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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种爱不疼_林笛儿【完结+番外】(7)

  她忙抬起头,只看到一个身穿墨绿T恤的高个子男生远去的背影。

  第一次正式与边城面对面是在《播音语言表达》课上,那天她很糗。

  教授拿了一篇稿子,是刘翔在全运会上夺得 110米跨栏冠军的体育报道,让每一个人试读。在这之前,他们顶多会上台朗诵诗词,也参加过各类演讲,对于播报新闻还非常陌生,根本不会正确的发声方法,也不具备较好的声音控制能力。

  有的人读得是激qíng四溢,但在高亢时,声音一破冲天,让听的人是忍俊不禁。大部分人是照本宣科,象白开水似的一泻而下。艾俐那天穿了件紧身T恤,勾勒出一身玲珑的曲线。教授没有评价她读得怎样,说她把播报台当个人秀场,让人注意的不是新闻,而是她满身的线条。艾俐窘在座位上,差点哭出来。

  叶枫读稿时,一脸微笑、正襟端坐,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读完,喜滋滋地抬起头。教授冷着个脸,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心里面毛毛的,左右看看。“教授……”她怯怯地喊了声。

  “刘翔是你什么人?他拿冠军和你有什么关系?奖金和你分?瞧你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们……都是中国人呀,我以他为豪!”她有点不服气。

  “那要是他拿个奥运会冠军,你还不得在镜头前敲锣打鼓呢?”

  “如果直播间允许带锣鼓,我会呀!”

  “荒谬!”教授“啪”地拍了下桌子,“播音员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象征着新闻的严肃和权威,是节目制作者与电视观众之间的一种传递,不是你的个人行为。”

  “那样的播音员和一个被cao纵的木偶有什么差别?找个机器人不是更好吗?”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激动地站了起来。

  一片笑声加嘘声,还有一个男生chuī了一声口哨。

  “播音员对报道的基本要求是:感受领先,以qíng带声,你这是在走极端。”教授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说话的声音震得头发直颤。“好了,这个问题我们下课再讨论,现在下一位同学开始朗读。”

  下一位就是边城。仿佛为了对比她的幼稚,他的表现堪比专业播音员。她斜睨着他,恨不得在他的身后戳出两个dòng来。

  下课后,她准备从后门溜出去,教授叫住了她。艾俐同qíng地向她耸耸肩,她大义凛然地挥挥手,让艾俐先走。

  “我们边走边聊吧!”教授夹着讲义夹,和她沿着走廊慢慢地走。教授谢顶很厉害,风chuī过来,把他头上不多的几根头发刮得东倒西歪。为了保持形像,他不住地甩着头。

  “叶枫呀,你是个很有灵xing的学生,就是太爱自我表现……”

  她的脑子开始飘游,在一条漆黑的隧道里,和一个老头一起走,慢慢地无声地走,走出隧道,再次见到光明的时候,她发现……边城手里提着她的布艺书包,站在她的面前。

  边城的皮肤极好,头发有点微微弯曲,迎面走来,从他的皮肤里、血液里、骨髓里散发出一股傲气。

  已经错过了午餐的时点,她和边城到学院外面的小面馆各自吃了一碗面条。戴着牙套,吃东西不能太快,吃完了还得对着镜子仔细地漱口。那时,她还没有习惯在包里放个化妆袋。吃完后,向服务员要了杯白开水,随便洗漱了下。结账出来,在学院门口,她向边城道别,边城盯着她,笑了。

  她紧张地摸摸脸,以为沾上了什么东西。

  “把嘴张开,放心,我有洗过手。”边城说道。

  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把嘴张得大大。边城从她的牙fèng间捏出一根指头大的菜叶。她的头轰地一声,连脖颈都红透,恨不得找个地dòng钻下去得了。

  下午有两堂基础课,都在大教室。她进来时,边城已经在看书了。当她经过他身边,他拿开放在邻座上的书包,对她笑了笑。

  “算了,我坐后面去!”艾俐很识趣地撇嘴,走了。

  那堂课教授讲了什么,她一点都没听进去,整个人象浮在空中,心第一次,慌乱得不象自己的。

  “你和边城是不是对上眼了?”艾俐悄悄问她。

  “怎么可能?我们都没说过几句话。”她埋着头吃饭,不敢抬眼看隔壁桌上坐着的边城。

  晚上下楼去水房打水,边城正好经过,回来时,她的水瓶提在他的手中。

  很自然的,不管是图书馆,还是教室,她总固定地坐在边城的身边。周末一帮同学出去玩,边城自行车后座上坐着的也是她。

  艾俐再问她,她说他们是互相帮助的好同学。“骗鬼呢!”艾俐哼了一声,一扭头不理她了。

  她觉得很怨枉,边城又没说过喜欢她,不是同学,又是什么?

  大二的深秋,她刚满十八岁,那天刚好是周五,晚上大家闹着去吃火锅,祝贺她将拥有公民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有个男生特别会点菜,去厨房转了一圈,回来神神秘秘地说,今晚要吃点猛料,很滋补很鲜美。

  “到底是什么呀,会不会有毒?”她紧张地问。

  “怕什么,能下锅就能下肚。”男生豪气地拍着肚子。

  一大锅汤料先端上来,又白又浓,她用漏勺在里面挠了下,“这是什么?”勺中有几块象鸭脖子样的ròu段,“huáng鳝?”

  男生诡异地眨了下眼,“牙套妹果真聪明,快接近答案了,再猜!”

  她慌地扔下漏勺,“不会是蛇吧?”

  男生们哈哈大笑。

  “我不要吃这个。”对于这种爬行动物,她是闻言色变。其他人到是吃得很欢,她只吃了几块油煎馒头充饥。

  “对不起,刚刚忘了把这个送上来的。”服务员道着歉,送上一碟切成丝状的小菜。

  “是不是海蛰?”她凑过去看,问边城。

  “形似神不似,不过,比海蛰的营养更高,吃了对皮肤很好。”边城不动声色地回答。

  她好奇地挑了一筷子放进嘴巴,脆脆的,凉凉的,齿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还算能接受,她咽了下去。

  “哈哈……”点菜的男生指着她是放声大笑。

  她纳闷地抬起眼。

  艾俐脸皱成一团,“那是蛇皮。”

  她扭头就往外跑,在树下,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没事吧!”边城轻拍着她的后背,递给她一瓶水。

  她漱了又漱,还觉得满嘴血腥。回过身,挥着拳头就扑向边城,“都是你,都是你……”

  边城也不躲,由她又是打又是捶。她看着他嘴角噙着的笑意,气不打一处来,突然眼眶一红,泪就那么下来了。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不要哭。”他笑着伸出手臂,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低头,深qíng款款。

  她僵若化石,一动也不敢动,只看到他缓缓俯过来,捧住她的下巴,“把怪味都给我吧!”他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瓣,轻怜地嘶咬、纵qíng地吮吸。

  6,前尘往事

  北京chūn天典型的沙尘bào天气,天空昏huáng,满城飞沙,要不是马路上跑的是汽车,不是牛羊,叶枫真觉着是身处huáng土高坡。

  艾俐约她出去喝茶,顺便勘察同学聚会的餐厅。“那帮人现在都是腕,好不容易赚了些人气,千万不能被娱乐记者给损了,地点必须舒适而又隐秘。”

  叶枫正在给自己煮面条,不禁笑了起来,夹在耳边的手机差点滑进锅中,“做名人还挺累的!等我半小时。”

  “我又不是帅哥,化什么妆呀?”

  “不是,我刚起来,总得吃点东西!”

  艾俐尖叫,“疯了,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二点整,你不会是时差还没倒过来吧!”

  “有点,先挂了。”不知怎么,哪怕是艾俐这样的好朋友,叶枫也不愿意提起自己主持《午夜倾qíng》的事。也许这份工作她不会做长,没有说的的必要。

  屋子里没有收音机,她也没打电话到台里,不知昨晚听众的反溃怎样。心qíng多少有点惴惴不安,她安慰自己,要是有什么特殊qíng况,台里一定会和她联系的。

  现在,一切很平静。

  公寓不大,餐厅就是客厅,坐下来时顺手打开了电视。新闻频道的《午间半小时》,播报员一脸严肃悲沉。德国的北部遇五十年以来最大的bào雪,树木折断,房屋倒塌;南美洲的几个国家是洪水成灾,肤色黝黑的人民站在屋顶上茫然地看着天空;墨西哥湾油轮泄漏严重,海面上漂浮着大群的死鱼……

  一碗面条下肚,叶枫没听到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

  今天,不只是她心qíng不好,全世界人民都很郁闷。

  洗好碗筷出来,播音员正在播报国内新闻。昨天下午,经英国警方协助,因贪污受贿严重,六年前携款逃往英国的某部前部长边向军,被引渡回国,jiāo于检察机关进行审理。叶枫听着这名字有点耳熟,凑过去看,镜头已经切到下一条新闻。

  艾俐的车是一辆白色的速腾,后座和驾驶座上都满了东西,笔记本、书、纸巾、零食,甚至还有牙膏牙刷,腾了好一会,才给叶枫挪出个地方。

  “嘿嘿,这车等于是我半个家,我图方便。”艾俐讪讪地冲叶枫笑。

  “你男朋友要是看到这么壮观的景象,你在他心目中的形像会大打折扣的。”叶枫好心提醒。

  艾俐专注地看着前方,“我没男朋友。”

  “那是有qíng人还是有老公?”

  艾俐没有说话。叶枫扭过头,发觉她嘴角浮出一丝形似自嘲的苦笑。

  “王伟离婚了。”

  “因为你吗?“叶枫鼻子有点发酸。王伟就是艾俐当年恋爱未果的那位老师,艾俐就象中了邪,毕业时托了很多关系要留校任教,就为了能和王伟近一点。

  艾俐摇摇头,“我还不至于那么没人品。他老婆去加拿大进修,一年后两人和平分手。”

  “那你现在有希望吗?”

  “天知道。牙套妹,说点别的吧!”艾俐叹了口气。北京的jiāo通堵得令人无语,盯着前面长龙似的车流,她狂闷地猛按喇叭。

  “艾俐!”叶枫握住她的手。

  “牙套妹,知道自己很傻,却没有办法回头。你说该怎么办呢?”艾俐看着她,泪水冒了出来。

  她没有话可安慰艾俐。

  艾俐带叶枫去的是一家素餐厅,名字起得很佛意,掩映在三棵老树后面,若不是有人提醒,会以为它是家私人会所。进门后,空气中没有餐厅的油腻气,环境素雅得令人心里一动。大厅里养着一笼小鸟,啾啾色不绝于耳,仿佛置身于天然境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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