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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_花裙子【完结+番外】(341)

  王妈妈想了想说:“大奶奶,奴婢既然管着李妈妈和肖妈妈,大家心中有所顾忌,未必会事事与我说。不如安cha一个绣娘在针线房,或许能听到更多的事。”

  “你有妥当的人吗?”

  闻言,王妈妈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奴婢娘家的堂妹去年死了相公,一直在家替人做针线。针线活还算拿得出手,为人也很慡利,只是这样子派人进去,恐怕一时半会儿难见成效。可是如果收买针线房内伶俐的绣娘,又不知道人家的底细。”

  云居雁看得出,王妈妈很怕被贴上“任人唯亲”的标签。其实她倒是没有这么多顾忌,对她而言,无论是谁,只要能把事qíng做好就成了。再说像云沈两家这样经历了几代的人家,家里的仆役难免有盘根错节的关系,有些事是没办法完全避免的。她思量着此事的可行xing。

  其实云居雁也知道,针线房的碎布大多都是绣娘拿去做人qíng,不过在她看来,这些布本就是沈家的,由她派去的人统一处理是合qíng合理。她甚至可以qiáng行规定她们全部上缴。可一旦下令收缴,绣娘们一定对她颇有微词。当然,她也可以给她们涨月钱,用银子收买人心,但这样一来,动静太大不说,以后沈沧命她管理其他地方,她总不能也给其他人涨银子。之前她打赏下人,只是一次xing的开销,且真正往她面前凑的毕竟是少数,也鲜少有大笔的赏银。许氏给了她不少嫁妆,但嫁妆不是这么làng费的。

  王妈妈见她不语,小心地建议道:“大奶奶,或者索xing借着招收绣娘的名义,让人牙子帮着找机灵的。”

  云居雁摇摇头,笑着说:“王妈妈,我终于你是忠心替我办事的,之前你推荐自己的堂妹,一来因为你们熟悉,容易说话,二来我相信她的确如你所说。不过不知道你是否介意被外人看成‘任人唯亲’,一上任就迫不及待把家人安cha入府的人。”

  “大奶奶的意思是,要奴婢把奴婢的堂妹光明正大安cha在针线房?这样您不怕别人杯葛她,什么事都不让她知道吗?”王妈妈糊涂了。

  云居雁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就像你说的,就算我们想办法隐瞒她的身份,她以普通绣娘的身份进了针线房,要获得别人的信任,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做到的,而我急着想获取更多的讯息。”她没告诉王妈妈,以薛氏的jīng明,就算她掩饰得再好,也一定会发现蹊跷。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薛氏觉得王妈妈姐妹不过是贪钱的蠢货,借着她的名义在针线房狐假虎威。

  王妈妈越听越不明白,云居雁接着说:“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既然有人为了贴补家用在外做私活,不如就让你的堂妹给她们介绍私活。只要是能赚银子的活计,她们对她自然就亲热了,说的话也会多起来。再加上你替我管着针线房,又与你堂妹的感qíng甚好,她们对她也就愈加信任了。”

  “大奶奶,这事若是让夫人知道,恐怕……”再怎么说做私活都是不被允许的。

  “母亲知道了也无妨,我私下出银子,让家里的绣娘给我打络子,能有多少不妥?”云居雁说着,命玉瑶从她的嫁妆中拿出了一个用细弱牛毛的金线编织而成五彩络子jiāo给王妈妈,问道:“以你的估计,编这么一个,要用多少时间?”

  “若只是用晚上的时间,少则二十天,多则一个月。”王妈妈一边答,一边忍不住把络子拿在手上细看。她在针线房做过不少时间,一眼就能看出丝线是苏州织造产的,色泽饱满,粗细均匀,细而有韧xing,而络子的做工看着虽简单,结构也不算复杂,但因为线太细,需要极大的耐心与细心,当然做出来就更显得jīng致了。事实上也确实是一分价格一分货,就算只是这么一个小玩意,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夺人眼球的。

  云居雁没料到这么一个小东西居然要费这么多时间。她想了想说:“既是如此,每个络子的做工就按照普通绣娘一个月的工钱来算,丝线我这里应该还有,应该够做六七个的。”她朝玉瑶看去。玉瑶点头答了一声“是”。

  其实云居雁的计划并不复杂。只要王妈妈的堂妹王氏进了针线房,有意无意表现得阔绰些,再透露给那些经常利用晚上时间贴补家用的绣娘,告诉她们只要有手艺,自然有收益,而她还有不错的门路,顺势把打络子的活介绍给她们。

  她之所以选择做工如此jīng细的,是为了让那些人无法一次xing完成,bī得她们不断向王氏求教,一来二去自然就熟稔了。她甚至可以让王氏告诉她们,买家的要求十分高,若是做得稍有差池,买家是不会收货的,因此她们最好时常把半成品拿给她看看,以免被买家退货。

  这事若换做是别人,自然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但王妈妈是她的心腹,而王氏又是王妈妈的堂妹,一定会有人心动。只要有一个人心动了,王氏就能顺利打入绣娘的圈子。

  第410章 教育

  云居雁和王妈妈正说着络子的事qíng,鞠萍在门外回禀,李妈妈来了。云居雁看看时间,差不多快中午了。她命玉瑶让她在外侯着。待她与王妈妈说得差不多了,这才让玉瑶领着李妈妈进屋。

  李妈妈在昨日就知道肖妈妈命令针线房的绣娘开始裁衣了。因细棉布的事,她不敢妄想向云居雁提出辞退肖妈妈,刚刚听玉瑶说,原本在云居雁手上的那把钥匙已经jiāo到了王妈妈手上,她的心qíng更是不安。再加上玉瑶虽收回了乌木簪子,但硬是把银子还给了她,她觉得自己虽不至于穷途末路,但也是前途暗淡。

  向云居雁行了礼,李妈妈偷偷瞥了一眼王妈妈,只见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在一旁站着,穿着九成新的衣衫。大概因为是守制期间,她没有戴首饰,看起来很是普通。这样的妇人若是在平日,她根本不会多看一眼,但此刻她马上想起玉瑶对她说,云居雁对王妈妈和她的丈夫张铁槐很是信任,这种信任连玉瑶这个贴身丫鬟都比不上。

  想着这些,李妈妈愈发地小心翼翼,心中更是懊恼后悔,低头说:“大奶奶,细棉布已经全数运至针线房了。”

  云居雁点点头,对着王妈妈说:“既是如此,你去把细棉布清点入库吧。”说着转头对李妈妈说:“我忘了介绍,这是王妈妈,以后针线房有什么事你就直接问她吧,她会拿主意的。”

  李妈妈听着,心中一惊。“拿主意”代表着全权掌管,以前薛妈妈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再想想还有一个肖妈妈,她心中暗暗叫苦,却只能笑着与王妈妈打招呼。

  待两人见过礼,云居雁对王妈妈说:“我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命你上工的,实在是我身边没人可用。”说着若有似无地瞥了李妈妈一眼。接着说道:“我已经命厨房给你和张管事准备了一桌席面,你清点完细棉布,就休息半日吧。”

  王妈妈谢过云居雁,转身退下。李妈妈诚惶诚恐地跟着。两人刚走到回廊下,玉瑶追上前,命李妈妈待会儿马上回来,云居雁有话问她。

  虽然王妈妈对她也算和气,但李妈妈心中不安又懊恼。夹杂着些许的不满。她一会儿想着有李、肖二人在,自己恐怕再无翻身之日;一会儿又觉得是薛妈妈可恨,故设圈套害得她犯错,让云居雁对她心生不满;转念间又觉得是自己率先站出来投靠云居雁,云居雁另派她人管着她,根本就是过河拆桥。

  很快细棉布清点完毕,眼见着王妈妈邀了肖妈妈和其他几个小管事一起用午膳,说是云居雁赏赐大家的,而她只能去凝香院回话,她心中更是忧虑。生怕自己被叫过去,是为了把她的钥匙收回。若钥匙真被收回了。她一定会被人笑得羞愧而亡的。

  李妈妈忐忑不安地站在正屋的廊下,眼见是小丫鬟进屋回禀,却迟迟没有出来,她更是焦急。大约一盏茶之后,见玉瑶跨出房门,她急忙迎了上去。

  玉瑶按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跟着她走。待两人到了回廊的转角,玉瑶低声说:“李妈妈。你怎么这么糊涂!”

  李妈妈一脸错愕,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玉瑶环视四周,见周围没有人,这才问:“你是不是到处问别人借银子了?”不待她回答又道:“大奶奶正为这事生气呢。你想想,大奶奶一开始就把针线房的钥匙都jiāo给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可你瞧瞧你自己,都gān了些什么事!”她的语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李妈妈心中暗恨。她自认借的银子并不多,那些人平日没有少拿她的好处,她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可结果呢?只一晚上就传到了云居雁耳中。

  “李妈妈,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又从小在府里当差,有些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姑娘,您可一定要替我说句好话,我这全都是为了细棉布的事……”

  “你还敢提这事!”玉瑶甩开李妈妈的手,恨恨地说:“这么简单的一桩事,你居然就这样入了圈套。你让大奶奶以后怎么放心把重要的事jiāo给你去办?”她压低声音说:“我实话对你说吧,王妈妈去针线房的真正目的是替大奶奶选一个总管。大奶奶说了,如果你们都不合适,就只能去外面找了。”

  “姑娘!”李妈妈又惊又喜,仿佛看到了一块大肥ròu摆在自己面前。

  “你先别急着高兴,还是想想怎么让大奶奶消了这口气。”

  “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绝不会忘记的。”

  “你可别说什么大恩大德的,我可受不起。”玉瑶说着,转身yù走,又回头道:“刚刚你也听到了,大奶奶把席面赏了王妈妈和她男人,不过依我猜想,这会儿她一定对针线房的人说,这席面是大奶奶赏给大家的。趁着大奶奶在用午膳,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妈妈思量着玉瑶的话,越想越是后悔。她呆呆地站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终于有小丫鬟唤她入屋。

  云居雁知道玉瑶已经演了上半场。她端着茶杯悠悠地chuī着茶沫,看着水面漾起的阵阵雾气,许久才问:“你手头很拮据吗?”

  “大奶奶,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会尽快把银子还上。”

  “怎么还?去当铺典当?”云居雁不悦地反问。

  李妈妈一下子愣住了。家里的银子全都是她婆婆和丈夫掌管着,之前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借钱的。

  “你一共借了多少银子?”

  “一共五十六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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