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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晨_林笛儿【完结+番外】(29)

  吃好晚饭,碗筷自然是舒畅收拾,裴迪文伴在旁边,现场监督。

  “你去看新闻吧!”他象根木桩子似的立着,舒畅很不自在。

  “我的工作就是新闻,我总该有点属于自已的私人空间。”裴迪文话虽这么说,还是去了客厅。

  舒畅碗洗到一半,听到手机在包包里响了,甩甩手中的水渍,忙跑过去。

  不是记录簿里的电话,但这个号码,只怕过个三年五载,她还是会记得的。

  “喂……”她跑到院子里去接电话。

  “唱唱……”电话那端传来杨帆嘶哑的声音,yīn沉无力,仿佛来自某个诡异的深渊,“我生病了。”

  舒畅心里面呻吟了下,礼貌地问:“好些了吗?”

  “没有,高热引起扁桃体发炎,喝水都疼。”杨帆弱不禁风地说道。

  “哦,那要好好休息了。”

  “唱唱……”

  “嗯!”

  “我想见你。”杨帆前所未有的把姿态放到最底,口气里带着哀求。

  “发热是因为血里面有炎症,恢复要有个过程,输几瓶药液,就会好了。”

  不等杨帆说话,舒畅匆匆忙忙收了线。

  小公寓里,杨帆盯着嘟嘟作响的手机,颤微微地闭上了眼。

  他想起与舒畅共同走过的上千个日子,满满的甜蜜。对于他来讲,他也渴望和舒畅过上体面的生活,于是处处都是jīng打细算。舒晨的病把一切都打乱了。有时候,男人很脆弱,在压力面前,没办法象女人想得那么简单。他很烦燥,也很生气舒畅在意家人比在意他多。

  在杭州遇到谈小可,那是一个他从未经历过的世界。谈小可的时尚、新cháo、靓丽、妩媚,都是舒畅没有的,而且谈小可的世界里,没有舒晨。因为是陌生人,不存在责任和义务,也不要承担后果,他索xing放开自已,享受这份艳遇。

  甚至杨帆也怀疑过,是否一个男人就只能喜欢一个女人,哪怕他们历尽艰辛,跋山涉水才修成正果,你就绝对或必须目不斜视吗?

  激qíng过后,便是回味无穷的美妙。回到滨江,他发现他很想念谈小可,心里面对舒畅自然而然就淡了。毕竟几年的感qíng在那,他又有些不舍。如果是舒畅先离开他,他觉得心里面就会好受点。

  天遂人愿,谈小可突然来了滨江,两人如胶似漆地黏着,偷来的欢乐象罂栗一般,一尝便入了瘾。然后,被舒畅撞见,再然后,他得知谈小可和舒畅是同事,接着,舒晨出了车祸。

  好象所有的不幸都在一夕间向舒畅爆发,杨帆想过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估计早崩溃了。可是舒畅毫发无伤,似乎过得比他还好。

  到了这时,杨帆才发现自已心中真正牵挂的人还是舒畅,因为想到舒畅,他心会疼。这个结论现在说,连他自已都觉得讽刺。

  舒畅已不再属于他了。

  一切都挽回不了了。昨晚,高热之时,他把谈小可当成了舒畅,激动地喊着她的名字,把她拉进了怀中,将自己的火热融入了她的绵软。

  谈小可是第一次,疼得抓伤了他的后背。

  事后,看着chuáng单上一抹鲜艳的红色,他感觉直坠冰窖,身子一会发冷,一会发热。

  他想,他跟舒畅是真的完了。

  舒畅站在院中,半天没动弹,墙角,一只秋虫唧唧地鸣个不停。

  客厅里,裴迪文不知调到了哪个台,有个女人深qíng款款地唱着一首幽怨的qíng歌。

  一瞬间, 太多东西要讲

  可惜即将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因你今晚共我唱

  临行临别, 才顿感哀伤的漂亮

  原来全是你, 令我的思忆漫长

  何年何月, 才又可今宵一样

  停留凝望里, 让眼睛讲彼此立场

  当某天, 雨点轻敲你窗

  当风声chuī乱你构想

  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在以后的日子里,纵然会再听到许多首象今天这样的歌,纵然以后所有晚星都眩目过今晚的月亮,我也忘不掉今晚这段回忆,因为,在某一个时期,有些人是无法代替的,纵使你不愿承认。

  舒畅抬起头看着落在树叶间斑斑驳驳的月光,无言的疼划过五脏六肺。她也曾在生病时,渴望过杨帆的陪伴,可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她苦涩地摇了摇头,走进客厅。

  “这歌谁唱的?”她看着电视里眼睛大大穿红衣的女子问。

  “陈慧娴呀!当年她出国留学,告别乐坛之际,了一张专辑,里面就有这首歌,我看过她的现场演唱会。”裴迪文说道。

  舒畅五音不全,对音乐也没爱好,乐坛里歌星走马灯似的来了去,去了来,她谁也不认识。

  “台湾的?”

  “香港。”

  舒畅皱起眉头,侧身看裴迪文,“你到香港看她的演唱会?”

  “我那时住在香港。”

  “之前与以后呢?”

  “之前,我在法国,后来我在滨江!”裴迪文乐了,“怎么象个查户口的?”

  舒畅看着他俊朗放柔的眉眼,蓦地发现自己对他差不多是一点都不了解的。

  “不是,我去洗碗了。”

  裴迪文含笑看着她,让她这般失魂落魄的电话是谁打来的?

  第十一章

  谢霖的病房里摆满了各种鲜花,不是jiāoqíng不错的客户送的,就是来往密切的异xing朋友送的。chuáng前放着一篮粉色玫瑰。谢霖在鲜花簇拥中,腿上固定着木板绷带,脸上的神qíng如条死鱼般,毫无生气。

  舒畅来看谢霖,只买了两盒海鲜寿司。她想不通病房里一定要摆满鲜花呢,难不成是脆弱期的生命要吸取鲜花的欣欣向荣?

  这已经是谢霖摔下来的第三天晚上了,该来的人都来过了,病房里空dàngdàng的,没其他闲人。

  照理谢霖这伤,让中医针灸下,再用药酒活血,按摩按摩就可以恢复肌ròu的活力了,不需要住院,前提是得有一人陪着她来来往往医院。

  男人可以陪女人喝酒、调qíng到天明,却不见得愿在chuáng前为她端茶递水多一时。这种事,是老公的义务,不能随便瞎抢的。

  无奈,谢霖就只得住进了医院,护士们暗地里议论她矫qíng,钱多得没处花,看她就多了几份讥诮。

  谢霖那个委屈呀!看到舒畅,瞬间,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她把头转了向里。还好朋友呢,到现在才来,心都凉透了。

  舒畅放下寿司盒,自顾拉把椅子坐在chuáng前,“行,那你把眼睛闭上,我歇会就走。”她在医院门口买了本时尚杂志,翻得哗啦哗啦的。

  “喂,你这叫什么态度,把医院当商场吗?”谢霖艰难地坐起身,脸都红了,“还有那个寿司,这么晚能吃吗?你想肥死我!”

  “哦,那我替你肥。”舒畅拆开寿司盒,捏起一片,就往嘴边送。

  谢霖眼一瞪,“进了这房间,就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动。”

  “你女土匪一个。”舒畅把寿司放回盒中,赔着笑脸,“怎么,这院住得内分沁失调呀,正好啊,让老中医开个方子,一块调理调理。”

  “舒畅……”谢霖抄起chuáng前的花篮,向她扔去。

  舒畅接得稳稳的,低头嗅了嗅,“真香啊,谁送的?我师傅?”

  谢霖突地就脸色大变,指着舒畅的鼻子叫道:“你要是再敢提他,我和你急。”

  舒畅作投降状,捂着嘴,连连点头。

  病房内一下子沉寂下来,只听谢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真生气了?”舒畅小心翼翼地问。

  “都是你。”谢霖象个小姑娘似的噘起了嘴。

  “嗯,是我不好!如果你觉得我诚意不足,我下去也给你买篮花?”

  “少来!”谢霖翻了个白眼,往后一躺,对着天花板痴痴的出神。

  舒畅乖巧地站起来,把花放好,然后给她倒了杯水,挤到她chuáng边,抱住了她。

  “他想要的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子,做好热腾腾的饭,坐着窗边等他回来,给他生儿育女,相伴着把他们抚养长大,平平静静的,就这样到老。唱唱,你说我这把年纪,这个样子,给得起他吗?”

  谢霖苦涩地看着舒畅。

  舒畅没看过谢霖这么无助的样子,也是第一次听她用这么凄婉的口气提起她的年纪。

  是不是在无数个夜晚,她也曾这样矛盾而又纠结地问过自己呢?

  “如果再回到你这样的年纪,我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我会……”谢霖咬着唇,哽咽地说不下去。

  “我知道他是好男人,我应该珍惜。可是我拿什么去珍惜他呢?”

  舒畅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得抱紧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有的人一旦错过,便是一生。

  她想起方文山写过的一首《管制青chūn》。

  我用第一人称 将过往的爱与恨

  抄写在我们 的剧本

  我用第二人称 在剧中痛哭失声

  与最爱的人 道离分

  我用第三人称 描述来不及温存

  就已经转身 的青chūn

  谢霖与师傅之间,在青chūn年代,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故事,她猜不出来,但是看着两人现在这样,明明心里面有爱,却不能在一起,挺让人遗憾的。

  不知道该说这是谁的错?

  “好啦,别露出那种讨厌的神qíng,再有两天,我就能出院了,唉,蹩死我了!”谢霖突然又象换了个人死的,收起惆怅,又是一个风qíng万种的娇女人。

  “我刚联系了几个大客户,这次我一定能拿不少的提成,我想去马尔代夫度个假,一起去吧!”

  “我又不是有钱人,除非你掏钱请我去?”

  “凭什么?你又不是我妈?”

  “我是你妹妹。”

  “我没你这láng心狗肺的妹妹。哦,你知道在你来之前,我看见谁了?”

  “刘德华?”

  “去,是宁总呀!上次被你气跑的那个!”

  “哦,他也摔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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