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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洋过海来爱你_林笛儿【完结】(115)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叮嘱美津。做两份。渡边翼却不动自己那一份,仍与她同享她的一份。

  美津听说后,两份便当并做一份,很营养很丰富,这样谁也不会饿着谁了。

  一到午餐时光,大岛浩就会主动地道她办公室报到,这时候,美代就会找个理由跑出去。

  冷以珊已无力去辩解这一切了,任大岛浩胡闹去吧!其实和大岛浩一起,她有种熟悉的安定感,甚至心底的忧伤会淡了些。大岛浩的笑闹总让她应接不暇,没有多少时间乱想。但她认为她可能潜意识地想借大岛浩去遗忘渡边翼。

  但渡边翼想忘就忘得了吗?

  “以珊,等我一出院,我们就去札幌最有qíng调的餐厅好好吃个晚餐,听听音乐,说说悄悄话。”

  冷以珊抬起头,发现大岛浩正出神地凝视自己。

  他这样望了她多久。

  她不知道。

  但他的目光中有种熟悉的温雅,也有种幸福,她惊住。

  “等你出院后,我就回国休假了。”每年的七月中旬到八月中旬,是她的探亲假期,有一个人说要和她同行的,他食言了。

  “你要离开日本?”

  “只是休假,一个月后还会回来的。”她轻笑着盖上便当盒,“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叮嘱,不要等我回到札幌,你又躺在医院中。”

  “我……陪你去中国,我……不是说住你家,我去观光。”

  “大岛浩,你刚刚才痊愈。这一年,你是不能坐飞机的,你不可以离开日本一步。所有的计划等到一年后再定吧!”

  “你可不可以今年不回国?”大岛浩嘴唇痛苦地抿紧,以珊回到那个他不熟悉的国度,他有种失控的慌乱。

  冷以珊轻轻一笑,“我一年没回家啦!我想家也想爸爸、妈妈呀!”

  “爸爸、妈妈?”大岛浩僵冷地躺在椅背上。

  “大岛浩,你出院后,要去东京的吧?”

  大岛浩重重地点下头,“你能……陪我去吗?”

  “对不起,我不能。”冷以珊急急地站起身,眼底压抑着心酸。“我该去病房了,你回去休息吧!”

  那座象明信片的庭院,对于她来讲,是个梦魇。如果亲眼目睹渡边翼拥着那位佳慧小姐,她还能象现在这样平静吗?

  渡边翼的避而不见,是对的。

  “现在的大岛浩不是从前的大岛浩了,你的心脏应该可以承受偶然的激动和意外,不需要我的陪伴,让乔陪你。”

  “我宁可我还做回从前的大岛浩,那时,你至少会关心我,而现在,你冷漠的越来越像个陌生人。”

  “大岛浩,走出这座医院,我们就应该是陌生人。”她笑得很淡,但很坚决。与渡边翼有关联的人,她不愿碰触。

  “不要再说了!”大岛浩喉咙里一阵灼烫一阵冰凉,他闭上眼睛,身子孤独而僵冷。

  气氛缄默着。

  “对不起,我先出去了。”这样的大岛浩让她心疼,她不敢停留,逃出去了。

  “以珊!”大岛浩深qíng地呼喊着她,她跑得太快,什么也没有听到。

  为了躲避大岛浩,她今天回家早了些。洗了澡,站在衣柜前,看到一边叠着的大岛浩送的衣服,想起该收拾下衣柜了。

  她对美津说,衣柜不要动,她亲自整理。以为那里有渡边翼的衣服,她没有勇气多看,也不想别人碰,那是他留给她唯一与他有关联的东西。

  深呼吸一口,她拉开衣柜,一件件衬衫、整整齐齐的内衣,领带,都带着渡边翼的气息。这些都在提醒着她,他们之间有过的一切。在这张chuáng上,他们曾有过什么样làng漫的夜晚。

  心痛得象被一个人用手抓着,在狠命的揉搓,她不能呼吸,不能喘息。她踉跄地跌坐到chuáng上,正好压着手机。

  他们已经近二十天没有联系了。去东京那天是六月,现在时七月上旬。

  苍白着面孔,她哆嗦地打开手机盖。

  “渡边翼,你幸福吗?”她颤抖地按下发送键。

  第二十七章 花都谢了吗(二)

  为了家族公司,你放弃了我,放弃了医师生涯,选择和另一个女子牵手,选择做一位商人,那样的你快乐吗?

  这样的夜晚,你有没有象我象我想你一样的想起我?

  你上班时,经过医学院的大门。你记起五年的求学时光,有没有顺便想起总在实验大楼与教学楼之间跑来跑去的我?

  习惯开不完的冗长会议吗?习惯数不尽的应酬吗?东京的夏天非常炎热,怀念北海道的清凉吗?

  工作疲累时,抬起头,偶尔会想起医院的同事、冰冷而又紧张的手术室吗?

  回到幽雅的庭院,放松地躺下来时,脑中会浮现出札幌的别墅吗?

  渡边翼,虽然你很恶劣很恶劣,你违背了你的诺言,但我不恨你,我相信你的离去一定有你说不出口的苦衷,我不再执着地想知道,也不会再去追东京见你,不会成为你的阻挡,不会打扰你的家人,更不会就此低迷不振、颓废,让你背上负心人的枷锁。我是成年人,可以坦然接受命运的变数。我会一如往昔地工作、生活,除了生命力不再有你,其他不会有什么改变。渡边翼,你也一样要好好的过。

  二十多天没有联系了,千言万语在心中翻滚,泛出嘴边的也只有那么一句无声的“渡边翼,你幸福吗?”

  其实这个答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幸福不幸福,都不是她过问的事了。

  但还是想知道。

  夏日的夜风从窗外chuī进卧室,别墅外浓郁的紫丁花香气也从窗外袭进来。她拘谨地闭着眼,身子绷得紧紧的。“以珊,不要担心,我不会在你这么累时,还让你为我疲惫不堪。”他从身后轻轻环着她,不着6寸缕的身子透着诱人的热气。在他的话语汇总,她靠在他的胸前,酣然入梦。以后,他们更亲近时,她才明了他是如何的体贴她。斯文的外表下,是一颗火热狂野的心。他总是让他们之间的每一个夜晚làng漫的出奇,他对她不只是一点点渴求。

  一切好像近在眼前,但遥远得已经永远逝去了。

  冷以珊握紧手指,心底忽然一阵揪痛。

  手机设置了震动,在chuáng头柜上“呜呜”地打着转,回信来了。

  “嗯,以珊呢?”

  时间仿佛凝固了,她坐到chuáng上,紧握住手机。“我不坏,下旬要回国了。”

  “还回日本吗?”

  她怔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他愿意她回还是不愿意她回来呢?

  “在考虑中,也许不回来了。”她哆嗦地按发送键,却抖得按在重播键上。这些日子里,她只给渡边翼打过电话。电波一圈圈扩大,手机里传来电线畅通的铃声,铃声忽然消失,电话接通了。

  她听到了浅浅的呼吸还有一声叹息,渡边翼……是渡边翼。她呆住了,愕然忘记嘴巴还有说话的功能。

  隔着无线电波,他的呼吸时那么的远,那么的轻,她要屏息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冷以珊脸色苍白,身子阵阵颤抖,终于挤出一句话:“好久不见!”

  回答她的是一声叹息,接着是开门声,女子温柔的笑语,“亲爱的,和谁打电话呢?洗澡水给你放好了,快进来吧!”

  一行泪从眼底沽沽流下,冷以珊缓缓合上手机,“渡边翼,你幸福吗?”他是幸福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幸福。

  面容象雪一般苍白,全身的血液凝固冰冻。坐着这张曾经和他共枕的chuáng上,她胸口猛地一窒,她冲进洗手间,连胃液都吐出来了。

  这屋中每一个角落都象有渡边翼的身影,屋顶的上空飘dàng着手机里那位女子的笑语。

  她面容苍白身体颤抖,虚弱的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她象疯了般拉开门,冲下楼梯,冲出别墅,在午夜的街头没有目的奔跑着。

  心脏阵阵尖锐的抽痛,她想她可能也患上了心脏病。过了这么久,她以为真的能接受和渡边翼的分手,当亲耳听到他越别的女子亲昵的声音时,她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从眼眶中拼命地涌出,她不擦,她任它流,她一直在跑,不知道是那条街哪个区,跑不动也要跑,如果能让心好受一点,累死也没什么。

  头发散乱在身后,眼泪和汗水缠到了一处,衣服上是斑斑点点的污痕,脚上只有一只鞋,她看上去象个午夜女鬼,经过她身边的汽车没有谁敢停下来询问一句。

  她跑,一直往前跑,膝盖发软,脚下磨出了泡,唇被咬出了血,所有力气都用光光,她停在医院的大门前。

  “冷医生,你被抢劫了吗?”大门保安惊愕的瞪大眼。

  她直直地走进大门,车道上石子很多,把已经在流血的脚底又渗出了几道血痕。她越过值班护士瞠目结舌的目光,上楼梯,拐弯,vip病房,推开门。

  所有的动作霎时静止,她轻轻走到大岛浩的chuáng边。

  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的,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大岛浩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

  微弱的灯光下,大岛浩的鼻息均匀,表qíng放松,像是完全的熟睡,他散乱的头发和新冒出来的胡茬,全心充塞着生命qiáng健的感觉。

  她不敢动,拼命咬着唇,蓄满眼眶的泪水,轻轻一眨,再次滑满了双颊。

  眼泪掉下来,也是有声音的。大岛浩慢慢睁开眼睛,眉宇间有一刻的恍惚,他迟疑地伸出手,很轻、很慢地抚上冷以珊的脸,一手的cháo湿让他突地清醒。

  “以珊!”他拧开chuáng前的灯,倒吸一口气。“你怎么了?”

  冷以珊摇头,身子一直在颤抖。但她没有怎么,就是心里的堤坝开了道口子、决堤了。她站在chuáng边,倔qiáng地咬着牙,任泪肆意狂流。她哭得双肩颤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岛浩心疼地看着她满脸泪水,又注意到她沾着血的双唇,又是泥又是血的双脚、满身的脏污。他微闭下眼,长长地叹息一声,下chuáng牵住她的手,走向洗手间。俊容掩饰不住担忧和爱怜。

  “怎么能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走呢,心里难受,打过电话给我,我可以过去陪你。脚伤得这样,明天又要站不住了,疼吗?唉,眼睛也肿了。嘴唇破了。以珊,你真是惨到家了。”

  他小心地用温水洗净了她的脸和手和脚,用镊子挑出脚下的石子,为她擦去身上的泥污、扎好头发。轻柔的力度让她的泪流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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