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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别在意我_林笛儿【完结】(32)

  “站长,我资历很浅哎,那个宴会别人去比较合适。”化妆师看上去柔柔的,手劲可不小,一下就把她按在椅中,变魔术似的,一会,桌上就铺满了瓶瓶,还支起了一面超大的镜子。

  “我不需要化……咳!咳……”明靓开口抗议,一不小心被吸入的蜜粉呛住,难吃的苦味。

  “闭上口。”化妆师手不停歇地扑上粉,她只得暂时乖乖保持沉默。

  “你嚷什么,你知那是什么宴会吗?”站长眼皮一翻,大使馆今早一个电话,差点没把他吓趴下,正在德国进行国事访问的某位国家领导和夫人,腾出晚上二个小时,yù与他们站的明靓记者共进晚餐。

  他真的想八卦地多问一句,可是大使不容拒绝和打听的语气,他只得三缄其口,无条件服从命令。

  他觉得他遇到了他任职以来最大的考验。明靓工作不错,丫头人缘也好,但是出席那么慎重的宴会,她懂吗?

  对呀,她都忘了是什么宴会,从化妆师的的魔手下,她隔空飞语,“要准备什么采访资料吗?”

  “啊,那个就不要了,你只管好好参加宴会就行,回来把内容一字不拉的复述给我听。”

  “那我带个录音笔。”

  能带到好了,只怕大门都进不去。国家领导找个小记者到底是gān吗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呀!

  “咳,咳,明靓,你懂西餐礼仪吗?”

  明靓一愣,“会一点点,今晚不是自助餐吗?”一般的活动餐点通常都是自助餐,方便jiāo流也方便解决肚子问题,喝喝酒呀,跳跳舞,点点头啦。

  天啦,站长眉头皱到一处去了,“那个,今晚我也搞不清是西餐还是中餐,反正不是自助餐,不管是什么餐,你用餐时都要文雅秀气、知书达礼,懂吗?”

  明靓眨眨眼,站长好象在绕口令,看他一脸焦急的样,安慰说:“站长,你放心我尽量不吃,这样就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要吃,可以少吃一点。”站长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明靓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宴会吧,把站长愁成这样,她不禁也觉着有些压力。

  “好了!”化妆师拍下明靓的肩。白色露肩小礼物,配环颈粉色珍珠,秀发整个拢起向上,恰到好处的妆容,整个人一下明艳照人。

  “还不错。”站长点点头,大方又不做作,清新自然又郑重。

  “那我们早点出发吧!”明靓的记者习惯又出来了。

  “我没被邀请,一会大使馆有车过来接你,你不要乱动,弄花了妆。”

  “只有我一人?”明靓怔住了,“我可以吗?”

  “放心,只要讲中文,你完全可以。”

  “中文?站长,那宴会的主人到底是谁呀?”

  “我不能说,你到时就知道了。”

  什么人玩这样的神秘?

  坐进大使馆派来的车中,明靓仍在思索。好眩的车,黑黑的看似很普通,但却防弹防水还防火,里面有冰箱、话机、电脑、电视,象个商务旅行车,她很拘束地坐着,四处张望了一眼,后座与前座之间有道电动的屏障,轻轻一按,就象两个房间般。

  司机是中国人,很威严冷漠,板着个脸,没有一丝笑意,但却体贴,怕她闷着,电视开着,音量小小的。

  电视里正在播放晚间新闻,随意一闪的画面差点让明靓心跳停止,那不是……身子突地陷在座椅中,热气窜上脸颊,她明白了为什么这样的宴会非要她参加了。

  嘴角噙起一缕苦笑,消息传得可真快哦,她和严浩在一起也才二个月。在严浩浓厚的爱中,自已驼鸟似的不想太多,刚刚有一点自信,谁知道狂风bào雨已在路上等候,不能逃,要迎战吗?

  五年前,她能潇洒地拒绝,现在呢,她做得到吗?再次看严浩痛苦地离去吗?

  晚宴放在下榻的国宾馆,警备森严,关卡众多,她随着服务小姐越过一道道门,走进一个小型的宴会厅,中国式的风格,白衬衫、黑领结的服务先生正在摆菜,一位高大威严头发灰白的男子与一位小巧娟秀的妇人正在欣赏墙上的一幅画。

  两人都是很寻常的正装,她这一身隆重稍显得有些夸张,唉,都是那可怕的站长搞不清状况,她暗暗皱眉。

  如果没有猜错,这两位必定是严浩的爸妈------严峻和严夫人,她刚刚在电视里看到。

  她轻咳一声,“严先生……”

  “丫头,”严峻先回过头来,看见她,温和地笑了,“我们又见面了,温蕊,这就是明靓,这位是严浩的妈妈温蕊。”

  “严先生、温女士,你们好!”她很客气地问候,有点不习惯严峻的亲切。

  “不好吧,明靓,叫声严伯父和伯母让你很为难?”严峻挑挑眉,轻责道。

  明靓脸儿一红,不是为难的问题,而是她不知那样叫合不合适?无法回答,只得愣在那里。

  温蕊上前拉住她的手,“真的是个漂亮又有气质的姑娘,严峻,你不要吓人家,随意吧,熟了后,说不定还会换别的称呼呢。”

  “也是,也是,别站着,都坐下,我今日是私人宴请,就当是家宴。丫头,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吧?”

  “五年!”明靓坐在两人的中间,淡淡回道。这种气氛她很生疏,似乎她象是他们家一份子,事实不是。

  她静默着。

  “都五年啦,严浩也离家五年了,你来德国也几年了吧!温蕊,很要qiáng自立的姑娘,和严浩最近有联系吗?”他jīng明的眼神打量着她。

  脸红得快脱皮了,“他前两天还在德国。”天天催着她去英国,电话,邮件,嘴巴,那么冷酷的人话多起来也让人无法忍受。

  “呀,真不巧,不然今日到可以四人一起吃个团圆饭,他上次回国,怎么留都不愿在家过chūn节,说要开庭,不知真的假的,估计是嫌我们老了吧!”温蕊有些落莫,不象镜头上jīng悍的夫人样。

  明靓心一颤,chūn节时,严浩赶来德国,是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机会呀!

  菜上齐了,因晚上还有活动,没有上酒,三人各自倒了点果汁。“明靓,我们有点冒味,没有通知,就请你过来,其实是我们见你心切,都这么多年了,严浩,呵,对你一往qíng深,你知道吗?”温蕊碰了碰她的杯子。

  她愕然地看着她,严峻在一边含笑为她布着菜。

  “当初,严峻想让你与严浩同来英国,你拒绝了,坚持自已的学业,选择自已的工作,现在呢,你可以为严浩放弃一点自我吗?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让你们现在回国,而是期盼你们能早日成家、彼此好好照顾,在同一个国家里,有空就回国看看。”

  “伯母,”她听出她语气中的真挚和包容、谨慎,象怕惹恼她似的,如此用心,她不禁眼眶微湿,泪花闪烁,“我没有误会,我的心和严浩是一样的,那时年轻、xing子倔qiáng,不太明白你们的苦心,现在,我有些明白了。”

  “不要让严浩再受苦了,他是死心眼的孩子,喜欢一个就会一直到老的,我是妈妈,我知道,他可能连初恋都是你。”温蕊眼中也涌满了泪水。

  “为你,他不惜顶撞我,我说想和你吃个饭,他断然拒绝,好象我和他妈是现代恶公婆、势利眼,还劝导我,不要总想着门当户对,其实我们也都是技术员出身,不存在什么贵族世袭这样的观念。许多话,外人一传,就变得神神秘秘,子虚乌有。”

  明靓含泪笑了,两个平时一脸严肃、让人敬慕无比的老人,化身碎碎念的老头、老太,也很可爱,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泪光中,心境豁然开朗。

  “等你父母回国,我们两家见过面,然后早点把亲事定下,好吗?”温蕊趁热打铁。

  明靓一听,闭上眼,两行泪水从眼帘中沽沽流下,“他们在四年前就因空难离开人世了。”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提这件事,就连面对严浩,她都是笑嘻嘻的,从不正面讲起。

  “丫头,”温蕊心疼地拥紧她,“我们不知道的,没有打听,是我们的错,这些年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严峻。”温蕊也哭得唏啡哇啦。

  严峻忽然按铃,服务先生进来。“麻烦请拿瓶酒,还有两个杯子。”

  温蕊和明靓停止哭声,讶异地看着严峻。

  很认真地拉好两张椅子,倒满两杯酒,严峻郑重地看着明靓,“这两杯酒是倒给你父母的,我不唯心,但今日我当他们在天有灵,含笑坐在这里。”他侧身,端起手中的杯子,对准两张空位,“我今日在此正式向二位为小儿严浩求亲,望两位能放心把小女明靓jiāo给我们疼爱,我们会视她如亲生,知寒问暖,呵护备至。”

  说完,他仰首喝gān杯中的酒。

  温蕊期待地看着明靓,“我愿意,我是愿意的。”明靓重重点头,伏到温蕊怀中大声哭泣。

  “好了,好了,从此后就一家人啦!好事,要开心。”严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能再惹你伯母难过,一会,我们还有个招待晚宴呢,她脸肿肿的,上镜头很吓人。”

  明靓破涕而笑。

  “觉得严浩追得差不多,就答应他结婚吧,早点生个孩子,家就更象个家啦。我和你伯伯也很想抱孙子,千万不要给我玩什么丁克家庭。我很传统,喜欢儿孙满堂。”

  她也喜欢的,一家人在一起,老人、小孩,笑声朗朗,和乐融融,严浩那张酷脸只怕以后再也无法保持那种表qíng吧!

  柏林的chūn夜还很冷,温蕊怜她,催着换下礼服,穿上厚重的衣服,左叮嘱右叮咛,才让她回公寓。

  她刚推开公寓的大门,差点与里面急行的一个人撞个满怀。“严浩?”

  他一脸风尘,手上还提着行李,紧张地打量她的神色,“我看到爸妈出访的新闻便追过来,见过面了?还好吗?”生怕旧戏重演,他惊恐地连夜就飞过来,怕她撑不住,就会说再见。

  含笑无语扯着他上楼。

  “严大公子!”她依偎于他的怀中,在他冒出胡渣的下颚摩蹭。

  他的心一下悬到嗓子眼,每次她这样一喊就会坏事,“告诉我,受委屈啦,没事,有我呢,什么都不要担心!”他把她揽紧,急急抚慰。

  她转过身,眼眸缠绵,玩着他胸前的钮扣,“伦敦现在雾还那么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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