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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偶天成_冬天的柳叶【完结+番外】(18)

  敲门声传来。

  “姑娘,婢子可以进来么?”

  甄妙正把一条腿高抬着贴到chuáng柱上压腿,闻言有些纳闷。

  是阿鸾的声音。

  这些日子,新来的几个丫鬟还有院里原本的几个小丫头为了等级的事,都卵足了劲儿在她面前求表现,只有阿鸾和青鸽例外。

  青鸽是有些憨,只要吃的管够,根本没有太多复杂心思。

  至于阿鸾,则是安静的过分。

  “进来吧。”放下腿,甄妙抽出一条帕子拭汗。

  阿鸾微低着头,轻轻走了进来。

  烛光下,容光更艳。

  “什么事?”甄妙问。

  阿鸾并没有绕弯子,施了一礼道:“姑娘,今日大奶奶的事,婢子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甄妙眨了眨眼:“你是说,大嫂不舒服,真的和我们这边有关?”

  自回来后,甄妙不是没想过,只是她反复把虞氏进了沉香苑的事想了几遍,也没发觉到底哪里不妥。

  “婢子只是觉得,大奶奶如果不是偶然的不舒服,而是有人算计的话,那必然是和姑娘有关。若是和姑娘有关,那也许算计的不是大奶奶,而是姑娘。”阿鸾一脸平静,声音无波无澜,说出的话却令人心惊。

  甄妙有些惊讶阿鸾一个从外面采买来的丫鬟能有这番见识,更惊讶她话中的含义。

  见甄妙眼睛微微睁大,没有做声,阿鸾道:“婢子是多嘴了。只是……只是在这深宅大院里,想得多些,总没有坏处。”

  她不是多言的人,把该说的说了,就垂首立在一旁。

  静静的,如一朵盛开的白莲。

  甄妙挥手:“嗯,我知道了,容我好好想想,阿鸾,多谢你提醒了,你下去吧。”

  “是。”阿鸾倒退着离去,轻轻把门掩上。

  因为阿鸾的话,甄妙心里虽起了波澜,还是稳住心思,按自己定好的时间把身体锻炼完,这才转身去了净房沐浴。

  洗簌完毕,披着宽松的袍子坐在窗前,提笔写了起来。

  足足写了三大张纸,甄妙才停了笔。

  她写的,是今日虞氏自从踏进沉香苑后的qíng景。

  院中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谁做了什么,谁站在哪里,事无巨细,完全用客观的语气记录了下来。

  她是不太懂得这些算计,但若是今日的事真的不是意外,那些算计再高明,也就藏在这三张纸中。

  她别的不行,记xing还不错,不是么?

  甄妙从头到尾,细细的看着自己写下来的话。

  这货完全是拿出了上学时看推理的jīng神啊!

  最终,甄妙拿起朱笔,在绣绷和桃子两处,画了两个圈。

  桃子是见虞氏进门,才从树上摘下来的,虽是她唯一入口的吃食,但想做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甄妙把它画出来,也是抱着万无一失的心思。

  她的重点,放在了绣绷上。

  可若是绣绷引起的虞氏不舒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要知道这绣绷,自己可是日日不离手的。

  甄妙把绣绷拿了起来。

  滴在上面的血珠渗透进洁白的帕子里,只剩淡淡一抹红,和帕子角落里那丛红艳如火的玫瑰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甄妙惋惜的叹口气,手帕上染了血,这帕子就算是废了,送出去给甄妍添妆太不吉利。

  可惜了上好的绣线。

  甄妙目光落在玫瑰花上,想了许久许久,才宽衣睡了。

  虞氏不舒服请大夫的事,不知为何还是被老夫人知道了。

  第二日请安时,老夫人温声叮嘱甄妙:“四丫头啊,你还小,不知道有身孕的人在饮食上的一些忌讳。日后再做了什么吃食,就便宜我们吧,不用惦记你大嫂了。”

  室内各人异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甄妙觉得脸隐隐发热,也只得屈膝应了声是。

  请完安,甄妍和甄妙跟在温氏身后往回走。

  短短时间,温氏瘦了许多,身姿宛如少女般。

  “妙儿,今日老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大嫂昨日不舒服请了大夫,我怎么不晓得呢?”

  面对温氏的询问,甄妙有些难受。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大哥怀疑她,然后传到了老夫人耳中。

  温氏因为三老爷的事已经够糟心了,要是听到儿女不和,恐怕就雪上加霜。

  只得大事化小的道:“是大嫂去我那里坐了坐,吃了个桃子胃有些不舒坦了。”

  温氏xing子直慡,听甄妙这么说,也没有多想,点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听你祖母的罢,你大嫂现在胃口好,也不需要吃些特别的了。”

  “嗯,女儿晓得了。”

  知道温氏心qíng郁卒,姐妹二人在和风苑陪了她好一会儿才相携离去。

  “四妹,到底怎么回事儿?”停在蜿蜒小径上,甄妍盯着甄妙的眼睛。

  甄妙叹口气:“二姐,不如去我那坐坐。”

  “嗯。”

  “二姐,你的喜帕,绣好了么?”

  “前几日就绣好了,怎么?”

  甄妙笑笑:“是用的天绣阁的绣线么?若是有剩,能不能给妹妹拿些来?”

  喜帕是很重要的物件,勋贵之家的小娘子用最好的绣线绣自己的喜帕,再正常不过了。

  甄妍觉得甄妙提的要求有些奇怪,却也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着这些,冲跟在身后的莲叶道:“回去把绣喜帕剩下的线,拿到沉香苑来。”

  “是。”莲叶转身而去。

  姐妹二人进了沉香苑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莲叶就带着一个丁香色的香囊匆匆赶来了。

  “拿给四姑娘。”甄妍示意。

  甄妙不客气的接过,打开香囊,里面放着七色绣线,以红色的居多。

  甄妙目光,就落在大红绣线上许久。

  “四妹,到底怎么了?”

  甄妙转了身,把从绣绷上取下来的帕子拿来:“二姐你看。”

  甄妍把帕子接过,就被那丛玫瑰花吸引了,赞道:“四妹的绣工又见长进了。除了三妹,你的绣工在我们姐妹中可是最好的了。”

  “二姐,你不觉得,这玫瑰花,红得太漂亮了些么?”

  甄妍一怔。

  甄妙也不卖关子,从香囊中把红色绣线抽出,放在帕子上,然后把昨夜写的三大张纸摊放在甄妍面前。

  第二十七章 毒

  同样是出自天绣阁的红色绣线,却是两种红。

  “二姐,我思来想去,要真的是有问题,那恐怕是出在这绣线上。只是,绣线到底有什么问题,却不知了。”

  甄妍嘴角抽动着把目光从那三大张纸上移开,一把扯过帕子:“这帕子先给我,我查查。”

  甄妙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比起协助温氏打理多年事物的甄妍,她的人脉,显然不够看的。

  也不过是半日的工夫,甄妍就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一贯冷静的人,捏着帕子的指尖却微微抖着。

  “四妹,你知道么,这绣线,浸润了新鲜的血红花汁液!”

  “血红花?”甄妙大吃一惊。

  甄妍点头:“我问过大夫了,这血红花是红花中的一种,极为霸道,用它的新鲜汁液染成的绣线绣成物件儿给妇人带在身上,时日久了很难受孕!”

  一股凉气从甄妙心底升腾起来。

  她知道这深宅大院的斗争很残酷,却只是停留在一种概念上,却没想到身临其境后,手段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要知道她这方帕子,可是要给甄妍添妆的!

  甄妍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狠狠把帕子摔在桌案上:“四妹,这件事qíng,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也算是,在出阁前给四妹扫清一点障碍吧。

  甄妍这样想着又暗自苦笑,这事儿还没水落石出,这个局设的到底是针对谁,还不一定。

  也许是四妹,也许是她,也许,还可能是大嫂!

  不过,总不出他们三房就是了。

  “二姐,怎么查?”甄妍看着那片刺目的红玫瑰一阵眩晕,这个世界真的太可怕了好么!

  看着甄妙的呆样,甄妍伸出涂着粉色丹寇的食指,在她额头一点:“呆丫头,我们不查。”

  “不查?”甄妙听迷糊了。

  甄妍叹口气,怎么觉得这个妹子越来越没有以前的jīng明劲了。

  想起甄妙以前掐尖好qiáng的样子,甄妍打了个冷战,算了,还是呆下去吧。

  “对,我们不查,我们毕竟是女儿家,有的事就算能做到,手也不能伸的太长。整个伯府,是大伯母在管家,针线房的管事嬷嬷,更是大伯母陪嫁过来的。我们只要把这一方帕子jiāo给大伯母就好了。”甄妍耐心讲给甄妙听。

  甄妙受教的点点头,想着才十六岁的二姐就有这样的战斗力,还有那隐在暗处、一出手就往死里算计三个人的幕后凶手,加上随时打算要她小命的未婚夫,顿觉她活得好艰难。

  接下来的两日平静无波,只是七夕前日,却不见甄静来给老夫人请安。

  大夫人蒋氏是这样说的:“那丫头染了风寒,媳妇就做主让她在屋里歇着了,老夫人不会怪儿媳自作主张吧?”

  甄妍和甄妙互视一眼。

  昨日,甄静可还是好好的呢。

  老夫人听了,神色一顿,随后温和笑道:“看你这张嘴,老婆子是那么不疼孙女的人么?只是三丫头婚事也近了,你可要请个好大夫给她仔细看看。”

  “这是自然。”蒋氏面色平静的道。

  “哎呀,三姐病的真不是时候,明日可是七夕呢,这么说,她岂不是连出阁前最后一个七夕也过不成了?”甄玉快言快语的道。

  “那也是这丫头运道不好。”蒋氏淡淡道。

  其他人不以为意,大房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妾,生了三姑娘一个庶女,蒋氏一直是绝对的权威。

  二夫人酸酸的道:“大嫂,还是您好福气,妾懂事,女儿也听话。呵呵,你说是吧,三弟妹?哎呀,三弟妹,不是我说,这些日子,你瘦的可太厉害了。”

  温氏和三老爷冷战折腾了许久,人也瘦得厉害,说话虽没以前冲动,却不是肯吃亏的,平静的道:“我院子里没有妾,没体会过。”

  大夫人蒋氏挑了挑眉,她虽知道这话是冲着李氏去的,可听在耳里,到底不那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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