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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种爱不疼_林笛儿【完结+番外】(24)

  他图方便买了几卷gān面放着,在超市买作料时,看到茄子很新鲜,顺便也买了点回来。他把茄子切成丝,用油炒得脆熟,盛在碗里,然后下了面条,做成一碗盖jiāo面。

  天好象还要下雨,又闷又热,一动又一身的汗。他去水池边洗了把脸,把面端给她。

  她换好衣服,坐在桌边chuī电扇。他慌忙把电扇挪开,“你刚退热,现在chuī风扇,热度还会上来,乖,吃饭!”口气不自觉地象哄孩子似的。

  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个孩子。

  第一次看到她对着他露齿一笑,满嘴的钢牙,他就乐了。班上的同学,虽然表面上不会把人划成几等,但看到他时,那眼神总带着疏远,只有她,对他总是笑得那么热qíng、真诚。

  他们合作朗诵<四月的纪念>,在结尾的小节,他说:我不是岩石,也不是堤坝,但是如果你愿意,我会的,会用我并不宽阔的肩膀,为你撑起一块没有委屈的天空。

  他们站在讲台上,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他却象没看到,眼里只有她闪闪晶亮的眼神。他觉得那不是在朗诵,而是他内心的表白,只是没人发觉。他也不愿意被人发觉,因为边城已经为她撑起一块没有委屈的天空。

  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默默接过面碗。她吃得极慢,仿佛面很难吞咽,吸了几根,鼻尖上就渗出了汗珠。

  “难吃得很?”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吃!六星级的。”她一脸认真地告诉他。

  他不禁莞尔。

  吃完面,又休息了一会,他送她回学院,自己也去图书馆找点资料。

  大四下学期,有些同学在实习,有些在赶毕业论文,想碰到很难。叶枫回到宿舍,艾俐不在,许曼曼趴在桌上写稿,边城坐在她的chuáng边翻着一本杂志。

  她在门外愣了几秒,还是面无表qíng地走了进去。

  边城站了起来,许曼曼抬头问道:“叶枫,你昨晚去哪了?我和艾俐急得一夜都没睡,打你手机你也不接。”

  她哦了一声,随手拿了几件换洗衣服扔进她的大布艺包里,扭身又出了宿舍。

  他们爱得自如,她却做不来坦dàng,心冷俱灰。

  “叶枫!”边城追上来,拉住她。

  她冷冷地掰开他的手,不懂移qíng别恋的他为什么还能这样英气bī人?他应该一脸猥琐、狰狞。

  果真不能以貌取人。

  “你要去哪里?”他问。

  “同学之间需要这么关怀备至吗?”她平静地开口,接受他们从恋人到同学质的变化。

  “自己……多保重!”他想笑一下的,没成功。松开她的手,象慢镜头一样,缓缓转身。

  她闭了闭眼,折身下楼。

  平地里刮起一阵大风,雨点啪啪地打了下来,她从包包里拿出伞撑起,没有目的出了学院,转了一条街,看到有一辆卖花糙的小货车在忙着把摊在地上的花盆往车上装。

  她站在那里看着。

  “看什么呢?”身边多了一个人,她没有动,“那个是什么?”她指着一个瓷白的花盆,里面栽着一株绿色的象仙人掌似的植物,不过jīng是长长的,也没有刺。

  “那叫芦荟。”

  “真好看。”她走近前,蹲下身来看,“呃,这盆裂了条fèng。”她叫道。

  货车的主人低头一看,咂了下嘴,“小姑娘,喜欢吗?”

  她点点头。

  “五块钱,等于白送,要不要?”

  她没有说话,旁边的人已经把钱递了过去。

  他捧起那盆芦荟,她替他撑着伞,两个人一同向附近的筒子楼走去。

  23 不能抹去的回忆(下)

  “我付一个月的房租,借住一个星期,可以吗?”她站在台阶下方,仰脸问比她高了两个台阶的他。“你知道,学院里现在环境很吵,我不能好好地写论文……我会很安静的,不会打扰到你。”

  楼下,一台运载水泥的搅拌机经过,轰隆的声响几乎盖过了她的音量。她的理由有多蹩脚,她自己听了都觉得苍白。

  真的不知道现在还能去哪,留在学院,就必须天天目睹边城与许曼曼出双入对,还得接受其他人同qíng的安慰,想任xing地铺盖卷卷,说不要学了四年的学士学位,只怕苏晓岑会从青台一路吼到北京。而吴锋家更不能去,她准备放弃进央视,哪里还有脸面对吴锋。与她同年考进北京其他学院的高中同学也有几个,她早早恋爱,与边城天天黏一块,早就见色忘友,好久没联系,现在也不能凑过去。似乎只有这旧陋的筒子楼能供她躲避了,虽然很唐突,但她昨天的láng狈已经被夏奕阳看到过,再丢脸几次也无妨。

  “快帮我开门,我腾不出手来。”她嘀嘀咕咕地说完,头低了下去,他有些想笑,觉得心从没有象此刻这样柔软,眼里掠过一丝宠溺,但很快,当她抬起头对,他已神色如常。

  钥匙在他的背包里,翻了一会,才找到。低眉敛目地站在门边,仿佛矜持的客人,等着主人引领,才就座。

  他放下芦荟和手里提着的另一个纸袋。她看到里面有榨菜,还有huáng瓜、番茄、面包……两袋薯片。

  她有点惊讶,觉得他不象是爱吃零食的人。

  “你看书的时候喜欢吃东西。”他俐落地把桌上的电脑挪到chuáng边,腾出一块地方放她的包。

  “你怎么知道?”

  “图书馆里那么安静,你不知道你嚼薯片的声音有多响。”

  她羞窘得连脖颈都红透了,“我……都没注意过。”

  “你看书很专注。”他笑。

  “我从小就这样……有时候上课也会偷偷吃饼gān,所以牙齿长得特别不好。”

  他想起她的钢牙,又笑了。

  其实,一男一女住同一个房间还是有很多不便的。

  晚饭是他做的,仍然是煮面条,不过盖jiāo换成了番茄。一顿饭下来,两个人从里到外,都被汗濡湿了,那台小电风扇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工地里蚊虫很多,不得不点起蛟香。蛟香味太浓,熏得人头昏昏的。他给她烧了热水,让她在屋子里冲凉,自己就在外面的水池边随便冲了冲。

  她抱着自己的小睡衣,听着外面哗哗的水流声,沮丧地咬紧牙。她只顾着自己有地方躲避,没想到会给别人带来什么不便。再想到边城和许曼曼现在坐在温度适宜的房间里,听着音乐说着话,更加悲从心起,泪立刻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知道她又哭了,虽然他进来对,她已经把泪水擦gān了,但通红的眼睛和鼻子掩藏不住。

  房间里不能上网,两个人只能在笔记本上写写论立。叶枫的论文题目叫《论体态语言在新播音创作中的内涵美》,已经写了差不多,现在正在修改中。夏奕阳的论文还只列了个提纲,资料摊了大半张桌子。

  她没有办法定下心来改论文,敲了没几行字,泪水又把视线模糊了。她佯装热,拿了毛巾去水池洗脸。水池立在楼梯拐弯处,是露天的,台阶被雨淋了有点滑,她小心翼翼地下去,还是差点崴了脚。

  天气这样坏,心qíng是前所未有的yīn暗,明明已经把边城躲开了,还是感觉空气中飘dàng着与他有关的一切。雨丝纷纷扬扬地打在脸上,她咬紧牙,任泪水无声地流。

  “叶枫?”夏奕阳从屋子里跑出来。

  “在!”她哽声答道。

  他挤gān毛巾,递给她。她胡乱地擦了把脸,不太自然地说:“屋子里闷,我出来透口气。你进去写论文吧!”

  “夜长着呢!一会写不迟。”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拉住她的手。两个人没有回屋,就站在走廊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工地。

  “听说这里要建高档公寓,都是二十层向上。”他说。

  她点点头,“这儿离央视不算远,住在这里以后上下班倒是很方便。”

  他扭过头来看她,“你想进央视?”

  她幽幽地摇了摇头,“以前的梦想而已。留在北京,进央视成为以我名字命名的访谈节目主持人,他……做新闻主播,然后……这个梦想真不踏实,对吧!你呢,为什么要回四川读教学?”

  “进广院属于yīn差阳猎,陪同学一起去面试的,我们俩都通过了,但同学文化成绩考砸了。我准备放弃进广院,招生的老师找到我家,说为我提供特殊助学金,然后我就来了,但我最后还是让招生老师失望了。回四川读书,毕业后可以分到老家做高中数学教师,就能照顾到我妈妈和我妹妹。我爸爸去世得早。”

  “嗯!”她知道他家境很贫苦,读播音非常的吃力。人,还是务实一点好,过早地定好计划,一旦不能实现,会有多失落。如她,在十九岁时,就把一辈子的人生规划好了,珑在才知自己有多幼稚。

  “你后面怎么打算?”

  “我?”她自嘲地撇了下嘴,“把学位证书拿到后,我再去想。”

  “叶枫……”他突然喊了她一声。

  她扭头看他。

  他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进屋去吧!”

  他把chuáng让给了她,他在地上铺了张席子。他其实没怎么睡,写论文写到凌晨。躺下时听到她在chuáng上翻身,还听到她低声的抽泣。

  她和边城分手的消息终归是藏不住,艾俐火大地说要去找边城算账。她拦住,“如果能把账算清,边城能回头,我早就去算了!不要让我成为学院的一个笑话,好吗?”

  艾俐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但午餐的时候,突然端起一碗汤,笔直地走向边城,把碗扣在了他的头上,然后扬长而去。

  许曼曼跳起来要与艾俐争执,边城拉住她,慢悠悠地说道:“冲个澡就gān净了,没必要为这种小事失态。”

  他连身上的菜叶也没掸,旁若无人地牵着许曼曼的手,在别人的瞠目结舌下,优雅离开。

  她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餐桌边,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她一眼。

  她的论文已经打印出来,也请导师看过,没有什么问题了,她就等着戴学士帽的那一天了。夏奕阳准备工作做得充分,论文写得也很快。

  连续几日的yīn雨后,天放晴了。房间热得像蒸笼,工地上在超进度,机器声吵得根本没有办法入睡。她把椅子放在走廊上看星星。

  她消瘦很明显,身子弯下,能看到后面的肋骨突出来。

  “你也相信流星许愿这类事?”他给她洗了根huáng瓜、拿了瓶矿泉水从屋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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