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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通房要逆袭_假面的盛宴【完结+番外】(95)

  这话一说完,陈起脸色突然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的道:“奴才一时失言,请太子赎罪。”

  太子挥挥手,“起来,是孤问的你,恕你无罪。”

  陈起是近几年才从太子身边冒出头的一个太监,宫中的太监大部分都是从小进宫,大字不识一个,更不用提什么学问了。而这陈起却是颇通文墨,并且为人十分有眼见,屡屡提出的意见总会与太子不谋而合。太子爱才心起,便提携到身边侍候。至今已算是太子身边比较得用的人,偶尔碰到些问题,太子也会和他说上一二。

  陈起站起来后,又说道:“太师的意见是谨慎,可如今这局势是那边虎视眈眈,太子殿下您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能借这次请奏摸清楚陛下的想法,至少也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刚开始陈起说的那番话,太子只是觉得颇合自己心意,后面说的这话却是让他目中彩光连连,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而陈起这样一个阉人,能想到如此之深,自是让太子惊奇不已,大为赏识。

  朝堂之上因太子此次请奏,一直闹得沸沸扬扬,有的人赞同,有的人反对,连着几日都有文武百官在当朝争吵了起来。

  大家各抒己见,各有各的道理。赞同的人说藩王日益坐大,兵qiáng马壮唯恐威胁皇权,削减兵权理所应当。反对的则是抱着说这是太祖的规矩,藩王虽有地方兵权,但只听朝廷的调令,何必舍本逐末多此一举,更何况太祖当年建藩也是为了亲亲之谊,屏藩社稷……

  就在此际,熙帝也是对太子的这次请奏做出了自己的反应。

  太子抵上的折子被朱笔批了‘毫无兄弟qíng义’几个大字,驳了回来。

  即使心里已做好准备,太子仍免不了大骇又大怒。

  骇的是父皇果然重视那两个贱种,怒的也是熙帝只看重那两个贱种,完全看不到这两人在藩地私下里的动作。

  其实太子这次上奏也实属无奈,他这一系已经不止一次让手下人上折子反应晋王和齐王两人在藩地的种种异象了,虽没有确凿证据,但是明眼人只要一看,派人下去一查即有结果,可熙帝却是一直是置若罔闻,甚至已经发落了几个上这样折子的官员,太子无奈之下才兵出险招,自己亲自上奏。

  可惜结果让人很伤心,至少太子一系是伤心了。

  太子bào怒之下,把书房里的东西都砸了,砸完不算还用脚气愤的去踩。边上的陈起见此qíng形,立马扑过去把太子的脚抱住,嘴里喊着‘殿下使不得啊’,完全无视自己膝盖被碎瓷片扎得鲜血淋漓。

  太子冷静下来后,见陈起惨状,更是觉得这奴才衷心护主。歇了怒火,唤人给陈起敷药治伤。

  谁知陈起却是连连摆头,“殿下,奴才是只是个卑贱身躯,用不了殿下为此担忧。”

  “尽胡说,怎么说你也是为了孤才受的伤,治伤这点小事算的了什么!”

  陈起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殿下,此时和平时不一样,陛下刚驳了您的折子,正是万众瞩目之时,这书房中的事可万万不能与他人知道的,要不然传到陛下耳里,还会以为您对陛下不满。奴才乃卑贱之躯,这点小伤等会回屋自己敷些伤药即可。”

  太子也是知道这其中道理的,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只是让陈起下去,但是心中不免对陈起更是看重几分。

  就在此时,萧皇后也暗里派人来传了话,只有四个字‘闭门思过’。

  一时间,东宫紧闭大门,太子竟果真闭门思过起来。

  ***

  巳时刚过,萧皇后让贴身宫女给自己整理好仪容,便匆匆忙忙赶往紫宸殿。

  在紫宸殿的宫门处,碰到请安出来的许贵妃。

  许贵妃现年已过四十,可是根本看不出岁月对她的侵袭。身段仍是玲珑有致,状若弱柳迎风,眉眼中带着一抹柔弱姿态,打扮素净非常。

  与之相反,萧皇后却是雍容华贵,满身的威严,虽年纪比许贵妃大了几岁,但仍是不显老态,看面貌特征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宫里的女子本就注重保养,这两位又是当今天下身份最为贵重的女子,也难怪会如此风华正茂,不减当年。

  “给皇后娘娘请安!”许贵妃遵循宫礼,恭恭敬敬对萧皇后行礼。

  起身后,才柔笑道:“姐姐这是来探望陛下啊,陛下今日jīng神大好,多亏这些日子皇后姐姐对陛下的悉心照料。”

  萧皇后对许贵妃扯了扯嘴角,“陛下既是国君,又是本宫的夫君,本宫自是悉心照料妥当。”

  说完,萧皇后就领着身后大队人马进了紫宸殿。

  许贵妃对着皇后的背影笑了笑,才领着身边的宫女太监往自己的淳鸾宫走去。

  紫宸殿

  “皇后,早就跟你说了不必这么cao劳。你是皇后,何必事必亲躬,要下面那些奴才何用。”

  “陛下看你说的,您是国君,又是臣妾的夫君。当夫君的身体有恙,我这个做人妻子的还侍候不得?”

  萧皇后这话让熙帝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两日因太子上奏之事产生的不愉之气顿时消弭。尤其这两日,他斥责了太子,可皇后完全没有因为太子的事向他求qíng,只是态度自然每日前来服侍他汤药,更是让熙帝心中妥帖。

  妥帖之余,不免就有些感叹。

  “太子真是太不成熟了。”

  听到这话,萧皇后毫无波动,接过药后试了试温度,便开始服侍熙帝喝药。

  等熙帝喝完药,她才叹气说道:“太子是有些不成熟,考虑的太不周全,怎么能听信旁人请奏这样的事呢。咱们大熙朝历来就有藩王条例,从来萧随曹规。藩王是有兵权,但那也是掌握在朝廷的手里,又都是亲兄弟,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

  听到萧皇后这不偏不倚的话,熙帝反而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太子还小,偶尔听信旁人也不怪他,只怪那从中挑唆之人。这种人,朕定不饶他。”

  熙帝似乎已经忘了太子已经年逾三十了,可不小了。

  “陛下,您也别替太子开脱,臣妾见他受了斥责,就在东宫闭门思过,可见也是无心之举。可无心之举错了也是错了,这次您定要好好罚他。”

  萧皇后的态度让熙帝大为高兴,反而道:“好了,孩子犯错教教就行,皇后也不用太过严厉了。昭儿毕竟是太子,闭门思过几天也就算了,免得让外人以为我们父子之间有甚嫌隙。”

  萧皇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又有一丝心凉,反而作态嗔道:“你就喜欢惯着他!”

  熙帝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当母后的如此严厉,我这个当父皇自是要护着他一二,免得这孩子受了你的磋磨。”

  这一番话下来,竟不像是当朝的天子和皇后所说的,反而像是市井人家夫妇因为孩子不听话而说了几嘴。

  可是内里到底是如何呢,没有人比陪伴了熙帝几十年的萧皇后更清楚了。

  萧皇后和熙帝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服侍他躺下睡了。虽说熙帝已大好,但太医也说了除上朝之外还是静养为宜。

  一路出了紫宸殿,回到凤栖宫后,萧皇后才松了一口气。

  遥想熙帝刚才说的话,她是满心凄凉。

  熙帝说的那话并不是作假,当了几十年的夫妻她还是很了解他的。可也就因为太过了解,也看出了他想和稀泥的态度。

  熙帝这人虽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人,但也算的上是一个明君。唯一不好的毛病就是耳根子有些软,尤其这个软对那个许贵妃的时候更甚。

  没人愿意自己的夫君对不是自己的女人宠爱有加,哪怕是母仪天下为妇德表率的皇后。甚至为了这个女人屡屡乱了纲纪,要不然萧皇后也不会和许贵妃一斗就是几十年。

  熙帝是疼昭儿不假,可是他疼许贵妃生的那两个儿子更甚。这种疼爱只会造成贵妃一系野心的膨胀,而萧皇后一系也只能被动防守。

  萧皇后每每都会不由的想起,如果不是她是他的发妻,如果不是少年夫妻几十年,如果她不是他的元后,是不是这宫里早就是许贵妃那女人的天下了。

  答案是无题。

  要说伤心难过早就过了时候了,萧皇后早就伤透了心,如今也只有看着太子稳当的登基即位,才是她应该要做的事。

  而这次请奏本就是试探之举,既然太子受了斥责,就说明熙帝对削减藩王兵权一事不置可否。她知道这其中有不少许贵妃暗中的作用,但她也不是没准备的,幸好她拿得住陛下的xing子,倒也险险过关。

  如今之计,萧皇后也是明白不易轻举妄动的,遂命心腹之人传话给太子。

  一直忐忑不安的太子,接到萧皇后的传话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父王这是没有怪他的意思了。虽是如此,但是每日到紫宸殿问安的行动可是勤勉的紧,并洒洒洋洋写了一篇悔过书呈上给熙帝。

  熙帝看了悔过书后,对太子的态度更是满意不已,心中唯一剩下的那点不满也顿时消弭无迹。

  此次事件,最终以熙帝发落了一个东宫辅臣为终结,原因为蛊惑太子做下错事,幸好太子迷途知返,如今已是幡然悔悟。

  至于内里是如何的,朝中几个老臣可是心中有数的很。

  不外乎,皇后太子一系与许贵妃并两位藩王一系互相试探打了个平手,唯一倒霉的就是那个蛊惑太子的小詹事。

  在朝中混得年代久些的老臣,个个老眼毒辣。至始至终都没有搀和进去,至于有些那不明白之人,跟着上蹿下跳,也不外落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结果。

  当然,那也都是不惊波澜的小问题了。

  ***

  说是gān系不大,可事qíng没有真正的定论,又怎么可能完全放下心来。

  从京城过来的各种消息源源不断的进入景王府,景王和huáng覃两人各种分析,提在半空中的心才缓缓落了下来。

  而钉子那边的消息也过来了,两相对比,景王对京城那边藩王削减兵权一事也有了个大体的印象。

  说白了,就是城门失火殃及鱼池,幸好的是有惊无险。

  景王更没想到的是,这辈子这么早,那两边就开始互相在试探了。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便也准备开始调整自己的一些计划。

  这么一忙,便没闲暇去西院了。

  忙了一日,景王回璟泰殿已经是接近子时了。

  平常玉树临风,一副超然之姿的景王,这几日长时间伏于书案,又惯常是不爱换姿势的xing子。表面上看着不显,但福顺却是看出了景王行走之间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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