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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呆皇后_林笛儿【完结】(27)

  很普通的一间厢房,几把椅子,一张桌几,迎门的柜子搁了把剑销,萧玮惨白着一张脸,正用布巾细细地擦拭着。

  “王……王爷,你唤小王来,有何吩咐的?”他也不想显得这样无用,可看着萧玮那一脸的杀气和他手中的剑,他想不抖也不能啊!

  “哦,安庆王来啦!”萧玮举起剑,比划了几下,轻轻地cha进剑销,这才浅笑着坐了下来。说是笑,太过其实,他脸上的皮动都没动一下,俊美的脸庞显得很是狰狞。魏如成拭去额头的冷汗,摸着椅子,也缓缓坐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很久没和安庆王聊聊了。罗gān,倒点茶过来,我要和安庆王细谈细谈。”

  “不必了!”魏如成惶恐地站起身,连连摆手,“我不渴的,王爷你问便是,我听着。”

  “也好!那小王就开门见山啦!小王久居广州,对朝中新任的官员不太熟悉,这秋闱大试,新中的文官是谁啊!”萧玮挽起袖,漫不经心地问。

  “状元公是卫识文,听说是天下第一才子,皇上亲点的。”

  “不对!”萧玮微皱眉头,“我听说有位姓梅的文官,学识丰富,博古通今,涉猎广泛,皇上很是重用,他是谁呀?”

  魏如成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没有呀,朝中莫谈文官,武官也无人姓梅呀!”

  “你再想想,个子不大,粉嫩得如女子,但却绝顶聪明。”

  魏如成摇摇头,“没有,我在户部任职时,也日日上朝,大臣们中没有个子短小之人,王爷,你会不会听错了?”

  萧玮眼眯成一条线,yīn冷地看向罗gān。罗gān一怔,急切地说,“王爷,千真万确,宗归田细细给属下描述过的。这次凉州计划失败,全毁在此人手中。”

  “凉州”,魏如成心中默念道,这个名词好熟悉,可又记不起在哪里听过?

  “那安庆王,你再想想,老的官员中,可有姓梅的。”萧玮又转过了身。

  “王爷,你忘了吗?你的太傅不就姓梅吗?”魏如成提醒道。

  萧玮眼前一亮,他记得梅太傅,斯文儒雅,却又淡于名利,任太傅时,常常被他们弟兄气得叹息连连。“他有子嗣入朝为官吗?”

  “梅太傅没有儿子!”

  萧玮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但他的女儿在宫中为后,王爷,你不知吗?”魏如成不解地问,皇上大婚时,不是昭告天下的吗?

  萧玮眼睛睁开,直直地瞪着魏如成,突然他腾身站了起来,抓住魏如成的衣领,哑声问:“那皇后人怎样,过问国事吗?”

  魏如成吓得直摇头,“皇后人极好,只爱看书,是个才女,从不过问国事!”

  “这一阵,皇后在宫中吗?”

  “她一直在宫中闭门读书,从不见客。”

  萧玮扔下魏如成,仰头哈哈大笑,“才女,是吧!想不到啊,想不到,罗gān,现在细细想来,全对了吧,娇小,粉嫩,我说呢?哈哈,萧钧命不错,哼!”他的脸色一下又冷凝了起来,“罗gān,这几日盯紧点,稍有机会,不必等我指示,就行动。”

  “属下明白!”罗gān脸上仍是没有任何表qíng。

  魏如成不解地看看萧玮,又看看罗gān,他们是在打哑迷吗?

  “好啦!,罗gān,送安庆王回去吧!今日真的谢谢他,不是他,我们想破头也想不通呀,哈哈!安庆王,日后还要麻烦到你,小王先在此谢过了。”

  魏如成脸僵僵地笑着,“不用谢,我又没做什么。”

  “不,你今日真是大功臣。”萧玮和罗gān对视一眼,又放声大笑。这笑声让魏如成听得毛毛的,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让他的心又开始抖索着。

  正文:二十四,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 上

  “谁道闲qíng抛掷久?每到chūn来,惆怅还依旧。旧时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楼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唉!”不经意,又是一年chūn来到,细雨绵绵,落红满院。玉奴怅然若失地站在廊下,目光空dòng的望着院外。

  “姑娘!你怎么站在这里淋雨?chūn雨寒心,冻了可不好。”随侍的丫头茗烟着急的声音从她身后传过来。

  “不打紧,我身上衣服暖着呢。”她没有回身,幽幽地问:“卫大人来了吗?”

  茗烟皱着眉头,好似没有听到问话,伸手拉住玉奴的手臂,态度qiáng硬地将她拉回室内,递过一杯刚砌的茶,用布巾轻拭着她微微淋湿的秀发。

  “卫大人,卫大人,心里就装着个卫大人,自个也不照照镜子,姑娘,你看你这一阵瘦了多少。杏花楼里有几个象你这样傻的,不但得罪了妈妈,还又没有博得别人的专心,何苦?”茗烟抱不平地埋怨着。玉奴姑娘自从认识了那个状元公卫识文,三魂少了二魂,再也不愿陪任何客人喝酒聊天,整日满心满眼地盼着卫大人过来。那卫大人来到是常来,兴致来了,两人谈诗唱赋,姑娘也愿意弹奏一曲,相处得到也愉快,但这只是少时,大半时卫大人来这就爱喝闷酒,喝多了就开始对着姑娘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知对哪个女子的暗恋。姑娘总是极尽温柔地宽慰他,毫不在意那份qíng意并不是用在自已身上。喜欢一个人到这个份上,真是无药可救了。

  玉奴静静凝视着窗外朦朦的细雨,虽然身在室内,但是她的心,却象被这雨润得湿湿的,一直在悄悄地流着泪。她不知这样的相遇算不算是个缘,如不是,为何要相遇,如是,为何他心中已装下了另一个人。有一点庆幸的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并不喜欢他,她想陪着他度过这最失意的日子,也许有一天他会回头看到她的身影。一直以来都被众星捧月般,她知道自已有多美,没想到有一日,一个人常常来看她,却不是因为她的美,而是因为她的知心。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相识也近半年了,他依然陷在暗恋的漩涡中,无法自救。她等,一日日地等,一日日地猜,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清醒时,酒醉时,她悄悄地试探,但他从来不吐露一点。她不禁有点妒忌他对那女子的尊重和珍惜。她想不再理他,晚上下好了决心,次日清晨又早早倚着门,盼望他的到来。

  一个专qíng的人一定是个真君子,她欣常他这一点,她终是无法忘了他。忘不了就守着吧,即使是个影子。

  叩、叩!门上传来了敲门声。茗烟收起布巾,冲玉奴叹了口气,询问地看着她。这斯文有礼的敲门声,只有那卫大人。别的客人总是急急地想见到姑娘,一引进院来,就哗一声推开门,两眼溜溜地四处张看着,从不在意姑娘是否方便。卫大人来时,总要在门外停会儿,等开了门,才进来,然后便端坐在桌边,目不斜视,偶尔看看姑娘,眼中也是清澈如镜。

  “去啊!”玉奴催促道,偷偷地瞄了下镜中的花容,脸色有些苍白,忙补了点胭脂。

  卫识文一袭灰色的披风,大步走了进来,风从门内chuī开披风的下摆,显出里面鲜艳的官服。

  “你怎么没有换件衣服?”玉奴惊讶地问。按朝中法规,身着官服是不能出入烟花之地的。

  卫识文一笑,神qíng有些恍惚,“我马上要到城外十里亭迎接皇上回朝,所以也就没换。”

  “那你怎么还到这里来?”玉奴责备地说。一边示意他坐下,茗烟送上茶,知趣地掩上门出去了。

  “不是刚好走到这里吗,看时间还有些时候,便过来坐坐。”

  她笑笑,然后叹了口气,“真的有这么简单吗?你从来不在办事时来这里,今日一定心中烦到无法自抑,对不对?”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你是个会读心的女子,什么都瞒不过你。唉,曾经我以为她心中有我,没想到我会错了意。这一阵,她是能出来的,我天天等、日日盼,我没有别的企图,只是想见见她,和她说说话,但她没有来。”说到这,他深吸一口气,拟掩饰心中剧烈的痛楚,好一会,才能继续,“而从今日后,她想出来也没机会了。我想我是绝望了。”

  她闻言立刻面露同qíng地倾向他。“也许前些日她是有些担搁了,不然就是没有接到你的口信。”尽管他的心中不是她,她还是无法不安慰他。

  他摇头,“她整日读书,有的是时间,传信的是她贴身侍女,怎可能没收到。她、她的身份让她不能随意吧!我和她有缘相识,无缘相守。我、我死心了。”说到这里,他的眼中cháo湿了起来,忙转过身,不让她看到。

  玉奴悄松了口气,却又心疼着他。放弃心中深爱的人,那犹如锥心般的痛。“谢谢你这样信任我,对我讲起这些。痛只是暂时的,时光的流逝可以治愈心内的每一丝伤痕。到那时,再回首,会发现现在的这一切并不算什么,而且,说不定,大人日后会遇到更加心仪的女子呢。”

  卫识文惨然一笑,“我不敢这样去想,至少现在没有这样的想法,我无法在心中还有她时去抱另一个女子,多谢你听我的烦闷。时候差不多,我走了。”

  即使还有许多想对他诉说的话,看他神绪低落,也不得不吞回肚中,怀着一股无法释然的担忧,她只得送他出门。

  在卫识文走后,玉奴兀自陷入沉思良久,茗烟开了门,耐心地等待着。每当姑娘开始思考时,便意味着她心中的拿定了什么主张。

  “茗烟!”

  “是!”提高警觉地看着姑娘。

  “从今日起,卫大人再来时,便说我身子不适,让他改日再来。”她两眼晶亮,静静地说道。

  “啊?”姑娘心中不是只有卫大人吗?怎么会不见呢?

  玉奴轻轻一笑,她不能总等他回头,她要赌一赌,在他的心中,到底有没有她的位置?相见不如怀念,念着念着,自然就刻在心中了,她在心中暗暗祈求他亦和她一般。

  微雨轻尘,通往京中的官道上,警跸清路,旌旗翻滚,一队车驾疾驰。行人一看这阵势,纷纷避向两边。已在十里亭恭迎多时的百官一见,齐拱手叩迎。

  皇上自北疆御征凯旋,龙心大悦,站着十里亭的高坡上,看着多月不见的众官,还有远外繁华的都城,萧钧不由地兴奋了起来,“众卿辛苦了,都起来吧!朕没有辜负先皇的重托,我朝的疆土从此后不会被外邦侵夺,边境的百姓也不会再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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