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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迷心窍_艾小图【完结】(9)

  严念卿下意识的点开。不知不觉就看完了。其实也就是些寻常的提问。只是围绕着江西的问题多了些罢了。看着屏幕里薄彦钧的薄唇一张一合。严念卿觉得遥不可及,恍如隔世。

  关掉了电脑。严念卿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没有加糖。端着咖啡走到阳台上,将一贯紧闭的窗帘拉开。趁着夜黑,尽qíng的享受一次自由的滋味。

  轻抿了一口咖啡。苦涩得几乎不能入口,可是她还是一口一口的喝着。感受到那褐色的温热穿过食道一点点的温暖着她的胃、她的身体。她觉得心里好过了一些。

  原来,男人是会长大的。20岁的薄彦钧面对她的月事来迟,表现出来的是因恐惧而产生的焦躁和不安。而25岁的薄彦钧终究是成熟了。媒体问他:如果江西怀孕,会考虑结婚吗?他回答:如果有孩子,一定结婚。

  他回答的言辞灼灼。那笃定的眉目让严念卿突然有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如果五年前,她早他一步说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这么想着,突然就笑了。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如果?和薄彦钧的过去,只是一场绚烂而过的烟花,美丽又短暂。回头看看那斑驳的来路,除了眼泪和伤口,其实什么都没有留下。

  *****

  一整天的训斥和教导让沈季渊整个人呈现半中风状态。夜里所有的访客都离开了,他才觉得清净了一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霍又研的话,他还是坐起来了。

  右手受伤让他感觉到一切都变得不方便,因为手臂挂在前胸,他只能一只手穿进外套,另一边披在肩头。

  拨了个电话给24小时待命的司机。不一会儿就来接他了。

  他其实更多时候喜欢自己开车,不过手伤了他也不想逞能。司机对他倒也了解。还没等他开口就问:“严小姐那里么?”

  他一时愣了一下。是他去的太频繁了吗?司机竟然如此熟门熟路。

  他点了点头。司机笑了笑就发动了车子,还不忘提醒他:“医院8点会有医生查房。老爷十点一定会去。”

  “知道。我六点就回去。”

  “……”

  沈季渊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要见她的念头那么qiáng烈。霍又研回家时说她还没回城。他其实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回来了。但他就是想去看看。

  她出车祸,而他也出了事故,仿佛是约好了似地。明明是惊险至极,可沈季渊看着自己手上的石膏,竟不觉就笑了出来。

  站在她家门口,他在按门铃和拿钥匙之间权衡了一下,最后掏出了钥匙……

  ******

  严念卿几年都不敢这样彻底的拉开窗帘。许是视线太清晰了,她竟然产生了错觉。她竟看见了沈季渊的车。闪烁的车灯晃晃就开进了停车场。消失在严念卿的视线里。

  严念卿愣了两秒,最后回过神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拉上窗帘,放下咖啡,走到大门打开了监控。不一会儿,沈季渊那张熟悉的脸孔就出现在监控屏幕上。他右手打着石膏,一条绑带挂在后颈用以固定手臂,看上去十分láng狈。他站了一分钟,最后从口袋中拿出了钥匙。就在他的钥匙要cha进锁孔的那一刻,严念卿猛的拉开了门。

  两个人就这么不期然的面对面。一时都呆怔的站在原地不动。最后是沈季渊先回过神来,越过她进了屋。而严念卿也没说什么。关上门跟在他身后。

  他熟门熟路的靠坐在沙发上,姿态放松。因为他的到来。严念卿的恐惧感减弱了许多。客厅的电视还在播放,音响则在播放毫不相gān的音乐。房子里有点吵。严念卿默默上去关闭了所有正在作响的器械。

  回头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这么晚了怎么过来的?”问完又自觉失言,废话一句,赶紧换了一句:“不是受伤了么?怎么还到处跑?”

  沈季渊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身休闲的装束。她是他见过最不像明星的明星。没有一丝忸怩作态。懒惰到连美容都不记得按时。可她却是那么美丽,她素颜的样子是近十年来他见过最漂亮的一个。

  他身边太多人扬言要把她弄上chuáng。可他知道,她是个古怪的人。娱乐圈的一切名利,甚至能诱惑人的财富权利她都不在乎。她只想红。可她不爱红带给她的一切。这样一个女人一定是心里有事。但他至今还没发现到底是什么。

  他慢慢闭上眼,靠在沙发上。鼻端是若有似无的沐浴rǔ馨香。这间房子里全是他熟悉的味道,全是她的味道。一天的疲惫和半中风状态都消失了。看着她安好,他的心qíng也不觉好了许多。

  他不爱多话,只漫不经心的回答:“饿了,来找吃的。”

  严念卿一时尴尬的站在远处。手指绞成一团。他露骨的一句饿了让她感觉像被扒光了一样。她不喜这种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是泄yù的工具。站了一会儿她才开口,声音低低的:“这里?还是房里?”

  沈季渊忘了她一眼,突然嗤嗤一笑:“你想哪儿去了?倒是龌龊的很啊!我是说我饿了!是这儿!”说着,指着自己的胃。

  于是,他成功的看到严念卿的脸色由煞白变得通红,最后又变得紫黑。她憋了半天才恼羞成怒的说了一句:“沈四少要吃个东西还来这么远!真是苦了您了!医院不是有护工么?再不济有护士啊?”

  “我突然想吃你上回做的那个面,好像有木耳也有ròu那个。完了给我泡杯茶,你那个茶特别好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严念卿没好气的揶揄他:“堂堂沈四少半夜就来折腾人!给你泡杯六安瓜片倒是值得你记这么久!不是留洋回来的么!怎么喝茶喝上瘾了?”

  沈季渊仰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原来叫‘六安瓜片’,我小时候常喝,姥姥自己采的。”

  “自己采的?”严念卿疑惑的皱眉:“你姥姥在安徽么?”

  “嗯。”沈季渊模糊的应答,随即又催促她:“我饿了,你速度快点。”

  严念卿瞥了他一眼,进了厨房。

  作为远庖厨的君子,沈季渊只负责吃。他左手使的还不利索,吃面很不方便,严念卿只随便切了点培根给他炒了碗饭。他倒也没抱怨,拿着勺子吃的也香。不一会儿一碗就见了底。

  严念卿收拾了碗筷出来,沈季渊已经横进了她房里。

  “严念卿。”他唤了她一声。她正擦净了手,踱步回房。

  “过来陪我睡会儿。”他的要求自然而然。但严念卿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要在我这儿睡?”她想起霍又研说的话,“不是说大老板这次很紧张么?你就这么离开医院,没事么?”

  他对她的担忧置若罔闻,只固执的说:“过来。”

  严念卿挫败,随着他躺了下去。他右手伤了,却还是用左手把她搂进了怀里。姿态霸道的不由她反抗。他身上有药水的味道,有些刺鼻,但严念卿没有动。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她突然有种存在感油然而生。不管他是认真也好,玩玩也罢,五年他都没有腻,也许也属难得了吧?不管未来他会和谁结婚,至少此刻,他给她的温暖她觉得感激。

  她拨弄着自己长长的头发,仰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听说你要结婚了?”

  沈季渊没有动,只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严念卿心中颤了一下,只一瞬便过了,“你结婚以后,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就算中止了?”

  沈季渊意兴阑珊,视线仍旧没有落在她身上,“我没有这样说过。”

  严念卿皱眉,半晌却又笑了出来,她缓缓的说着,声调慵懒而妩媚:“听说,做已婚男人的qíng妇会折寿,会一辈子找不到真爱。”

  她的说辞让沈季渊不觉发笑:“你怕?”

  “不,我不怕,我从来没打算活长,我也不需要真爱。”

  沈季渊没有说话,只挑了挑眉。

  严念卿一只手攀上他的前胸,明明是亲昵的姿势,却生出疏远的态势,她轻吸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安徒生童话里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对老年夫妻在自己贫寒的房子里抱怨,上帝听到了他们抱怨,将他们接到了新的家里,新的家里有花园,有银质的餐具和大大的壁炉。上帝留下一个倒扣的白瓷碗,对他们说,‘不可以揭开这个白瓷碗’。老年夫妻每天在房子里吃喝玩乐,过得满足而惬意,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揭开那个白瓷碗。只是日子久了,美满也变成了无聊,日复一日的重复让老年夫妻觉得无趣,他们开始猜测白瓷碗下面有什么。并且跃跃yù试的想要揭开这个倒扣的白瓷碗。直到有一天,他们揭开了这个倒扣的白瓷碗。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她像个语重心常的老师,循序渐进的讲述着一个故事。她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前方,她的表qíng安宁而无谓,她轻叹一口气说道:“沈季渊,因为你的日子过得太满足,日复一日的重复,你想要新鲜感。于是,有了我。可是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和那个倒扣的白瓷碗一样。只是个普通的白瓷碗,里面什么都没有。”

  “……”

  第8章 第八章

  一直到严念卿说完,沈季渊都没有打断。他第一次表现出了难能的耐心。待严念卿回过神来,才发现沈季渊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她努力的在那张熟悉的英气脸孔上找出些不同的蛛丝马迹,可他依旧是一贯的淡然表qíng。一双墨黑的眸子与她对视,毫不躲闪,若有所思的抿着唇,看上去像在浅笑。

  他轻轻的哂笑出声,反问一句:“然后呢?”

  严念卿语塞,沈季渊淡笑的表qíng让人猜不透,莫名觉得yīn森,严念卿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言语间不觉流露出自我保护的疏离,生硬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呵!”沈季渊一声冷笑从chuáng上坐起来。他拿过自己扔在一旁的衣服披上,正准备离开,却蓦地回身,他的侧脸隐在淡色的月光里,层层叠叠的窗帘轻轻浮动,明明灭灭的光线时不时划过他的脸,衬的他的脸色愈发yīn沉。

  他眸光冷冷一闪,冷冷的说:“严念卿,不要不识好歹。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我能给你,我就能拿回来,搞清楚你的身份,不要总在我面前说胡话,不要仗着我宠着就无法无天。”

  严念卿能感觉到他勃发的怒气。她鲜少能见到沈季渊动怒。印象里他好像是个一直都没什么表qíng的人。见他转身要走。她赶紧从chuáng上跳了起来,拦住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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