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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风景如画_林笛儿【完结+番外】(48)

  他讲得那么诚恳、动qíng,可是却又是那么冷漠、无qíng。婚姻于她,现实永远多过风花岁月,可是,也不能如此赤luǒluǒ的功利。她与他,就是一项jiāo易。

  她有点难以承受,僵硬地抿着唇,不肯说话。

  他站起身,吻吻她的发心。“昨晚,我很幸福。”说完,他开门走了。楼道上的穿堂风扑门而来,她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一瞬间,她像是做了个梦,这一切像是从没发生过。

  过了一周,车行给她电话,说她的车到了。她纳闷地跑过去,是一辆绿色的陆虎越野车。那颜色鲜亮得像把chūn天永远留在生命里。她给晟茂谷发了条短信,表示感谢。六个小时后,他回道:应该的。所有的惊喜都化为乌有,这么疏离的口吻,是告诉她,这辆车是那一晚她陪他的代价吗?如果是,那么也不免太贵重了。

  车放在停车场,简斐然没敢开,怕同事们问这问那。她的薪水虽然不低,但陆虎这样的车,不是她问津得起。

  新招的空少集体在机场拍照,这个要放在下一期航空杂志的中页。作为副主编,她和摄影师一同过去。拍摄完,几人去咖啡厅喝咖啡。简斐然一抬眼,便看到坐在角落中的晟茂谷,他的对方,是翼翔的一位空姐,飞欧美线的。

  他没有闪躲她的目光,浅浅地颔首,又微笑地看向小空姐。倒是小空姐在同事的聚焦下,有些放不开。

  她怎会不懂呢,除了阮画尘,没有一个女子是他的唯一。离开简斐然,仍有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子向他蜂拥。她还在纠结徘徊中,他已开始了新的寻觅。

  她选择在一个深夜给他打电话,他接了,背景很安静。没开口,她就掉泪了。向来,只有她折腾男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把她折腾得这样苦,这还是一个已不年轻的男人。她举手投降。因为他是晟茂谷,不要岁月证明,她若错开他,必然后悔终生。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的伴侣必须对我专一。”她哽咽道。

  晟茂谷叹息:“斐然,我没那么大的魅力。有你,我就拥有全世界了。”

  “那你gān吗欺负我?”咖啡厅那一幕,至今想起来,气仍能平。

  “是你欺负老人家。车都送了,房子的手续已在办理中,我却连抱你都抱不着,夜夜孤枕难眠。”

  “以后······不准再提一个老字。”罢了,罢了,输就输吧!

  他还是给了她一年的恋爱期,说是让她适应他。她想,其实他是在观望她的表现吧!她向来聪明,就像从前读书时,一旦确定目标,就全力以对。他在她的温柔缱绻中,不知今夕何夕。隔年的秋天,他们在美国结的婚,顺便一块度的蜜月。他承诺回国后补她一个温馨的婚礼。她没有辞去翼翔的工作,不过,不会像从前那样卖命,纯粹是打发时间。

  第一份请帖,晟茂谷说先送给画尘和何熠风。她看出他有些忐忑,她歪歪嘴角,很是不屑。都已结婚了,那个笨拙的阮画尘一两句话,还能改变什么?

  “爸爸,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你快来,妈妈也在这。”接电话的人是何熠风。那么一个镇定的人,抑制不住地激动。

  简斐然第一次去静苑,现在的她已不会羡慕谁谁。当行走在静苑中,听着江水泛动着làng花,她仰望着画尘的公寓,心底某个深处紧了下。这世上有的东西,不是凭努力就能得到的。

  她与晟茂谷手挽手地跨进画尘的公寓,没来得及挤出一脸的笑,华杨抢先冲了过来,眼里一片晶莹。“茂谷,画尘······怀孕了。”

  晟茂谷嘴唇直抖,看看华杨,又看看画尘。画尘坐在沙发上,小脸晶亮。何熠风站在她身后,双手搁在她肩上,眼中溢满深qíng与满足。周浩之坐在另一边,笑意飞扬。

  “真的吗?”晟茂谷声音颤抖着。

  画尘点头。

  “昨天刚拿到结果,晚上没敢打扰你们。”何熠风说道。

  晟茂谷松开她的手,朝画尘张开手臂。画尘跳起来,扑进他的怀中。周浩之起身温柔地替华杨擦去眼角的泪花。

  简斐然捏着请帖,静静地站着,她在考虑她是笑着上前说恭喜,还是打开门转身出去。

  ————下接书版手打内容————

  第九章/秘密

  只有咒语可以解除咒语

  只有秘密可以jiāo换秘密

  只有迷可以到达另一个迷

  但是我忽略健康的重要xing

  以及等待使健康受损

  以及爱使生活和谐

  除了建议一起生一个小孩

  我没有其他更坏的主意

  你正百无聊赖

  我正美丽

  ——夏宇

  天终于亮了,一夜的大雨,天空是清洗过的湛蓝,初升的朝阳显得格外的明媚,开了窗,chuī进来的风,带着湿意和雨后泥土的土腥气、糙木的青涩味,温度还是冷的,但是,不那么生硬,而是柔软的。

  阿嚏!画尘打了个秀气的喷嚏,贪恋地深吸一口空气,关上窗。她起得比何熠风早,热了牛奶,煮了jī蛋,还烤了面包片。何熠风没睡好,脖颈像是扭了,一动就很疼。他拉开书房门,人还不太清醒。冷不丁的,面对一张朝气蓬勃的笑脸,他下意识地去摸头发。果真,茂密的黑发像鸟窝般凌乱着。脸一下就黑了,关洗手间的门时,声音很大。

  画尘吐了下舌头,她不厚道地想,何夫子这次不是生气,而是害羞。哈哈,她很想放声大笑。

  在餐桌边坐下,何熠风的神qíng还是别别扭扭的。

  “给!”画尘给他剥了只jī蛋。

  何熠风接过。画尘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昨晚做噩梦的痕迹,她是真的遗忘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你gān吗?”他咬下一口jī蛋。

  画尘衾手机对着他,屏幕上是画尘的一张自拍照,背景是他家的厨房,笑得特别欢乐。她说:“夫子,别拉着脸了,这没什幺呀,至少证明你没有谢顶,你的头发根根都是真的。”

  “噗!”一桌的蛋白、蛋huáng!“阮画尘,你是存心的!”何熠风咬牙切齿地道。

  画尘无辜地眨眨眼,“难道你希望别人说,刚起chuáng的你很xing感、很帅?”

  何熠风紧紧地闭上嘴,嗓头已经涌动着腥甜,他怕鲜血喷薄而出。他百分百肯定,画尘是真的不记得昨晚的梦了。清新明朗的早晨,看着她笑得这么俏皮、开心,仿佛无忧无虑,被她捉弄一番又如何?

  昨晚打电话让gān洗店的店员取走的画尘的衣服,在上班前半小时送了过来。“如果不太舒服,就请假休息。”

  画尘把穿过的家居服整齐地叠好,放在沙发上。“不,还是去吧!有些东西要整理下,我过几天准备辞职。”

  身后一片静默,画尘站起,讶异地扭过头。何熠风双目深邃如海,翻涌着许许多多的qíng绪,牢牢地胶住她的视线。

  两人一同下楼,画尘穿鞋慢了点,何熠风走在前面,她要锁门时,何熠风突然转身。“哦,忘了。生日快乐,阮画尘!”他张开双臂抱了她一下,吻了吻她的两颊,最后,啄了下她的唇。动作快速得,仿佛是争分夺秒,以至于画尘都来不及反应,所以,感觉,她很配合。

  夫子吻了她?吻了她?她成年之后的初吻……画尘晕厥了。不管何熠风在国外待过多少年,他的做派永远都不会西化。他有严苛的道德cao守,君子所为,君子所不为,界限分明。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画尘似乎是踩着云朵下的楼,人恍恍惚惚的。外面还是冷的,树叶上的水珠滴在手背上,冰凉冰凉的。牧马人的灰尘被大雨冲净,颜色显得更明亮了。

  “是自己开车还是我送你?”何熠风摸了下鼻子,如果画尘细心观察,会发现其实他也非常不自在。

  “你……我……我们……”画尘张张嘴巴,不知如何组织语言,才能清楚地表达心里的感受。

  “嗯!”何熠风期待地、耐心地凝视着她,鼓励她问下去,而他也做好了解答的准备。

  画尘咽了咽口水,gāngān地笑了笑,“我自己开车。”

  奥斯卡影片《生死朗读》里,凯特·温莱斯特扮演一个曾经做过纳粹的德国女人,其实她不知道什么叫纳粹,也看不明白纸上写的的是什么。她是个文盲,她害怕别人知道这个事实,一直极力掩饰着。她最爱做的事,就是让集中营里的囚徒读书给她听。后来即使被同伴陷害、裁赃。面临着漫长的牢狱生涯,她都咬紧牙,不肯说自己是文盲。那不是懦弱,而是她唯一的尊严,不惜以生命来维护的尊严。还是什么都不要问吧,懦弱也好,尊严也罢,如果答案与自己想的差之千里,就再也没机会像这般相处了。有过前车之鉴的。十六岁时的她,对他什么丢脸的事没做过,什么脸红的话没说过,结果,换来的是自己的不辟而别。高三一整年,她像个小老太婆,爱叹气,爱回忆,还爱哭。考上大学之后。这种qíng况才好点。

  刚才的惊鸿一吻,就当作是一个秘密,把它捏成团,放好。

  何熠风轻轻地点点头,“好,路上慢点。晚上一起吃晚饭,我订了餐厅。”

  “没有礼物?”画尘拉开车门,车内已经清洗过了,没有一点异味。

  “礼物给了呀!”

  “呃?”

  “我绝不会在你前面结婚。”他承诺道。

  画尘不自然地抚着头发,傻傻地笑。这个礼物真特别,她满足了。“我会早退,在书屋等你下班。”

  “嗯,先吃点蛋糕,晚上吃大餐。”

  画尘走了,车开得很快。从背后看,缘其受惊的小鹿,一蹦一跳。一阵风chuī过,飘落几片树叶,何熠风推推眼镜,温柔如阳光。布满他俊逸的面容。他转身准备上车,察觉到身后像有目光注视着。他回过头,秋琪在接梯口朝他点了点头,不知站了有多久。

  “早!刚刚是画尘么?”秋琪朝大门的方向看了看。

  “早!”何熠风简短地应了声,没有回答秋琪的问题,这样的早晨,他和画尘从一间公寓里出来,是个什么故事,他不会刻意辩解,也不会兴奋得想向全世界宣扬,这是他和画尘的事,和别人没有关系,别人怎冱看。他也不在乎。

  秋琪识趣地笑了笑,优雅地走过去。

  早chūn的生意不是太好,像是过年耗去了太多的jīng力,每个人都需要一个休整期。秋琪还是在老时间来到店里。“觅”的大门半开着,食材用尽了,需要填补,植物要浇水,厅堂要打扫,屋内需要换上清新的空气,架子上的瓷器要擦亮。如果想忙,总是有做不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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