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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我曾纯粹爱过你_艾小图【完结+番外】(22)

  她知道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可她没办法,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这是她人生最后的希望了,哪怕是盛业琛也不能扼杀她。

  她想不出别的办法保全这个孩子,妊娠期越长,她越没办法保持自己的安全,越没办法招架盛业琛的怒气和不知何时会发作的狂躁。

  也许,真的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吧?

  离开的念头从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在她脑子里发酵,一天比一天qiáng烈,一天比一天清晰。

  她也没有准备什么,只想先离开这个城市,去周边的地方待产。盛业琛一直希望她离开,想必也不会去找她,所以她应该可以安静的离开。

  这么一想,突然有了一点心酸。四年了,不仅没能感动他,反而让他日渐厌恶,期盼她离开成了他活着最大的动力。

  不爱就是不爱,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有些守候注定是没有用的。

  她其实一直是清醒的吧?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早上起chuáng,盛业琛已经走了。陆则灵不想做早饭,随便扒拉了一件衣服就出门了。

  一个人坐车去了奶奶居住的老宅,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想说,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该去和那个慈祥的、真正疼着她的老人说声再见。

  虽然她知道奶奶的老年痴呆症会一天一天加重,总有一天会记不得她,可她还是还是想去告别一下。

  站在老宅墙外,陆则灵安静的盯着那些带着自然纹理的墙砖,灰灰的颜色,连红色都变得暗淡,看不出原先的样子,扑面而来的是厚重的历史感,让她有点窒息的感觉。

  院墙外的石板fèng里冒出了几株翠绿的青糙,陆则灵好奇的蹲下身子,观察着那几株杂糙。

  真顽qiáng啊,明明天气还这样冷,它却还是展示出了顽qiáng的chūn意。她原本伸手想要拔掉,最终却停住了手。

  这就是希望啊,像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样,是老天赐予的希望,是美好的,震撼的,也致命的。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只听到奶奶家做事的阿姨喊了一声:“陆小姐?”

  陆则灵抬起头,仰视的时候阿姨原本就圆润的脸庞显得更加富态了,陆则灵不禁笑了笑。

  撑着膝盖努力想要站起来,麻痹感从脚尖一点一点向上蔓延,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她骨髓里噬咬,让她提不起劲,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她跟着阿姨一起进了屋子。

  奶奶在书房里,她又在看着家里的旧相册。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在看的,是爷爷的照片。

  黑白的照片,有些真的效果很差,跟历史书上曝光又曝光的照片一样,只有简单的轮廓,其余什么都看不清。可是盛家爷爷那双灵气bī人的眼睛还是发散着慑人的光芒。

  听到响动,奶奶缓缓的抬起头,慈爱的笑了笑:“则灵,你来了?”

  “嗯。”陆则灵乖巧的点了点头:“您又在看照片啦?”

  “是啊,我总怕我会忘光了。”

  陆则灵有点恍惚的看着奶奶,心想,忘光了真是一种幸福啊。

  “则灵,你帮奶奶个忙好吗?”

  “嗯。”

  “你去柜子里,把最里面的紫色锦盒拿出来,好吗?”

  陆则灵点点头,按照奶奶说的,去柜子里拿出了紫色的锦盒。

  明明是很久的东西却一点灰尘都没有,那盒子的边角都有些磨损,想必是开关过很多次了。

  奶奶珍惜的拿着那个锦盒,抱在怀里摸索了一遍又一遍,那样珍惜的姿态让陆则灵有些动容。

  过了许久,她才把锦盒打开,锦盒里装着一只血色的翡翠镯子。不是那种通透的成色,颜色也不是很均匀,只是年代久了,那红色都沉淀了下去,呈现一种安定祥和的状态。

  “则灵你过来。”奶奶对她招了招手。陆则灵走了过去。奶奶握着她细瘦的手臂,将那只手镯套在了陆则灵的手腕上。

  陆则灵吓了一跳,立刻就要去取,却被奶奶拦住了:“别取,送给你了,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我不能要。”我都要离开了,我怎么配?

  奶奶摇了摇头:“这镯子是业琛他爷爷来求亲的时候带来的聘礼之一,当年家里出事,能卖的都卖了,只有这个,他说什么都肯卖,就留到了现在。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意义比较特别。也许是越老越糊涂了吧,总觉得你和业琛怕是走不到最后了,怕以后没机会了。”

  陆则灵不是什么迷信的人,却不得不承认,老人家的直觉是那样准确,眼泪一瞬间便盈满了眼眶,明明是骗着奶奶,却仿佛自己都骗了:“不会的,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奶奶笑了笑,拍了拍陆则灵的手背:“这些年苦了你了,你为业琛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了。”

  陆则灵不敢动,那镯子太重了,压迫着她的手臂,也压迫着她的灵魂。她只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崩溃。一种噬心的委屈像要把她吞灭了,她不期待谁能看到她为了这段无望的感qíng付出的一切,可是真有人看到了,她还是忍不住难受了,就像想哭的人越安慰哭得越离开一样,她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理由而已。

  原来是有人能看得见的,只是这个人不是盛业琛而已。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这个孩子,她用生命都要去保全,谁也不能阻挡她。

  她拼命的想要这个孩子,却忘了,她想要的,正是盛业琛不想要的,而他不想要的,又怎么会让她得到?

  人有时候是奇怪的,如陆则灵,她人生仅有的几次偏执都让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却从来不知醒悟,四年前如是,四年后,如是。

  第二十章

  陆则灵太紧张这个孩子了,几乎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她一直在筹划着离开的事,悄无声息的打听着盛业琛每天的行程,计划着自己的路线。

  可是有很多东西像沙砾一样,手握得越近,流失的越快。

  盛业琛已经一年多不曾出差,却被陆则灵撞上了,陆则灵想,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早上把他送走以后,她便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只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证件和钱包里最后的几百块钱。唯一僭越的,是她也带上了奶奶送给她的,盛业琛的那张照片。

  陆则灵贪恋的摩挲着照片背面的字迹。

  “朝华之糙,戒旦零落;松柏之茂,隆冬不衰。”

  真是美好的祈愿啊,她希望她的孩子,以后也能有松柏这般的风骨。

  家里已经被她打扫的很gān净了,她一贯东西不多,被她一整理以后,这屋子里就好像完全没有她的痕迹了一样。

  这样真好,他既不会想她,看了不心烦也好,她总归还是体贴了一回吧?

  拎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宽敞冷清的屋子,这个她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回忆,哪怕是难过的,也值得她记忆,已经够了吧?

  她摸了摸肚子,用掌温和孩子jiāo流着。她想,等她长大了,她会为她杜撰一个别样的故事:因爱而生的孩子,无奈的错过,最深的牵挂和永远不会消失的父爱。

  她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像在演电视剧一样。

  也许是命中注定吧?当她的手附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她犹豫了那么一会儿,终究还是舍不得。

  就那么一会儿而已,门被打开了,不是她打开的,是从外面打开的。

  盛业琛那张熟悉到不能描摹的面庞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手上拎着的行李箱也咚得一声闷响掉到了地上。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忘了。

  陆则灵要出门,所以没有开玄关的灯,此时盛业琛的侧影就沉寂在这边晕暗中,那样近,近到陆则灵害怕。

  “你……怎么回来了?”陆则灵诧异而恐惧的问。

  盛业琛原本是要出差的,去了机场,刚和同行的工作人员回合,却又不放心的折了回来。起因是其中的一个同行的男人迟到了,因为妻子胎像有点不稳,急匆匆的保胎去了。

  其实盛业琛并不是什么有大爱的人,也没有做过爸爸,不知道那是一份什么心qíng,只是觉得有一些微妙。隐隐对陆则灵肚子里的孩子有点不放心。

  回到家,他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开门的时候听到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他一边关门一边下意识的说:“什么东西掉了?”

  陆则灵吓得重重的呼了一声,紧张的说:“没什么,鞋盒子没放好。”

  “噢。”盛业琛也没怎么在意,脱了鞋子,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接到陆则灵递过来的拖鞋。他有些诧异,往前摸索了两步,一脚绊倒了一个软皮的箱子,险些摔倒。

  他半跪在地上,手指将将附上那个箱子,便明白了那是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可是那箱子确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了。胸臆间仿佛突然刮起了飓风,席卷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焦躁和难以控制的失落直往他头顶涌去。

  盛业琛紧握着拳头,明明是怒极了,却冷冷的笑了起来:“陆则灵,你这是要去哪?”

  他的质问让陆则灵更紧张了,她似乎又往后退了两步:“我……我……”她吞吞吐吐的说瞎话:“我想出去转转,一直在这个城市也有点腻。”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刃一样刺在他的心脏上,体内勃发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汹涌而来的恨意。

  这回答真令他触目惊心啊,不敢相信,难以置信。陆则灵,那个赶都赶不走的陆则灵,竟然也有离开他的一天。他太愤怒了,愤怒的是陆则灵居然敢在毁了他的一切以后企图离开。

  而他却像个傻子一样,怕她怀着孩子一个在家会害怕。

  他疯了吧,真是疯了吧!

  血管突突的跳动着,血液好像都要从太阳xué爆出来一样,头痛,恶心,难受,所有积蓄已久的委屈和痛楚通通爆发了出来,此刻他只想置她于死地。

  他疯了一样扯开了陆则灵的软皮行李箱,他的力气太大了,连拉链都被他拽了下来,铁质的拉链砸在墙上霹雳巴拉的响着。此刻于他而言,那箱子仿佛就是陆则灵,他只想把它挫骨扬灰,碾压成齑粉。他手上的骨骼捏的咯咯的响,所有的动作都歇斯底里到无法控制,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多么大的恨意。

  他几乎撕烂了那箱子里的一切,不管是衣服,还是她收在一起的证件,他都撕得粉碎,一点都不剩。陆则灵躲在角落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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