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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洋过海来爱你_林笛儿【完结】(125)

  他走过,很自然地拥住她。“你宁可整夜地坐着,也不愿靠我一下。”他抬手拧灭了台灯,把她的头按在他怀中。

  室内一片黑暗,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

  她又象找回那种安宁的感觉了。“大岛浩,你说捐赠给你心脏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没有挣脱他的手臂,由他抱着,眼睛微微闭上。

  他低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我想……一定是个温柔而又细腻的人。”

  “你有感应到他吗?”

  他淡淡地欠身亲下她的唇角,象一种习惯,“我有时会有一点感应,但想辨别时,又找不着了。以珊,我有种怪感,好象这颗心的主人认识你。”

  “呵,说得我象是个名人似的,除了心脏病人,没几个人认识我的,这颗心脏很健康,年岁不很大。”冷以珊脑中闪出手术前放在保鲜盒里的心脏样子,鲜红透活,让她有些伤感。

  “以珊,当时有没有给捐赠心脏源的家属一些补贴?”

  “这个是渡边先生处理的,我不清楚。”

  “我明天让乔去打听下心脏的主人是谁,没有人家的捐赠,我已经过世好几个月了,只怕你都记不得我了。”大岛浩唏嘘地倾嘴角,把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

  “不要让乔去听,这些应该是医院保密的档案,我……要是有消息,再通知你。大岛浩,你说没有心的身子,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吗?”她幽幽睁开眼,茫然地问。

  大岛浩一僵。

  “如果他有妻子有家人,你若见到他们,会有一种亲切感吗?心脏若有记忆,大岛浩说不定会爱上别人呢!”

  “不可能!”大岛浩崭钉截铁地说,“我手术前心里就装着你,手术后心里还是你。心脏没有记忆,你是刻在我脑中的,和心脏没有关系。”

  她轻轻点头,“我也认为心脏没有记忆,不然,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大岛浩整个人一震,“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她把脚缩上沙发,在他怀中换了个姿势,“不是暗示,是明讲,大岛浩,就是大岛浩,风流又多qíng,qiáng人所难。”

  “我从来不为难女人的。”他自恋地一笑。

  “夸张了吧,你不为难我吗?”她小声嘀咕,倦意悄然袭上眼角。

  “你又不是女人。”

  “呃?”她吓了一跳,睁开眼。

  “你是我爱的人。”他微笑的双唇贴上她的唇瓣,“在你面前,我不需要风度,qiáng取豪夺,恶劣无耻,美色诱惑,只要能让你屈服,我都会使出来。”

  她伸手,推开他的脸,无奈地坐正身子,不敢再睡了。“你还真敢坦白。”再一次深深叹息,心脏确没有记忆,色色的大岛浩,世上没有第二个。

  与她相爱六年的渡边翼,也没有第二个。

  第二卷 不惹尘埃 第三十五章 花都谢了吗(十)

  一场夜雨,感冒的人不是淋了雨的大岛浩。冷以珊揉着晕眩的额头,鼻音很重,北海道的深夏,温度不算高,她坐了一夜,着凉了。

  这就是接受大岛浩陪伴的回报,她沮丧得看着那张担忧的俊脸,有苦说不出。

  感冒药都带有点安眠成份,冷以珊不敢碰,只得拼命喝白开水,瞪着大岛浩不准他靠近,更不准他送她去机场。

  “以珊,把机票改签下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免谈。”天已经放亮了,她等了一年才可以回家,怎么能随便改签。上海现在还在高温期,回去蒸一下,马上就会好的。

  出租车怎么还不来?她掏出手机看时间,手机没开。

  一开手机,接二连三的短信突突地让手机在她掌中跳个不停。她的脑袋空白了一大半。

  “以珊,你现在哪里?”

  “以珊,我查过明天的航班了,你应该是坐中午的航班去上海。”

  “以珊,行李多不多?”

  “以珊,从千岁机场出发了吗?札幌今天是yīn天,不会影响航班的,你不要太赶,时间足够你赶上从东京飞上海的飞机。”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下额头,才恢复点正常。从短信发来的时间,渡边翼应该一夜没睡,足足十六条短信,但没有一个电话。

  “你在看什么?”大岛浩煮好一壶开水,装在保温瓶中,让她带在路上喝。

  “没看……什么。”她慌乱地合上手机,听到出租车在外面鸣了下喇叭,她急急地拎起行李。

  “我走了。”

  大岛浩皱了下眉头,拉住她的手,深深地看着她,“以珊,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我在北海道等你,早点回家。”

  她以外他要问短信的事,紧张地看着他。现在听他这样讲,她笑了,“知道啦。”

  坐在出租车上,她忍不住又把短信一条条看过去。

  渡边翼关心得有点过头,简直是面面俱到,他会在机场等她吗?她的心“咯”了一下,像漏了一拍。如果在,她和他讲什么,她说不定会忍不住哭起来,但那样会让渡边翼以为她对他有留恋。

  经过了和渡边翼的分手,她对自己的自控能力已不敢那么自信了。

  不如不见吧!

  但他显然打听到了她的航班,能避得开吗?

  二个多月不见,他还和从前一样温雅俊逸,笑意仍那么温和吗?

  如果碰到,就见一下吧,像对一个熟悉的人,打声招呼,然后道别,不谈太深。

  冷以珊心中自我建设着。

  走进机场大楼,她紧张得两手都是汗。她领好登记卡,托运好行李,在候机楼坐了一个多小时,她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冷以珊自嘲地一笑,她又多想了。

  失望,不是没有的。

  他的一条短信,轻易地就牵扯着她的心,让她为他患得患失,还是没用。她手托腮,看着玻璃墙外的天空,叹了口气。

  “冷以珊!”身边的座椅“啪”的打开,一个身影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侧过头,眼熟的男人,有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她想起来了,是那个有点神经不正常的大律师。

  “哦,你好!”她看到他提着个公文包,领带松着,额头上还有汗,古铜色的皮肤被阳光晒得有点发亮。

  “回国吗?”山口真一放下公文包,放松地耸耸肩。

  冷以珊讶异地扬扬眉,不解地看着他。

  山口真一笑着指指电子屏,上面正显示着十二点二十分,东京至上海,班机号……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我回上海。你要出公差吗?”

  “不,我送个朋友。”山口真一看到她的鼻子红红的,声音有点沙哑。“你感冒了?”

  “是的,好像是重感冒。”

  “我带你去看下医生!”

  “呵,我自己就是医生。”

  “你是心脏科医生。”山口真一态度有些qiáng硬。冷以珊蹙了下眉头,“我能看复杂的心脏病,不能看一个小小的感冒吗?山口先生,你该去看看你朋友来了没有。”

  她冷漠地转过脸,目光平视前方。

  “不用看,她来了。冷以珊,你有时很固执,这不好。”

  冷以珊眨了眨眼,很好玩,这位大律师并不像别人称呼她为冷医生,而是直呼她的姓名。她不是嫌他不够尊重她,可以直呼其名的人,一般是很熟稔的朋友和同学。

  大律师都是字字慎重,不会没经过大脑考虑就脱口说出什么的。

  “山口先生,你以前就是读法律的吗?”沉默了片刻,她问。

  “对,我是早稻田大学法学院毕业的。”他眯起眼,揣摩她话语的意思。

  冷以珊微微笑了下,“我差点以外你是医学院的,会不会是我的什么学长,原来不是。”

  “不是又怎么样?”大律师扣住字眼。

  “不是就代表我们没必要再聊下去了。”她冷冷地说。

  山口真一没想到她会这样讲,脸色有点发青。“我们之间还有渡边社长的关系。”

  “你弄错了吧!”冷以珊淡然一笑。“山口先生,既然知道我今天是回国,就该知道我在日本是没有亲人的。”

  “冷以珊,你在抹杀事实。”山口真一黝亮的眼瞳指责地盯着冷以珊。

  “事实?”冷以珊僵住身子。“请问山口先生,你说的事实是什么?”曾经,她和渡边翼之间有过一份qíng,但结束了,这不会构成她和渡边家有什么牵连的依据。恋爱可以谈多次,只有婚姻才受法律的保护,大律师今天可能被太阳晒昏头了。

  山口真一被问住了,眸光变深,唇线也抿成看一直线。

  “抱歉,我想坐那边看看飞机。”她礼貌地一颔首,拎起包,往玻璃墙边上的座椅走去。

  “冷以珊,你应该长大了吧!”身后,山口真一忽然问。

  “山口先生,你讲的长大具体解释是?”她不耐烦地回过头,眼眸开始冒火。

  “有足够的心理承受一切,而不是像一个孩子,被许多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中,为你挡去所有的风雨。”山口真一抬起眼,口气讥讽得让人想甩他一巴掌。冷以珊深呼吸,再深呼吸,“山口先生,你看看,外面阳光灿烂,哪里有一点风雨。在日本的这六年,我得到的都是我花了百倍的努力才拥有,不是某某的照顾和施舍。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我知道!”山口真一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你想听吗?”

  “我没有兴趣。”冷以珊一口拒绝。

  “我还以为你真长大了呢,原来只不过是只驼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以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就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冷以珊脸色一变,心慌乱得让她没有办法平静地站稳。“有什么发生了吗?”她咬紧唇瓣,声音从齿fèng间渗了出来,她控制不住身子的颤抖。

  山口真一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臂,“冷以珊,你真的很幸福,幸福得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羡慕。也许,你应该这样幸福地过下去,什么都不要知道。”

  “山口先生,我想听的……不是这句。”她的眼神开始涣散,无力地脚直发软。

  山口真一闭了闭眼,沉重地说:“好,你想听,就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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