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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别在意我_林笛儿【完结】(24)

  颜浩卷土重来的热qíng攻势,似乎拥有她指日可待。

  不管听到什么,明靓只淡然一笑,仿佛与已无关。除了学业,任何人、任何举动都再不会吸引她的注意。

  这样的人偏偏还有人舍不得,说失恋的女生都爱吃甜食,特地放下手中的研究,拉着她来到西点屋。

  层层叠叠的松饼、涂满巧克力的黑森林,烤得huáng脆的薄饼还有她叫不上名的小蛋糕,加上一大壶红茶,把一张桌摆得满满的。

  邻桌的一对qíng侣看着她们,嘴巴张成“O”型,眼瞪得圆圆。

  “静姐,你也太夸张了吧,我们哪里吃得下这么多?”明靓无力地耸耸肩。

  “吃不了,可以打包带回寝室继续。”陈静不以为意。

  “我估计静姐和我有仇,存心想腻死我。”

  “腻死不会,掐死你到真的很想。盈盈,严浩今天的飞机去伦敦,现在已起飞了。”陈静翘着嘴瞪她。

  “哦!”明靓嫣然一笑,拿起松饼,咬了一口。

  “我和古杰都很看好你们,没想到你这家伙怎么临阵逃脱?我怀疑你只是对严浩有点心动,却没有深爱,不然怎么可能风淡云轻坐在这里一脸平静呢?还是你心里真的对那个当众表白的未婚夫旧qíng未了?”

  静姐一脸学究样,内心其实好八卦。“不要编故事啦!什么都不是,现在这样很好,安心读书。”

  “对呀,是安心读书,你这读外语的学生,谁不渴望能够到母语环境里学习?红地毯都铺好了,你矫什么qíng呀?”

  明靓抹下嘴,“我妈妈的教育词典里,没有一条为了爱qíng,而放弃自我。我当然渴望有机会出国读书,但不是现在,我希望是靠自已的努力来争取。这样象个陪读,突然出国读一个不喜欢的专业,我不想。严浩他也不希望我这样做。他的人生早就设定好了,我不必横空cha一脚。”

  “他对你那么用qíng,为了爱,你就不能委屈一点吗?”

  “委屈了还叫爱qíng吗?爱本身就是平等的,没有谁多谁少,不勉qiáng。”

  陈静斜了她一眼,“你是二十一岁,还是五十一岁,怎么讲话老气横秋似的?为什么严浩能为你牺牲,你迁就下都不行吗?”

  明靓长长地叹了口气,“静姐,我才二十一岁,不想有太重的爱。严浩他为我是牺牲了很多,所以我更应该放手。当他心qíng沉重时、被家人施以压力时,却还要佯装一脸的轻松给我安慰,太过小心翼翼的爱,他怎么能好好呼吸?我真的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来陪他一起面对,因为我现在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不能为他分担,只能放他走。”

  “盈盈,你爱上他了!”陈静静静凝视低眉幽思的她,轻轻地说。

  “天,这块黑森林看上去真不错,静姐,你要分点吗?”明靓欢悦地拿起点心盘,径自品尝起来。

  不理她的岔题,“严浩有能力负担一切,你可能考虑太多了。”

  “嗯,”转题失败,黯然面对,“但是背负了父母的期望,以他那样的xing子,必然非常内疚、非常自责,呵,但他又不想放我,轻与重他掂了下,选择了我,我真的很吃惊,可qíng感稍纵即逝,当不了真。其实他家人找上我,并不是对我的认可,而是对严浩的妥协,以后还会有太多太多的隐患,想着都会累,我自私点,逃了。”

  “哎,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一会理智,一会任xing。算了,不过,你和严浩都没有人到中年,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什么故事发生呢!”

  “你放弃吧,没有下回分解的。”这句话,明靓是笑着说的。

  “谁知呢?”陈静也拿起一块黑森林,天,怎么甜是这样,是人吃的吗?抬眼看明靓吃得香香的,真是好佩服。

  明靓吃多了西点,回校后肠胃不适,狂吐了一夜,足足病了一周。病中,日日阳光灿烂,蓝天白云,偶尔有飞机飞过天边,她总会痴痴地看上许久。

  听说,伦郭的现在是北京的昨天,时光好似回头,许多事都还来得及重新来过。但如果有那样的机会,她会如何呢?不要想了,她会选择象现在这样,看书、看阳光、看飞机。

  [柏林童话:第二十九章]

  一进十月,柏林的树木便以yīn绿抗击着寒风,转眼,漫天大雪铺天盖地,纷纷扬扬把柏林所有的街道都漆成同一种圣洁的白。

  下午四点,天就有些黑了,街上的店铺亮起了灯。明靓竖起大衣领,呵着手,含笑打量着沿街的橱窗。

  德国人不同于法国人的làng漫、英国人的绅士,他们是严谨而又认真的,从橱窗布置的风格中就得看出,无论是色彩搭配还是字体描述,都透露出日耳曼民族的坚qiáng和努力。

  咖啡馆在一条热闹大街的岔路口,有一个玻璃门棚。玻璃门棚中的座位最抢手,因为在那里抬头可看见蓝天高楼,低头可见热闹街景,一杯咖啡在手,更能领略目光收纵间的浓冽和安逸。

  明靓却喜欢里屋,她会挑一个靠里的位置。里屋人头济济,浓香阵阵,多数人独个儿边看报纸边喝咖啡,少数人在jiāo谈,声音放得很轻。因此,坐了那么多人,不觉得闹心。

  这里离她的公寓很近,每日午后,如果没有采访,她差不多同一时刻到达。时间长了,侍者就会为她留下常坐的位置。

  她要一杯咖啡,然后掏出采访本,开始整理、写稿。快写完时,近七点,她会再点一份简餐,翻翻当天的报纸,九点时回公寓。

  公寓只她一人,早回晚回都没有关系,但她从不愿意破坏习惯。可能是入乡随俗,她也染上德国人的严律。

  看着她进屋,侍者点点头,刚坐下,一杯芳香的咖啡就端上来。她轻声道谢,邻座一位常来的老者冲她点点头,她微笑颔首,开始从包中拿出采访本。

  电话响了。“盈盈,冷吗?”颜浩的声音从遥远的故国传来。是从大二的chūn学期,他就成了她生活中固定的风景。

  快乐好象是被一阵风刮走的,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无力应对。一天中的大半时间,颜浩都陪在她身边。

  人没有那么坚qiáng,独立是在风平làng静时的无病呻吟。那一阵,她允许自已抓着颜浩的手走。

  “不冷啊,我在哈尔滨长大的,习惯这种严寒。”嘴角微倾,颜浩真的是个很会体贴的男人,如果他想刻意讨好你的话。

  “你要是习惯,肯定不愿回国,我就苦了,有没有背着我泡西欧大汉?”

  明靓笑了,“什么大汉,人家明明都是帅哥。没有啦,我忙得没有时间泡。”

  “来上海,让我养呀。我赚钱很多,拜托你帮着làng费一点。”

  “我想愿意帮你花钱的人大有人再,你不要再挑,随便点一个吧!”

  “唉!”颜浩收起玩笑,长叹一声,“一想到你独自飘在异国,我就心酸。盈盈,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逞qiáng,回国吧!”

  “呵,等我工作有些起色再回国。阿姨和伯伯好吗?”

  “在帮你准备圣诞礼物呢,说到你呀,就想把我吃了,说我把你气跑的。”

  “没有啦,是我自已决定的。”

  “给我寄照片,给我打电话。如果想通了,我会分秒不làng费地飞过去接我的新娘。”

  新娘?缓缓合上手机,明靓心微微颤动。

  刚毕业,就被新华社聘为柏林站的记者,一下就成了社会新新人。她能松开颜浩的手,开始飞了。

  北京机场,离qíng依依。北京正是秋色满城,柏林会是什么样呢?她倚着玻璃墙,看着停机坪上一架架正待出发的飞机。

  颜浩托运好行李,看见明靓在出神,笑着拨乱一头长发,拉好被包弄皱的衣衫,“你这样的表qíng,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北京?”

  明靓大大的眼中盛满歉意和留恋,哽咽地把手放在他的大手中,“都舍不得。记得小时候,那时我们两家都到青岛玩,你与一帮小朋友去崂山玩,我因为小,妈妈没让我跟着。天很黑了,你还没有回家,我坐在台阶上等啊等,睡意很浓,但我一点都不敢闭上眼,怕睡着就看不见你了,可是我实在太困,还是睡着了。后来,我回大连,你搬去了上海。再见面时,你变很多,有一个我不愿走进的世界。我想可能是我偷偷闭上眼睛,你真的不见,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

  “别说了,盈盈。”颜浩痛苦的揽住她,“所以你宁可去陌生的国度,也不给我一个机会。”苦笑摇头,这个话题争论太多,挽不回,真的挽不回。花了二年,她和他才刚刚和平相处,而今,却又要分离。“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内疚后悔而死,你才肯回首。”

  明靓含泪依在他的怀中,“明明,不要这样讲。只要你和阿姨、伯伯在这里,有一日,我回国,我就还有一个家,还有故乡。呵,如果有来世,你要一分一秒不松开我,我也很专心看你。现在,给我一份祝福吧!”

  不懂为何,她始终不肯嫁他,颜浩轻轻地在湿湿的面颊上印上一吻,“一路平安,多笑点。”

  “嗯,你多找几个大美女,但是要让我过目,才可以娶回做大嫂。”

  两人相视而笑,修长的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他日,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他有预感,她这一走,便不会再回首。

  太多的变故,盈盈何时才能走出心伤呢?他带不出她,谁会带出呢?深深长叹,再次拥伊人入怀。

  机场大厅出现一位久违的身影。

  “严浩!”不敢置信,二年多不见,他一点也没变。一张俊容正经八百,举手投足中规中矩。只不过今日,他身边多了位长发佳人。

  英雄也逃不过美人劫!

  明靓纤细的身子一颤,依然伏出颜浩怀中,不想回头,但忍不住,还是转过身,正对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还有一张青chūn靓丽的面容。

  这样的久别重逢,足可以毁灭所有的记忆。

  无言以对,严浩点点头,“颜浩,明靓,好久不见!”

  明靓艰难地浮出一丝笑意,“好久不见!”

  美女娇柔地看着严浩,小手挽进他的胳膊,不耐烦地四下游视。明靓手脚冰凉,紧紧抓住颜浩的衣摆,好怕一个闪神便会倒下。

  “什么时候回国的?”颜浩欣喜万分。

  “十天前!”淡漠的视线移开她的面容,再无jiāo会。

  “天,你也不联系我,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真怀念同寝室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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