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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风景如画_林笛儿【完结+番外】(23)

  jian商!画尘揶揄编辑。

  再过几天把稿jiāo了,然后便可以安排下一次旅行。

  呼呼的风声敲打着窗棂,有枝桠断裂的声音,明天,花工又要忙碌了。江面上,传来一两声汽笛,这是货轮经过。船的四周缀着一圈灯,灯光像是流动的。

  波涛翻滚,拍打着江岸。灯光远了,天空越来越红。画尘蓦地想起小学时学的两句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今夜,听着这风,这làng,估计她也难入眠了。

  一夜过来,花园里残枝败叶,凌乱不堪。打开电视,气象员严肃地告诉大家,气象台发布了大风huáng色预警。

  画尘决定开车上班。她很喜欢车。在那个看似窄小的空间,画尘有一种驾驭感、安全感。人生如道路一样,还是高速公路,禁止调头,总是往前延伸,似乎可以被自己自由把握。

  停车时,遇到小郑。小郑对着红色牧马人chuī了声口哨,耳露羡慕。“阮秘书,你拿的几个钱全伺候它了吧!”

  画尘点点头,“所以轻易不敢拉它出来遛达。”

  “其实它配你野了点!”到是很合适我的,小郑心里像有只猫,一爪一爪,挠得直痒痒。

  “亲戚家的二手车,没几个钱转给我。这不贪小便宜么!”画尘说道,看看电梯口,“邢总回来了?”

  小郑摇头,“后天才从大马回来,让我去机场接!”

  “不是去海南么?”

  “可能临时有别的事吧!”小郑心不在焉,眼睛只看着牧马人。

  当然,邢程没必要向她备报,她不是他的上司,又不是他的谁。画尘自我释然。

  办公室的气氛比外面暖不了多少。荀念玉牢牢盯着屏幕,和任京讨论昨天A股和港股的走向。什么长线,短线,抄底,逃顶,洗盘,滞涨……都是些专业术语,画尘一个都听不懂。

  宋思远去楼下营业厅转了一圈,上来后,让画尘通知中层以上领导开个短会。画尘站起来,腿肚子在桌子下面重重地撞了一下,发出一声响。荀念玉听见了声音,抬起头来看,随即又把目光转向电脑屏幕。任京却从办公桌后跑过来,关心地问痛不痛?

  画尘默默站了会,摇摇头,“没事!”趿着腿,下楼,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通知去了。

  荀念玉慢慢地抬起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

  “gān吗呀,一个办公室的,别太欺负人家。”任京笑道。

  “不知谁欺负谁呢!”荀念玉冷冷说道。

  “呃,这话听说意义很深远,快科普一下。”任京给荀念玉倒了杯咖啡,半坐到她桌上。

  荀念玉斜过去一眼,拿起笔记本。“我没这个义务。”

  任京对着她的背影挥了下拳头,骂了句:臭女人!

  会议快要开始了,冯副总还没到。宋思远冷着脸看画尘,画尘说电话打过去了,冯副总在路上,可能堵车。

  说话时,冯副总从外面进来了。众人大惊一惊,一反往常的西装革覆,冯副总衣衫皱乱也罢了,袖口竟然被撕破一大块,里面露出来的棉衬衫,满是污渍。

  “这是?”宋思远蹙起眉头。

  冯副总讪讪地笑,把胳膊放到桌下。“小意外,小意外!”那张终日板着的脸难得涨得紫红。

  “不会是家bào?”谁开玩笑道。

  冯副总láng狈地岔开话题:“开会吧!”

  荣发准备在滨江的几个城区各设一个分行,分行负责人从中层gān部中挑选,然后空出的职位,从各部职员选拨,荣发还要再向社会招聘五十名员工,在香港培训后,充实到各分行。

  “冯副总,这件事由你全面负责。”宋思远说道。

  冯副总站起身,“好,我马上就起糙招聘简章,确定分行办事地点。”

  宋思远闭了闭眼睛,问众人有没其他事。没有,会议就散了。他站起来,看了看冯副总:“不管多忙,仪表还是要注重,不然,还谈什么企业形象?”

  冯副总脸涨得像猪肝,只是点头,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画尘最后离开会议室的,关上门,走廊上有两位部长在抽烟,声音压得低低的。“邢总代宋总去海南开会,看着是chūn风得意,阳光灿烂,没想到背后中这一冷箭。”

  “可不是,成立分行是大事。两位副总看着不分前后,邢总年轻,事事领先,大家都看好。现在,估计是冯总占了上风。姜还是老得辣。”

  “不懂宋总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画尘故意重重咳了声,两位部长迅速噤声,回头看是画尘,笑笑,连忙离开。

  任京和荀念玉各自坐在办公桌后忙碌着,没人说话。画尘要填一堆表格。办公室里此起彼伏地响着键盘的敲打声,抬起头来,快是午休时间。

  电话铃响了,是荀念玉桌上的座机。

  荀念玉看看来电显示,愣了愣,说了句喂脸色就变了,捧着话筒只点头也不应声。

  任京屏着呼吸,画尘也只当什么没看见,暗地里看见荀念玉的眼圈红起来。“我没有不接你电话,手机忘记充电了。你……还要怎么欺负我?你太过分了。”荀念玉哽咽着。

  电话很长,通了有半个小时。挂了电话,荀念玉捂着嘴巴,冲向洗手间。

  “这是谁呀?”任京站起来,朝桌上的座机看看,问画尘。

  画尘表示不知,也不想知道。

  “昨天下午有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不在,出去办事了。”

  画尘心虚,她昨天下午逃班在外。“没有呀!”

  任京瞪瞪她,“你就是一只糊涂蛋,肯定有事的。我回来晚了,上来拿个文件,荀特助还在。不是在加班,而是在看电影。我问什么片子,她说是《阿甘正传》。老掉牙的片子,要不是墙上有她的影子,我都以为见鬼了。我拿了文件,就走了。在电梯口,我遇到冯副总,他上楼。你知道冯副总这人很怪,在他眼中,别人都是地痞无赖,就他一人是党的好孩子。我打了声招呼,没寒暄一句。”

  “哦!”偷偷瞟了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画尘想起大城小厨的午餐。

  “你就只会哦,不能多想下。”任京急了。

  “想什么?”

  任京捂着心口,怕自己不慎会吐血而亡。“那个时点,二十七层只有两个人,还是一男一女。今天,冯副总那幅窘样,荀特助的电话……你就连不起来?”

  画尘苦思冥想,还是摇摇头。

  任京叹口气,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员。“吃饭去吧!”他永不和画尘共守联盟。

  画尘如蒙大赦,正要关电脑。叮咚,系统跳出一个对话框,提醒她有一封未读邮件。她点开,一看发件人,鼻子直发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多日不见的邢程,语气一贯的温和,从容。“小阮,我现在外地,妹妹和老家的邻居、亲戚,一起来滨江置办年货,刚给我打电话了。想来想去,只好找上你。能帮我接待下他们吗?”

  画尘眨眨眼,把邮件又看了一遍。

  像这样的事,邢程一般应该找的人是小郑。小郑给他开车,早早晚晚都在一起,对他的家人很熟悉。为什么舍小郑而找她,画尘不能不多想了。似乎这封邮件透露出一个信息:给画尘一个接触他家人的机会,也是一个表现的机会。

  画尘整个人一时僵住,震愕大过于刚才的激动。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而他们还没开始,正是花要开未开之时,一下子扯上家人,好像这个意义就有点深远、悠长了,她根本没有准备好。不是不突然的。她开始紧张,跑去洗手间照镜子,抚抚头发,理理衣服。昨晚没睡好,脸色有点灰暗,工作服又老气横秋,偏偏还裹了条黑围巾。拼命咬嘴唇,想让唇色红润点。

  荀念玉已经修饰好妆容,眼角看不出一丝泪迹。从画尘进来到出去,她水平如镜,完全似画尘如空气。

  画尘急匆匆下楼,还没到停车场,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讲话的女子中气十足,就是口音有点怪,勉qiáng听得懂。“是阮秘书么,大哥把你的号码给我,让我和你联系。我们在XX超市,你认识路吗?”

  认识的,每天下班,她都会去那坐坐。画尘想起来了,今天这家超市有大型促销活动,所有商品一律五折。这广告做得多好,百里之外都遍及了。“我马上就到。”邮件上写得那么礼貌,其实邢程根本就没给画尘退缩的机会。

  画尘挺起胸膛,吸入空气和勇气。

  超市的停车场已经满了,画尘只得把车停在对街一家西餐厅门口。停车不进去吃饭,惹得门僮怨恨的一瞥,画尘假装没看见。

  进了超市,画尘以为走错地了。简直是一战场呀,购物车像战车,每个人都是战士。车轮滚滚,所有人跟见了宝藏似的,只要手能够到的,抓一把就往车里扔,先占着,有工夫再二轮分拣。稍微一愣神儿的工夫,货架子空了。一起过来的,还有分工。一人在收银台那儿排着队,一人押车,一人抢货。

  声音嘈杂得很,被拆下的物品到处都是,超市所有的员工都出动了,也只能眼巴巴地守着出口,保证每件商品都付款后带出超市。

  这样子想找个人等于是大海捞针,画尘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十米外,一个个子矮胖的女子朝画尘挥着一包卫生巾。

  “阮秘书,你来得正好。现在,你来排队准备结账,我去他们那边帮忙。”邢程的妹妹没给画尘羞涩的机会,立刻给她安排了任务。

  没有货怎么结账,只是压着个位置,画尘不住地避让着。终于,硝烟中,三辆战车出现了,战士们满额头的汗,气喘吁吁,衣服都敞着。“这么大的优惠活动不多,怎么的,也要把我们的车票钱给赚回来。”邢程妹妹以手作扇,呼啦呼啦地扇着。

  画尘被她的话给逗乐了。

  她这才有空告诉画尘,她叫邢田,二哥叫邢景。加上邢程,三个都是好名字。画尘想:邢爸爸邢妈妈给他们起名时,心里一定是有许多梦想的。

  结账时,画尘还是给战车壮观的景象给吓住了。别提大袋小袋的食物,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光婴儿尿片买了五大包,苹果手机壳是七八只。“水果现在是贵,以后肯定会降价的,到时我就一月给它换件衣服。”她笑得很向往。

  邢田买了至少有一大篮的笔和笔记本。“估计我和二哥两家的孩子上到中学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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