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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呆皇后_林笛儿【完结】(45)

  卫识文拧着眉,“回来才两日,我想问下姑娘,玉奴现在哪里?”

  茗烟脸瞬刻一冷,“她走了,二年前就离开杏花楼了。”

  “那姑娘知道她去了哪里?”卫识文双手握成拳。

  茗烟伸手看着自已描绘的指甲,摇摇头,“她没有知会我,悄悄走的。”

  “再没联系过?”

  “嗯!”

  卫识文痛苦地点点头,心象在火盆上烤,他想过她有可能和他生气不理他,想过她会从此放纵自已,却没想过她会悄然离开。“打扰姑娘了!”冲茗烟一拱手,他转身下楼。

  “如果你愿意留下陪我共度良宵,也许我会想起什么来。”身后,茗烟慢条斯理的说。

  卫识文停住脚步,轻笑,“姑娘何必如此轻贱自已,有的是达官贵人捧你如珍宝,何苦要我这清贫文官参一脚呢。姑娘一定是知qíng人,只是不愿告诉我,罢了,我慢慢查便是,终有寻得她一天。”

  茗烟脸儿一红,“那你当时为何说下那些话呢?”

  “接受一个人需要个过程,我不想轻易许下承诺,如许了,就要一生守诺。”

  “那你现在准备好承诺了吗?”

  “我的心已经清空,可以放下她了,我能够好好给她一个承诺了。”

  “不在意她是个烟花女子?”

  “不在意!”

  茗烟轻轻叹了口气,“她没有白苦,去找她吧,她在郊区湖边的一所白墙房子里。放心,她从来就没有别的男人。”

  卫识文惊喜地回过身,“她真的在那里?”

  茗烟点头,“而且,你已经有了个快满周岁的儿子。”

  天啦,卫识文踉跄一下,后退了两步,震惊地看着茗烟,“你,你在说什么?”

  茗烟芫尔一笑,就知道他会吓住,“那一夜,她怀上了你的孩子。其实,她第二日就离开杏花楼了,用尽了一生的积蓄,为自已赎的身。”

  卫识文觉得思绪大乱,脑筋不够用,心中又是狂喜又是不安,“她,我说玉奴她是不是吃了许多苦。”

  “嗯,安心做个平凡妇人吧,怀孕、生子、教养,都是一人苦撑着,很不易。”

  “那,那我先告辞了,多谢姑娘。”卫识文急忙转身,他忽然又转过来,“可是,茗烟姑娘你怎么……”

  茗烟一笑,“我怎么甘心下海是不是,呵,我不象玉奴那么傻,为一个男人qíng愿舍弃享乐人生。再说,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总要有人养活吧!”

  卫识文羞惭地长身施礼,“姑娘之恩,卫某当涌泉相报。卫某没有妹妹,等见过玉奴后,明日我就来杏花楼之姑娘赎身,从此后,我们便是一家人。”

  茗烟挥手,“你快去吧,我的事我自已有数,你不必cao心,好好待玉奴才是。”

  卫识文点头,不顾往日斯文,飞似的跑下楼梯,出了杏花楼大门,便跃身上马。雨越来越密,淋在身上,又湿又冷,眼都睁不开。可他全然不觉,心欢快地跳着,欣喜的笑意一直留在脸上。马在大街小巷拼命地驰骋着,速度太快,拐角的路口差点与一骑一轿相撞。

  卫识文吓得敛住马缰,急急抱拳道歉。

  马上男子一身锦绣,不确定地问:“卫大人?”

  卫识文细细一看,“是安庆王呀!对不住,下官急着办事,马速快了点,惊了你的坐骑。”

  魏如成憨厚地一笑,“不妨,雨天路滑,卫大人可要小心哦!”

  “自然,自然,安庆王这是去哪里?”

  “小王和内人去长公主府看位故人。”

  想必是个不错的故人,不然大雨的天,不会急着去。卫识文不多想,“那下官先行一步,安庆王好走。”

  “嗯,卫大人请!”

  “王爷,可以走了吗?”轿中女子急声问。

  “嗯,走了。”魏如成含笑柔声说。一骑一轿慢慢又消失在风雨中。

  郊外湖边,芦苇已枯尽,湖岸依水处,有一两块结成了冰。离岸不远,一所篱笆围着的白墙房舍中正徐徐冒着炊烟。

  卫识文下马,凝视着,心激烈地狂跳不已。

  牵着马,他推开篱笆门,走进院内,两间听到屋中有娃娃的牙牙学语声还有女子慈爱的逗笑声,他眼中忽地就热了,觉得上天待他太好,一天之间,他有了妻,有了子,有了一个温qíng脉脉的家了。

  系好马,他屏住呼吸,走到微掩的门前,轻叩了两下,不一会,门打开了,一位美丽的妇人抱着个孩子站在他面前。他全身都淋湿了,象个落汤jī,头发贴在脸上,满脸雨水。

  “你要找谁?”妇人有些惊恐地问道。

  卫识文看着眼前这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庞,不禁哽咽了,“玉奴,是我,我回家了。”

  玉奴这才看出是卫识文,脸色一冷,想关上门,他忙顶住门,抓住她的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玉奴,原谅我,给我机会,让我可以好好地呵护你。”

  泪瞬间涌满了玉奴的眼中,她甩开他的手,转身进内,他跟上,一路雨水滴得满地都是。

  “你是因为孩子才过来的吗?”玉奴哭着问,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不,我是先寻你才知有孩子的。”卫识文认真地说:“玉奴,我现在心中只有你了,再没有旁人。”

  “我不信。”

  “我对天发……”誓字没讲出,他突然打了个喷嚏,身子打了个冷激零。

  “天,你冻了吗?”玉奴关心地转过身,心疼地说。

  “不要紧,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回家,我死都愿意。”

  小手轻捂上他的嘴唇,玉奴含泪摇头,“不要说死,我和宝宝还指望你养活呢。”

  卫识文惊喜地看着她,“你终是肯原谅我了。”

  爱他,怎舍得多埋怨呢,回来了就好,爱qíng的战争里,从来就没有绝对的输和赢。

  不顾他满身的雨水,她抱起孩子投入他怀中,一点点辛苦算什么,她终是等来了她命中的夫。

  卫识文拥紧二人,开心地笑了。

  正文:四十三,山重疑无路,花明又一村 中

  长公主府晚饭一向开得早,燕国公和她两个稍有了些年纪,睡得早,在chuáng上谈谈儿女幼时的事,有时也会聊些朝中的人事,两人反到比年轻时恩爱许多。长公主感到有这样的一个知冷知热的駙马,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今日也不例外,天落着雨,气温低低的,厨房特意做了几个热热的汤菜,一家子围在桌前,有种特别的温馨。说一家子,也只四个人,长公主夫妇、燕宇和天儿。别看天儿心智象孩童,桌上的礼仪却一点也不疏忽,一口饭在嘴中细细地咀嚼着,听不到一点声响,喝汤时只斯文地抿几口,盆中的菜离自已最近处浅浅地挑几丝,眼不东张西望,筷子与汤勺与碗的摆放非常严谨,从不错乱。长公主看在眼中,喜在心里,这天儿一定出自52书库或什么大户人家,一般普通富贵和商人家的家教不会如此规矩。可天儿到底是谁呢,连皇上都开口想要,论容貌,宫中比天儿美的有的是,皇上不值得如此大动gān戈吧,不过,说实话,娶得这样的儿媳,到是欣慰。只是天儿有点神秘,她心里没底呀?

  多年的夫妻有种说不出的默契,燕国公看妻子眉头紧皱,一下就明白她心中所想,拿眼看了下沉默不语的儿子,只顾着帮天儿布菜,没有开口相谈的意思,他递了个眼色给公主,她点点头。

  晚饭结束,天儿道了万福,说冷,要先回房,长公主唤过总管帮天儿房中置盆火锅,看儿子牵起天儿的手,象要同走。“宇儿,为娘和你爹有些婚礼的事想问问你,你到花厅来下吧!”

  燕宇不象很开心,迟疑了一下,点头,松开天儿的手,柔声说:“让金花先带你回房,燕大哥一会过去看你。”

  天儿乖巧地一笑,把手伸给一边侍候的金花,随她走了。

  花厅中烛火早点得通明,总管送上三杯茶,燕国公吩咐带上门,暂时不要来打扰。燕宇双手放在膝上,坐得直直的,眼平视着堂上的父母,等着回话。厅内静静的,只听得雨扑打着窗沿,一声接一声。

  长公主夫妇对看一眼,长公主说:“宇儿,这里没有外人,有些事你可以明明白白讲出来了。”

  “娘,孩儿没有什么事呀?”燕宇装作没听懂,关于天儿的事,他不想让第三人知晓,既然皇上都没挑明,那他一定也要保护好天儿。

  “告诉娘,天儿是谁?”长公主不打马虑眼了,直奔主题而来。

  “孩儿早讲过了,她是孩儿在山谷中救下的一位女子。”

  “身上没有什么证明和标记吗?”

  “衣衫撕破,容颜受伤,没有一丝迹象可以看出她的身份。”

  “天儿话语中有流露出什么吗?”

  “她一团孩子气,能讲出什么?”

  长公主叹了口气,无助地转头看向夫君,燕国公接棒,小心地问:“那你可知皇上怎么知道你救下一位女子呢?”

  “哦,我们进城时遇到刘公公,想必是听刘公公讲的吧。”

  “那皇上为何着急地追来要带走天儿呢?”

  “孩儿也想不通,但最终没有带走不是吗?帝王的事,少知道为妙,爹娘,你们不要多问了,孩儿心中有数。”

  燕国公也叹了口气,“那么,婚礼还要继续吗?”

  空气陡然凝固了,燕宇身子一颤,眼前蓦地闪过皇上悲绝的身影,他坚定的心突然不那么自信了。他咽了口口水,“婚礼先不急,等天气稍暖一点,再举行也不迟。”他要看皇皇上是否真的放手,是否天儿真的愿和他一起,有些事,他还要想一想。

  “这样啊!”长公主松了口气,随即又失望起来,那天儿是不是自家媳妇,真的不确定哦。

  门,轻轻叩了两声。

  “进来吧!”燕国公说。

  总管身上沾了些雨丝,恭敬地走了进来,“公主,国公,将军,安庆王和王妃来了,正在前厅等着。”

  长公主愣了一下,她和玉宁公主虽一娘所生,但她出嫁早,玉宁也不迟,嫁人后各自有家,平素很少往来,今儿这是怎么了,冒这么大雨,夜这么黑,赶来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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