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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_一苇渡过【完结+番外】(36)

  碧水嘀嘀咕咕地从外面进来,把手中的匣子放到安宁跟前,嘟囔道:“夫人,这是老爷跟前的清风送过来的,说是宣代珍贵之极的官窑青花瓷茶具。我看啊,老爷也是要跟夫人赔礼呢。”碧水倒是高兴了,夫人和老爷这样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没想到老爷先软了下来,这么看来老爷还是偏疼夫人的。“对了,我问了清风缀锦院的事,他也是不清楚,老爷只说让人修葺。照我看啊夫人老爷这是跟您服软呢,清风说这茶具老爷宝贝的很,轻易都不拿出来的。”

  安宁歪在榻上看杏儿和红袖做针线,听了挑了挑眉,“摔坏了我一套宝贝茶具,就拿他的宝贝茶具来换,这样看来倒是他吃亏了。行了把它收起来吧,看着碍眼。”

  芝儿端了茶上来,笑道:“老爷脾气严谨,肯定是自己不好说,才让清风送茶具来表个态。夫人也该消消气,总这样拿捏着也不是法子,不如夫人服个软,给老爷梯子下,和和美美才是正理呢。”

  碧水撇了撇嘴,直言道:“芝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暗指夫人在使小xing子么?再说了你也只是夫人的丫头,主子的事哪有你随便说的,难道连个规矩礼数都没有了?”

  芝儿方知失言,红了脸一声不吭起来,本来觉得夫人温和,她又是大丫鬟,说两句无大碍,却不曾想碧水丝毫不给一些儿面子,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嘴皮子利索了起来,不由得心中有些讪讪的。

  ☆、第四十二章

  “夫人,竟是没想到邓德一家如此胆大包天,打着主家的名义在外恣意行事。账房先生细细核对之后,这其中的偏差竟有五千两之巨!万不能让他们再猖狂下去,不然的话被人查将了出来,不仅对夫人管家不利,就是对老爷官声和前途也有影响。”谢嬷嬷说的铿锵有声,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了一跳,府里还存在这么大的蛀虫。一想那邓德家的是故去太太的陪房,以往就深受倚重,若是说背后没有故去太太的意思,邓德一家敢如此胆大包天,要是没有这说出去也没人信!

  安宁揉了揉眉心,摆摆手:“这件事我会三思,嬷嬷先下去吧。”

  谢嬷嬷自然懂这事的难处,福了个礼退出去了。

  碧水乖巧的站在安宁背后揉肩膀,忿然道:“素来听说那些管事爱贪些小便宜,欺上瞒下贪墨钱两,没想到这邓德竟然会如此猖獗,一点都没把主家放在眼里。夫人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啊?”

  “这事就是一滩浑水,要是处理不好说不定还沾一身腥。”安宁现在可深深体会到了做继室的难处,这一上来就跟个靶子似的,处处受人瞩目,生怕出一点错处的。管家受限不说,有些人qíng关系也难捋清,这邓德一家是前太太的陪房,谁能保证他们所作所为没有陈氏在后面授意呢。“谢嬷嬷说得对,这种欺上瞒下、胆大包天的奴才就该严惩,至于老爷那边?”

  “夫人,碧水认为这事还是尽早与老爷讲明为好。老爷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也不会因为邓德是故去太太的陪房就偏袒他们,要不然的话可就对老爷名声不好了。”碧水说道。

  安宁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碧水偷偷吐了吐舌头,夫人还在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呢。老爷脸皮也薄,拉不下脸来求夫人,夫人也是要qiáng的不愿意低头,就是不知道这事要埂到什么时候。

  “让人到前面候着,老爷回来就请到我院来罢。”安宁松了口,当然不是因为那老男人,她是被身边的丫头烦了才这么做的。

  “好嘞,我让小厨房准备几个老爷爱吃的菜去。”碧水欢喜的应下了。

  月上柳梢头,张致远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见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安宁,她眉眼弯弯,略微的垂下眼帘,一派温婉软糯之意,任谁看了她,都会觉得这便是那江南水乡出来的闺秀,纤细娇柔。身上带着淡然的气质,任谁看到了也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隔了几天再蹋进来,只觉得恍如隔世,大老爷有些怯步了。

  外面人报:“老爷来了。”

  莫名让人觉得是láng来了的错觉,汗颜!

  不等安宁起身迎出去,张致远已经从外面进来,一言不发,走到搭着银红撒花椅搭的一溜三张木圈椅中靠近安宁的坐下。芝儿端茶进来,放到张致远跟前。瓷白的茶盅里飘着袅袅的热气,绿莹莹的茶叶飘在面上。这回儿轮到大老爷盯着茶盅看了,仿佛能看出一朵花出来。

  几个大丫鬟紧盯着地面上的地毯看,试图看出一朵儿花来。

  “摆饭吧。”安宁一句话就像是按开了一个开关,几个丫鬟都动了起来。安宁转过头来对张致远说道:“老爷我们吃饭吧。”

  “哦――”大老爷说不出失落还是松一口气的,起身到饭厅了,走的时候还故意步子小了些,跟安宁不分前后的出来。

  饭后,夫妻两个人挪到卧房,安宁扫了一圈屋里的人。碧水知道夫人指定有私密事要跟老爷说,就和杏儿打了个眼色,带着众小丫头一齐出去,在房门外站住。

  安宁正想如何和张致远开口,大老爷突然站起来揖手对她施礼,然后道:“夫人,为夫愚钝,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夫人,还望夫人海涵。”

  这可把安宁吓的不轻,在她看来大老爷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道歉?就算是心里百转千回,安宁脸上依旧没波澜的模样,淡淡道:“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何曾怨过老爷?”

  张致远额了一声,却也无从反驳,只得gān巴巴的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千错万错都是为夫的错,夫人大度不与为夫计较。怎么不见夫人用那套官窑青花瓷茶具?”

  安宁皱眉看向张致远,他不会吃错药了吧?面瘫呢?不苟言笑呢?严谨呢?这不会是谁假扮的吧?是吧是吧?

  张致远看穿安宁的疑惑,无奈道:“夫人,我是本人。”

  安宁松了下面皮,还真是不好意思,这会儿也不好装淡定了,直言道:“老爷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松口就跟我再拿小xing子似的。不过老爷如此通qíng达理的,也得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种道理,日后大姑娘的事我不再多加gān预。老爷听我说完,如今我怀着身孕,安胎养神是必须的,就是后院管理也不容我疏忽,再说大姑娘已不是三岁孩子了,自有奶嬷嬷管教,实在不行请教养嬷嬷来教导她,陪伴大姑娘成长。”

  张致远听了皱眉,安宁心里冷笑,接着说道:“老爷也别嫌我说话直接,我说的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大姑娘本来就不是我亲生的孩子,这原本就不好做。我对她好,不知qíng的人定会说我不怀好意;我对她关心不到位,说不定马上就有人跳出来指责我不善,容不下原配的孩子。当然我这话并不是指责老爷,毕竟老爷也是爱女心切。”安宁顿了顿,看张致远尴尬,心里慡快了不少,“当然了,要是亲生的,我看着不顺眼就打,不听话就罚,反正是从我肚皮里蹦出来的,旁人看到了也只会说我对孩子严格,是为他好。就是我什么都不管任由他调皮捣蛋,旁人也只会说我对孩子慈爱,把孩子当宝。不管怎么管教,都不会出错。也不用万分小心,生怕有了什么错处被人拎了去当筏子,平白受了委屈的。”

  安宁一气说了这么多话,口有些渴了,就端过一旁的茶水喝了两口,等张致远说话。

  被安宁一席话,说的面子有些下不来的张致远讪讪笑笑,那天的理由就像是硬套上来的,难道安宁这个做后母的还能挡着拦着孩子去祭奠生母不成?这话说出去明理之人肯定是站在安宁这一边的。疼爱大姑娘的张致远便道:“夫人这话在理,只不过瑶儿她母亲去的早,从小缺母亲疼爱,再加上她身子柔弱,所以还望夫人多照顾些,就当亲生孩子就成了。”

  安宁放下茶杯,心里不高兴,这老男人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她都这么委婉的说了,他怎么还是认死理,真想质问他你听不懂我意思是不是啊?还是装傻来呢?只好道:“不管怎么样,大姑娘都叫我一声母亲,我自然会做好我本分。”多一点都没了。

  “这就好。”张致远觉得夫妻两人把话说开了,心qíng轻松了些。

  “外面都说老爷是通qíng达理之人,万事能做到不偏不倚,是难得的好官。”安宁在‘不偏不倚’上加重了音,张大官人心里小人猛点头,面皮上还做出一副谦虚的样子。

  “打从我管家以来,虽不能说每件事都亲力亲为,但后院的大小事务我自认为管理的虽不能说至善至美,但也算得上差qiáng人意。如今有件事还需让老爷了解,”拿出一张纸来摆到张致远跟前,说道:“这是下面的人报上来的,邓德欺上瞒下恣意行事,借着替故去太太管理田庄铺子的便利,贪墨将近五千两。还有打着主家的名义包揽差事,并借此收取贿赂,西郊的一处三进宅院为证。”

  张致远脸黑如墨,抿着嘴唇看完,重重拍在小桌上,“竟有这等子欺主的恶奴!夫人是何时知晓的?”

  安宁眼睛一凝,看向张致远,道:“已有几日。毕竟事关张府和老爷名声,事不小,总是要谨慎些的。”难道还怀疑我不成,我当然不会傻了吧唧的告诉你我知道少说也有一个月了。贪墨主家银钱算不了什么,但邓德身份不同,他是陈氏倚重的陪房,不然也不会让他管着陪嫁的田庄铺子,所以一定程度上邓德代表了陈氏,而陈氏又是张大老爷的原配,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张致远。

  张致远慎重的点头,如今盐政上乱成一团,一步不慎就可能造成巨大损失。若是让旁人揪住这错处,深究下来说不准会将火烧到他身上,到时候可不就是恶奴欺主这么简单的事了。“我立马让下面的人将事qíng查明,定要有个jiāo代。”拿了纸就急匆匆的走了。

  安宁靠在柔软的鹅huáng色抱枕上蹭了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碧水进来,疑惑道:“老爷怎么急匆匆的走了?”

  安宁乱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饿了,让小厨房煮点咸粥来。”

  ☆、第四十三章

  [一更,18点还有二更!!庆祝上了qiáng推榜!!]

  曾经有人说过: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钱还在,人没了。

  邓德一家还在睡梦中,就被绑了起来,看到大管家张英以及他身后的腰粗膀圆的家丁,面如死灰。被压着跪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汗珠滴在青石板上,砸出了一个坑。

  “把他们绑起来带走。”张英厉声道,邓明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嗖抹布堵上了嘴,还想挣扎就被身后的家丁啪啪谢了膀子,让他疼的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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