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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欲念_艾小图【完结+番外】(3)

  “季礼,你很累么?”

  我抬头看了一眼顾岑光,无力地摇摇头。

  “我们分手吧。”他的声音不高,语速缓慢,我有些烦躁他的反反复复和不分场合,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你可以不看我,可以不理睬,但是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顾岑光一字一顿地说:“上周我妈妈找来了,她让我回家。只要离开你,我可以回到从前。”

  我听到这话,qíng绪没有丝毫地起伏。我完全肯定顾岑光的话。

  是的,顾岑光不是天生这么穷的。如果不是大三那次斗殴事件,我们不会被大学退学,不是被退学,我们不会逃家,不是逃家,我们不会这么窘迫。

  为了顾岑光,我众叛亲离,所以我不敢想,我会离开顾岑光。

  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即使过的不幸福,也要抱残守缺。

  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和顾岑光的“好结果”。所以我不能,我不能让别人看扁。我必须争这口气。

  “岑光,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别再说分手了好吗?”我的口气很卑微,但是我心里没有任何难过的感觉,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祈求,几年来每次顾岑光受不了要离开,我都这么做。我知道他爱我,他舍不得我。

  这次却不一样了,顾岑光没有以往的愤怒,而是一脸喜笑的温柔:“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受不了苦日子,是我要离开,季礼,我们分手,认真的。”

  楔子(下)

  我终于意识到顾岑光的异样,落地玻璃外维多利亚港的海景给了我力量:

  “如果分手,我永远不会回头。”

  顾岑光眼底有了一丝黯淡,我知道他爱我,所以我才这么说,这是我最后的挽留,只要他打住,我们还可以继续。

  只见他又慢慢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

  “你在皮包厂里能赚多少钱?两个高中文凭的人要过的多苦?我的出生你该知道,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于季礼,你很漂亮,你完全可以去找一个比我qiáng几百倍的男人。”

  我摇摇头:“我不要比你好的男人,我只要你。”

  顾岑光微微一笑,满是心酸,片刻后,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决意:“你不是要我,你只是要一个左手写字的男人,如果我是右手写字,你或许不会注意我这个人。你想从我身上看见谁的影子?于季礼!!”

  “哗——”

  我握着空空如也的杯子,直直地盯着被我泼的满身是酒的顾岑光,缓缓地说:

  “顾岑光,这杯酒,泼光我对你的念想。我对得起你,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gān。”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没了那份执着,我害怕,我害怕他再说下去。

  顾岑光不只一次问我,为什么从来不说爱他。

  我都无言以对,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他,用尽任何办法我都要留住他。

  而现在,我有一种被人光天化日剥光的羞耻感,我只想赶快离开。

  我逃也似的抓起包离开座位,周围都是异样的眼光,我也全然不顾。

  临行前我还记得付账。顾岑光身上只有我给他的几张零钞,我知道。

  此刻,我明明知道我们是彻底完了,却感到很轻松。我穿过太古广场,走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四处都在放着欢快的圣诞快乐歌。而我的心也由衷地跟着快乐。

  我是不是太无qíng?

  一个人散步散到了维多利亚港,岸边已经集聚了很多人,我一时想起,今天是圣诞节,不管去哪里都有很多人。

  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试试能不能哭出来,不想老天爷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就只好跟着人们一起欢乐了。

  正当我乐不可支地看着烟火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蓦然一回首,江海洋满是关切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双眼失焦了,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怔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我感觉自己像被穷摇附身,眼泪在眼睛里直转,我努力克制我的眼泪,害怕下一秒我会变身马叔叔喊出我心底的委屈。

  江海洋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小心地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压低声音说着,眼泪却不可抑制的掉下来。江海洋凑近我擦gān我的眼泪,软声安慰道:

  “不要哭,他离开你是他的损失。”

  我惊异地扬起头,一双泪眼看着他。

  “刚才,我也在Napa。我就坐在你背后。”江海洋看出了我眼底的疑惑,解释道。

  背后?那我们的对话,他岂不是都听见了?

  我有一刻感到很羞耻,但是转念一想,今天一次xing让他看见所有的不堪也甚好,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买不到包,我明天就卷铺盖回去了。

  我微垂眼睑,也不知道我的眼泪从何而来。到底是因为顾岑光的离开,还是江海洋的出现?

  我只知道,它现在停不下来了。

  我发誓我绝不是穷摇式的主儿,但是我现在想尽办法也没法停下来了,看着江海洋手忙脚乱的样子,我自觉老脸也没处搁了,可是我却很欣然他还会慌张于我的眼泪。

  等我停止流泪,已是一小时以后。科学证明,流眼泪超过5分钟是对身体有害的,我今天居然对我的身体施加了12次毒手,实在是有够罪恶。

  哭过以后,我倍觉神清气慡,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坐在江海洋的身边我觉得全身的气力都集中在脑子,一旦我松懈,我的大脑会不受控制。我害怕我会乱说话。

  “今天碰见你,以为你过得很好。”江海洋手肘撑在栏杆上,眼睛眺望着远方。

  我沉默,转过视线去看洒满缤纷霓虹灯和银色月光的海面,海水像起了褶子一般,一波波的dàng漾。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江海洋,他遇见我的时候,我穿着老板提供的名牌“工作服”在象征着“奢侈”的爱马仕里,任谁看见我,都以为我是发迹了或者两眼放光嫁的好了。

  但是事实上,我仅仅只是一个连证件都还不齐全的皮包公司的销售员,按老板的话说,就是“鼻子眼儿里有几分可塑的贵气”,才被派去买样品而已。

  而我的老板,一个一直自认为是杜拉斯笔下qíng人化身的中年谢底男人,此刻大概正在香港的某一处旅馆和他的小小香港qíng人温存。

  这次要买的包24号早上空运过来为了庆祝平安夜才零卖的限量版,老板为了带他的小qíng人过平安夜不得不把我派去买包,多出一份差旅费。而我没有完成任务,还多花了很多钱。想到这里,我不禁更加郁闷。再加上江海洋那样的话,我本能地辩驳:

  “不是只有有钱才是过的好。”

  我扯了扯自己的廉价外套,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江海洋,我讨厌他用同qíng的眼神看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海洋看我有几分生气的样子,连忙慌张地解释:“我碰见你以为你过得很好,我很欣慰,可是刚才……”他骤然顿住,怔怔望着我:“公主,我很心疼你过的糟。”

  我一愣。

  很久没有人叫过我“公主”,我几乎要忘记我还有过那样单纯而耀眼的时候。从小到大不管去哪里,总有人称赞我漂亮,不是单纯的恭维,我确实有被人称赞漂亮的资本,从小学到大学,我一直被孩子们评为校花,正因为被这样捧着,才被嫉妒的女生取外号为“公主”,影she“公主病”。但是男生们却觉得不以为然,觉得“公主”这个词甚好,于是我的外号便这样流传下来。

  从前有人喊我“公主”,是觉得我不好亲近太过孤傲,而现在,我还有资本让人喊“公主”么?

  我故作轻松地说:“我不做‘公主’很多年了,江海洋。”

  江海洋没有理会我的话,他突然伸手靠近我的脸,我下意识地躲开。他见我躲开便也不再靠近:

  “你的头发乱了。”他善意的提醒。

  我伸手挼顺。手正触上额上那个隐藏在刘海里的疤痕,抬头望了一眼笑的很无害的江海洋。

  心,突然痉挛地抽痛了一下。

  “这么多年不见,你变的更漂亮了。”江海洋的口气很轻松,他的夸奖让人觉得很由衷。他突然一笑,我扭头看向他。

  江海洋往后退了一步:“别这么看我,我会想亲你一下。”

  我的心砰砰的直跳,脸瞬间蹿红,不好意思地看着江海洋。

  江海洋见我有些含羞,眯起眼睛:“我开玩笑的。你看你,脸红了。”

  逆着光,江海洋英俊的脸孔带着和煦的笑意,在维多利亚港的照明灯下盛放,温柔却不致柔弱。

  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顾岑光,我知道当一个秀色可餐的男人放在我眼前我还开小差是有罪的,但是此刻,如果不让我缅怀一下我近四年的一段感qíng,我会被道德和舆论谴责死。

  想想自从和我在一起,顾岑光从来没有真心的笑过。我开始认真的思索,我是不是真的拖累了他。

  每每他要分手,总是指责我拖累他,我从来都是不以为然,但是此刻,我却突然有了几分歉疚的感觉。

  我想起他曾经很认真的说:“爱qíng,就是个童话般的地狱。”

  我当时还在想,这男人是窝在家里偶像剧看多了么?

  现在想想,该是多么绝望,他才会说出这样不符合他身份的话。

  我叹了一口气。

  江海洋大概是被我这声叹息吸引了注意力,他很认真地问:“你很爱他么?”

  我愣了一下,从没想过会有人问我爱不爱顾岑光,想了想后答:“也许。”

  “你该是很爱他的。”江海洋收敛笑意,有些落寞地说:“我第一次看见你哭,为男人。”

  我没有说话。

  江海洋,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我曾经撕心裂肺的哭过。

  为了一个美丽的误会,为了一次遗憾的错过,

  为了一个,爱着的男人。

  那个男人,他有个充满了水的名字。

  他叫——江海洋。

  江海洋之于我,是初恋,是我的刻苦铭心,但是我之于江海洋,大概只是高中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冲动过就忘了。毕竟,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在一起过。

  时光荏苒,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现在的他该是过的很好。

  “你的女朋友呢?”我想起在爱马仕和他在一起很是亲昵的女孩,便状似很无意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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