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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尔流年_隔轩听雨【完结】(22)

  “是因为他回来了,你们和好了,所以你又要离开?”

  什么跟什么啊,这跟安宸有什么关系?姜莞尔正yù开口辩解,却被他猛然一扯。女人一个踉跄,差点扑进男人怀里。

  “我还以为你是真心要来还钱……原来却是大靠山回来了,这点小钱入不了眼。”仲流年略带轻视的面庞,那么近。气息吐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烟糙味。

  “你说什么啊!”姜莞尔向后撤出一步,用足力气一把甩开他的钳制,自己却没站稳,差点仰坐在地。摇摇晃晃找回了平衡,她直起身,苦笑着问:“仲流年!在你心中,我就只是个纸醉金迷的女人了么?!”

  仲流年抄手起身,眼波凝固在她脸上,深不可测:“你不是么?”

  突然很想笑,却只怕一个表qíng的牵动,都要落下眼泪来。姜莞尔满嘴说不出的苦,充塞着gān涩、麻木,启不开唇齿。

  可是姜莞尔,你能怪谁呢?当年你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与他割断时,就该料想到这一天的到来。

  我是为了他啊。我那样做,都是为了他啊。她在心中无力的为自己辩解:那时若是自私的告诉他真相,不就是亲手毁掉他的前程?

  我以为自己足够坚qiáng。两个人的痛苦,可以一个人担。

  我做错了什么?

  可是仲流年,从始至终,我没有背弃过我们的爱qíng。反而是你,为了戳手可得的权利和富贵,现在的你……早已不再是从前我仰视的那个。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姜莞尔突然冷冷的问,激动的表qíng不再,悲伤的表qíng也不再,平静的脸上唯剩空无一物的漠然,“你可以摇身一变做了南枫的驸马,我也可以找个有钱的男人风风光光的嫁掉。”

  “我们,有什么差别?”

  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打散了表qíng。沉默良久,眼神涣散的讷讷道:“原来你这样看我……”

  这句话说的浑浊而低哑,姜莞尔没有听清。她向前迈进了一点,脚步摇摇晃晃如同舞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钱还你?好,我就告诉你!”

  “你说的没错,两千块钱,我是看不入眼。你堂堂的仲大经理,家财万贯的南枫总裁准女婿,未来的南枫一把手。才花这么一点点钱,就想把民女收买了?未免也太吝啬了吧?”

  仲流年表qíngyīn翳的盯着她,眼神犀利如刀足够把她扒皮吃掉。女人以为他就要大发雷霆;就要大声喊着,叫她快滚。她浑身微颤着,一言不发,等他宣判。

  没有爆发。男人动作僵硬的掏出根烟来,翻遍了浑身上下的口袋,却没有找到火机。他想了想,长吐出一口气,将香烟丢进一旁的烟灰缸里,淡淡的说道:

  “你在说气话。”

  语气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却也没有疑问的意思。只是那音量,不像是说给她听,反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没有。”姜莞尔无力的回道。只是这怏怏的一句,连自己也骗不过去。

  gān脆也不等他回答,女人径自朝门口走去。

  手就要触上门把,却还是被男人捷足先登。仲流年扭过她的肩膀,让她后背抵在门上。

  他的两臂撑在她耳侧,低下头来,双目紧紧bī视着她。男人嘴角噙着丝冷笑:“好,那你说,你想要多少?”

  姜莞尔被他炙兀的眼神盯得心底发毛,加上男人臂弯间狭促的拘束,扰的她呼吸与思维同样开始游离。

  脑子一时不受控制,女人迟疑着开口:

  “五十万……”

  仲流年眼神一动,五十万?

  她以为抛出这个数字,他会不敢给么?

  她要玩,他就陪她。

  见男人缓缓收回了手臂,姜莞尔暗自抒出一口气。口袋里的手机又不适时的响了起来,她也无暇去接,满脑子想的,都是快快离开这个让他心乱如麻的男人。

  女人正要转身,仲流年的声音清清冷冷飘进耳朵里,像一股寒流,惊得她打了个颤。

  “支票可以么?拿现金比较麻烦。”

  什么??姜莞尔睁大了眼睛望向他,男人正俯身在桌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只一会儿的功夫,将笔cha回口袋,利落的撕下一张,朝姜莞尔面前一递。

  “五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姜莞尔表qíng木然,失神的盯着那张白花花的单据,嘴唇微张,竟不知如何回答。

  手机仍在锲而不舍的高唱,像是她滑稽的背景音。

  “你怎么总是不接人电话?”男人微挑了嘴角,语气里暗含着的责备,她听不出来。

  昨晚,他站在她家楼下,望着那扇没有亮灯的窗口,拨通她的电话。

  安静的听着忙音,一直等到那边自动的挂断了,都没有人接起。

  他就那么靠着车门呆呆站了良久,烟蒂丢了一地。

  却到底没有再拨第二通。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是那个明知无谓却还是会默默等着的傻子。

  一傻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应该稍微聪明一些了呢。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么?”男人突然轻声的问,淡漠的语气掩饰不住隐隐心酸。忙着接电话的莞尔,却没有听见。

  “莞尔?你跑到哪去了?”林沁在那头不无焦急的喊,“我知道你为什么走……可是都这时候了,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郑老师想想啊……钱我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间有空,过来拿吧。”

  “那……他呢?”莞尔轻声反问。

  “……”林沁沉默了一会儿,qiáng笑道,“你放心,没钱,他照样得把老娘娶回家。”

  “……”怎会听不出那笑声里浓重的忧愁?姜莞尔抿抿嘴,努力放松了语调:“沁,你别担心,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仲流年的支票,平整崭新,就摊在她面前。

  五十万,对现在的他来说,也许只是九牛一毛;然而对于林沁,却可能是后半生所有的幸福。

  何况此时,她接与不接,得到的都是他一样的轻视。

  “没骗你,放心吧。我挂了。”说罢,也不管电话那头林沁的连珠追问,她软塌塌按下了终止,垂手将电话送回口袋。

  仲流年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女人通话的内容,直到莞尔讲话的声音停了,男人才从自己的沉思里回过神,挑眉看她。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开口要五十万么?”姜莞尔无力的问。

  她知道,他不想知道。   他只是想羞rǔ她,只是想再次印证她在他心中利yù熏心的形象;印证她和他……同样都做了金钱的奴隶。

  况且,即便他想知道,她也无意再去说明什么。

  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吧。

  男人闭口不答,仍是冷冷淡淡的看着她。拿支票的手,动也没动一下,孤兀的悬在半空。

  五十万也好,五百万也罢。这一次,无论她开多大的价码,都别想再轻易的将他甩开。

  暗暗叹一口气,姜莞尔咬住牙,终于还是伸出了手去。

  支票轻轻薄薄的,从他的手里落进她的手里。  什么东西一下子碎了。  他感觉到,她也感觉到。却是谁都无法挽回。   “这钱……我以后一定会还你。”女人匆忙的把支票塞进皮包,眼神分明是一刻也不愿在那上头停留。

  男人闻言有些怔忪。但狐疑片刻,还是决定不去细究,渐渐的又展平了眉角:  “不用,不用还。”

  姜莞尔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不还?难道他是真的打算用五十万买她那一夜不成?

  这个男人,到底是是要羞rǔ她,还是在跟她开个天大的玩笑?

  “不用还,但我要你……陪我演一场戏。你若演好了,这钱……就算做是你的出场费吧。”男人说着,缓步踱到桌后,伸手拉开抽屉,翻出张红色的请柬来。

  坐进椅子里,打开请柬,仲流年对着那huáng地黑字无言的看了一会儿,丢在姜莞尔一头的桌上。

  姜莞尔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眉间上挑着,动也没动一下。

  “你看看。”男人的解释,简单而淡漠。仿佛是过年时候,大人甩手丢给小孩红包,神态自若,理所当然。

  姜莞尔仍旧迟疑,却同样的有些好奇,伸出手去抓了请柬。又抬头看看男人深邃的表qíng,一时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回忆的泥沼里,眸光有些散。

  这才低头去看那金huáng面上的铅字,四下的角落里镶饰着云纹,颇为乍眼。

  “W大学2000级经济系2班同学聚会邀请函……”

  同学会的邀请函?怎么弄得这么花里胡哨,跟结婚请柬似的,害的她心脏平白的七上八下半天。

  那么……他是要邀她一起去么?

  仿佛被人拨动了心弦,不在调的胡乱奏着。姜莞尔又抬起头来看仲流年,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也把目光锁在了自己身上,幽幽深深,似是在端详她的表qíng。

  “我们一起去,恐怕……不合适吧。”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女人又垂下头去,佯装研究请柬上的字迹,“你都有未婚妻了,这种场合,同她一起去不是更好?”

  未婚妻,未婚妻?

  她怎么能那么平静的说出这三个字来?还说得如此事不关己,如此风轻云淡?

  仲流年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深陷进皮质的面料里,控制了好久,才用与方才无异的语气问道:

  “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们从前是有过约定的。”

  望着女人脸上一脸的茫然,男人突然想笑,自嘲的笑。

  她果然是忘了吧。

  她自然不会忘记。

  姜莞尔只是没有想到,仲流年原来也会记得。

  她还以为,对那种孩子气的小事,他总是不在意的。有时候应承了,也不过是为了哄着她玩。

  那个时候,班上的同学,熟识的朋友,都不看好他们之间的关系。

  其实说是朋友,主要是姜莞尔这边;至于仲流年呢,本来就是半路转系来的,xing子又冷漠,平时与同学相处的也少,因而周围并没有几个熟识的人。

  与姜莞尔关系好的女生,都认为她是遇人不淑,觉得她好好一个娇养的公主,跟着仲流年只能gān喝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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