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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风花雪月_维风【完结】(22)

  阿延静静的注视着她,终于还是拥她入怀,在她耳畔担忧的说:“阿维,你这样,我只怕会给你带来祸事!”

  第二天,雪月一早跑去找漓清,漓清站在府前的一块大石上,一脸抱歉的看着她。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阿延已经消气了!走,今儿我领你去人间吃美味去!”

  “好!”漓清跳下大石,拉住雪月的手,两人化作两团光消失在原地,向远方飞去。

  飞去了哪里呢??

  雪月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黑暗中不甚明亮的屋顶。是啊,之后去了哪里呢?那个叫做阿维的人是不是又gān坏事了呢?那个漓清,他是华妃吗?还有那树下站立着的他一脸冰冷的阿延,雪月蓦地一阵心痛,为了谁呢?脑海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在哭喊:阿延,阿延,阿延……

  再也睡不着,雪月起身掌灯,将梦中所见的一切,一笔笔都画在了纸上。当画到阿延那张冰冷,隐隐含着怒气的脸时,雪月手下一抖,眼泪就落了下来,心中痛极。扔下笔,连外衣都没有穿,雪月一路流着泪跑向暖玉阁。

  今夜又是十五,龙景渊留宿在暖玉阁,本是相安无事,大半夜的,暖玉阁的殿门却突然被急促的拍的震天响,与此同时,风花突然翻身下地,chuáng头的烛火一直燃着,烛光下,龙景渊清楚的看见了风花的一身紫衣,和流光暗动的绸缎似的紫发,龙景渊下意识的惊呼一声,风花倏地回头看向他,同样紫色的眸子里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漠然。殿外的人还在拍门,隐隐的可以听见来人的哭泣声,是雪月。

  风花一怔,却是瞬间恢复了原来模样,那边绿衣已经拉开了殿门,风花回过头,雪月已经扑了过来,钻进他的怀抱,大声的哭喊着:“阿延……阿延……”

  阿延!正是他刚才梦里的那个自己的名字。风花微微一僵,才抬手抱住雪月轻声的安慰着。龙景渊深沉的眸子里微光一闪,阿延?雪月会抱着风花喊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又或者阿延就是风花的另一个名字?

  凉城内,龙景渊骑着马缓缓的踱到一个酒楼前,自有殷勤的小二前来牵马,龙景渊在二楼一个厢房里沉默的饮酒。小二热qíng的将菜一道一道的摆上。终于,龙景渊等到了他要等的人,一个身穿蓝衣的翩翩公子拾阶而上,在龙景渊对面的位置坐下。

  蓝衣公子一手执杯,一手放在桌面上轻点手指,待一杯茶尽了以后,他才微微眯起眼睛,慵懒的说到:“王爷,您所托之事,潘某认真的查过,凉城这里,十八年前并没有谁家丢过孩子,十八年前这里荒芜的也就只有几户人家而已!”

  顿了一顿,看到龙景渊略微有些失望的眼神,潘祈才接着说到:“不过,翻过凉城外的那座凉山,邻国的国都丰城里,十八年前可是有一个极其显耀富贵的人家丢过两个孩子!”

  “翼国的国都?”龙景渊沉吟,继而挑眉说到:“继续!”

  “十八年前,丰城最显耀的姬家,出了一个有名的美貌小姐姬云,进宫做了皇妃,姬家从此更是锦上添花,一时间名动一方。皇妃的哥哥姬封,更是被封为异xing王侯,真真羡煞了旁人。只是天公不作美,那姬王侯得了一对双生子后,却不过几天的功夫,那对双生子竟不知被谁人偷了去,说也奇怪,那姬家的皇妃在宫里生了个公主,却也是在刚出生的那天丢了。一时间,皇妃和姬王侯都似疯了一般,翼国的皇上派出了大批人手去追查,倒是找到了那位小公主,可怜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竟是在大雪天里,给活活冻死了。至于姬王侯的那对双生子,却是再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几年时间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姬王侯再未娶妻生子,皇妃后来虽是贵为皇后,却也再未生育过!”

  “双生子?”龙景渊皱眉:“是男孩还是女孩?”

  “据说是一男一女!”

  “哦?有意思!”龙景渊的表qíng一瞬间变的很是高深莫测,嘴角似翘非翘。

  雪月整理好她画的那些梦境里的画面后,将画纸往风花面前的书案上一摊,风花微微挑眉,他走上前指着画中,坐在石头上和一个小猴子打闹的白衣白发的男子,不确定的说:“漓清?”

  雪月眼睛一亮,继而小jī吃米般的点头。风花又是抿唇一笑,又指着其他画中的几人说到:“沧澜?霓裳?狌狌?孟极?穷奇?蛮蛮?……”

  雪月只微笑着点头,最后的最后,是那两个人,紫衣紫发紫眸,雪月听见风花好听的声音轻声呢喃到:“阿延、阿维……”

  雪月只觉得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砰然悸动,却听风花话音一转,语气里竟有一丝颤抖:“雪月,这是我们吗?我们究竟是谁?或者说,我们究竟是……什么?”

  雪月猛然僵住,是啊,他们究竟是什么?梦中的那条粗大的吓死人的紫蛇吗?他们是妖怪吗?是妖怪也没什么的吧?雪月心想,只要能和风花在一起就好!

  想是梦见过漓清的关系,华妃的死带给雪月的巨大冲击,竟也渐渐的减淡了很多。秋天的尾巴扫过,冬日再度来临的时候,整个后宫里只剩下雪月独自一人孤军奋战!虽说风花每天下午也会来帮忙,可是雪月还是忙的焦头烂额,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格外的想念华妃,想当然的,她的心底多多少少又是一阵抽疼,毕竟华妃死在她的怀中,又是为救她而死,而且,死的那样壮观激烈!

  忙完了一切,打赏完宫中的大小嫔妃宫婢,雪月几乎累瘫了,龙景澜大力夸奖了她一番,又赐了一堆奖赏,算是犒劳她。年三十那晚,宫中装点的喜气洋洋,举行皇室盛宴。就连一向久居佛堂的贤妃都庄重的一身宫装出席了宫宴。在没有皇后的qíng况下,风花和雪月做为后宫官品最高的嫔妃,自是一左一右的坐在龙景澜身边。

  晚宴开始之前,先是各大家族的当家人上来呈新年贺礼,其中有个人呈上来一对耳坠,那耳坠很奇特,透明的泪滴形的水晶,在光华四耀的小巧圆环下轻轻的晃着,像是谁的泪滴在风中摇坠。雪月将眼光扫向呈礼之人的脸上,她微微皱眉,这个年轻貌美的公子,让她觉得很眼熟。是谁呢?雪月不禁凝眸沉思。

  那边呈礼的人对龙景澜说到:“皇叔,这是小侄前些日子得到的一个宝贝,据说它产自大卫国,是一对恋人的泪滴所化,相传有缘人得到它,它就会变成那人的幸运色,小侄俗人一个,倒不曾让它变过色,如此神奇的东西,还是拿来孝敬皇叔好了!”

  龙景澜微微弯起嘴角,调侃到:“还是你有心,拿上来让朕瞧瞧!”

  礼盘呈到龙景澜面前,坐在他身边的风花也不禁好奇的看向那对耳坠,龙景澜伸手拿出一只,看看没有变化,他便又放了回去,风花不知怎的,竟也伸出手拿起了一只耳坠,只见霎那间,那透明的泪滴竟变得通体莹紫,整个大殿都被紫色的流光笼罩在其中。

  就在众人惊讶的不敢发出声音的时候,却听雪月“呀!”的一声惊呼,只见她指着面前呈礼的人,欢笑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王小侯爷!那年在凤凰楼……咦?这是什么?”

  雪月被王小侯爷面前盘子里的耳坠所吸引,她伸手将它拿起来,只见又是一片紫光闪过,雪月手中的耳坠也变成了通体晶莹的紫色,她好奇的摆弄着手中的小玩意,笑着说:“真是神奇!”

  可怜王小侯爷站在一边,顶着来自九五之尊身上的巨大压力,苦笑着说:“皇贵妃娘娘,您先为小侄解释解释一下吧!看皇叔这是要吃了我呢!”

  雪月这才抬头在他和脸色全黑的龙景澜之间扫视了一眼,仿佛才想起她刚才说过的话,微微勾了勾嘴角,雪月拽了拽龙景澜的衣袖:“皇上,当年在凤凰楼里王小侯爷救过臣妾,若是没有他,想来臣妾现在也就没有福分来伺候皇上了!”

  果然,龙景澜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微微勾起嘴角,他心qíng极好:“小侄真是费心了!赏!”

  王小侯爷暗抹一把冷汗退下,龙椅两边的风花和雪月都低着头在研究他们手中的神奇耳坠,龙景澜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疼,殿下一直沉默的龙景渊,在看向风花和雪月手中紫色的耳坠时,他一脸的寒霜竟稍稍暂缓,半晌,却露出一个讽刺的冷笑!有缘人?笑话!兄妹两人也能成为有缘人?

  就在龙景渊低头饮酒的时候,他清楚的听见空中隐隐传来破风的声音。他急忙抬起头向大殿上看去,雪月为风花的左耳戴上了那只耳坠,龙景澜抬手将另外一只戴在了雪月的右耳,他拦揽雪月的腰,微笑着说:“很好看!”

  然后,空中破风的声音传来,他想挥手推开雪月已是来不及,刺客的剑直直的刺入雪月的后背,穿过前胸的剑端滴落着她鲜红的血液,雪月愣愣的看着龙景澜还僵在脸上的微笑,她竟也突然笑了,极其讽刺、悲伤和失望的笑,雪月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涌出了大量的鲜血淹没了她柔软的唇。与此同时,已经完全呆掉的风花竟也突然开始大口的吐血,在殿内的人大声呼喊:“抓刺客!”时,在侍卫与刺客jiāo战的时候,风花挣扎着爬向雪月,他搂住她,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口中鲜血的甜腥和泪水的苦涩jiāo织着,他俯下头,将脸贴住雪月的脸,只无限哀伤的轻柔的喊出一声:“雪月……”风花便头一歪,搂着雪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雪月被抢救过来,已是两天之后,又五天之后,她才幽幽转醒,风花守在她chuáng边,看见她睁开眼睛时,他急忙握住她的手,微笑着说:“雪月,你醒了?要喝水吗?”

  雪月漆黑的大眼睛转向他,茫然的问:“什么时候了,怎么这么黑?红衣忘记点灯了吗?”

  风花握着雪月的白皙手指蓦地一紧,窗外白雪纷扬,印的房内一片明亮,他低头看进雪月漆黑的眼眸,那眸中竟是无一丝光彩,风花嗓子眼里一酸,压抑的呜咽了一声。雪月久久等不到风花的回话,这时听见风花哽咽,她竟突然笑了。抬起一只手抚上双眼,雪月苦笑着说:“原来我的眼睛,瞎了啊?”

  “不!刺客的剑上有毒,太医说这毒清的不彻底,会留下后遗症,只是暂时xing的,过些日子就会好的!”风花握住雪月的手,轻声安慰。

  “风花,又是冬天呢!”轻轻的叹口气,捂着眼的雪月突然开口无力的说到:“我真的真的真的是,讨厌死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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