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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风花雪月_维风【完结】(8)

  雪月抿了抿唇硬是把因华妃颤抖的尾音而开始翻腾的某些东西死死的压下去后,她才回头一脸期待的看向皇上,可怜皇上久久没有被华妃的魔音骚扰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醒神后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回答华妃的问题,而是冷眼睨着她,恶狠狠的说:“你给朕好好说话!”

  等他隐约想起华妃问过他的问题,而他又想作出回答时,雪月却早已经在风花翻飞的手指中,笑的前俯后仰,全没有了平日里雪贵妃那份贤淑优雅的样子,这时的她才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天真女孩子。龙景澜深恶痛绝的看着风花舞动的手指,心中再一次暗恨他为什么看不懂这手语?!

  “真是好奇玉君说了什么呀,居然能让雪月妹妹笑的如此开怀!好让人羡慕的两个人啊,好像他们之间再也挤不进去别的人似的!”华妃一反常态的低声呢喃道,龙景澜蓦地回过头,却见她正慵懒的趴在桌边,撑着脑袋,一脸惊羡的看着对面那两个笑着闹在一起的人。龙景澜心底不舒服极了,他不舒服自然也不会让别人舒服,抬手捏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嗯~味道确实很好,眉头一挑,龙景澜开口说到:“玉君这桂花糕做的极好,朕很喜欢,嗯!德全,今晚朕留宿暖玉阁,你去准备!”

  一语惊起千层làng!雪月的笑容瞬间消失,风花微微一愣,继而从容的跪下谢恩,华妃的目光则是饶有趣味的在风花和雪月的脸上来回扫视着。夜色初上的时候,雪月走在回香雪阁的路上,红衣问她要不要备软轿,她却只是摇摇头,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御花园里,看着朦胧月色下怒放了一树的蔷薇,半晌,红衣隐约看见雪月的肩膀在抖,她上前一步想问她是不是冷,却突然看见了雪月流了一脸的晶莹的泪水,红衣心中一颤,便悄然退到一边。姑娘只有心里极痛的时候,才会无声的哭,只是这种哭法却更让人心疼。

  雪月不懂事qíng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以为她将风花救了出来,但其实,却只是将他推到了另一个火坑里,说到底,他依然没有从凤楼里的生活中脱离出来,只是,那时他要服侍的人很多,而如今他只服侍一个皇上,雪月心中痛的纠成一团,风花本应该是和皇上他们一样的七尺男儿,为何偏偏要沦落到做人下人的地步,她不服!她自己受怎样的委屈都可以,但风花不能!擦gān眼泪,抬头看着那一弯月牙儿,雪月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治好风花的嗓子,然后拼死也要将她送出这皇宫,还他男儿本色!让他能活的顶天立地!

  雪月不知道的是,龙景澜此时虽说留在暖玉阁内风花的chuáng上,两人却是守着一张棋盘正在对弈。风花已经习惯了,每一次皇上在他这里留宿都只不过是听听曲、下下棋或者只是纯粹的留宿,可皇上却不许他将这些告诉任何人,包括雪月。所以每次雪月咬牙切齿的在他面前唾骂龙景澜的时候,风花只是微垂眼脸默默的递上一杯水过去,而雪月看着他没有反应的脸,心中却更加唾弃龙景澜和龙景渊,哼!兄弟俩,没一个好东西!

  风花最近不知为何,总觉得格外的嗜睡,勉qiáng支撑着抬起眼皮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龙景澜,他温和的脸和龙景渊的yīn冷不同,这一年来,风花已逐渐从旧年的那些噩梦中挣脱出来,实在困的不行,风花推开棋盘,倒向chuáng里边躺下。龙景澜一边吩咐人收起棋盘,一边却一把揽住风花的腰,低声笑着说:“现在你可不能睡,咱们得等一个人!而且,咱们得演场戏给他看!”

  风花勉qiáng睁开眼睛,看着龙景澜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风花一愣,感觉到龙景澜放在他腰上的手,风花的那些睡意倏地全都消失,他挣扎一下向后退去,龙景澜却一把拽住他,将他重新拉入怀中,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动,帮朕演好这场戏,朕准你和雪月出宫玩三天!”

  风花停了挣扎,龙景澜似松了一口气,他突地一笑,看向风花,微笑着说:“其实,我也很别扭的,我还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一个男人,而且,我这样抱着你时,心里想着雪月可能是要骂死我的!唉!”

  龙景澜颇为无奈的语气让风花心中一跳,这个男人,这个君王是真的喜欢上雪月了吧?这种为了一个人患得患失的心qíng,不是爱上了,又是什么呢?正在风花胡思乱想的时候,龙景澜在他耳边低呼:“来了!”

  风花只听见“撕拉”一声,是锦布撕裂的声音,接着是巨大的“嘭”的一声,这一次,是暖玉阁的殿门让人踹开的声音,七八月份的夜风席卷而来,风花感觉有些冷,不是因为皇上撕烂了他的衣服让他的肩膀bào露在空气中,而是因为殿外站着的是令他如坠冰窖的一脸yīn寒的龙景渊。

  几乎是下意识的,风花往后一缩,将头埋入皇上怀中,双臂也紧紧的搂住皇上的腰,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糙。而这一番动作则让殿外的龙景渊yīn冷的目光更加冷了几分,紧抿着唇,看向龙景澜,他沉声到:“皇上,臣弟有要事相商,可否移驾?”

  “嗯~不用,就在这里说吧,玉君又不是外人,是吧?玉君?”龙景澜低头问怀中的人,却只见到风花苍白的脸,垂下的眼睑和紧抿的唇。看来景渊是真的伤他很深啊!龙景澜心中暗自叹气,抬起头看向殿外那和自己相同的脸,龙景澜淡淡的说:“宁王爷,你吓到朕的玉君了!”

  龙景渊深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的怒火,他转身隐入黑暗。龙景澜将风花放到,替他盖好薄被,坐在chuáng前对他说:“对不起,只此一次,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让云莫陪你们出宫,好好玩几天!”

  风花轻轻颔首,龙景澜转身离开后,风花却缓缓坐起身,靠着chuáng头发呆,再也睡不着。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那年他和龙景渊的初次相见。

  那一年,他和雪月刚十二岁,还没开始挂牌,秦业和茹妈对他们也很照顾。那天是端午节,凤凰楼里也早早的cha上了艾糙和柳枝,风花和雪月被允许可以出去玩一天,两个人都很开心。就那样牵着手,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着,一路上看周遭的人们说说笑笑,有玩杂耍的人在街边卖艺,雪月看着好奇,也随着人流向人堆里挤去,等风花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和雪月已经被人流冲散,他慌张的在人群外寻找雪月的身影。却不知怎么了,街面上却突然闯出来一匹发了狂的疯马,人群慌乱的四处逃散,只有风花还在四面寻顾,那疯马直直的向风花奔了过来,风花想躲开时,已是来不及,眼见就要惨死在马蹄之下,他苦笑着闭上眼等待剧痛袭来,却被人揽住了腰带离了危险地带。

  “你疯了?想寻死不成?”耳边传来冷冷的训斥声,风花一抬眼,明亮温润的眸子对上那人的冷黑的眼,那一年,龙景渊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冷冷的眼睛里还有一丝未褪尽的属于少年的稚气。看见风花只是看着他不说话,龙景渊放开手,冷笑着说:“真是没教养!救了你一命,你竟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

  风花刚想比划手指表示自己不会说话时,那边雪月已经哭着扑了过来,她拉着风花的手抖的不像话,“风花,你……有没有……事?”一句简单的话被她说的破碎的不成样子,风花心头一紧,就抬手比划着:“我没事,没事,你别担心,快别哭了!都不漂亮了!”

  雪月哭的更加厉害,风花只好将她搂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无声的哄着她。龙景渊微微一愣,半天才讽刺的嗤笑一声:“原来是个哑巴!”

  风花哄着哭泣的雪月,混乱的人群早已经恢复了原样,仿佛刚刚那一场意外根本就没有发生,风花抬起头看去,龙景渊的一身黑衣,已远远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

  为什么到现在还依然能清晰的记得那时的龙景渊呢?只因为那时他救了自己一命吗?风花想不明白。

  再次见到龙景渊,是在风花挂牌的那一天,最后喊出“五千两”的那个人,就是他。风花站在高台之上遥遥的看着龙景渊一步步走上来,依然是一身黑衣,不知为何,风花却想起那时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背对着他一步步离去的背影。然而,龙景渊没有认出他,他只是龙景渊高价买回来的发泄品,每一次,承受着龙景渊施nüè在他身上的痛苦,风花只是抿着唇忍受,本来出身在凤凰楼里的人就是没有反抗的权利的,只是,有很多次,风花都很想问一问龙景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个月前的他虽然冷淡,却可以出手救一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而几个月之后,他却是真的冷漠,漠视一切,只是极力的摧残、破坏。可是直到后来的后来,风花也没有问出口,他想,就这样吧,自己的命是他救的,只当是报他的救命之恩了。

  可是,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龙景渊愈来愈冷酷,施展在风花身上的手段也越来越多,风花的身体比他的心更怕龙景渊。他常常想,如果雪月没有进宫,如果他没有进宫,是不是,他最后就会死在龙景渊的折磨之下。风花之前的好奇渐渐的淡了,然后对龙景渊的感激也好,报恩也好,这之类的qíng绪也渐渐的消失殆尽,再之后,就是麻木了。

  记得他进宫之前,曾看向宁王府的方向略略皱眉,他想:龙景渊,我用这一身皮囊报你昔日救命之恩,我们之间,两清了!谁也不再欠着谁!

  弘徽殿内,龙景渊再次与龙景澜翻脸,他手中的长剑招招bī向龙景澜的要害,几个回合之后,龙景澜轻松的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龙景渊的剑端,看向他的龙眼中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微微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说:“景渊,你是想弑君吗?”

  龙景渊一愣,继而冷冷的收回剑,直直的看向龙景渊的眼睛,他有着和龙景渊一模一样的龙眼,眼头圆,眼尾细长,眼脸裂阔,极具威严,就这样冷冷的望过去,冷冷的说:“你说过,不碰他的!”

  龙景澜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他看向窗外的弯月,突然笑着说:“可我也没说永远不碰他啊!说起来,玉君还真是个妙人,今儿晚上,他做的桂花糕真是好吃香甜极了,嗯,琴谈的好!棋下的更好!花种的也好!哦!厨艺也很好!对了,我今天还发现他的身材也是极好的!哎呀,我真是捡了个宝啊!!”

  龙景澜每说一句,龙景渊的脸色就更黑一分,那人原先明明不过是自己的一个附属品,发泄品。怎么现在归了皇兄后,他却开始在心中愈加的挂念他了呢。求不得!不得求!龙景渊冷着脸,一双拳攥的咯吱、咯吱的响,那边自说自话的龙景澜却突然话锋一转:“景渊,我要扳倒王家,你来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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