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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_乡村原野【完结】(17)

  小石头今儿算是解了馋,遂兴奋地对他娘说起jú花姐姐做的各种好菜,味道如何好,如何香,一路唧唧呱呱地,清脆的童音在寂静的田野不停地回dàng!

  李长星等三个少年走在前边,他笑对张槐道:“槐子,你将来可要后悔喽!”

  赵大嘴傻呵呵地问道:“为啥呀?啥后悔?”

  李长星只是笑,并不理他!

  张槐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是jú花的丑脸,一会是那双清澈的眼睛。他拼命地跟自个说,他跟青木是好朋友,jú花也是好姑娘,可自己只当她是妹妹的,并没有想要娶她。

  他并不想娶她,是这样的!

  李长星斜眼瞧着槐子,月光下,他的脸色也瞧不甚清楚,蒙蒙的,像覆上了一层轻纱。可李长星却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矛盾心理。

  他忽然轻笑起来,小声哼起歌儿,大步向前。

  惹得赵大嘴在后边撵他,连声道:“星子,你跑那快做啥?鬼撵你哩!”

  张槐听着那轻快的歌声,没来由地一阵恼怒,越发地烦躁,觉得今晚的月亮真是昏暗,糙地上的寒霜也使人浑身发凉!

  就这么的满心纠结地回到家,他娘何氏迎上前,在昏暗的油灯映照下,觉得儿子垮着一张脸,不禁问道:“咋啦,槐子?青木还不理你?”

  张槐不耐烦地说道:“娘,你说啥哩?尽瞎猜!青木咋不理我?不理我我今儿能在他家帮忙?”说完头也不回地进房间去了。

  他娘瞧着他的背影,有些愕然——儿子这是咋了?

  小儿子张杨睡眼朦胧地过来问道:“哥哥家来了?娘,我先去睡了,锅里的水也烧热了,你去洗吧!”

  何氏忙道:“睡去吧!叫你哥来洗脸洗脚。”

  “嗳!”张杨迷糊地答应着。

  这一夜,张槐睡得极不踏实,梦里尽是jú花。

  一会儿是布满癞皮的丑脸,一会儿是清澈眼眸映衬的秀美少女,他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想要放弃那癞皮丑女,她立马变成秀美少女;刚想仔细瞧瞧那秀美的少女,她又变成了满脸癞皮的丑女!

  如此折腾了一夜,结果是第二天早上他顶着两个青肿的眼袋起chuáng,jīng神也十分萎靡!

  第十八章 媒婆上门

  更新时间2012-4-6 17:34:23 字数:2789

  挖好了井,jú花和爹娘、哥哥可劲地捡橡子果。忙了两天,不仅捡了一大堆橡子果,还耙了好多树叶枯糙。

  为了防止下雨淋湿了柴糙,郑长河和青木又搭了个简易的糙棚子,将柴火堆在里边。

  泡橡子果的池子也扩大了,准备分批地浸泡果子。一家人忙得脚不沾地。

  这天晌午,jú花正在井边打水,准备做饭,院门口来了一个稀客。

  说她是稀客,是因为这人是jú花从未见过的;但从其穿衣打扮上,却又大致能猜到其身份——这恐怕是杨氏前几天托的媒婆王婆子。

  一身大红的衣衫,头上cha花簪银,皮光ròu滑的一张大脸盘子上,眉毛描得浓黑,嘴唇涂得猩红,手上提一条绿色丝巾,一个媒婆该有的装扮她一样不少,简直可以说是媒婆的典范!

  看着这个极品的媒婆典范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放肆地用那看遍红男绿女的双眼,不住地上下打量自己,尤其是对她脸上的癞皮仔细地观察,恨不得动手揭开那一层癞皮,好瞧瞧下边是否藏了另外一副面孔。

  jú花静静地站在那,任由她打量自己;她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媒婆,心下估量着这女人是来报喜还是来报忧的。

  王媒婆将jú花好一番打量,去不见这小丑女扭捏回避,反而静静地站在那瞧着自己,与自己对视着。直到那双清澈的眼睛瞧得她浑身不得劲,便主动移开目光,心里直叫邪门!

  她不得已咳嗽了两声问道:“姑娘,我是清北村的王媒婆,你娘在家么?”

  jú花看到这样的媒婆其实是很想笑的,但她也知道此时断断不能笑出来。于是,她将目光定在对方那仿佛开了脂粉铺子的脸上,轻声道:“您先坐会儿,我娘一会便家来了。”

  说完,俯身端了一根小板凳放到她跟前,又倒了一杯水把她。

  王媒婆裂开鲜红的嘴唇,灿然一笑道:“嗳哟,你一定是jú花吧!真……真懂事!那我就不客气了。”扭身拿丝巾掸了掸凳子,才一屁股坐下。

  王媒婆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四处打量着这院子。这两天已经下霜了,天气冷了许多。此时坐在明艳的秋阳下边,人觉得特别舒服。

  当她看到那一大池子的橡子果,大惊小怪地问道:“jú花,那池子里泡的是啥哩?”

  jú花淡然地瞅了她一眼,半天才回道:“沤粪!”

  王媒婆张大嘴巴——她可没见过这么沤粪的。但瞧着jú花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提着一桶水进厨房去了,只得作罢。心想这丑丫头的确古怪,难怪人家刘富贵觉得有这样一个累赘不好结亲。

  等杨氏和郑长河挑着柴糙从山上下来,王媒婆正等的不耐烦哩,看见了他们立马腾地站起身,扬着手中的丝巾叫道:“郑嫂子,可回来了。我可是等你半晌了哩!”

  jú花在厨房听见,暗道,真是鬼话连篇,才这么一会工夫,哪里就是半晌了?

  杨氏急忙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走进院子,歉意地对王媒婆道:“王奶奶,真是对不住了。让你等这么久。我刚在山上耙柴哩!jú花,快给王奶奶再倒些水。”

  郑长河也憨笑着跟王媒婆打了个招呼,挑着柴糙就去了屋侧边的柴棚那里,整理堆放耙回来的柴糙去了。

  jú花应声走出来,给王媒婆添了些茶水,随即又走进厨房。

  王媒婆见杨氏回来了,话立即多了起来,龇着红嘴巴笑道:“没事,谁家不忙哩!郑嫂子,你这闺女可真勤快呀,呵呵!”

  杨氏嘴里谦虚着,晓得她也就是随便一说,并不当真的。今儿来这,看来是刘家塘的事有回音了。

  于是,她搬了根小板凳,坐到王媒婆的身边,扬声对厨房里的jú花叫道:“jú花,抓些卤花生米出来招待你王奶奶!”又满脸歉意地对王媒婆说道:“家里穷,也没啥好东西能拿出手,叫王奶奶笑话!”

  王媒婆见她待自己客气,喜得眉开眼笑,连连摆手,将那丝巾舞得直飘!

  jú花装了一小碗卤花生米出来,拿张小凳子放在上面,转身又进去了。

  杨氏则轻声地问王媒婆道:“王奶奶,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你今儿来,是那边有消息了?”

  王媒婆抓了几颗花生米丢进红嘴唇,嚼巴几下吞下去,咂摸一番赞道:“这花生米咋弄的?忒香哩!”一边抓起一大把,又塞了几颗进嘴。

  杨氏只好等她吃完,一边赔笑道:“是我家jú花弄的,放了些八角、辣椒、用ròu汤熬出来的。”

  “嗳哟!这闺女真是手巧啊!”王媒婆红嘴唇不停地转动着,吃得高兴,也不吝啬赞美的话。

  好一会,她才喝了口茶,咕隆漱了两声吞下去,才意犹未尽地对杨氏道:“郑嫂子,我也不拐弯抹角地了,就跟你实说了吧——谁让咱就是吃这碗饭哩!这刘富贵说啊,还要留闺女两年,现在不想说亲哩!”她说完这话,就盯着杨氏的脸色瞧。

  杨氏早先也听自己娘汪氏说过刘富贵的想法,见这回还是这个结果,倒也没多失望;况且上回青木也说了,先不急着说亲,等过两年再说,要不是当时已经托了媒婆,这一趟就不用跑了。

  于是,她轻笑道:“也好。谁家的闺女不宝贝?他想留两年也是常qíng。王奶奶,真是难为你了,两头跑。来,再吃些!”说着将装花生米的碗递到王媒婆的面前。

  王媒婆见杨氏脸上并无多少失望之色,很是诧异——她还等着杨氏着急地追问、恳求自己哩,咋就这样算了?那自己准备了一番话、一套主意说把哪个听?

  她骨碌转了几下眼珠,一边又扔了几颗花生米到嘴里,一边故意左右瞧了瞧——特别是厨房方向——将屁股下面的小板凳往杨氏面前移动了一下,凑近她神秘兮兮地说道:“本来这亲事说不成,我也不当再多事。但我是个热心的人,我想着嫂子你把这事儿托了我,我总要给办圆乎了,不管咋样也要搞清楚人家的想法不是?所以呀,我就套他们的话。你猜怎么着?原来他们家也不是要多留闺女两年,而是对以往来提亲的人都相看不上!”

  说完得意地抬着下巴,等着杨氏露出惊讶又敬佩的表qíng。

  杨氏倒确实惊讶——却没有敬佩——她诧异地问道:“可是他们还没相看我家青木哩,咋就不满意了?”

  要是相看了,准不能这样回,对于这一点杨氏非常自信。当然,这要他家不重视彩礼的传闻是真的才行。

  王媒婆叹了口气,说道:“谁不是这样说哩?你家的青木我是见过的,那可是要长相有长相,要人品有人品,要说就是家里底子薄了点。可谁也不是生来就富贵的,还不是要靠双手挣出来?我就跟刘富贵两口子一再说了你家的景况。结果,他架不住我问得紧,才告诉我实qíng:原来不是对你家青木不满意——你家的青木他也是听别人说过的,你娘家就在他们村嘛——却是为了你家的丫头。”说着话,用嘴巴向厨房方向翘了一下。

  杨氏先听她前半截夸赞自家青木,心里实在是受用的很;待听完后半截就大感意外了——她家的丫头咋了?

  王媒婆见她还是不开窍,便凑近她低声说道:“你这丫头当然勤快,是个好的。可是瞧这样子也难嫁出去。他就有些膈应了——谁也不想嫁过来还要养小姑一辈子,是不?我当时就急了,跟他们说……”

  她话还没说完,杨氏已经又惊又怒,霍地站起身来,板着脸打断她的话说道:“王奶奶,你啥也不用说了——咱不跟他结这门亲了。咱家的青木也不是娶不上媳妇的人,犯不上跟他们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咱闺女也不用人家费心。”

  王媒婆见杨氏如此生气,也意外万分——看来她对这个癞皮女很心疼嘛!

  但王媒婆是啥人?专替人保媒拉纤的。这么些年走村串巷的她啥人没见过,啥手段没试过?

  她堆起一脸灿烂的笑,拉着杨氏的胳膊,将她扯坐下,嘴里连声埋怨道:“嗳哟!我说郑嫂子,你咋这么地哩?跟点着的pào仗似的。我不是没说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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