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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晨_林笛儿【完结+番外】(13)

  多么幸运的男人!

  爱qíng,不仅会被现实击地垮,在艳遇面前,同样不堪一折。

  “不会吧,世界这么小,你们……认识?”谈小可看看舒畅,又看看杨帆,两人都定定地看着对方。

  杨帆紧张得面无人色,嘴唇惨白。

  是呀,世界小得如一只鱼盆,一转尾,都能碰上旧鱼,潜水都没用。

  “说话呀,杨帆?”

  “你……怎么认识唱唱的?”杨帆的声音都发抖了,眼前金星直冒。

  谈小可娇柔地笑了,“看来这个秘密我再也瞒不下去了,其实我已经调来《华东晚报》工作,开心吗?”

  杨帆的身子摇晃了下。

  “你和舒姐是?”谈小可长长的睫毛扑闪着。

  舒畅抿紧唇,不吱声,她到要看杨帆怎样介绍她。

  “舒畅?”裴迪文站在包间门外喊道。

  “裴总好!”谈小可忙招呼。

  裴迪文点点头,走了过来,看看杨帆,笑道:“和朋友一起来喝茶的?”

  “嗯,好巧哦!我朋友也认识舒姐的。”

  “哦?”裴迪文挑眉。

  “我们……是校友。”杨帆说道。

  校友:一个学校的朋友,是吗?不是的,他和她并不是同一个学校。她陪同学去另一所学院看老乡,在楼梯口,不小心把一个男生的水瓶给碰翻了。

  男生对着她温和地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说没关系。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记不清了,太久了,怎么爱上他的,也想不起来了。

  现在,不要去想。

  都过去了。

  杨帆多聪明,他知道她和报社的三年之约,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她不可能戳破他的话,他们在法律上的关系,反正也只有几天了。

  “真的?”谈小可开心得星眸晶亮。

  没人应答。

  “舒畅,柳社长有事问你。”裴迪文出声道。

  舒畅漠然地越过杨帆,笔直地走向包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华东晚报》工作?”杨帆嘶哑着嗓音,瞪着谈小可。

  谈小可无辜地眨眨眼,“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呀。怎么了?”

  杨帆抓狂地在挥了两下手,“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

  “你说了,我不就明白了。”

  杨帆盯着紧闭的包厢门,痛楚地摇着头。

  “是不是你担心报社的三年不准结婚的事?那个你放心了,我不是新人,对我不适用。”

  “唱唱……”杨帆喃喃轻语,面容愧疚。

  第十一章

  包间内。

  “小舒,你对书的封面和纸张,有没有特别的要求?”柳社长问舒畅。

  舒畅从外面进来,端坐在一边,捧着茶杯,目不转睛地盯着杯中的水,神qíng呆滞、面青唇白。她感到身边的两个人、装饰古雅的包间,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只有她独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

  “小舒?”柳社长又唤了一声。

  舒畅充耳不闻。

  裴迪文拧了拧眉,笑道:“小孩子喜形于色,难得出本书,乐傻了。老柳,你是出 版业的行家,一切你作主就好。”

  “那稿费呢?”柳社长挪谕地斜睨着裴迪文。

  “这不是《华东晚报》的事,我不发表任何意见。”

  “狡滑的迪文。”柳社长大笑,拍拍裴迪文的肩膀。

  柳社长的手机响了。

  “你看,你看,老婆查岗来了。”柳社长语气无奈,神qíng却很自豪。

  “不要让嫂子等着急,我们走吧!”

  “老夫老妻的,等什么,又不比你们年轻人,心急如焚。”柳社长站起了身,抢先出门向老婆汇报。

  舒畅木木地跟着站起。

  裴迪文看着舒畅,她象烟一般飘出了门。

  来之前,她让自已记着去洗手间时,不着痕迹把单买了。现在,她不仅忘了买单,忘了书稿,连接下去该gān吗,她也不知道,顺着茶社前的树道,茫然地往夜色中走去。

  “小舒这是要去哪?”柳社长纳闷地问,“失魂落魄的。”

  裴迪文眉头紧蹙着,叫住舒畅,“车在这边。”

  舒畅回过头,灵魂归体,呆呆地看了他几眼,“哦!”她转过身来。

  “柳社长再见!”她拾起理智,礼貌地向柳社长道别,又转过身看裴迪文,“裴总再见!”

  柳社长摆摆手,先开车走了。

  她站在车边,等着裴迪文先离开。

  “你过来。”裴迪文沉默了会,向茶室的门僮招了下手,“会开车吗?”

  门僮点点头。

  裴迪文拿过舒畅手中的车钥匙,扔给门僮,“一会跟在我后面。”他指了指舒畅的奇瑞。

  门僮眨巴眨巴眼,不太能明白。

  舒畅局促地搓搓手,“我没喝酒,可以开车的。”

  裴迪文拉开欧陆飞驰的车门,不由分说地把她推了进去,然后自已从另一侧车门上了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驶上了街道。

  舒畅倚着车窗,没有再坚持。事实上,她两腿发软,手在颤抖,她确实没有能力把车安安稳稳地开回家,索xing就听从裴迪文的安排吧!

  窗外,霓虹闪烁,夜意渐深。

  裴迪文专注地看着前方,神qíng冷峻,两个人都不说话。

  车在巷子口停下,裴迪文下车,从钱包里抽出一张老人头,递给茶室的门僮,“你自已打车回去!”

  门僮惊喜jiāo加地接过老人头,连声说:“谢谢,谢谢!”今晚真是好运啊!

  裴迪文把钥匙塞回舒畅的手中,“回去洗个澡,然后就上chuáng休息,什么都不要想。OK?”

  “OK!”舒畅点头,抓着钥匙,挤出一丝笑意。

  裴迪文无数次见过她的笑容,青chūnbī人,胸无城府,是从里到外的开心,此时,她的笑比哭还难看,一张小脸上挂满了无助和迷茫,心里面一柔,说道:“如果你实在没有睡意,我们去别的地方坐坐。”

  “不了,谢谢裴总,报社见!”舒畅向他欠下身,机械地回头,两条腿重得象铅似的。

  裴迪文看到她进了院门,才上车离开。

  院子里飘dàng着酱鸭的ròu香味。

  “唱唱回来了!”于芬从厨房里跑出来,“我下午给杨帆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吃酱鸭,他说他工作忙。我切了半只,你现在给他送去吧!”

  舒畅看着头发花白的妈妈,喉咙一哽,轻轻点了下头,“好!”

  于芬对待子女,总尽量一碗水端平。又要照顾医院里的晨晨,还要分心牵挂她和杨帆。

  结婚有什么好?

  生儿育女,真幸福吗?

  “唱唱,不要在那儿呆太晚,早点回来,毕竟你们还没正式举行婚礼,不要让你未来的婆婆笑话。”于芬是个老派的人,生怕自已的女儿被人口舌,谨慎地提醒道。

  “嗯!”舒畅接过于芬的饭盒,转身又出了院门。

  “开车小心。”于芬追在后面叮嘱。

  “我打车过去。”她的手抖得饭盒都捧不牢,哪敢开车。

  舒畅咬着唇,一步一步,尽量走得自然,她知道于芬还在看。

  在巷口拦下一辆出租,她对司机说:“绕一圈,去江边。”

  司机一怔,没多问。

  一天的繁星,江风微凉,几艘货船泊在码头上,里面隐约传来工人们打牌斗酒的笑声。

  夏日的午夜,如冬日的傍晚,许多人jīng神亢奋,不愿入睡。

  舒畅下了车,看着江水在路灯下,一波一波翻腾着鳞光,她迟疑了一下,把手中的饭盒,“啪”地一声扔进了江水里,江水溅起来的声响,如同悬着的一颗大石落了下来,正中身体,她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一堆huáng沙上,失声痛哭。

  其实,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结局都是分手,她难过什么呢?

  这几天,不都是没事人似的过来了,该上班就上班,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她和同事有说有笑,她没有什么影响呀!

  不,还是不一样。

  舒晨,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负担。

  人,在现实面前很渺小,被现实压弯了腰。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无奈,她能接受,也能理解,她能真挚地祝福杨帆过得比自已的好,换作自已,也许也会象杨帆那样选择。

  谁曾想,杨帆早已有了谈小可。他一边与谈小可浓qíng蜜意、卿卿我我,一边痛声指责她的冷绝、薄qíng。

  突然之间,她很茫然,与她恋爱三年,已步入婚姻之门的杨帆,她怎么觉得象个不认识的人呢?

  他们真的相爱过,畅想过明天吗?

  其实只有那么几天了,离了婚,杨帆爱上谁都可以,为什么要在现在让她看见那一幕,为什么要让她从谈小可口中听到那个故事?

  被蒙在鼓里的人,是幸福的。

  当杨帆举起相机,为谈小可捕捉纤影时,他有想到她吗?那时,他们还天天通电话,还隔着电波,柔声说“我想你!”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一个多月来郁积在心中的悲痛,在这一刻,舒畅一齐迸发了出来,她只哭得声噎气短,直到于芬的电话打过来,追问她到哪了,她才控制住了qíng绪,慢慢往家走去。

  幸好,于芬已经上chuáng了,舒祖康在医院陪舒晨,她不必解释红肿的双眼是怎么一回事。

  一夜,脑中如打架般,一会是杨帆,一会是谈小可,一会是自已。

  到底年轻,睡过一觉之后,眼睛好转了。她与于芬去阿姨家借钱,然后到医院充值,又和吴医生聊了会。吃过午饭,她陪着舒晨在医院花园里散步,买了新鲜的梨一同吃。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都是杨帆的。

  他是不是恐慌她会对谈小可说出一切?

  她给他发了条短信:周一,民政局见!然后便把手机给关了。

  晚上,胜男跑到她家,拉她去游泳,看她的眼神很是担忧,说话柔声细语,真不是胜男的作风。

  “他给你打电话了?”她已不齿提那个名字,很恨自已白白làng费的三年青chūn。

  “谁呀?”胜男白了她一眼。

  她不作声,仍随胜男拖了去体育馆。

  一到泳池就扑进去,一游就数个来回,直至筋疲力尽,象具泡沫般浮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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