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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女山下的小娘子_然小安【完结】(28)

  白小jú闻言,心下明了,俨然是那始作俑者不堪羞rǔ,归家后还念念不忘今日之耻,所以才在孩子面前漏了嘴。

  施裕和院子里的施老爹身子同时一顿,胸腔内的火气开始蔓延,白小jú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家相公,这是要怒了吗?好似之前脸是从未这般黑过啊。

  “相公,别气啊,气坏了身子,高兴的可是我那便宜爹爹了,若是他再老不知羞的来闹事,届时你让我这一妇道女子如何应对啊,真挨了打,还不是得你心疼来着,相公,相公,别气啊!千万别气,别气!来,我给你顺顺!”白小jú犹如一只受尽委屈的小白兔,在黑包公的怒气之下微微生怜,装可怜一直以来不是她的qiáng项,但是当你遇到一个qiáng势压头的相公时,所有的弱项都是有可能得到突破xing进展的。

  施老爹闻声哈哈大笑,他虽对此事没有百分的猜透,但见自家的儿媳妇如此扮可怜相还是头一次,有趣得紧。

  白小jú由于太过紧张,脑子一白就忘记了院子里还有位专爱瞧人笑话的公爹,一连串儿的话脱口而出难以收回,此时她是一千一万个悔恨,看着自家相公的同时,脸上纠结与囧并存,分不清到底是哪个占据的位置更多一些。

  施裕恼自家小娘子当场不说,又恨自己事发之时未守护在她身旁,可此时,瞧着小娘子的这般离奇摸样,倒也消了几分火气,他斜睨着自家的小娘子,眼里似乎在说,这会儿饶了你,夜里再好好地掰扯掰扯!继而径自挑着扁担寻着墙壁放下了。

  白小jú暗暗叫苦,送走了白日里的一头虎,却迎来了黑夜里的一头láng,饿láng!她是该拍手欢呼庆幸,还是哑巴吃了huáng连,有苦说不出?

  白文修摇了摇姐姐的手,道:“姐姐,你没事吧?”

  “姐姐没事,均儿,你这么跑出来,爹他会担心的!”白小jú像是历经了一场心理战争,有气无力的拉着弟弟在院子里坐下。

  白文修道:“我才不管!爹他眼里只有他的田,他的银子,哪里有过我们?他对你还句句rǔ骂,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孩子般脸有趣的演绎着义愤填膺这个词。

  不过是几句简单的孩子话,却还是让白小jú感动的几乎要流泪。

  她紧闭着嘴唇,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均儿还小,有些事你不懂,我们一生可以重新选择很多种东西,唯独父母亲给我们的血液是不可以改变的。从我们出生开始,这种关系就已经被定下来,生养之恩大于天,即使对我们再怎么不好,总也没短了我们的吃喝,且让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了,这些本就是我们一生无法还清的,偶尔小抱小怨倒也没什么,但真正联系我们在一起的却永远也丢不掉。”

  施家父子早已知晓白小jú是知书达理的,却从未想过她对处处尖酸的父亲还有这等心思,当下不禁又高看了几分。

  白文修似懂未懂听完姐姐的一段长话,天真的脸上添了一分凝重,随即有咯咯的笑了起来,“姐姐,夫子也说我们要懂在家从孝的道理,但我知道,那也得有方法谋略,要不然,咱俩早就被爹刮得只剩一身皮包骨了,咯咯!”

  “就你鬼灵jīng!明明是块朽木!”白小jú也开始笑闹着可爱的孩子。

  白文修连声否认:“我才不是朽木,我才不是呢!”

  姐弟俩欢声笑语,一阵玩闹过后才下灶膛准备吃食。累了一天,还被人扯了头发,夜里这顿餐定要好好的补回来才是。

  白文修这一顿饭用的格外的饱,刚放下碗筷就打了个响亮的“嗝”,白小jú笑着要掀开他的衣襟非要摸摸鼓鼓的大肚子,惹得这孩子圆润的笑脸更加泛红了,施裕gān巴巴的瞥了眼小娘子,似是很看不起她这卑劣的行径。

  用过晚饭,白小jú要送弟弟回家去,施裕不肯,执拗的要她留在家中,自己驮着白文修几个大步便穿梭在林间山道。

  多年后听白文修偶尔提到,那一夜,似乎姐夫与爹爹深谈了很久,问及内容,不详。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求包养,求长评,今日至少三更!

  ☆、第四十三章

  秋天的深夜,忽然来了场小雨,和着微风,淅淅沥沥,敲打着院子里破陋的房屋以及平整的地面。

  白小jú俏皮的窝在相公温暖踏实的怀抱里,细数着两个人在一起以来所有的快乐,她把自己不算长的两腿塞到相公结实的双#腿#之间,并示意他夹住,施裕听话的照做。她最喜欢这种感觉了,全身上下都被一个自己喜爱又喜爱自己的男人圈抱着,什么都不用做,不用也不用想,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想什么?”施裕魅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白小jú也不抬头,依然将脸贴在男人起伏有力的胸口处,嘴皮子微微动了一下,“我在想,有你真好!”

  小娘子难得开口说出如此溺人的话,他稍稍一用力,又抱紧了几分,白小jú顺势的往他的怀里钻了钻,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jú儿,我很庆幸能娶到你!你的聪敏黠慧,善良懂事,有时会让我生出一种错觉,以为你不是十三岁,而是和我一般大小。可不管怎样,你似银铃般般笑的时候,总是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欢快!”施裕搂着怀中人,听着窗外的雨声,有感而发。

  白小jú轻笑,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硬实的胸膛,道:“相公,那你喜欢jú儿吗?”

  施裕不用思考,应声答道:“喜欢!”

  白小jú又想再问一句“你爱我吗?”纠结好久终是没敢吐出这四个字。在她心底深处,这是qíng到浓时最有分量的一句话,在自己都没有做出正确回答之前,怎能要求别人?

  白小jú大脑开小差的同时,施裕回问了一句,“不知jú儿会像为夫喜爱你这般,用同等的心待我吗?”

  “会,相公是我此生所有的依靠,只要你的心在我这儿,半步之内一定能感受到我注视的目光!”白小jú语气平淡,内心坚定的说道。

  施裕突然松开手臂,捧着小娘子柔和的小脸,深深地亲了一口,道:“我希望jú儿待我的好,永远不要有超过我待你的那一天!若是可以,我真想一辈子这样拥着你,给你呵护,给你宠溺,就用这双手,一直一直护你不被任何人欺负,侮rǔ!”

  白小jú以为相公想到了今日白天所发生的事,怕他自责,灵巧的小手抚着他有些糙的脸,停留在那道吓人的疤痕上,左右摩擦。

  “相公,我都知道,我以后不会被任何人欺负的,这个特权永远是你的,你放心,没人敢抢,除非你离开我身边!”

  施裕一阵沉默,缓缓动了下一眼皮子,道:“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离开你身边半步!”

  白小jú总觉得这句话那里有些不对,可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任何破绽,索xing就随他去了。

  “对了,我听王大哥说爹爹的病qíng似乎很严重,可平日里也没见他有何不妥啊?”白小jú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感觉比较严重的问题,脱口问道。

  施裕脸上增了几分凝重,但终是决定将实qíng告诉小娘子。

  他调整了个姿势,平躺在炕上,白小jú也跟着动了动,脑袋瓜子枕着他有力的臂膀,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胸口画圈儿。

  “jú儿,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白小jú饶有兴趣的嗯了一声,乖乖的等着相公的下文。

  施裕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十年前,“其实我爹原本是华乾国的一位将军,有一日遭贼人陷害,为躲避追踪,才来到了杏女山。”

  白小jú正在画圈儿的手顿了一下,抬眼间黑长的睫毛似乎定格在了这张美丽的脸上,从相公说话的语气中,她明显感受到了痛苦。

  “那时爹带着我引开贼人,派家里的侍卫护送怀胎九月的娘亲离开,可不小心还是中了他们的圈套,我爹与贼人搏斗时受了重伤,眼睛被施毒才多年看不见的。”

  白小jú沉声问道:“那婆婆可曾脱险?”

  施裕牙关紧咬,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颤抖的嘴唇久久不曾张开。

  白小jú忙拍着他的胸口,眼里不知怎的竟生出一滴泪来,是为这揪人心痛的qíng节,还是这qíng节中受累的人?

  “相公,不想说便不要说了。”

  施裕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娘她死了,死在我的面前,父亲的怀里!”

  白小jú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叫道:“那孩子?”

  “娘临死前说孩子已安然生下,托给可靠的人抚养了。”

  白小jú此刻眼泪已经滴滴答答往下掉了,似断了线的珍珠重重的落在施裕的胸膛上,她顾不得擦拭,急忙道:“可知那可靠之人姓甚名谁?”

  施裕咽了口气,摇头道:“没来得及说。”

  白小jú忍不住叹息,无声的抱着这样的相公,她知道此刻对他来说,忆起往事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可她又知道,相公是信任他,才愿意将这般大的秘密告知一二。

  她忍不住想到这十年来,父子两人如何扶持着生活的,当年相公才十三岁,脾xing修为都注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想来应该是公爹在旁教导有加,才造就了他如今沉稳的xing子。

  两人拥抱甚久,待心中的痛楚有所缓和,白小jú才慢慢开口道:“是不是爹他当日受伤严重,致使有些病会复发。”

  施裕想到父亲每次病发时那历经沧桑的脸,又是一阵悲愤,咬牙说道:“每到冬日严寒的时候,他身上的伤都会加重,全靠药物维持,才博得个数月不能下chuáng走路,勉qiáng算是保住xing命。”

  白小jú终于明白他们既存着上等的熊皮,却为何不为自己置办一间舒适的屋舍?她终于了解到与自家相公比起来,她这三年的苦其实都不算什么?

  身旁这个男人所受的苦让她心疼难当,恨自己为何不早与他相识几年,也好周身有个照顾。若不是今日得知此事,她永远不可能了解到他的心结。

  “相公,那你想报仇吗?”白小jú问了一个她以为自己不会有胆量问出的问题。

  施裕思考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我的仇人太qiáng大,没有完全把握,我是不会轻易寻仇的。”

  白小jú知道,但凡一个有血腥的汉子遭遇了这种事,都不会灭了报仇雪恨的心,他能隐忍十年不发已是不易,怕借此战乱的机会,他也要像那沙漠里的雄鹰展翅高飞了。

  白小jú静静的躺在相公的怀里,眼睛注视着黑夜,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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