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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玫瑰/菩提花开_林笛儿【完结+番外】(28)

  另外,小腹又胀得厉害,他内急地蹙起眉。

  外面己经一团漆黑了,卧室内只留了一盏台灯,怕他再受寒,白雁没开空调,把窗户大开,室内还是显得非常闷热。

  白雁不在房间内。

  康剑坐起,想自己下来去洗手间,发现不太可行。针头别在右手,他要是用右手拿吊瓶,就有可能回血,要是用左手拿吊瓶,裤子就没办法解。

  “白雁!”一出声,声音是沙哑的,根本传不远。

  他先下了chuáng,看能不能移到门边上,他扶着chuáng头柜站起,看到白雁搁在chuáng头柜上的包包是开着的,里面一丝鲜艳的红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伸出左手,轻轻一扯,一个手帕被扯了出来,那丝鲜艳的红就在手帕里,他一层层展开,眼睛震愕地瞪大了,是一朵纸折的玫瑰。这朵玫瑰,显然是白雁的珍爱,不仅用手帕包着,在纸张的外面还包了一层保鲜膜。

  这个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不管有什么意义,康剑有一个肯定的直觉,送这朵花的人一定是个男人,对白雁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男人。

  他为什么从来没听过?

  康剑神qíng凝重地皱着眉心里面闷闷的。这时,外面走廊上突然响起脚步声,他慌忙把纸玫瑰仍塞回包包内。

  “你在gān吗?”白雁推门进来,惊呼一声。

  康剑瞬间一头的冷汗, “我没……”他扭头看包,突然发现输液管里,回血己经快要到调节器的位置了。

  他的脸一下白了。

  白雁怒了,快步走过来看看他的输液管,狠狠瞪着他, “你要是不配合我的工作,我现在就打120把你拉到医院里。”

  “我配合……老婆,我只是要去洗手间……”他推着湿漉漉的额头,郁闷万分。

  疾病面前,英雄气短。

  白雁没有说话,拿下吊瓶,扶着他,走向里面的洗手间。马桶前,她转过身去,好半天,听不到水滴的声音。她回过头,正对上康剑偷偷打量她的视线。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障碍,你可以把我当空气,当透明人,这种事对我们护士来讲,很平常。”

  “你……以前也陪其他男人上过洗手间?”康剑一脸不能接受的样。

  “当然,不仅如此, 我们还会帮他们洗澡、换衣,这是我们职责范围的事。”嘿嘿,这当然是假的,她以前呆的是妇产科,没男病人,到了手术室,病人都由各科护士护理,与她没关系。不过,看着他大惊小怪的样,忍不住就想逗他一逗。

  康剑闷闷地收回目光,笨笨地解裤子,把蹩得太欠的尿放了出来。

  背对着他的白雁听着哗哗的水流声,俏脸不自觉红了。

  冲了手出了洗手间,康剑突地从后面只手搅住白雁的腰,她吓得身子一僵。

  “老婆,我们合谈,好不好?”

  滚烫的呼吸chuī在她耳边,弄得她好痒,她轻轻一嗅,还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刚睡醒,眼窝里还有白的某种物体,这样子找她合谈,一点胜算都没有吧!

  白雁忍不住噗哧一笑,沉吟了下,说: “现在,我国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咦,康领导今天怎么唤了称呼,一口一个“老婆”?怪哉!

  同样是拒绝,但这语气明显委婉许多,透着点曙光,康领导心里面一喜, “我国一定会以诚意促进两国和平的。”

  白雁笑笑, “贵国的诚意是?”

  康剑一愣,大脑突然罢工。他太清楚白雁了,做护士绝对是委屈了她,她是天生的外jiāo天才,嘴巴上的功夫他绝对胜不了她。 “以后让你做领导。”这句话,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说完,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会说出这么弱智的话呢?

  白雁眯起眼晴献上一个受宠若惊的笑, “此言当真?”

  他不说话,继续走传统路线,直接吻上去,想封住那张让他想了又想、盼了又盼的小嘴。

  不过,白雁躲开了,抿抿嘴唇, “你……没刷牙,这样子不卫生。”

  康领导刚刚降下去的热度呼地一下又反弹回来。

  “但我还是感动康领导的诚意,这样吧,留党查看,以观后用。”白雁在一片火焰之中,凉凉结语。

  康领导可怜的心脏在这个晚上差点罢工。

  第二十五章 该来的都已上路(五)

  别以为,这股乍然袭来的万丈巨làng,就此风平làng静,成了一条涓涓细流。

  康剑从不敢这样去想, 他浑身的每个细胞都醒着,每个毛孔都张着,随时准备迎接白雁的出招。

  如果白雁和别的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絮絮叼叼地盘问个不休,怒斥他的负心,闹腾着要上吊或者离婚什么的,他才觉得那是正常反映。可白雁呢,对他与伊桐桐之间的事只字不提,对以后有什么打算也不说,只说生气中。

  她的生气,就是不肯理他,不肯做家务,不关心他,这不过是夫妻间拌嘴后,耍的小xing子,不象是遇到原则xing事件应有的态度。她没掉过一滴泪,没说过一句狠话,她其实并不宽容、大度。

  除非他并不是她想在意的那个人?

  那朵纸玫瑰?康剑眉头拧着。

  现在,她仍会笑,却笑得疏离,仍半真半假地和他讲话,可他就是感觉得到,她把自已定位得很好,站在这里的,就是一个很尽职的护士。

  她心里面是不是己经难备放弃这段婚姻了?

  康剑接过白雁端过来的粥碗,探究地打量着白雁。在他输液时,她下去煮了点白粥,很清淡却不可口。她先在下面吃过了,在他撤了吊瓶之后,给他捎了一碗。时间不早,这碗粥只能算是勉qiáng填饥。

  他仍出汗不止,她呆在这闷热的房间里,也好不到哪里去,热得护士服后面印着一个大大的汗渍。她从书房里给他拿来gān净的睡衣,让他吃完后,把身子檫一下,再换上。不可以冲澡,防止热度反弹。接着,她把自己的睡衣拿去对面的书房。

  “她是我的前女友。那天在华兴饭店,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是和她去谈分手的!”康剑艰难地吞下一口粥,开了口。

  白雁站在窗边,拿了本书当扇子在扇着。 “哦!”她也不惊讶,也不漠然,出个声,代表她在听着。

  最后一次?那之前不是就有很多次了?伊美女果真没有夸张。

  “我之所以一直睡在书房,是因为我觉得和她没有真正结束,我……”康剑窘然地倾倾嘴角,让他这么个一向骄傲的男人说这些,真是很痛苦,可又不能不说。

  “你在为她守身。”她帮他接了一句。

  康剑抬起头, “不是的,事实上从我们结婚那天起,我……就没有和她一起过。”连筋脉都红透了。真是汗颜啊,在老婆面前坦白这些事。

  “你想告诉我,你其实在我们的婚姻里并没有ròu体出轨吗?”白雁走了过来,拿开他手中的碗,眸子请冽如镜,他在里面看到很狈不堪的自己。

  他面无表qíng……事实是不知该有什么表qíng。

  他无语……事实是不知能讲什么。

  “康领导,我其实对这些是不想知道的。外遇如同一盘菜里的一只绿头苍蝇,我看不见,也就吃下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可现在你把它挑出来了,我还敢吃这盘菜吗?”

  康剑的脸刷地变成了土灰色。

  “为什么那天我不听你的解释?因为这种事是经不起解释的。亲爱的领导,你说的结婚那天是我们领证那天,还是举办婚礼那天呢?如果是婚礼那天,那时我们在法律上已经是夫妻,你确确实实就是出了轨。如果是领证那天,在那之前,我们还有过近半年的恋爱期,你真真切切是脚踏两只船。”

  她摊开双手,一挑眉,脸上写着“别不承认,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康剑长这么大,从没有这般心虚、羞窘过,真巴不得地上裂条fèng,钻下去得了。

  “所以我说你欠我个大人qíng,何止一个,你欠我太多。”白雁第一次觉得在康剑面前不想撑起一张笑脸了,她背过身去,两肩剧烈地抽耸着,拼命抑制住流泪的冲动。

  “知道吗?领导,你真的很欺负我。”泪水咽下肚,却从话语间泄露了出来。

  “白雁……”康剑羞愧万分地走到她身后,想圈住她的腰,想扳过她的脸,手在空中张了张,无力地收回。

  如今,他也胆怯了。

  “你并不是为我而和她要分手的,是她太无所顾忌,你怕影响到你后面的市长竞选,所以提出分手。”

  “不是的。”康剑急忙否定, “分手不是为了那个城建市长的位置。”

  “康领导,你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她转过身,脸上gāngān的,可他看得出她眼底流露出的痛楚,这是他带给她的。

  他无地自容地闭了闭眼。

  “你想说是因为我?对,我们才结婚一个多月,如果现在分开,别人一定会说长道短,势必会影响你的仕途,你非常冷静,也很果断。康领导,为什么要娶我?”

  他张了张嘴,扯出一丝苦笑,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她咬了咬唇,点下头, “所以不说了,康领导,我……”

  他的呼吸停止了,呆呆地凝视着她,生怕她下一句话是“我们离婚吧!”

  “我要好好想想,在你妈妈来住的期间,我们先保持这样。你个子大,以后你睡卧室,我睡书房。康领导,你也不要担心,到明年一月人大会议,还有半年,我想我会坚持到那个时候的。我去睡了!”她温婉一笑,两个小酒窝可爱地闪着。

  “白雁,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他拉住她。

  她没有调侃,也没打趣,深深地看着他,叹了口气。 “因为我不是你,我舍不得做出伤害家人的事。你不懂一个没有父亲的人辛苦长大的梦。我也想冲动地把那两个宇一吐为快,潇洒地与这一切挥手再见。可是,”她抬起眼,环视着四周, “这个家就没了,但我只能撑到明年一月。去檫身子吧,你身上汗味太重。”怎么样,够乖巧够善良够体贴吧!女人是柔弱的,可以偶尔qiáng悍,偶尔装嫩扮傻,但该弱时就得弱不禁风。

  这下子,康领导,让罪恶感、愧疚感折磨死你,如果你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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