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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晨_林笛儿【完结+番外】(85)

  “没有!”

  “宁总欺负你了?”

  “他人在北京,哪欺得了我?”

  “在北京?我昨晚和朋友在夜巴黎喝酒,有遇到他呀!他还请我喝酒来着,嗯嗯,让我想想,他是和一男一女去的,气质都挺贵气,普通话说得有点绕舌,象广东那边的口音。”

  舒畅沉默了下,笑笑,继续往下走。

  “怎么了?”叶聪陡然间觉得自己好像闯了个大祸。

  “没有什么,我要赶时间去吃饭,然后还要去机场接胜男和安阳,要是晚了,胜男会把我k死。”舒畅说道。

  叶聪线了声,偷偷打量舒畅,神qíng很平静,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舒畅吃饭时,接到胜男电话,说武汉那边大雨,飞机可能要晚点,让舒畅不要着急去机场。等上飞机前,她再给舒畅发短信。

  舒畅这下不着急了,细嚼慢咽地吃完饭,回办公室做事。下午五点,胜男发来短信,才上飞机。武汉到滨江,飞行得一个半小时,舒畅想想,先回家吃晚饭,不然,把他们接到,再送回农场,怕是要到很晚才能回家。

  舒畅拎着笔记本包下车,发现小院里站满了人,象在开大会,轴心位置站着的是于芬。

  “妈,发生什么事了?”她挤进人群,担忧地看看屋内。医生叮嘱舒祖康,不能太心累,要心静、平和。这一院的人,她真怕吵着她爸爸。

  于芬看到女儿,嗓门越发亮了,“今天,居委会把街场邻居都喊去开会,做拆迁动员。”

  “你也去了?”

  “我和你爸去医院复诊,他们没碰到我们。这不会议一结束,大伙儿全来了。我和他们说,如果致远公司中了标,大家不仅有大房子住,连装潢的钱都有人出。但是如果被那个恒宇集团中了标,咱们就死活不要搬。那是香港人的公司,跑咱们滨江来发横财,听说他们在北京、青岛,都是仗着改府撑腰,对拆迁房很苛刻,动不动就让联防队来qiáng制拆迁。这次他们故技重施,又搬出改府,咱们可不怕。实在不行,咱们也闹个集体自焚,谁怕谁?”

  “妈?”舒畅惊得浑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感觉于芬象入了什么邪教,被洗过脑了。

  于芬悄悄对她挤了下眼,“咱们在这北城区都住了大半辈子,有的是祖上留的房子,不能说拆就拆。大家听好了,不要随便答订合同,大家一起行动。”

  众人应声,然后慢慢散去。

  舒畅瞪大眼睛看着于芬,象看一个陌生人,“妈,你这样煽动群众,是犯法的。”

  于芬进屋拿了杯茶,“又没偷又没抢,也没杀人放火,犯什么法?公民都有发言权的。”她抬眼瞧了瞧门外,察觉人都走远了,把舒畅拉进屋内,“傻瓜,我这不是支持宁致的工作吗?咱们可是一家人。”

  舒畅急了,感到事态有些严重,“咱们怎么和他是一家人了?”

  于芬戳了下她的额头,“你们不快结婚了吗?”

  舒畅无力地咬着唇,摆了摆手,什么也没有说,往楼上走去,一点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了。

  开了门,她把笔记本包随意搁在椅子上,弯下身,从chuáng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小四方盒塞进包内。

  宁致把戒指给她时,让她好好考虑,她并没有答应这桩婚事。现在于芬象有点走火入魔般,已经把致远公司当作自家产业了,她觉得有必要和宁致好好谈一谈。

  她神色凝重地给宁致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

  宁致的音量压得很低,“舒舒,我在开会,一会再回你。”

  舒畅听着电波里传来“嘟、嘟”的忙音,烦闷地闭了闭眼。

  她从衣橱里拿了件外衣,几场秋雨过后,早晚温差很大。她“咚咚”下楼,突然看到晨晨的房间里亮着灯。

  她推开门一看,舒祖康坐在里面,身边放着一个纸箱,正慢慢地把晨晨摆在桌上的玩具一件件放进去。

  “爸爸,你这是gān什么?”

  舒祖康对着女儿慈祥地一笑,“不是马上要拆迁了吗,咱家要做好带头作用。到时忙不过来,现在先带着收拾。”

  舒畅不知怎么,眼里酸酸的,她蹲在舒租康的面前,握着他的手,“爸爸,你舍得离开这里吗?”

  “所谓的家就是有家人的地方,只要看到你妈妈还有你,在哪儿都无所谓。唱唱,你的幸福最重要。”

  “爸爸,你怎么会认为搬离这里,我会幸福?”舒畅颤声问。

  舒祖康疼爱地摸着舒畅的头,“难道你不想致远公司中标吗?中了杯,宁致说几年不接工程都可以。我想着—那样他就能多出时间陪你。唱唱,你最近都很少笑。”

  舒畅喉咙中一哽,感到自己过得是如此失败。一份真挚的感qíng付出,应该是无怨无悔,为什么还要有jiāo换呢?

  “爸,我去机场接胜男,你别累着!”她站起身,急匆匆往外走去。

  稍晚一些,她怕她的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一路上,舒畅的车开得飞快,到达机场时,胜男的飞机还没到航,她不能把车横在路上,先开到停车场。

  拨出钥匙,推开车门,附近一个停车位上也刚有辆车停下。

  她还没抬眼看过去,就听到一声惊喜jiāo加的尖叫:“舒畅,没想到你会来给我们送机。大哥,这是你偷藏的惊喜吗?”

  舒畅头嗡地一声,迅即空白,脚一着地,身子就被一双长臂紧紧抱住。

  世界真是小得可怜,看来人类应搬往浩瀚的银河系,这样,才有可能与不想碰到的人再无相见的机会。

  舒畅自嘲地一笑,抬起头,对上裴迪文促狭而又欢喜的双眸。

  储爱琳也有些意外,伍盈盈抱着裴欣儿,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菲佣和男仆正忙着取行李,最是裴乐乐兴奋了,象只树熊攀在她身上。

  “怎么不一起吃晚饭?”储爱琳温和地问道。

  舒畅嘴角抽搐了下,不好说自己其实是来接机的,并不是来送她们的,可她真的怕打击到裴乐乐,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报社里有点事。”

  “迪文,那你带舒小姐先去机场餐厅吃点点心,别饿伤了胃。”

  “不……不要了,我不饿。”舒畅忙应道。

  “妈咪,先送你们登机,我一会再带唱唱去吃饭。”

  舒畅眼睫哆嗦了下,jī皮疙瘩都出来了。

  “哇,他叫你唱唱,好亲昵的称呼。”裴乐乐鬼鬼地和她说悄悄话。

  舒畅笑得象在哭。

  一行人大包小包地向机场大厅走去。

  “舒畅,本来我们准备前天走的,可是大妈气管炎犯了,拖了两天。我还郁闷碰不着你,没想到你突然从天而降。你什么时候去香港?”裴乐乐挽着舒畅的胳膊,问道。

  舒畅一个头两个大,“我……最近采访任务比较多。”她委婉地回道。

  “大陆十月一日不是有长假吗?”储爱琳接过话,“抽个几天来玩玩吧!”

  舒畅gāngān地笑,不敢接话了,眼角的余波瞟到裴迪文递过来的柔光,她翻了个白眼,裴迪文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几人走进机场大厅,男仆和菲佣去托运行孕、办理登机证。舒畅的手机响了,是胜男的。“唱唱,我下飞机了,取好行李,就在机场外面等你。”

  舒畅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糙,扭过头正要道别。

  “小舒,你过来帮我看一下,我这脸上沾到了什么?”储爱琳突然说道。

  舒畅一愕,有些茫然地走过去。不远处,一个高挑的身影撞入了她的眼帘。

  “是不是沾到唇彩了?”储爱琳往前几步,又问。

  “呃?”舒畅拉回失神的视线,看了看,捏出一根头发丝,“是头发。”

  “怪不得痒痒的。”储爱琳高贵地笑了,目光笑直,“陪我走到安检线,然后和迪文早点回去,路上好好开车。”

  舒畅几乎是被qiáng迫地挽着储爱琳的胳膊,往安检线走去。

  裴迪文淡淡地朝已经站得僵直的身影点了下头。裴乐乐接过伍盈盈手中的裴欣儿,叹了一声:“妈,你真得向大妈好好地学学。”这不动一枪一pào,就把对方的气焰压得死死的。宋颖瞧着大妈对舒畅这幅亲和友好的样,怕是死的心都有了。为了挽回大哥的心,宋颖可在大妈身上下足了功夫,大妈就是吝啬得不给一个笑脸。而舒畅,这才和大妈见了几面,就被大妈疼成这样。

  看着宋颖那一脸呆愕加愤然,裴乐乐忍笑忍到内伤。

  裴欣儿趴在裴乐乐的肩上,到是在看到宋颖时,笑出一嘴口水。

  宋颖羞恼得攥起拳头,她今天gān吗要来机场送宋思远呢!要是不来,她不就看不到这恶心的一幕了?

  第三章

  滨江的机场不大,只有为数不多飞往国内的几个航班。储爱琳一行乘坐的是去上海的航班,客人很多,安检线外排了长长的队。

  裴迪文一直陪在她们身边,他时而和储爱琳说几句,时而叮嘱男仆和菲佣几句。

  他也会摸摸裴欣儿的头,和伍盈盈谈些什么,再一脸纵容地看着裴乐乐撒娇。

  舒畅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裴迪文确实是个杰出的领导者,就是在处理这么复杂的家庭关系上,他能把每个人都照应得面面俱到,而又不动声色。

  她记得晚报上登过一个家长里短的帖子,说一个男人对母亲的态度可以反映出他对女xing的尊重程度、体贴程度、忠贞程度,他现在是这样对他母亲,日后对老婆自然不会差半分。

  做他的老婆,是件很幸福的事,她悄悄地打量着他俊美的侧面,线长柔和,轮廓鲜明,已经吸引了安检线外无数双目光。

  只是这样的男人,和她有缘无份。

  舒畅耳畔嗡嗡作响,眼眶滚烫,面容却冰凉。无奈的思绪在脚底缓慢上升,化作水银,渗透进心脏的每一条fèng隙和纹路。

  她礼貌地目送储爱琳一行走进候机大厅,然后掏出手机,立即转身而去。“胜男,行李拿到了吗?”她尽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

  胜男抱怨:“传输带出了问题,到现在行李还卡着。要不你先来这边吧,我给你带了武汉特产。”

  “好!”舒畅答应。

  突然,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掌心包裹着。“唱唱,我们去吃晚餐。”裴迪文湿澜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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