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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从良记_帘卷朱楼【完结+番外】(54)

  皇上得知后,不由对太子更加失望。

  如果说太子忌惮沈侯,皇上还能赞他一句:想得长远!

  可是如今把劲头用到毁坏一个女子的名声上面,就有些眼界窄了,况且一个女子而已,为了家族利益舍了去也无妨,而太子却会因此打糙惊蛇,惹下仇怨,得不偿失。

  况且若真要陷害于沈侯,也要一击即中,如今qíng形不痛不痒,却又引得沈侯生了警惕。太子图得什么呢?如此愚昧之人,如何当得天下之主!

  沈父也果如众人猜测的那般,虽未与太子正式扯破脸皮,心里的天平更倾向于贤王。

  唯有沈秋君却差点拍案而起:思前想后,竟没想到算计自己的竟是贤王!

  别人只道那段清正是太子的人,然而沈秋君却知他是早早就投了贤王的。

  沈秋君在气得恨不得咬掉贤王一块ròu的同时,也深深疑惑,前世并没有发生这种事,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以至于今生与前世不同?

  无论前世他如何恨自己害了大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也存了拿自己当垫补的心思,如今姐姐还没有生产。他怎么就如此去了后路地设计自己!

  而金员外朗此时才知道,原来帮自己的贵人竟是太子,心中底气更足,金二说起话来,也就越发肆无忌惮。

  沈秋君不由对贤王的恨又加几分。且又猜疑姐姐说不得也知底细,心中更加愤恨不已,无以排解,便在练武场上狠戾地舞弄鞭子。

  沈父看到此qíng景,皱眉想了一会,便对沈夫人道:“秋儿拳脚功夫一般。倒是这鞭法极好,不如你带秋儿去拜访明德将军府的邱夫人,求她指点一二。那个畜牲的话便能解得几分。”

  沈夫人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沈秋君听说,走过来笑道:“让邱夫人在这个风口làng尖上,为我力证清白,怕是有些不妥,倒似与他家多好。惹人猜疑。倒不如进宫去求齐妃娘娘!齐妃曾随皇上南征北战,也懂些工夫。她一句话比别的夫人要qiáng上百倍。”

  沈父听说,也觉得有道理,便真于第二日进宫去求见皇上,希望借齐妃娘娘一言,帮着女儿正正名。

  皇上想了想,也欣然点头同意了,齐妃不得已,只得敲定在三天后宣沈秋君入宫,沈侯虽心有不满,面上却唯有一片诚挚谢意。

  沈秋君见齐妃办事如此拖沓,不由心中冷笑,亲自沏了茶送到父亲书房。

  沈父见小女儿乖巧地将茶碗奉上,心里不由又欣慰又心酸。

  沈秋君奉了茶会,便坐在父亲的下首,问道:“听说东边又打了胜仗?”

  沈父虽奇怪女儿忽然关心起这些战事来,不过现在这个阶段,若不想提那些糟心的事,便只能东扯西谈了。

  沈父点头笑道:“我大齐将士前段时间与陈敬峰jiāo战,取得大捷,将他又向东bī退,不过只是传来捷报,具体qíng况还要等那边元帅的上表。”

  沈秋君暗自点头,一时无语,她低头想了一回,又笑问:“父亲追随着太祖皇帝打天下,是为了什么?解救天下苍生?父亲由原来的一方霸主成为一个朝之臣,心内可有遗憾和不甘?”

  沈父见女儿连珠地发问,不由摇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为父可没有解救天下苍生的志向,不过是想我鲁地百姓能得一个安生日子过罢了,其实我并不是有大志向的人,当年群雄逐鹿中原,我本想独善其身,但yīn差阳错还是投了太祖!”

  “如此说来,父亲并不是一个权利yù望很qiáng的人,如今天下也算是太平,父亲是否能痛快放下一切,只做个富贵闲人?”

  沈父垂下眼眸认真考虑道:“自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身为将门之后,也曾征战沙场建功立业,这一生也算没白活,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若是有合适机会,急流勇退,也得个善始善终,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沈秋君见父亲面带忧色,便又问道:“何为合适的机会?”

  “一个贤明的君主!”沈父坚定说道:“自古君主多疑,处在他那个位置,倒也算正常。但是他得有宽广心胸,要有容人之量,懂得审时度势!凡是能放手权势的老臣都能得到善待!”

  沈秋君嘴边便噙了一抹冷笑:“父亲说的是贤王吗?”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沈父取舍

  沈父点头叹息道:“我当年是打定主意,让他们去争,我只做我的纯臣。我沈家在这场夺嫡之战中,不偏不依,将来贤王事不成,让太子顺利登基,我沈家将兵权上jiāo,便可保得富贵安宁。而贤王成就大事,我沈家也仍是如此结果。可惜如今看来,太子已经不能容我沈家了,又是那样的昏聩,将来他若是做了皇帝,对于沈家来说,实在算不得好事。”

  “所以父亲准备扶持贤王?因为如果太子登基,我们不jiāo兵权,则会惹祸上身,如果jiāo了兵权,成了没牙齿的老虎,太子气量狭窄,若算起总帐来,沈家也不得善终?而如果贤王登基,只是沈家不贪恋权势,贤王为了自己的贤名,也会善待沈家的!”

  见父亲颔首,沈秋君又慢条斯理地说道:“本来父亲是打算中立的,如今因为金家之事,让父亲对太子起了防范之心,心中已倾向贤王。至于太子,不仅朝中众臣对他失望,皇上也定会对太子失望,金家乃是小人,将来必会被治罪,而段清正不过得个迂腐的名声,我被坏了名节,沈家也抬不起头来,算是做了太子与贤王较量的牺牲品,算来算去,这中间得利最大的竟是贤王!”

  沈父闻言,不由眼神凌厉,面色便凝重起来。

  沈秋君又道:“若只是因为段清正与太子走得近,将那番话当做是太子下的命令,也不为过,但终究不能断定一定是太子指使的。我想父亲定不会因此就对太子这样的忌惮。”

  “你猜得不错,若只是如此,为父自然会再作观察的。”沈父说罢,便将通过他人之口得到的东宫之言,细细说给女儿听。

  沈秋君点头轻笑:“看来果是有心人所为啊!”

  沈父却道:“这其中虽有贤王的算计在内。但太子对我成见极深却也是真的,唯今之计只能两害取其轻。”

  沈秋君心中黯然,太子确实不堪,况且将来坐了那宝座的是贤王,父亲最终仍是会助了贤王,也是qíng理之中的事qíng,可是想想前世今生他对自己的算计,总是心有不甘,可是沈家可是一大家子的人,自己又怎能由着xing子不管不顾呢。

  沈秋君欠身道:“女儿先回去了。”说罢慢慢走到门前。又转身问道:“这天子之位,真是上天注定无可更改的吗?将相王侯宁有种乎又是何意?”

  沈父苦笑:“若是退回十数年,我沈家或许还有机会。如今却只能做一个忠臣了。”

  沈秋君知道父亲会错了意,不由低下眼眸,淡淡笑道:“我沈家自然是做忠臣的,女儿只是想说,那段清正是贤王的人!”

  沈父大惊。急忙走到女儿跟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可做得真?贤王没有理由这样做啊!就算前期他或许从中推波助澜了一把,可已经达到打压太子的目的,他又何须多此一举?bī你嫁给一个无赖畜牲,除了害你一生。给沈家给他自己抹黑,又有何用处?以你的品貌家世,自然能嫁入世家大族。对他岂不是更有利?”

  沈秋君冷笑一声,说道:“这事qíng是真的,女儿怎么会在这紧要处胡乱说话,父亲只管相信我!父亲以为经过那年的事qíng,女儿还真能嫁入世家大族?贤王可是知道女儿底细的。他或许认为女儿已是个无用的棋子。况且谁又能想到设计女儿之事会与他关,自然都猜到是太子了。”

  沈父见女儿如此激愤。暂将贤王之事放于一旁,爱怜地轻拍着女儿的肩背,劝道:“你不要太在意当年之事,那年与家人走失的年轻姑娘多的是,你当年还是个孩子,更不必放在心上!如果一个男人只盯着这点枝节,也算不得真正的男子汉,不要也罢。而此次金家之事,便是此时,世家大族也都知道真相,更加不必担心。”

  沈秋君无奈地说道:“女儿明白!”说罢,她又欠欠身,出了书房,刚走出院门,便听书房里“呼啦”一声,似有桌椅折断之声,便有小厮们走进书房,沈秋君想了想,轻叹一口气,仍是去了后院。

  书房中小厮们正收拾断裂的桌案,沈父则袖着手,站在窗外,看着女儿走远,心中的火气仍是不能平息。

  他以为贤王为了bī自己作出取舍,或许只是袖手旁观,可如果女儿所说为实,事qíng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如果真是贤王一手策划陷害了女儿,他怎能甘心再为贤王所趋使!

  罢了,就由着他们去斗,太子不是明君,贤王亦是小人,其他皇子未必不会从中渔翁得利,只为了皇后母族的名头,自己实在没有必要陪上沈氏一族,倒不如就和先前一般,谁也不帮,只在旁看戏算了!

  将来不管哪个皇子登上大宝,沈家没功,亦无过,身家xing命倒是无忧!

  沈父心中算计一番,又猜疑在这件事中,丽儿是否知道真相,她在其中又动了什么手脚?

  沈家出来的人,自然都是好的,沈父连连摇头:丽儿定不知贤王算计秋儿,否则以她疼爱妹妹的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父正在心里劝慰自己几个儿女都是重qíng意时,沈昭宁来见父亲。

  看到书房一片láng藉,沈昭宁心中猜得几分,便上前小心说道:“今天我在东宫外碰到金员外郎了!”

  沈父闻言,看着儿子嗯了一声,沈昭宁便又说道:“我把他狠狠打了一顿!因是当值,所以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在家面壁思过一个月。”

  沈父问道:“你打人时,东宫的人没有出头的吗?”

  沈昭宁冷哼道:“太子最是靠不住的,一条没了用处的老狗,哪里再理会于他!今日他去见太子时,直接被轰了出来,他也是蠢得可以,太子这个时节怎么会见他呢!”

  沈父见儿子一口一个老狗蠢货的,只觉得钻心的痛。

  他沈家还不是被贤王玩弄于股掌之中,现在尚且有用,还不能保得女儿,等到他大业成就,沈家还不得由着他揉捏,便是因了皇后母族得些荣耀又如何,到那时自己在他眼中,或许就是一个没了用的老狗了吧。

  不提在贤王眼中如何,便是当年一方霸主的自己,又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男人间的博弈,你死我活自不在话下,可算计一个后宅中天真善良的少女,这贤王与太子的品xing,倒是伯仲之间,分不出高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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