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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天等你_林笛儿【完结】(66)

  “我之前怎么讲的?”汤辰飞变了脸,蓦地站了起来。

  解斌一怔,唯唯诺诺的跟着起来,眼睛眨个不停,反正都是下药,那就手狠点,不然她哪会学乖。

  汤辰飞不耐烦的哼了声,一次应该不会上瘾,“你其他没做什么吧?”

  解斌嘴角挂笑“没有,汤少你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汤辰飞心倏地一沉“说!”他只是想震震凌瀚,不想把钟荩bī上绝路。公务员吸食摇头丸,会因触犯治安管理条例,被解除公职,被劳动教养,但不至于要坐牢。

  解斌在他寒冽的眸光下收敛了嬉笑,“就是在她包里扔了袋货。”

  汤辰飞眼前一黑,整个人被震撼的无声无息,没有生命迹象。

  第一个得知钟荩消息的人是花蓓。

  晚报在公安局有通讯员,这次临时突袭检查各夜店的活动,事先没有走漏任何风声,活动结束,花蓓接到通讯员打来的电话,当时是凌晨三点。

  花蓓和摄影师匆匆赶到拘留所。

  负责行动的中队长先介绍了下qíng况,然后带花蓓进去拍照片,拘留室像一只闷热的大铁笼,灯光昏暗,里边已关着几个流莺,衣冠不整,蓬头垢面,全身没一处齐整地方,都是淤青擦痕,夜店拉来的挤在角落中,大部分神qíng呆滞、眼神迷离,稍有点意识的,脸朝里,背对着外面。

  “那是?”花蓓借着灯光,依稀看到地上躺着个人,蜷成一团,哆嗦个不停。

  陪着她的警员挠挠头“毒瘾上来了呗”

  花蓓与摄影师对视一眼,两人往里靠近了些。

  地上的人痛苦的翻了个身,花蓓隔着铁闸,对上一张血迹斑斑的脸,她惊愕的捂住嘴巴,失声叫了出来“荩!”

  钟荩勉qiáng撕开一条眼fèng,瞳孔无法集中,所有的人影都在晃动,只觉得声音很耳熟。

  “谁?”她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

  “荩?”花蓓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蹲下来,抓住钟荩的手,像块冰似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是省院的检察官,你们抓错认了!”花蓓朝着身后的警员大叫。

  警员变了脸,慌忙跑了出去。

  “荩,不要怕,不要怕!”

  钟荩又陷入迷糊之中,仿佛极痛苦,她缩回手,又蜷成一团。

  “花记者,请你过来一趟。”警员在外面喊道。

  花蓓过去,中队长神qíng严肃的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放着一个包。

  “你认识的那个人叫钟荩么?”中队长问道。

  花蓓点头。

  “我们刚刚确定了她的身份。”

  花蓓一喜,“快去开门,我要送她回家。”

  中队长沉吟了下,又说到:“恐怕我们不能让她回去。”

  花蓓瞪大眼睛。

  “她不仅吸毒,还携毒!单纯吸毒,违法,不构成刑事犯罪。但持有毒品较多,则构成非法持有毒品罪。”

  花蓓跌坐在椅中,整个人都傻了。

  “这肯定是个误会,我们认识很久很久,昨天是她的生日,我们还发短信来着,不可能的,哦,一定是她在执行任务,在搞侦查,像卧底那种。”花蓓跳了起来。

  “据我们所了解,钟荩已不再担任检察官,现在只是省院的一位资料员。”

  花蓓闹钟一片空白。

  东方露出一点鱼肚白时,钟荩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她憔悴而落魄,脸色苍白,灵魂仿佛离她而去,只留下一具驱壳,花蓓抓着她的手,时心揪着。

  “荩,你怎么会在那里?”花蓓小心翼翼问道。

  钟荩蠕动着唇,嘶哑的说道“不要让凌瀚知道。”

  花蓓哭笑不得,“都到这时候,你还在意这些,他要是敢嫌弃你,我宰了他。”

  “求你!”

  花蓓看着钟荩眼中流露的绝望,呆住了。

  “去找牧处长,让他调出第六街区昨晚的录像带,另外,你…给常昊打电话,让他快过来。”钟荩的头很疼,像无数根芒刺在扎。

  花蓓觉得,心里有一股东西,在隐隐的向上蠕爬,爬到她喉咙口的时候,就爬不动了,凝成了一个小小的团——那是惊恐。

  她顾不上头版头条,立马开车去找牧涛,给常昊的电话是在车上打的。

  常昊接电话的语气很凶,但听到她叙述完事qíng,常昊仿佛呼吸都消失了。

  “常律师?”花蓓急了。

  就一会,常昊已恢复镇定“我现在就去机场,中午前应该会到,你叮嘱钟荩,不管警察问什么,她都要保持沉默。”

  花蓓嘴直扁“荩满脸是血,到底出什么事呀,是因为工作变动,她失落跑去吸毒?”

  常昊那边已挂上了电话。

  牧涛是在小区门口与花蓓会合的,他严肃的样子,让花蓓大气都不敢乱出,两人赶去第六街区,大门已经被封上了,牧涛找人打开了门。

  “妈的!”牧涛愤怒的踢翻了一张椅子。

  真巧,摄像头又是坏的!有些招数,真的是屡试屡行。

  他调出警方昨晚行动跟拍的录像,钟荩身边一群陌生人在乱舞。

  “牧处,钟荩她…真的吸毒?”花蓓被录像中钟荩疯狂的样子吓住了。

  “你信么?”

  花蓓摇头。

  牧涛凛然眯起眼“我也不信”但是现在的状况非常不乐观。

  花蓓的手机响个不停,都是报社催稿的。她知道不能在外面乱晃,该定下神写稿,但她就是做不到。

  恍惚之中,她把车开去了梧桐巷,她忘记了钟荩的叮嘱,她认为凌瀚有权利知道,钟荩是被诬陷的,现在最需要他的支持与信任。时间还有点早,阳光被挡在高楼之外,小巷幽静清凉,砖fèng间的小糙顽qiáng的挤出两片jīnggān。谁家种在墙角的茉莉花忙碌的开了一簇又一簇,花瓣上还沾着几滴晨露。

  花蓓站在小屋的院门外,手微微紧了紧,心也跟着轻轻收缩。下一刻,她就将打破这里的宁静。

  院门没有上锁,虚掩着,花蓓仰起头,有水从二楼的花台上滴下,凌瀚应该给花浇过水。庭院收拾的很gān净,一片落叶都见不着,花蓓在客厅里没见着人,卧室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咳了一声。

  凌瀚手里拎着一件裙子从卧室走了出来,“花蓓来啦,你做会,我帮钟荩把这件裙子熨下就来。”

  “熨什么熨!”花蓓被凌瀚的淡定给气着了,音量蓦地一高。“钟荩昨天一夜没回来,你…你就不担心?”

  凌瀚低低笑起来,目光清澈,望着她,“钟荩有时不住这里的”

  花蓓吼道“你又打电话确定她睡在自己家?我告诉你,钟荩…出事了,她…”花蓓鼻子一酸,眼眶发烫,她哽咽的望闻问切不下去。

  凌瀚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慌乱或焦急,他只是指指里面“熨斗cha着电呢,不能等!”

  “你这个混蛋,到底把钟荩当什么?”花蓓骂道。

  凌瀚笑笑,转身进去了。

  花蓓追过去,惊住了。卧室的衣橱大敞着,钟荩的衣裙按外出、家居分门别类的挂成两排,拉开的抽屉中,内衣一件件叠的整整齐齐。化妆桌上的护肤品同样摆放的井然有序。

  亚麻的枕头,素雅的薄被,散发出被阳光照she后留下的清香,chuáng下米色的绣花拖鞋,chuáng头柜上打开的书。

  这样英武俊朗的男人,用一双拿枪的大手,做着这些时,如果不是因为爱,又是什么呢?

  花蓓的泪水止不住。

  凌瀚动作很娴熟,他很快熨好了衣裙,挂上衣服,拔掉cha头“要喝点什么?”

  “凌瀚,你不能呆在家里,你得出去找找人,钟荩她——非法持有毒品,判下来不会轻的。”花蓓哭的语无伦次。

  凌瀚撸了下脸,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不用担心,一切都是暂时的。”

  花蓓抓住了他的手臂“我通知荩的领导,就是那个牧处长,他都没这样说,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常昊律师身上了,希望他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他什么时候到?”

  “最快是中午”

  凌瀚沉默了一下,说道“”那更没什么担心的,你回报社上班去吧。

  2.

  “你呢?”

  “我去看钟荩”

  “你…现在不一定见得到她”

  凌瀚比了下眼“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凌瀚,”花蓓咽了咽口水,音调抑制不住的发抖,带着无奈“你现在不要顾忌什么面子啥的,你…去找找汤辰飞,他爸是前公安厅厅长,说不定能想到办法。”

  凌瀚笑笑“花蓓,谢谢你!”

  花蓓苦涩的撇嘴。

  凌瀚把花蓓一直送到车边,然后打车去了拘留所。

  不知是不是事先有人打招呼,他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很顺利的就见到了钟荩。

  他们是在审讯室见得面。

  钟荩捂着脸,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太无力,她知道藏不住,凌瀚迟早会知道,但她还存有侥幸心理。

  愧疚不安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该再谨慎些的。

  “很特别的生日礼物。”凌瀚温柔的凝视着她,修长的手臂抬起,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凌瀚,我没事,你千万不要多想,我们和罪犯打jiāo道,免不了会受委屈。”钟荩心跳的猛烈,讲话都还带着喘。

  “我懂的,没担心。”凌瀚像是十分明白,声音有些低沉。

  钟荩不敢放松“你是听花蓓说的么?”

  “嗯!”明亮的白光里,他俊朗的面容平静的出奇。

  钟荩连忙挤出一丝笑“她那个大嘴巴,真是的,就爱看我出丑。我的…生日礼物还有么?”

  “有的,我放在chuáng头柜抽屉里,你回家就能看到。”凌瀚缓慢的说着,用最最平和的语气。

  她慌乱的握住他的手“你不亲自给我?”

  “我亲手放进去的。”

  “凌瀚,你是不是…要离开我?”钟荩站起来,隔着桌子想抱住凌瀚,后面站着的警员清咳一声,she过来两道严厉的视线。

  凌瀚用眼神示意她镇定“不会,永远不会。”

  “你发誓。”钟荩不信。

  “我发誓!”他突地探身,捧起她的脸,用力的咬了下她的唇,让她感觉到他施加过去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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