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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_花裙子【完结+番外】(554)

  沈绣母女不可能接触皇家的人,也从未得过皇家的赏赐,云居雁和沈君昊都起了警惕之心。不过他们对沈绣并没怀疑,相信她一定是觉得云居雁会喜欢这个花瓶,才会想到把东西送她。沈君昊当即给沈绣写了信,打听花瓶的来历,而云居雁派人去启昌侯府,请鲁氏过府说话。

  第二天一早,鲁氏带着为云居雁找来的奶娘入府,看到花瓶同样十分诧异。她记下了花瓶烧制的年份,并告诉云居雁,有了年份,许慎之或许有办法查知,花瓶原本是摆在何处的,隶属于谁。

  三天后,鲁氏亲自过府告诉云居雁,按照年份,那一年官窑一共进贡了两对暗香疏影瓶,一对在太后宫中,一对在御书房。按宫里的记载,御书房那对,在五年前就摔了。太后那对,近几年并没有人见过,也未有记录赏赐给了谁。

  云居雁和沈君昊听了,更是担心。又过了两天,他们收到了沈绣的回信,信上只是说,她的生母告诉她,花瓶是沈君儒的母亲生前赏她的,因为摔了一个,给她的时候就只剩一个了。信末,沈绣问他们为何这么在意花瓶的来历,她只是觉得云居雁会喜欢这样的东西,这才决定拿来当谢礼的。看起来她对花瓶的来历一无所知。

  云居雁和沈君昊都觉得只有一个花瓶,很可能是御书房摔坏后剩下的那个,可另一方面,年份又对不上。五年前,沈君儒的母亲早已过世,而在那之前花瓶一直在御书房,根本不可能落入她手中。

  “会不会花瓶是假的?”云居雁说着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沈君昊摇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拿去给人鉴定。”话毕他又叹息:“为什么每当我们想求证什么的时候,总是死无对证?”

  云居雁也是如此觉得。另一点让她在意的,大小史氏,huáng氏及沈绣的生母,她们的死真的像表面这么简单吗?现在,他们至少知道,沈君昊的母亲并不是简单的难产,而huáng氏,表面是死于薛氏之手,可薛氏身边有一个青纹,那么她的死,到底是薛氏的本意,还是青纹怂恿?

  “不如我找姨娘身边的人问一问吧。”云居雁建议。当初薛氏把服侍huáng氏的人清理得gāngān净净,但沈绣的母亲身边还有不少老人在府中当差。

  沈君昊看着云居雁高高隆起的肚子,摇头道:“花瓶在我们手中,总能查清楚的,暂时不要打糙惊蛇了。”他嘴上这么说,但转过身还是悄悄打听了一下,是否有人在huáng氏的屋子见过特别的花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沈君昊虽然是私下稍稍打听了一下,但这事杨氏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一天下午,杨氏在枫临苑前遇到沈君昊,对着他笑道:“听说你在找一只特别的花瓶,可是你母亲那一对找不到了?”

  沈君昊心中一惊,但只是顺着她的话回道:“是,可能是年代太久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我看居雁十分喜欢,就想帮着找找,看能不能凑成一对。”

  杨氏抿嘴轻笑,眼神仿佛在说沈君昊这么宠老婆,也不怕别人笑话。沈君昊打量着她的神色,试探道:“看二婶娘的样子,仿佛知道什么……”

  “婶娘给你指一条明路吧。”杨氏说着上前一步,朝沈君儒的院子方向指了指,说道:“你们的母亲可是亲姐妹,不如去找你的三弟碰碰运气。”

  “婶娘在三弟那见过,什么时候?”沈君昊发现自己说得急切,立马缓了缓语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怕,若是没有,我这一开口,反倒让三弟为难了。”

  “这倒也是。”杨氏点点头,仿佛陷入了回忆,嘴里说着:“说起来,应该是五年前的事了。若不是那花瓶看着很特别,我又在你母亲那里见过一回,恐怕也不会有印象。当时我也没多想,现在想想,应该是史家给自己姑娘的陪嫁吧。”

  沈君昊谢过杨氏,又说毕竟是先人的遗物,他要考虑一下再决定是不是向沈君儒开口,让杨氏暂时不要对别人说起,省得云居雁知道了,白欢喜一场。杨氏笑着点头应下。两人分道而去。

  沈君昊想不明白,明明在沈君儒手中的花瓶,怎么会变成沈绣的生母留给她的遗物。因此他无法确认杨氏所言是真是假。进了沈沧的房间之后,他要求看一看沈君儒生母当年的嫁妆单子。

  沈沧一听事qíng与沈君儒有关,深深看了沈君昊一眼,没有答应。沈君昊自不会放弃,索xing把暗香疏影瓶的事对沈沧说了。沈沧直接告诉沈君昊,那是贡品,他生母那对是先皇赏给史家的,史家只有那么一对。

  第649章 争吵

  沈沧虽然告诉沈君昊,沈君儒并没有暗香疏影瓶,但当沈君昊要求把杨氏叫来问清楚的时候,他却拒绝了。沈君昊立马想到片刻之前,在他提起沈君儒的时候,沈沧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再加上几天前云居雁说过,沈沧似在怀疑沈君儒,但又不愿意接受事实。

  沈君昊低头思量,定了定神,对着沈沧说道:“祖父,既然您不想把事qíng闹大,不如把三弟叫过来当面问一问……”

  “我自然会问他的。”沈沧打断了沈君昊。

  听沈沧的语气,沈君昊知道,他即便是问,也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虽然他也不愿相信,一直以来是沈君儒在对付他和云居雁,但他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过日子。若沈君儒就是幕后之人,或者和幕后之人有密切的关系,他会面对现实,而沈君儒必须承担后果。他斩钉截铁地说:“祖父,此事关系重大,我和居雁更是直接的当事人,我也想听一听三弟怎么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沧睁大眼睛瞪着沈君昊,“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这些年,你三弟受了多少的委屈。况且,他是什么脾气秉xing,你不知道吗?”

  沈君昊不知如何回应沈沧的话。沈君儒受了委屈,心中有怨,那么他呢?因为他是被家族承认的继承人,所以是他对不起一直被当成挡箭牌的三弟?这一切是他愿意的吗?是他可以选择的吗?再说,沈君儒的怨,是他造成的吗?

  “孝”字当前。沈君昊心中的一连串质问自然不能说出口,他只能沉声言道:“祖父,您心中应该很清楚,这是大事。必须小心处置。就算你想补偿三弟,也不是在这个时候,更不是在这件事qíng上。”

  听到这话。沈沧的老脸涨得通红。沈君昊的言外之意他明白,可是让沈君儒成为挡箭牌是他qíng非得已的选择。他对沈君儒心怀愧疚,但若是让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这么做。最重要,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沈君儒,但他大半还是相信他的,相信他的善良和谦厚。就像他一直相信沈君昊会扛起家族的责任。

  “总之,关于那只花瓶的来历,我会弄清楚的。”沈沧一句话结束了话题,见沈君昊还想再说什么,他说了句自己累了。转身入了内间,沈君昊上前两步,想追上前劝说,最终还是放弃了,转身出了枫临苑。

  晚饭过后,沈君昊借口去外书房看账册,离了凝香院。他冒着延绵不断的chūn雨,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举步去了沈君儒的住处。

  与往日一样。沈君儒尚未归家。原本守门的小厮不想让沈君昊进院子等候,但在沈君昊的坚持下,最终还是领着他去了沈君儒的书房。

  沈君儒书房的格局与沈君昊尚未成亲那会儿的书房差不多,只是比沈君昊的书房多了些书籍及画卷。大概是近期沈君儒日日外出的关系,书架虽打扫得很gān净,但书页却已经蒙尘。沈君昊随手拿起一旁的画轴。是沈君儒的笔迹,上面画着一个女子,正笑盈盈地端着茶。沈君昊觉得女人似乎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沈君昊急忙放下画轴,走到了窗口。

  窗外,沈君儒已经走到了廊下,小厮上前与他说话,大概是告诉他,沈君昊正在书房等着他。沈君儒挥退了小厮,转身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许久没有动作,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沈君昊站在屋内,看着沈君儒的侧脸。廊下的灯火在夜风中摇曳,把沈君儒的侧脸照得忽明忽暗,沈君昊根本看不清他的表qíng。

  有那么一瞬间,沈君昊忽然觉得自己压根不认识这个三弟。他凝视着他。曾经他很嫉妒他能获得沈沧、沈伦的喜爱,而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后来他放弃了讨大人欢喜的念头,于是很佩服他可以做到彻底摒弃自己的好恶,完完全全迎合长辈的喜好,完成他们所有的要求。沈君昊一直觉得这不是常人能办到的,而沈君儒做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君儒终于从失神中醒悟,往书房走来。沈君昊看到他的动作,急忙坐回了椅子上。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大哥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沈君儒的声音冷冷淡淡,就像他从外面带进来的湿冷夜风。

  沈君昊看着面无表qíng的他。他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沈君儒是爱笑的,因为每个人都喜欢他。那时他会追着他叫大哥,而他很讨厌他,总是赶他走。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即便在同一个屋子待上一整天,他们也不会说上一句话。

  沈君昊感觉到两人间的压抑气氛,他不想绕圈子,更不想耽搁时间,让云居雁担心,索xing单刀直入地问:“我是来问你,是否知道暗香疏影瓶?”

  “暗香疏影瓶?”沈君儒的嘴角掠过一抹嘲讽的冷笑。

  “所以你是知道的?”沈君昊追问。

  “大哥想说什么?”沈君儒不答反问,“确切地说,你想控诉我什么?谋夺属于你的东西?”

  沈君昊从未听过沈君儒如此尖锐地说话。他的眼中闪过诧异与怀疑。他很确信,沈君儒并没有喝醉,他的身上一丝酒味都没有。“我不想与你说无谓的话,我只是问你,你是否有过一只暗香疏影瓶?”沈君昊急于知道答案。

  “我刚刚从枫临苑回来。”沈君儒答非所问,同时也是告诉沈君昊,他已经知道了事qíng的始末。

  “我希望你能亲口回答我。”沈君昊坚持。

  沈君儒冷笑,不疾不徐地说:“你想要什么答案,那便是我的答案。”

  “这些事不可以开玩笑的……”

  “我并没有开玩笑。”沈君儒的声音盖住了沈君昊的,“若是你没有其他要问的,我想休息了。”

  沈君昊依旧只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他压着心中隐隐的怒火,对着沈君儒说:“你或许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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