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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偶天成_冬天的柳叶【完结+番外】(15)

  甄妍听了气得直咬牙,甄妙也是心中窝火。

  三老爷掀帘子走出来时,看到两个女儿站在那里有些意外,随后一声不吭的摔门而去。

  屋内沉默良久,传来温氏压抑的哭声。

  姐妹二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温氏止了哭声,抬眼看了姐妹二人一眼:“你们,都听见了?”

  甄妍侧坐在温氏榻上,柔声道:“娘,您别恼,父亲他,他是迷了心窍了。”

  这年头孝字为大,尽管甄妍心中对父亲极为恼怒,也不敢说出再难听的话来。

  温氏仰靠着引枕,闭了眼,泪水簌簌而下:“妍儿,妙儿,你们记着,以后别学娘,女人家xing格太硬了,苦的是自己。”

  “娘,您既然明白,又何必硬来呢,父亲他其实是吃软不吃硬的。”甄妍劝道。

  当时她拼着背上厉害的名声也要把婉姨娘发卖了,就是发觉父亲对婉姨娘动了真qíng,温氏又是个泼辣xing子,不会笼络人。

  长此以往,父亲只会被越推越远,到时候依着温氏的xing子,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所以她qíng愿替温氏做了这个恶人,只希望以后温氏软和点,渐渐把三老爷的心哄回来。

  却没想到,二人闹到了这般田地。

  温氏深深看了甄妍一眼,又看向甄妙,问的话很奇怪:“妙儿,若是你,又当如何?”

  甄妙没想到温氏会问自己,见她满脸认真,仔细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女儿没经历过,也想不出来到底该怎么办,只是若是我的夫君站在我面前,说一个青楼里的女子比我还要gān净,我恐怕会把花瓶摔到他脸上去。”

  温氏一愣,随后苦笑道:“傻孩子,你没有你姐姐想的明白啊。”

  甄妍听了温氏和甄妙的话,心中更愁了。

  一个亲娘这样了,妹子也这样,将来可怎么办。

  “娘,你分明是明白的,为何非要拧着来。”

  听了甄妍的问话,温氏闭了眼:“娘明白的晚了,娘这xing子活了半辈子,也不想改了。好了,你们姐妹回去吧。”

  “娘——”

  “回吧,娘累了。”温氏再不看姐妹二人一眼。

  “娘,您可不能做傻事。”甄妍咬着唇道。

  温氏这才睁开眼,摇头微笑:“傻丫头,我的妍儿八月就要出嫁了,娘怎么会呢,娘还要看着你出嫁呢。三个儿女里,妍儿是最懂事的,也是让我最放心的,妙儿,以后你要多向你二姐学。”

  姐妹二人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和风苑。

  “四妹,娘的qíng形你也看到了,想要解开心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我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阁了,以后就要你多劝解着了。”

  “我会好好陪着娘的。”

  甄妙觉得甄妍是完全符合这个时代要求的大家闺秀和主母,将来,她是最有可能过得好的。

  至于自己,她当然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好,只是这种好,也许和众人认知的不一样。

  回了沉香苑,甄妙命紫苏取来放钱物的小箱子,打开来看了看,发觉统共只有百十两银子并零零碎碎的一些铜板。

  看着甄妙垂头丧气的样子,紫苏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甄妙知道紫苏是个沉稳嘴严的,道:“母亲她身体不大好,我想着每日为她做些滋补之物。只是这不像给祖父做jī汁粥,用的是祖母的小厨房,食材也是那边提供的。我们这边只有一个小炉子,用着也不大方便,我想着去大厨房借个地方用,食材也在那边买了,这不是觉得银钱有些少么,恐支撑不了多久。”

  紫苏想了想道:“三夫人身体若是不好,可以在公中支取补品药物的。”

  甄妙叹口气。

  温氏那纯粹是心病,若是大张旗鼓的从公中拿东西,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再说,这本是做女儿的尽点孝心,不能孝心没尽成,反给温氏添了麻烦。

  “先这样吧,等不够了再看,说不定那时候母亲就好了。”

  甄妙也没能耐变出钱来,把烦心事抛在一边,例行的蹲马步,压腿,泡药浴。

  到了晚上,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宽松袍子临窗习字,练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闷热,起了身伸手推窗,却发觉没推动。

  第二十二章 杀意

  甄妙不以为意,再次推了一下,窗子被推开了。

  带着暖意的风chuī进来,衣袍发丝都随之飘动,chuī的人面颊痒痒的。

  夏日的天空格外高远,夜幕如质地最佳的藏青色天鹅绒,一寸一寸披满了苍穹,无数的星子点缀其中,闪着微光。

  虽还是暖意熏人,甄妙却吐出一口浊气,趴在窗口望着夜空出神。

  细碎的星光把她的脸映得有些透明,晶莹如上好美玉。

  隐在暗处的人抿了抿唇,盯着那格外清晰的倩影一动不动,眸中是深深浅浅、晦暗不明的波动。

  过了很久很久,久得暗处的人都以为那个倩影睡着了,忽见她起了身,也没关窗就折了回去。

  罗天?微松口气,收起不耐的神色,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到了窗前刚想探头,忽见那女子又返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一个鸟笼子。

  罗天?飞快的错身,紧贴着墙壁站好。

  二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只隔着一面墙的距离,他甚至能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声。

  “你好。”清甜的声音传来,罗天?面色微变,以为被发现了。

  “你好。”

  又是一声,罗天?稳了心神看去,才发现甄妙是对着笼中的八哥说话。

  “锦言,原来你不会说话啊。”甄妙语气中倒没有多少失望,伸手把鸟笼子挂在了窗前。

  于是八哥那双小眼,就对上了罗天?的。

  一人一鸟对视,罗天?嘴角抽了抽。

  这到底是神马qíng况,那个该死的女人,和大多数女子一样多愁善感的赏星星赏月亮也就罢了,为什么她好端端的又提来一只鸟儿!

  幸亏,这是只不会说话的八哥。

  罗天?心中刚划过这个念头,就见那白嘴八哥头动了动,接着嘴一张,尖利的喊道:“救命啊——”

  卧槽!

  罗天?脸都青了,忍不住把前世充军时学来的粗语在心中爆了出来。

  接着脚尖一点,利落的窜到了窗边的一棵树上。

  甄妙同样骇了一跳,发觉是八哥开口,松口气,惊喜的道:“锦言,原来你会说话,来,再说一声我听听。”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紫苏披着衣服走了进来:“姑娘,怎么了?”

  “没事,是这八哥开口说话呢。”甄妙笑道。

  紫苏沉着一张脸:“姑娘,这么晚了喊救命,是要吓死人的!”

  甄妙尴尬的笑:“我是教它说‘你好’的,谁知它说这个,可能是以前学的吧。行了,紫苏,你下去睡吧,今儿个有些闷热,我等等再睡。”

  “那我把八哥放回去吧。”

  “不用了,等会儿我自己放。”甄妙摆摆手。

  等紫苏走了,又兴致盎然的逗着八哥说话,八哥再次三缄其口。

  甄妙渐渐失去了兴趣,伏在窗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道:“锦言,你看天空,是不是很广阔很广阔?”

  八哥看也不看甄妙,一双小眼向窗外扫来扫去。

  罗天?心中暗恨,这贼鸟,是找他吧?

  “母亲一点不快活,祖母也不快活,我也不快活,这大院的女人,有谁是快活的……”甄妙喃喃的说着。

  自来了这里,一直是人嫌狗厌的身份,和她以前单纯自由的生活完全不一样,可这种郁闷又不能对任何一个人说,只能压在心里,日积月累,沉甸甸的。

  也只有面对一只不通人事的鸟儿,她才敢透露一丝半点儿。

  甄妙托着腮伏在窗前,眉梢眼角有种难言的寂寥。

  躲在树上的罗天?把她的表qíng看的清清楚楚,不自觉皱了眉。

  现在的甄妙,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到底是他从未了解过,还是因为也如他一样,多了一世的经历?

  罗天?有种一探究竟的冲动,而他今日,本也是为了这个来的,可偏偏那只鸟正堵在窗口!

  “我和你一样,都是这笼中鸟……”

  甄妙喃喃说着,得不到回应。

  夏夜的暖风醺人yù醉,她渐渐低了头,睡着了。

  罗天?见状悄悄下了树,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刚想无视那只八哥翻窗而入,就听一声尖利的救命声传来。

  甄妙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随后拍拍鸟笼子:“锦言,你不要吓人行么。”

  其实要是这八哥表现的惊慌点儿,说不定甄妙还能想到外面是不是有什么qíng况,偏偏这鸟也是个奇葩,它连续两次只是喊了一声就老神在在的没有任何反应了,难免让人觉得它喊“救命”和“你好”是一个意思。

  饶是如此,甄妙还是探着头四下望了望

  贴墙站着的罗天?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一掌把人劈昏了。

  所幸甄妙没有任何发现,收回身子关了窗,提起鸟笼向里走去,随手挂在了堂屋的梁上。

  良久,罗天?确定那个多事的女人真的睡着了,这才悄无声息的从窗子翻了进来。

  一落地,视线就落在临窗桌案铺开的宣纸上。

  上面的字迹比他熟悉的要稚嫩些,却少了些匠气,多了些随意。

  都说字由心生,若是甄妙也如他一般重生而来,那她的字不该是这样的神韵。

  也许,是他多虑了吧。

  是的,如果这个女人和他同样是重生的,他不打算让她活着嫁到国公府去。

  让她在出嫁前悄无声息的死掉,无疑比嫁到国公府再死,他更容易置身事外。

  那样不堪的过往,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夜深人静,只有甄妙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她满头青丝堆在锦被上,露出白皙的面庞和纤细的脖颈。

  那脖颈,只要轻轻一折,就会断了。

  罗天?不由自主伸出双手,蛊惑般搭在那纤细优美的脖颈上。

  突出的锁骨硌着他的手。

  她比印象中的,还要瘦。

  莫名的,罗天?就想起她刚刚说的话。

  “母亲一点不快活,祖母也不快活,我也不快活,这大院的女人,有谁是快活的……”

  “我和你一样,都是这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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