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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_一苇渡过【完结+番外】(301)

  尽管安宁不是原装,但知道投桃报李,就算不在扬州,每年的四时节礼都尽心寄了空间出产、适合普通人,有滋养身体、延年益寿等功能的药材补品回去,都是叮嘱安夫人用的,安夫人身体也qiáng健,怎么就突然病了,而且若是一般的小病,大嫂也不会特意写信来。而且信上也没写清楚,安宁不由得担忧,问了安然,安然也是担心。

  安宁想回扬州看看,自从全家因为张致远的升迁定居都城后,安宁都没能找机会回扬州,开始福久还小,再来就是cao办张瑶的亲事,景曜景佑的入学,张玫的婚姻大事,再后来有了软团子。恍惚想起来,白驹过隙,一晃好几年了。

  张致远见安宁心不在焉的,一问,笑道:“既是岳母病了,宁儿担心,何不亲自回扬州看看?自从咱们全家到了京城,一晃几年,再没回过娘家,真是苦了你了。如今岳母有疾,宁儿合该侍疾在榻,表表孝心才是。”

  回娘家?安宁捏着信犹豫起来,多年夫妻张致远自然看出安宁犹豫为何,心里边倒是挺高兴,这说明小妻子在意他…们—大老爷选择xing的将景曜他们给忘记了—因此道:“景曜和景佑他们俩九月即放援衣假,让他们兄弟跟你回去尽孝,路上倒不用太担心,你们坐船,安稳比马车舒服多了。而且正好也能赶上岳父的生日,我记得大舅子家的龙凤胎都好几岁了,你这当姑姑的回去见见,别姑侄相见不相识了。”

  见张致远似乎把一切都安排妥了,安宁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再说了本来安宁也有这个意思。不过她还有些不大放心,“小汤圆还小,我得带着,福久我也不放心,既然这样,让玫儿也跟我回去罢,毕竟…她姨娘还在扬州呢……”这般说来,家里可就剩张致远一个主子了……“最近这段时间不平静,我不大好离开罢?”

  张致远心里十二分的慰贴,却道:“宁儿不必担忧为夫,独善其身的本事为夫还是有的,再者就是不大平静,宁儿避避也好。”

  安宁嗔了他一眼,嘴硬道:“谁担心你了?别臭美了。哼~”似乎是想到什么,杏眼怒瞪,似笑非笑道:“老爷怎么想是赶我走呢,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啊?这京城多美女啊,别看老爷已过不惑之年,但魅力可大着呢,前几天那谁谁上门不是想送个水嫩新鲜的美人儿给老爷么?哎!”

  说着安宁就自怨自艾起来了,凉丝丝道:“想想人家都三十好几了,已经是那昨日huáng花,再说老爷日日相对,怕也是厌烦了,哪里比得上十六七的小姑娘,正是一朵花刚开的好时候啊……原本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呀——”说着幽怨的看了张致远一眼……自个都觉得jī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做怨妇不知怨妇的怨啊!

  张致远哭笑不得,这小女人作怪还上瘾了,不过正中大老爷的下怀,身体力行的让作怨妇状的安宁知道了自己还是那‘姹紫嫣红’,而非‘断井残垣’,一直是那得宠的娇妻啊,还是独宠没旁人的!

  翌日,安宁扶着酸痛的腰,郁闷万千,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腰啊,呜呼哀哉哟!

  ☆、第三百三八章 病重难为

  安宁这拍板要下扬州,景曜和景佑对看一眼,欢呼雀跃。

  都城是权贵最多的地方,除了宗室,还有世家,有勋爵,有显贵,有清流……他们的子弟大都生活在京城,在都城读书学习,国子监乃是国学,所入读的学生身份除了出身权势富贵的,还有寒门士子靠着真才实学而来的贡生们。

  景曜和景佑本身是正经通过府试、院试成为廪生入读国子监的,随着张致远官职升迁,年仅四十就官拜一品,内阁首辅兼任吏部尚书。官职稳步升迁在讲究资历、功勋、长幼,秩序井然的本朝可算是凤毛麟角了。在世家豪门实权被剥削的时节,景曜和景佑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不少的关注,光是一个‘隐姓埋名’的八皇子就使得他们俩多心来往了。不过幼时的启蒙,少时的经历,本身的资质,让他们俩多了分沉稳,尤其是景曜,虽然在安宁跟前一副跳脱的模样,但在外却是谦和温雅。

  再加上如今的国子监祭酒乃是安煦的舅舅,对他们俩平时指点一二,国子监司业更赞他们俩说‘年纪虽小,但沅茝沣兰,比德如玉,有乃父之分。’不管里面有多少奉承的成分,但看张致远在得知时嘴角上扬好几度,虽然在景曜和景佑面前还摆出严父的形象,但内心还是很替儿子们骄傲的。

  不过兄弟俩最近也是烦扰,毕竟皇城如今不太平静,他们俩也有自己的应酬jiāo际,免不了被大人们的事qíng影响到。正愁找不到借口逃避呢,安宁这说要下扬州,这不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么,哪能不欣然呢。

  又安然那边沈氏也带小女儿和安宁一家一块儿去。安婉得知后倒是亲自来张家了,安宁就问她回不回去?实际上也不指望安婉说回去,毕竟就算安老爷和安夫人的寿辰。安婉也是人来一会儿就走了,不过随着海彦立的升迁,安婉回娘家的次数多了,颇有些衣锦还乡的意味。

  果不其然,安婉先是诉苦了一番,什么姑娘还小,身子弱。什么海翰要苦读,参加童子试,什么要伺候婆婆……最后还略带不甘的来了句:“我哪像姐姐日子舒心啊!”

  关于海家内宅不宁的事,安宁也从安夫人那里知道一些,不说通房姨娘一大屋子。就是安婉的婆婆都够呛。安夫人是这么说的‘一个年迈寡妇不说静心休养,颐养天年,还妄图cha手一gān内外事务,拎不清想不通,得亏海家就一儿子。’安宁想估计安夫人是想到安老太太了,不过光看海彦立房里那些个由海母给的通房丫鬟就可见一斑了,古代版的婆媳斗法,啧~

  安宁还是有些同qíng安婉的,不过同qíng归同qíng。但看安婉让安宁稍回安家的药材补品,倒是对安婉和颜悦色了些,再加上安婉和青萝也不像以前那样‘蜜里调油’了,不过安宁估计是青萝找到了更有利用价值的人,不想挖张家的墙角了。再者关于上次流言速度那么快的问题,虽说没查明白。但少不了某些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安宁对青萝那点子观感直接往负值发展了。

  安宁截住安婉的话,笑道:“行了,我知道你辛苦,心意到了就行了,估计母亲也无大碍,不过这段时间你还是清神些。”

  安婉听了,脸上神色微微变了,呐呐的应了,手里扯着衣角一紧一松,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告辞了。

  安宁倒是心qíng好些,安然那边也向上峰告了假,要带着沈氏和小女儿一块儿回扬州,两家计议已定,当下便开始着手收拾东西。张家这边儿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了,主子也就剩张致远一个,不过安宁临走前细细嘱咐了,再说还有大管家还有大嬷嬷在,行事不会出什么岔子。倒是临行前,被啃个gān净,话说要一回儿全喂饱了,嗯哼……

  却说两家收拾好了行装,便登上回扬州的大船,一路南下下扬州。

  因为有小娃娃,虽是担心安夫人,不过没能急,行一天半停半天,好在此时天气渐渐凉慡了下来,大船也稳当,一路之上倒也顺利。

  这一日弃舟登岸,早有张家和安家的马车在码头候着。原本张家在扬州的老宅尚有老仆留守,再加上宋姨娘在老宅,因而这几年依旧有工匠定期维护。再来安宁这一大撮人要是都住在娘家,肯定是不够的,因而安宁就让留守的仆从将桂院和张玫居住的落梅院打扫了,后面的行礼等物皆让张家的人一一清点装车运回去,安宁则带着孩子和安然他们一块儿回安家,稍后再回张家。

  来接的是安家的大管家,安然心急,就问大管家安夫人病如何了?大管家脸色异样,蠕动下嘴唇,半晌才道:“二爷,姑奶奶,你们回去就明白了!”

  安然诧异,道:“难不成母亲病重的厉害?到底怎么回事?”

  安宁拉住他,安抚道:“然弟,若是如此,大嫂来信中应该会言明,再说了我看福叔不好启齿,母亲的病怕不会那么简单,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再说罢。”

  大管家连连点头,神色纠结,这让安宁越发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景曜戳戳景佑,笑的十分纯良,道:“景佑,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景佑看看景曜,笑的十分文雅,道:“景曜,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幸灾乐祸吗?”停顿下,一本正经道:“你说出了什么事?”

  景曜笑了,然后景佑也笑了,福久狐疑的看他们俩,景曜和景佑一手揽着福久一边小肩膀,“福久啊,你觉得是什么事?”

  福久说话有些慢,不过配合上他的小脸,就有种曼斯条理外加少年老成的感觉,虽然年纪小,但很让人信服啊,咳咳,这随着年龄的增加,相信会愈发明显的。“不是外婆病了吗?”

  景曜和景佑噎住,点头,眼睛却闪亮的紧。

  得亏景曜他们仨不是和安宁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当然了若是如此的话,他们俩也不敢这么放肆。

  不过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有其子必有其母,安宁搂着还没有倒过‘时差’来而在白天睡的香甜的ròu团子,在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有之前她觉得送给娘家的药材补品的关系,就怀疑安夫人生重病的几率很小,再者她和安然写信回安家,安夫人没说阻止,这也很惹人怀疑,然后就是大管家的表qíng了,安宁瞬间猜想了很多种可能……笑的很文雅。

  安家如今算是yīn云密布,安宁和安然一行人回了家,就往上房去,见着安和和安大嫂,他们夫妻俩神色不同,安和一脸愧疚外加恼怒,安大嫂倒是神色平静,但脸色笑意浅的很。安宁一时拿不准发生了事,进了里间,只见安夫人斜倚着一只秋香色长引枕,身上穿着姜huáng色宽边儿金线绣缠枝莲花纹样的褂子,头上勒着抹额,神色苍白,极为疲惫,看上去清减了不少。

  安宁更是拿不准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安夫人真病了?

  还没问呢,安夫人看到奔过来的儿子女儿,还有孙女外孙子,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登时唬的一大帮子人一跳,安宁也红了眼圈,跪坐在脚蹬上,“娘啊,您这是怎么啦?”

  安夫人不说话,径自流泪,安宁眼泪也跟着下来了,恼的目光从站在地下伺候的丫鬟身上一一扫过,道:“还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太即是病了,怎么没请大夫来?你们便该尽心伺候着太太,这是如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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