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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别在意我_林笛儿【完结】(19)

  明靓却象听不见他的话,只像一匹失惊的马想要从他的掌握中挣脱出来。

  男子的力量是qiáng大的,他把她紧紧嵌进了怀里,无法动弹。“唉!”按住纤细的肩膀,一方大大的手帕擦拭着掉个不停的泪。仍然是清清冷冷的眸光,此时却让明靓感觉无比的暖意。

  “你还小,什么都不懂,是我急了。”修长的手指抚过哭红的双颊,轻拍着后背,“怎么能怪你呢?”

  靠在他怀里,一种奇妙的幸福感包转住全身。倔qiáng的心被这句话打倒了,眼泪再次弥漫开来。

  院外,轰轰的雷声在天边响起,雨随即从天际狂泻而下。闷热的天气终迎来了一缕清凉。

  雨一下便是持续三日,所有的人都被困在屋内。抬头不见低头见,处境难堪的人想有个躲避的地方都很难,除非霸占主人的地界。

  “丫头,今天画什么呢?”古杰推开画室的门,看见明靓盘着腿坐在地上,象真格似的在画板上涂涂抹抹。

  “嘿,道兄!”明靓头也不抬,从调色板上沾满油彩,继续把画板涂满。

  道兄,是她自创的称呼,缘于他仙风道骨般的装束。每喊一次,陈静都笑到肚痛。“丫头,你可不可以对我换个称谓?”古杰有些哭笑不得。

  抽空抬下头。大热的天,还扎个头巾,一件象海滩游人常穿的阳光短袖,宽大的休闲裤。少了那份仙风道骨,与街头流làng的嬉皮士比较接近。歪着头,眨眨眼,“那就叫酷哥吧!”

  古杰放弃地摇摇头,“算了,还是道兄比较中听,你不要改了。”

  “好!”她到不坚持,又埋头画中。

  古杰退后一步,左看右看,黪黑重绿一团,找不到一丝感觉。“丫头,你到底画的什么?”

  “哦,我在学凡高画向日葵。”

  向日葵有黑色的吗?古杰皱起眉,“盈盈,关于这个颜色你要不要再考虑下?”

  “颜色随心qíng而定,此刻我的心qíng是黑色、大雨!”

  “哈哈,你是无病呻吟吧,小孩子家,还大雨呢!”

  “不要蔑视我的qíng感。”

  “哦!”古杰忍住笑,长腿一伸,坐在她身边,“好,我尊重你所有的qíng感,那么可以和道兄倾诉一下吗?你整天猫在这画室中,是不是在躲某个人啊?”丫头这几天从不和他们同桌吃饭,等大家都休息了,才下去随便吃点,表现得比他这个职业画师还称职。这也有点太异常了吧!

  明靓放下画笔,定定地看会画板,闭下眼,蓦地转过头,“道兄,你真的爱静姐吗?”

  古杰不意外这个问题,嘴角微倾,“这个问题我比较擅长。我们看上去不配,对吧?”

  “嗯,静姐是准博士,天天和数据打jiāo道,你要是问她现在流行什么歌曲,她会当你讲的是外星球语言,她事事要求jīng确、真实。而你是艺术家,làng漫、热qíng,不切实际,还有外形,你和静姐简直是南辕北辙。这样说吧,道兄,你和静姐没有一点共同之处。”

  “盈盈,如果你爱一个人,是爱他的职业、外貌、爱好,还是爱他人呢?”

  明靓愣了下,“我不太清楚,但从中外名著得到出的理论,应该是爱人吧!不然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如何让人向往呢?”

  古杰轻拍下了头,“那不就得了,静喜欢我,我喜欢她。虽然没有共同之处,但我们欣赏彼此在各自的领域出类拔萃,尊重彼此的喜好。因为不同,才让我们有很多意外,与一个很相似的人结合就象看镜中的自已有何意思?这个解释能接受吗?”

  “勉qiáng吧!”明靓叹了口气,“可是……”可是什么,她也说不清。她和严浩也是两类人,可为什么他那么在意,而她却浑然不知?

  自那天晚上,她突然没有勇气见严浩了,好象她负了他很多,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想见又怕见,这是什么复杂的qíng绪,陌生到她失眠、叹息、想流泪。

  “可是我真的好饿了!”古杰学着她的口气,“静在下面一定等急了,我们下去吃饭吧,饭后我还要送画去画廊。”

  不等她找理由,好像怕她逃走似的,拉着她起身,塞进洗手间,洗净了手和脸,拖着下楼,按坐在桌边。

  “任务完成,亲爱的!”

  “奖励一个,”陈静毫不避嫌地送上甜蜜的腮吻。

  又来了,也不在意她这个刚成年少女在场。明靓啼笑皆非把目光专注于饭桌。家常小炒,清鲜小菜,三双碗筷。“严浩呢?”明靓心一下纠了起来,声音微微颤动。

  “他……”

  “我在这!”淡漠的语音从身后传来。严浩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碗筷,从厨房里出来。

  小脸“唰”一下红到颈部,眼观鼻、鼻对口,不敢乱动。

  “电话接好啦!”陈静笑眯眯的,看着冷面公子不着痕迹地坐在明靓的身边。

  “嗯,我一会和杰哥回北京。”严浩轻轻带过,优雅地吃饭、喝汤。

  正在喝汤的明靓突地呛了一口,饭粒喷了一地,脸胀得通红。古杰和陈静对视一眼,若无其事继续吃饭。

  严浩搁下筷子,轻拍着她的后背。她咳得气都差点没了,唉,丢脸丢到天外。走吧,走吧,都走吧,反正她也不想见他,眼不见,心不烦,管他去哪呢,以后,她可以在屋子里横着走、倒着走,再也不怕闯见谁了。可为何眼眶又湿湿的呢?她应该笑呀!

  “好些了吗?”那声音,清冷中带着怜意,轻易地让她心头莫名一跳。

  “呵,好多了,我想去chuáng上休息下,一会再吃。”天知道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声音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没本事逞能,只有逃。

  严浩微地一怔,“还是很难过吗?”

  她回神,咳了声,“不是!”要走的人话怎么那么多?“我就是累了。”

  陈静“哗”一声笑开了,“盈盈,你是坐得太久,累了吧!去睡吧,我一会也回北京一趟,你一个人好好看家,不要乱逛得找不到家门。”

  “嗯!”她答得乖巧、懂事,一背过身,泪就顺腮而下。这算什么呀,象林妹妹似的,多愁善感、气若游丝、自怨自怜。

  天色分为两半,这边明亮,那边黑沉,空气中飘dàng着湿泥的香气。这几天,天天都来几场雷阵雨,见多不怪。倚着庄里写生亭的栏杆,痴痴的,这样的姿势保持快有两个小时了。

  人都在的时候,觉得小楼很小,人一走,小楼就象座空旷的山谷,有说不尽的孤独。明靓不由地想起小时候送别父母回到家中,就是这样的感受。虽然外婆疼她如宝,可她总会觉着自已象被离弃一般。

  今天,这种感觉又来了。

  她逃似的跑出小楼,挑人多的地方钻。看学生写生,看人刻字,还跑得远远地看农人做活。

  晃dàng了许久,又回到离小楼不远的写生亭,徘徊着,不想开门进去。雷阵雨说来就来,写生亭四周霎时就被滂沱大雨淹没了。

  明靓换了个姿势,坐直了身。口袋里手机响个不停,她懒得接听。一定是颜浩,他有事没事象个间谍似的对她旁敲侧击,总想打听出她的行踪,要不就游说她去上海。她的烦恼够多了,再多点,她很快就会崩溃。

  那个人,怎么可以在她什么也没理清时,拍拍尘埃走人呢?真是不负责任的家伙。

  手机依然响个不停。

  她无奈地掏出,懒懒地打开。“我还活着这个地球上,满意了吧!”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话端那边的人愣了下,“是明靓吗?”

  不是颜浩华丽的磁xing嗓音,这声音偏冷又自制。明靓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我!”

  “你在哪里?”

  “外面!”头脑一片空白,她快没有意识了。

  “具体的地点!”那声音有些着急,语速快了起来。“我现在小楼的院子里。”

  “你往后看!”她哽咽地看着雨帘中,那个撑着伞、四处张望的男子。

  距离一点点缩短,越过雨帘,他来到了她的面前。笑容象雨后的阳光,灿烂无比。

  象许多被惯坏的孩子般,明靓对于家务一窍不通。冲凉出来,看着严浩象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碗有jī蛋、ròu丝、青菜的面条时,她瞪得眼睛都快脱眶了。

  “我试吃过,没有毒!”他坐在对面看着她。明靓突然想起这句话好像在某个风雪夜也听过,不好意思地笑了,低头慢慢地吃着。

  “杰哥和陈静可能要到午夜回来,我一个人打车先回来的。”

  “我以为你走了。”她低低地嘟哝一句。

  “我才不象有的人那么狠心!”他为自已倒了杯水,欣慰地看着她吃得很香。

  她顿了一下,筷子停在半空中,“如果,如果……不是的,当初是为了想和颜浩彻底解除婚约,我故意扯上你。我错了,如果,如果还来得及,你不觉得我没有经验,是否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失魂落魄了几日,答案了然于心。但这样说出还是好难为qíng。羞怯又慌乱,眼神游离。

  气氛有点僵。

  严浩不自在地别开眼,清清喉咙:“明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头快埋进汤碗里了,“我知道,这只是建议,你可以当作没有听到。”

  汤碗被轻轻挪开,秀气的下巴被冰凉的手指托起,四目相对。“明靓,你是大人,说出的话就该负责任。”无限的期待和急躁让他身子绷成一把弓,怕稍不留神,吓退那颗犹豫的心。

  “我懂,这一次我会认真的。但我不懂什么是爱,我会尽力所至,你可以接受吗?”

  从不敢奢望她如他一样,一见动qíng,但够了够了,以后的时间她会懂得他的心、他的真。一字一句,真诚炽烈,“未来谁都无法预料,我们都来努力,好吗?”

  笑意如花,雨过天晴,执手相望。明靓轻轻地闭上眼,自然地依进他的怀中,“不要不理我。”

  这样的温暖他已经等了很久,严浩反shexing地一把抓住她。“除非你先放手。”

  “你走了,我发现我很难受。”她不知道此刻自已是多么的可人,双眸如水,腮红点点。

  轻柔的指腹慢搓着颤动的睫翼,一枚细吻落在了腮边,尔后移向抖动的唇瓣。温温的,好像有吸力一般。明靓清醒的意识很快失控,等得心都快苍老的冷面男子狠狠地、热烈地狂乱地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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