺:“管够!”

  为了这群开朗乐观又骁勇善战特战队员,陈少将确实没少贡献好酒。而部下的不驯,他是不计较的,甚至每一次他们凯旋他都亲自相迎。因为他太清楚,这群写遗书犹如写信一样平常的战士们是在拿命报效国家。

  然而每次嘉奖会,他们一个两个的能躲多远是多远。尤其是厉行,更是需要以命令去“请”的。记得一次谈话时他说:“我只是做了一名职业军人该做的,只是想对起得肩膀上扛的责任!至于其它,不重要!”

  于是,陈少将不再勉qiáng。

  后来,厉行每晋升一次,陈少将就亲自到他所在的大队去一趟,亲手为他戴上肩章。

  直到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厉行受了重伤,直到贺珩出现在特种大队,陈少将终于懂了为什么每次晋升都看不到判官脸上的笑容,因为成功的喜悦,没有爱人分享。

  原来,表面看上去无坚不摧的判官,感qíng世界是如此的脆弱。

  厉行伤好出院后,陈少将根本没有通知他参加嘉奖会,他本想像从前一样把肩章在会后给他戴上。没想到,厉行却来了。

  那次的任务同样是秘密而具有危险xing的,厉行带领包括利剑在内的五名特战队员被直升机送到祖国的边疆。凭六人之力消灭了了一支由雇佣兵组成的贩毒团伙。当陈少将获知消息有误,犯罪份子从战前探测的八十人升至三百一十六人时,他几乎认定,六个年轻人,有去无回。

  后来,当后援部队赶到,当得知六名特战队员全活着,陈少将居然流泪了。完全可以想像那是怎样一场恶战,为节省时间抢救伤员,他立即派出了救援直升机。

  获救后,利剑qíng绪失控了。直升机降落后医护人员跳下来时,没能从战场上抽身出来的他红了眼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满身是血的厉行,端着早已没有子弹的冲锋枪喊:“我不认识你们!叫我们首长来!我要见陈少将!”那种qíng况下,弹尽粮绝的他不信任任何人。

  陈少将已在路上。随后而至的他紧紧握住利剑的手试图安抚他的qíng绪。然而利剑却在叫了一声“首长”后就栽倒了。

  一天一夜后利剑苏醒,经历长达十六小时手术的厉行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隔着厚厚的玻璃,利剑对陈少将说:“这小子是不要命了。他说我老婆在家等我生孩子,小láng的女朋友在等他回去结婚,老鹰的父母年纪大了,他说,反正也没人等他……”狠狠抹了把脸,利剑哽咽:“万一他没挺过去,就把他留在部队的后山上,有兄弟们作伴,不至于太孤单……”

  利剑说不下去了,捂着脸,他蹲了下去。

  眼睛血红一片的陈少将背过身去,看见“闪电”小组的另外四名成员,都在哭!

  直到那时陈少将才知道,厉行之所以受那么重的伤,是为了掩护五名队友撤退。他身上的枪伤,大部份是替兄弟们挨的。

  当时敌人越打越多,qíng况对“闪电”小组十分不利。为保战友突围,厉行身负十二处枪伤,除了距离心脏两毫米的一处,最严重的一枪打在他第四根和第五根肋骨之间,如果不是利剑血止得好,估计他根本下不了战场。

  当时连厉行自己都以为没命回来了。趁利剑替他止血的空档,他像jiāo代遗言似的说:“等会要是我不行了,不用管我,你带着兄弟们回家……”厉行的年纪不是参战队员中最大的,但他的军衔却是最高的,负责指挥作战。

  哪里还顾得了什么上下级观念,利剑眼底血红一片,哑着嗓子吼道:“你他妈给我闭嘴!多说一句我弊了你信不信?!” sJ

  厉行居然笑了:“你看你,可真bào燥。”然后虚弱地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没等“闪电”小组缓过劲来,敌人已经有了动作。绷带在腋下绕了一圈又一圈,系紧,额头冷汗直流的厉行端枪指挥道:“扇形散开!”

  之后的战斗愈发惨烈,当敌人在一个身穿旧式迷彩的军官带领下以标准的战斗队型扑过来,厉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喝道:“利剑,给我gān掉他!”

  利剑闻声扣动扳机,下一秒,子弹在军官的脑袋上开出一朵血红的花。

  随着军官的倒下,敌人的阵形被瓦解,为“闪电”小组争取了时间。

  将身体的重量依附在树杆上,涂着油脸的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厉行说:“要是现在有根烟就好了。”

  利剑就地翻滚靠过来,将腰间的微冲递给他,没好气:“有空的话多练练酒量吧,每次都被兄弟们抬回来,你不嫌丢脸我们都寒碜。”深怕厉行挺不住,利剑激他。

  厉行轻笑,然而这个轻微的动作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忍不住嘶了一声,然后说:“我女朋友不让喝。”接到利剑不解的眼神,他苦笑:“分手快六年了。”

  利剑只知道有个姓夏的女人对他死缠乱打,从没听厉行提过任何一个女人,他眉一皱,“被人截胡了?没用!妈的谁敢抢老子的女人,回头就扫了他!” '

  厉行拧眉纠正:“什么你女人?我的!”然后继续投入战斗。

  利剑在他身后喊道:“给我挺住,回头咱兄弟六个把媳妇儿给你抢回来!””

  那时候,厉行的心脏已经在超负荷工作了,疲惫和失血让他整个人极度虚弱,可他却凭借顽qiáng的意志力支撑着,直到救援部队的到来。

  厉行倒下的时候,利剑隐约听到他唤:“小七……”

  厉行实现了要将兄弟们带回家的诺言,自己却在七个昼夜后才脱离生命危险。

  那一战,“闪电”小组以六人之力gān掉了二百八十七名敌人。一敌四十七的战绩,空前绝后。而在生死关头不顾自身安危为兄弟挡子弹的判官,让全集团军敬佩。所以,当厉行出现在礼堂的瞬间,全军将士自动自发地起立,全体敬礼。

  那份荣耀,是一辈子的光采!

  劫后余生!厉行脑海里当时只有这四个字。他眼睛湿着,回礼。。

  礼毕,厉行对陈少将说:“这是我惟一也是最后一次参加集团军的嘉奖会。”

  陈少将忽然明白这枚肩章于他意味着什么。于是,他缓慢而细致地为他佩戴上那枚中校肩章。第二天,厉行离开了X省的特种大队。

  大队所有的兄弟都来送行,他们没有言语,只是拥抱,无声的拥抱!

  厉行不想回头,他怕多停留一秒眼泪就会控制不住地掉下来,然而终究没能忍住,然后看见昔日并肩而战的兄弟们纷纷抹脸。

  最后是利剑,那个长了厉行三岁、曾在在他第一次执行任务中替他挨了一枪子的家伙挑头唱起那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那么严肃的一首歌,被军校时代的厉行篡改得面目全非,后来竟被队友们传唱了六年。六年后,一群绿林好汉以它为他们的兄弟“判官”送行!

  “革命军人个个要老婆,你要我要哪来那么多……”歌声回dàng在军营里,很久很久。

  那是一种怎样的场面,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一群铁铮铮的汉子,一滴滴滚烫的泪水,一声声铿锵的呐喊,那种过命的jiāoqíng,世间只有极少一部份人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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