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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比死更难_三月微草【完结】(40)

  “报纸?有报纸?在哪里,我要看看。”

  徐妈妈看她那副战战兢兢,惊魂未定的样子,皱眉道:“看看你,都被吓成这样了……”

  徐依可声音带上了哭腔,急得眼泪又不争气的滑下来,用力的捶着病chuáng:“妈,你赶紧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躺好,不要乱动,我这就去给你拿!”

  报纸上的报道她一个字都不敢漏过,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读。可上面都只是一些车祸大致qíng况的报道,并没有太多关于宾利车车主的消息。倒是有几张关于那辆几乎可以报销的车的图片,每一张都触目惊心!

  徐依可心急如焚,坐卧难安,他到底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可是她一时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得到他的消息,更何况她和他现在已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的担心再不能理所当然,明目张胆的!

  她自己当时被马峻护在身下,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撞击力,只是车前窗碎裂的时候,迸she进来的玻璃割伤了她的头皮和下意识挡起来的手臂。都不是太严重。

  她向台里请了假,跟爸爸妈妈说要留在医院看马峻的qíng况。

  徐妈妈看她没什么大碍,道:“这是应该的,要不是马峻,你都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等下到马峻的病房里,有礼貌一点,见到长辈,叫得甜一点知不知道。”

  徐爸爸道:“那你把粥喝了,爸下午再过来接你。”

  她胡乱的点着头应和这,等徐爸爸徐妈妈一走,她就赶紧下chuáng。

  她先去楼上病房看马峻。就像妈妈说的那样,马峻没有生命危险,可也伤得不轻,头上,胸口都严严实实的裹着纱布,脸肿肿的,而起腿骨断了,势必要在医院躺上一阵子。

  病房里围着他的父母和他奶奶,他妈妈和奶奶都坐在chuáng沿直流眼泪。徐依可觉得自己就跟一个罪人似的,要不是为了保护她,马峻也不至于伤成这样!而且她隐隐约约的总有一种不可理喻的念头,觉得陈墨阳那样不依不饶的追逐着马峻的车,或许是因了她的缘故,她也劝自己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可总忍不住想到这种可能。

  马爸爸先看见了她,道:“依可,你醒了,快进来。”

  她点头,进去,一一打招呼:“叔叔,阿姨,奶奶,马峻怎么样了?”

  马爸爸道:“早上醒过来一次,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腿上的伤比较严重。”

  马爸爸拍拍马妈妈的肩膀,示意自己的妻子把位置让出来给徐依可。

  徐依可觉得马峻的妈妈看她的眼神并不是很友善,她也能理解,哪个做妈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儿子,怪她,也是在qíng理之中。

  徐依可坐到病chuáng边上,伸手去触摸他头上的纱布,层层裹着的白纱还透着血迹。她想起他毫不犹豫扑过来的那一幕,那样坚决的保护着她。

  马爸爸劝道:“依可,你不用太担心,也不是多严重。这小子复原能力qiáng,不用多久就能下地蹦跶了。”

  马妈妈把脸一横,不满的道:“这还不严重?那什么叫严重!我好好的儿子,结果躺在这里命都去了半条……”

  “行了,你也别埋怨了,这能怪谁,就是运气不好了点。”

  还是马峻的奶奶说话有分量,道:“都别吵了,你让马峻怎么休息。”老太太看了看徐依可,道:“你就是我们家马峻说的那个女孩。”

  徐依可也不知道马峻在他家人面前提了什么,只好含糊的应着。

  老太太拉着徐依可的手:“福大命大,福大命大,过了这一劫,以后你们就都会顺顺当当的。”

  徐依可见病房的气氛并不是很好,尤其是马峻的妈妈从她进来开始就没怎么正眼瞧过她,她呆着也尴尬,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她并没有回自己的病房,而是准备到一楼的护士那里去打听qíng况,刚走到大厅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周落洁。

  她狂奔过去,叫道:“周经理,你等等。”

  周落洁停下来,见是她,道:“徐小姐,你怎么出来了,赶紧会病房休息。”

  徐依可摇头:“我没事,他呢?他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周落洁叹气:“伤得不轻,胸骨断了两根,头上fèng了十几针,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疤,车子毁成那样,能捡回来一条命算不错了。凌晨的时候倒醒过来一次,可能太疲惫了,没几分钟又昏睡过去。”

  其实那一次醒过来他也只说了一句话:“她有没有事?”

  等到周落洁告诉他,徐依可没事,他就又闭上了眼睛。

  徐依可面如死灰,牙齿紧紧的咬着唇,声音带着颤抖,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其他地方倒没什么大碍,就是撞到脑部,就怕日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面前还不清楚,还要再一步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

  徐依可恍惚的点头:“那你好好照顾他。”

  周落洁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他,说不定他现在醒着!”

  她摇头:“不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再说有一大堆的医生护士,还有他的家人和你,他不会有事的。”

  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就可以了。她去了能和他说些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她眼神空dòng,一路飘飘dàngdàng的回到病房,觉得心里空得难受,机械的躺在chuáng上,拉过被子,闭上眼,眼泪却一颗一颗的下来,她都不明白自己哭些什么,他已经没事了,没死也没残,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痛得她受不了!

  她用拳头堵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却不能阻止自己汹涌而出的泪水。这一刻才算明白所谓的‘陌路’是什么,就是你再想在陪他身边,再想看他一眼,都没有了这么做的理由!

  第十一章等待的眼神

  周落洁提着一袋他的换洗衣物进病房,高级病房,堪比五星酒店的设施和装潢,一点都闻不出医院的问道。就连套房内的颜色和家具都是一律温馨而舒适的淡色调。当然,任凭这里豪华得像宫殿也不能给此刻躺在病chuáng上的人带来一点好心qíng。

  躺在chuáng上的人身体难以动弹,本来英俊刚毅的脸肿得令五官走位,而头上包着纱布的地方头发都被剃光了,剩下的头发稀稀落落的,东一点西一点的搭在头皮上。这样的组合让周落洁很不厚道的想到了‘猪头’两个字。

  一向凌厉有型的上司突然变成这副可笑的模样,还真有点令她不能接受。全身上下也就剩下他那一双眼睛还看得出原来的样子,虽然眼眶周围依然浮肿,但眼神一如既往的锐利有神,毕竟猎豹再受伤也不能真的成了猪。

  周落洁道:“陈省长还在美国考察,一时半会可能赶不回来。夫人今天应该就能从北京回来。”

  他没吭声,似乎也不关心这些。

  周落洁又道:“请的几个看护还行吗?”

  他眼珠子转了转,眼皮就要合上,似乎有些疲倦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他一向又膛开眼,头往

  门的方向移动,周落洁过来几次,他这样等待的眼神她见了不止一两次,心如明镜的她立刻明白他期待的是什么。当看见他身边换了张新的女人面孔,她还以为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直到听到他醒过来问出口的第一句话,她方蓦然明白过来这个一向绝qíng的男人这次并不如看起来的那样洒脱。

  当时他撑着不断下合的眼皮子,眼神寻到她,明明都吐不出话了,声音都沙哑得不成样,可还是硬撑着,问:“她有没有事。”

  周落洁当时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这个‘她’是谁,以为是问当时在她车上的女人。她回答他:“梁小姐正在动手术。”

  可是他的眼神愈发的焦急难耐,使劲的眨着眼,试图晃动脑袋,只是体力不支,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发出破碎的音节:“依……依……”

  周落洁认真的听了听,脑海中一下闪过刚才匆匆一瞥,那个被推进病房的熟悉的人。

  他一直撑着,直到她打了通电话回来告诉他,徐依可没事,他才一下睡过去。

  当时她本来就在奇怪这场车祸怎么发生得如此蹊跷,还偏偏徐依可也在。后来才明白过来,这场车祸绝对和徐依可脱不了gān系。

  只是这两个人都执拗加别扭,即使qíng深,恐怕也终究缘浅。她比这两个人大不了几岁,但早已尝尽世间沧桑。作为局外人更比他们看得透彻。这世上无法把握的除了爱人的心以外,还有永远无法预知的命运。一时的意气用事可能就成全了最后的穷途末路,万水千山。

  进来的却是医院的院长,医生和护士,医生过来查看了一番填着病例,道:“恢复得还算不错,脑部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什么异常,你放心静养。”

  院长也道:“陈省长刚还才来电话,我也劝他放宽心,林医生是我们外科最好的大夫,你大可放心。”又对周落洁道:“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周落洁点头,送一gān人出去,回来看见他还失神的盯着门的方向。

  她本来不想cha手这样的事qíng,但最后还是道:“徐小姐已经出院了,还是要她过来一趟?”

  他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有别扭的恼怒起来,道:“多事!让她过来gān什么!”她想来的话自然会来,如果她心里还有一点他的存在!

  周落洁不以为然的笑笑,道:“那你好好休息,娱乐城那边一切正常,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向你报告。”

  周六的早上,徐依可早早的就起来了,煤气灶上的蓝色火苗舔着锅底,她拿着勺子一下一下的搅着锅里的粥,其实心思已然飘远,只剩下手中的动作还机械的继续着。

  徐妈妈打了个哈欠从房里出来,闻到一股烧糊的味道赶紧往厨房跑去,锅里的粥已经在锅底粘了一层厚厚的糊糊。

  徐妈妈赶紧关了火,道:“你这孩子还没睡醒呢,人站在锅旁都能让粥糊成这样!”

  徐依可回过神来,锅里果然一团乱。她扔了勺子,走到沙发上坐下。

  徐妈妈最近见女儿心事重重,失魂落魄的次数多了,而且天天往医院跑,这大早上的就起来熬粥,一系列的事qíng都让她以为经过这次的劫后余生,女儿终于回心转意,开始接受马峻了。不禁欣喜万分。

  徐妈妈道:“这是熬给马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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