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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晨_林笛儿【完结+番外】(17)

  舒畅看着谢霖兴奋得象个恋爱中的小女生,淡淡笑了笑。谢霖是个人jīng,把一帮广告客户玩得滴溜溜转,应该不会上当受骗。

  “他……都出差很久了,今天才回来,我去看看他。”谢霖指指卧室。

  “嗯,快去销魂吧,别管我了。”

  “死丫头,”谢霖娇嗔地点了下她的额头,急如星火地跑向了卧室。

  卧室的门“啪”关得实实的。

  舒畅一个人在餐厅中坐了许久,才去淋浴,没敢洗头发,找了个浴帽包着,站在蓬蓬头下,脖子像僵了似的,不易转动。

  水开得太热了,浑身皮肤淋得粉红色,她才有种额外洁净的感觉,换上睡衣,累了一天,感到体力透去得厉害,躺下来不一会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舒畅被一阵呻吟声闹醒,她睁开眼睛,清夜如水,可以听见隔壁房间疯狂缠绵的动静。男人喘气如牛,撞击得chuáng都在颤动,女人嘤咛婉转,不时冒出一两声惊叹。

  当舒畅反应过来时,不觉脸红心跳,忙把被子蒙住脑袋,不由地想起自已曾经与杨帆的花好月圆。

  在这方面,杨帆是温柔体贴的。

  两人刚确立恋爱关系,他也是把她宠得象公主。有次她外出实习,说好傍晚到学校。谁知车在半路上抛锚,司机修了几个钟头才重新出发。到了学校,都半夜了,杨帆站在门岗处,头伸得象头长颈鹿。

  “你gān吗关机?不知道我会着急吗?”一见到她,他就劈头盖脸地吼道。

  手机恰好没电了。她没有解释,默默跟在他后面走。经过植物园时,她突然在黑暗中抱住杨帆,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象小猫样柔柔地摩搓着。杨帆叹了一声,把她揽进怀里,低下头,疯狂地吮吸着她的唇瓣。

  为什么这样的温柔短暂如烟花呢?

  舒畅一把拉掉蒙头的被子,坐起来靠在chuáng头,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已瘦骨伶仃的肩膀。

  泪,又一次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好容易捱到天亮,舒畅轻手轻脚地梳洗好,回来叠好被子,又坐下来给谢霖留了张纸条,谢谢她的留宿,一会报社见。

  她早早离开了谢霖家,是觉得一会儿三个对坐餐桌,面面相觑,实在是太难堪了。

  雨后的早晨,空气清新,树木葱绿,大街上还没有上班的车流,现在去上班有点早,舒畅想去修车厂看看自已的奇瑞。

  正站在路边拦车,手机响了。

  “舒记者,好消息,台湾那边配到舒晨的肾源了,晚上就可以送到我们医院。”吴医生激动地说道。

  “天啦,这真是太好了。”舒畅开心得叫起来,引来行人丢来一记白眼,“那就麻烦吴医生赶快安排手术,我今天就把手术费送过去。”

  “好的,我人在上海,下午回滨江。”

  舒畅随即就给家里打电话。

  家里的座机没人接听,她又打舒祖康的手机。

  “唱唱,你起chuáng啦!”舒祖康的声音慈祥中带着疲惫。

  “爸,你没休息好吗?”

  “凌晨眯了一会。夜里没惊动你,晨晨……昨晚昏迷了三个小时。”

  “现在呢?”舒畅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了。

  “唱唱……”电波里传来一声舒晨喃喃的低唤。

  第十五章

  舒畅来不及听父亲细说,直接打了车就奔医院。进了医院,看着舒晨坐在chuáng上,啃着包子,象平时一样,吃得嘴巴鼓鼓的,眉开眼笑。她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来,浑身发软地瘫在椅子上。

  “爸爸,你gān吗说得那样吓人?”她哭笑不得地问舒祖康。

  舒祖康苦笑,“那是你没看到那qíng形。唱唱,你的额头怎么了?”

  舒畅心虚地捂着额头上的纱布,呵呵笑了两声,“这不是被你吓得,一着急,碰破了点皮。”

  “晨晨揉揉。”舒晨伸着一双油腻腻的爪子直接按了过去。

  “唔……”舒畅疼得呲牙咧嘴,抬起头,发现舒晨脸红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掌心发烫,可他的jīng神出奇得好。

  再扭头看父亲,如被霜打过的秋茄,整个人都灰暗暗的。

  舒畅的话,舒祖康没往深处想,也许是没jīng力去想,他看看儿子,叹息道:“真是神奇,晨晨前几天下chuáng,腿都在打颤,今天乍这么jīng神?”

  后来,舒畅才知道这不是神奇,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那是因为我是晨晨最好的良药。”舒畅好不自大地chuī噱,向爸爸说起肾源的事。

  舒祖康喜坏了,忙不迭地掏出手机就给于芬打电话。

  舒晨胃口很好,吃了两个包子,仍嚷着要。舒畅对他摇摇头,“一会,唱唱带你出去吃别的。”

  换肾手术,是项极其复杂而又耗时很久的大手术。手术后,舒晨会在无菌室里呆几天,看有无排斥反应。没有的话,舒晨可能也要很久只能服用流食,不能吃重口味的食物。舒畅心想着一会带舒晨回家洗个澡、修下头发,然后好好地吃顿美食

  她心里还有一些不敢启口的担忧。任何手术的成功率都只有百分之五十,她盼望舒晨是幸运的。

  进报社三年,舒畅没休过年假。舒晨做手术,前前后后有许多事要过问,舒畅决定好好地休几天年假。

  吴医生已经给助手打了电话,安排舒晨今天做全身检查。

  护士把舒晨领走后,舒畅先让舒祖康回家休息,然后她给报社的人事处打了个电话,说了年假的事,休假结束,再补请假条。

  舒晨的检查到中午才结束。舒畅先带着他去吃泰国菜。

  餐厅虽然是路边形式,但是品味不低,服务相当地道,侍者是老年男子,雪白的衬衣上打着黑领结,笑容是从容而宽厚的。每张餐桌的中间都放着一支瓷意开放的天堂鸟。音乐永远是洗涤心灵的钢琴曲。

  舒畅很少来这样的餐厅,承受不起令人咂舌的价格。有位她采访过的律师请她来吃过一次,吃完才知道,贵。原来不是无缘无故的。这家的咖啡蟹和海鲜沙拉,偏酸辣,非常美味。她想着哪天发了奖金,一定要带舒晨来尝下。

  舒晨换下病号服,穿了件蓝色的T恤、灰色的运动裤,很乖地坐着,看着侍者端着盘子,不住地咽口水。

  舒畅看了偷偷地笑。

  这顿午餐,舒晨吃得很愉快,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好的胃口。舒畅只动了几筷子,其他的全被他一扫而光,小小的眼睛乐得眯成了一条线。

  侍者们可能没见过三十多岁的男人有着一脸孩童的天真,餐后又送了一碟huáng桃,舒晨一样吃得jīng光,站起身时,不住地打着饱嗝。

  舒畅怕他撑着,领着他在街上走了会。跑累了,路边有家小理发店,两人走了进去。

  “他是?”正午时分,理发店只有一个小姑娘在打着瞌睡,听到门响,起身迎接。看着舒畅体贴地替舒晨洗脸、整理衣服,不禁好奇地问。

  “我是晨晨,她是唱唱。”舒晨又抢先回答了,一脸骄傲。

  “是我哥哥。麻烦帮他把头发剪短点。”舒畅笑着说。

  小姑娘被舒晨的憨样逗得直乐。不知是小姑娘笑的样子很可人,还是小姑娘剪头发的姿势很优美,舒晨直直地盯着人家姑娘,眼眨都不眨。

  舒畅看着,叹了一口气。也许这一辈子,舒晨都不会体会到qíng爱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在理发店磨到下午三点,舒畅带着舒晨去了公园,公园里有几个孩子在玩球,追得一张张小脸红通通的。

  别看舒晨啥都不懂,他还是个篮球迷。

  体育频道有NBA的比赛,他能在电视机呆一两个小时。可他却是个没立场的球迷,谁进球,他都兴奋得掀起衣服,高声欢叫,乐得在屋子里转着圈。

  他房间的墙壁上也贴着几张NBA大明星的画报,他爱穿的衣服是宽大的运动装,于芬也给他买了只篮球。

  巷子里的孩子常逗他,故意在院子外面高声拍球。一听到球声,舒晨就能傻傻地跟在后面跑。

  自从生病后,他都很久没看到球了。

  看着孩子们嬉闹的样,他两只眼睛都闪光了。含着指头,巴巴地跑过去,眼睛随着球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转着。

  舒畅自已找了块树荫,离舒晨不太远,手托着下巴,微眯上眼养神。

  裴迪文的电话就在这时过来的。

  舒畅看到手机的电已不足一格,身边又没电池,暗暗叫苦。

  “为什么现在休年假?”他的口气充满质疑和不满。

  报社的职员极重个人隐私,很少有人聊家长里短的。舒畅避重就轻,温婉地回道:“从广东出差回来,一直很累,想给自已放几天的假,休息下。”

  “我给你的工作重得你喘不过气来?”

  “没有,没有,”舒畅忙否认,耳边响起手机即将关闭的提示音,她咬了咬唇,“裴总,对不起,我手机快没电了……”

  “你现在人在哪?”

  “我在公园。”舒畅有些心虚。

  “哪座公园?”

  “呃?人民广场对面的街心公园。”裴总编要查岗吗?

  没等裴迪文回话,手机“嘀”地一声,宣布休息。

  舒畅把手机收回包中,看到舒晨已经被孩子们接受,加入到玩球的行列,快乐得人都站不稳。

  “晨晨,不要跑太快。”她对着舒晨挥挥手,担心他跑到虚脱。

  “我很结实。”舒晨象健美男人似的竖起双臂,一堆软趴趴的ròu直晃悠,舒畅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她还是不放心,跑过去让舒晨喝了两口水,替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舒晨着急地推开她,又奔球而去。

  舒畅失笑,回身往树荫走去,一抬头,看到一令人眩目的欧陆飞驰缓缓地停在路边,裴迪文一身jīng英的打扮,从车里走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她额头上的纱布,眉蹙了蹙,“这是你休假的真正原因?”

  “这是一个原因,”舒畅大方地指指树下的长椅,“另一个原因,是我想陪陪我哥哥。”

  她朝玩得不亦乐乎的舒晨挪了下嘴。

  裴迪文看了看舒晨,神qíng并没有意外,“能介绍我们认识吗?”

  舒畅一愣,大笑,“好啊!晨晨,过来!”

  舒晨留恋地看了看球,还是乖乖地跑过来,“唱唱,我不累。”

  “这是唱唱的老板,很凶很凶的,要是唱唱犯错误,他会骂唱唱。来,叫裴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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